第二十三-第二十四章

　　第二十三章
　　已是凌晨,天作还身临于《平凡的世界》的故事情节里，每次看这本书都有收获。孙少平一直是自己学习的精神楷模。
　　今天天作起的格外的早，因为和永年县保纳尔的高总约好，11：00面谈兽药业务。为了省下5元钱的车费，天作决定骑自行车去。
　　现在公司开例会总强调牛皮糖式的营销策略，天牧公司的营销会议虽然没有保险公司那么激进和熏染，但也是很准确很及时的给业务员们洗脑。特别是新一批业务员几乎沦为了金钱奴隶，有时为了完成一项兽药订单不惜牺牲一切。
　　还有几天就立秋，但秋天的味道一点也没有，天热的更是出奇。由于出来的太匆忙，天作忘记带水，太阳火辣辣的榨着人体内的水分。车子越登越慢，公路两旁都是荒凉的小土丘，根本找不到卖水的地方。天作口中泛着一股苦碱的味道，单调的色调和阳光的暴晒让他的视觉模糊。天作紧握着自行车害怕跌进公路边的沟里，现在不能停下休息，因为留给他和保纳尔高总见面的时间已经不多。守时是推销员必须要遵守的一项原则。
　　终于到达永年的保纳尔兽药公司，从车上下来，天作感觉心脏跳的特别快，一阵眩晕差点栽倒在地。凭着那股子倔强，天作还算自然的走进保纳尔。
　　高总的热情出人意料：“小康，快坐，天气预报说今天气温高达41度，打破了往年同期的多项记录。”说着从晾条上摘下毛巾在脸盆里浸湿给他。
　　“谢谢”。天作犹豫着没接，高总把毛巾塞进他的手里，又沏了杯消暑的绿茶：“到我这来千万别拘谨，年轻时我也是从业务员干起的，说起来还算是你的师兄。”
　　天作中暑的症状慢慢的退去，高总的举动令他感觉很亲近，两人聊起昨晚曼联足球队和罗马足球队的一场足球杯赛，据说足球、军事、国际动向……是男人间拉进感情最好的话题。后来高总自己提起天牧的兽药产品，天作耐心的给他介绍着，言语中就是一位老练的业务员。听完天作专业、细致的分析，高总当场决定预定1万元的兽药。但前提是货款先不算，天作给公司打电话征求意见，领导很快同意，就这样天作的第二笔业务做成了。
　　高总很真诚的留他吃晚饭，因囊中羞涩天作有些尴尬。身经百战的高总一眼就看穿他的顾虑：“小康，走吧！哥知道你的难处，当初我也空着口袋闯江湖……
　　这周日天作不能去景飒那借书,因为王满堂和保纳尔的高总打来电话订货。公司总经理满意的拍着他的肩膀。天作兴奋的跑进仓库亲自同装卸工一起装车。虽然很忙乱但他喜欢成功带来的喜悦。
　　小贝开学了，景飒因为不上课，一个人在家很无聊，望着窗外几只白鸽。叼着笔杆在日记本上涂鸦。
　　X年X月X日星期X晴
　　秋天的气息渐浓，每一天快的容不得人有一点留恋。天作打来电话不能过来了，现在才发现没有他的星期天真没意思。
　　前几天，演讲比赛我获得全市第一名，很多人都怀疑我的演讲稿是从网上下载的。确实演讲稿的深度和切入点与我们这样的年龄好像不太相符。给人的感觉很老成，这一切都是天作的功劳。说实话我很欣赏像他这样有味道、有才气的男人，天呀！我不会爱上他了吧？？
　　“不会、不会，本人是单身主义者！”可是为什么总不由自主的想见他，“为什么，太可怕了！”
　　景飒不敢再写，因为她对感情有恐惧症。
　　大学时和马刚的那场恋爱，景飒觉得两人就像《过把瘾就死》里边的男女主人公。记忆中两人总是在吵架。有时为一句无关紧要的话竟吵到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其实景飒和马刚都是很开朗、心无城府的人，但事情到他们身上就是行不通，直到他们再也无法维持这段感情。
　　吃散伙饭的那天，饭店的空放机一遍遍的播放着苏芮的《牵手》气氛显得很伤感。事后马刚哭没哭景飒不知道，反正自己哭的是稀里哗啦的。
　　从此景飒对婚恋都是敬而远之，不敢在接触。现在她很喜欢和天作现在的这种感觉，她不敢想像如果套上爱情的枷锁会如何。望着天边夺目的彩霞，景飒闭上双眼，思绪飘飞。
　　忽然有人敲门，景飒想不到会是天作。
　　“很意外吗？”他歪着头问。
　　景飒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脸有些微红：“又不是没见过，进来吧！”
　　“今晚一起吃饭吧！”难得这样开心，天作决定大家在一起聚聚。
　　“我去换件衣服。”
　　“你快点啊！还有两个朋友等我们。”天作说的是费磊和盈盈。
　　“我认识他们吗？是男的还是女的？”景飒没有走开
　　“一男一女，你应该不认识”天作顺手拿起昨天的晚报：“你快去啊！”
　　“哦。”景飒打电话告诉母亲她不能做晚饭，然后跑上楼。
　　不一会，景飒一身浅粉色跑下来，皮肤映的很白，人显得很漂亮，天作看呆了。
　　在天作住所的小区，盈盈和费磊坐在路边大排挡的安静角落，盈盈总伺机把一肚子话都告诉费磊，但随着唾沫一次次的又咽回去。
　　费磊点燃香烟，呼出一团团厚重的烟雾，不敢瞧盈盈一眼。
　　盈盈痛苦的喝着啤酒，眼泪湿润了双眼。费磊心里抽搐着，劈手夺过她的酒杯：“别喝了。”
　　“不用你管，你给我。”郑盈盈被激怒试图抢回杯子。
　　费磊依稀发现天作他们的影子，露出慌张的神色：“天作他们来了，后天在光明桥我等你。”
　　天作和景飒逼近，他们两人在最短的时间内恢复正常。
　　天作给双方做着介绍，费磊认出了景飒：“你是那次从招聘会上掉下来的那个......
