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呀河畔》第四十四章
作品名称:嘎呀河畔 作者:万崇民 发布时间:2014-12-14 13:16:28 字数:3306
第二天中午时,人们在嘎呀河下游小山岗对面,就是宝山和秋花经常打柴割猪草,河滩练字那个地方发现了秀娟的遗体,王得海的家人扑到秀娟身上放声痛哭。宝山欲哭无泪,咬牙说道:“什么世道?知县不作为,百姓几次上访状告胡子扰民,草菅人命民间不太平,昏官置之不理,怎奈何?我虽然中举人,可以做官可何时上任?又在何方任职?”
高武痛哭流泪说道:“自己无能,没有救出秀娟是罪过啊!不配做男人。”
秀美、秀丽、秋花三人平日里是秀娟最好的姐妹,这时哭得眼睛红了、肿了,都喊道:“大姐,我们好想你呀!”
几天后,高武心情沉重精神恍惚,只身来到嘎呀河畔,看见河边坐着一个女子,看背影就