　　“是啊！我就是那个倒霉鬼。”气氛变的很轻松。
　　“都坐下说话。”天作招呼大家。
　　微微的秋风道着丝丝的凉意，四个人把话题扯向四面八方。
　　“同志们，举杯喝酒啊！”天作给大家倒满酒。
　　“干杯、干杯！”在玻璃杯碰响的一刹那每个人的心情调整到最佳。
　　大家都为天作在工作上取得的成绩感到高兴，快乐的气氛在这片角落延续着。秋风把炭末吹的四处飞散，酒精让人变的感性起来。
　　天作郑重的举起酒杯：“费磊、盈盈今天咱不说事情，只谈情绪，有你们在这个城市我很欣慰”
　　说到动情之处，费磊眼中泪光闪动：“有时感觉自己活的真不像个样子，但每一次就要灰心时你们总是及时出现，谢谢！”
　　盈盈默默的听着两个男人掏心窝的话，彻底被感动，用手指挟着眼角的泪珠。
　　“算我一份！”景飒不知道他们的故事，但已被深深的感染。
　　“景飒欢迎你成为我们其中的一员。”费磊和盈盈一齐说，感情是真挚的。
　　“干杯……四只玻璃杯好像把大家的心连在一起。
　　他们现在的年龄应该像火光一般的灿烂，但是太多的压力让他们显得有些未老先衰的感觉。现在他们都有这样的期待，如果上帝给自己三天自由支配的时间，他们的答案竟然相同——插好门窗、拉好窗帘，睡个昏天暗地。
　　曲终人散，费磊和盈盈都回单位加班，天作送景飒回家。
　　
　　第二十四章
　　
　　天作骑车带着景飒穿过一条条忽明忽暗的街,借着酒劲车登的飞快。
　　“费磊和盈盈真是天生的一对啊，不过两人都挺含蓄的。”景飒说：“恭喜你工作取得突破。”
　　“谢谢，最近你怎么样啊？”世界静的只剩下他们的身影和声音。
　　“应该我感谢你才对，因为你的演讲稿，我得了第一名。”景飒样子很恬静，两条修长的腿不停的摆动。
　　“别动”天作故意摇晃车把：“车子要倒。”
　　“我不怕。”景飒顽皮的加大动作幅度。
　　天作发坏，车轮弯弯曲曲的走着曲线：“倒了、倒了。”景飒害怕的揽着他的腰。头贴着他的后背，不敢目视前方。
　　天作咳嗽两声，车子的速度悄悄的放慢，景飒放开他，有些不自然。到了去景飒家的十字路路口，天作却向反方向骑。
　　“我家不在这边。”景飒叫到。
　　“我知道，你去哪找这么好人力车夫，费力不算，还陪你欣赏城市的夜景。”
　　“怎么，不愿意啊！”
　　“愿意，别人哭着喊着要来你也不干啊，对不对？”天作注意力都集中在景飒身上，任凭车子沿着窄小的路自由前行。
　　“去你的。”景飒被逗笑，“呀”她突然花容失色：“前面下水道，没有井盖”
　　“坏了，车闸不灵。”天作也发现了没有井盖的下水道紧捏着车闸，车子离下水道已经很近了，车子冲的很快来不及躲开：“你快跳下去啊！”
　　“啊——啊”景飒闭紧眼睛，抱着天作的腰没跳。
　　当她睁开眼，自行车已经成功的避开没有井盖的下水道：“吓死我了。”景飒心有余悸的说。
　　“没事吧？”天作很严肃的说：“你为什么不跳下去？以后不管发生意外，你必须保证自己的安全？听到了吗！”
　　“那你怎么办？”景飒盯着他问。
　　“一个人总比两个人全都掉下去好，到时你可以找人来救我。”
　　“你不跳我也不跳。”景飒认真的说。
　　天作笑着摇摇头，悠闲的登着车子。
　　两人倚着滏阳桥的桥栏杆，水弥漫着薄薄的一层水气，“哗哗”的向东流去。景飒望着流水，追踪天作水中的影子。天作深邃的眼睛在景飒的身上张望着。
　　“这种天气真舒服！”景飒打破宁静。
　　“是啊！”天作问：“景飒你想要的生活是什么样的？”
　　“对生活我没有太高的要求，你想要的生活呢？”景飒反问天作。
　　“家是心灵的港湾，我向往的是那种三世、四世同堂的生活，想到这些是最美好的。”
　　“听着挺温馨的，抓紧找女朋友吧！”景飒低下头。
　　天作半蹲着身体仰望着景飒：“如果不嫌弃，做我家里女当家的吧！”
　　“是女保姆吗？”景飒明知故问
　　天作有些着急：“当然是上有老下有的小的女主人了。”
　　景飒害羞的涨红脸，只给天作侧脸看。
　　天作走进她，装做很关心的样子抱怨的说：“你怎么搞的，嘴角粘的什么呀？，刚才吃饭没擦干净吧？让我瞧瞧！”
　　“哪有。”景飒用手摸着，趁她不注意天作在她脸上轻啄一下，得意洋洋。
　　“你。”景飒举起胳膊要打天作，天作顺势拉她入怀，两个发烫的额头贴到一起，他们都能清晰的感受到彼此紧张的心跳。
　　当两人走向回家的路，已是深夜，在醉人的秋夜，天作和景飒肩并着肩絮絮的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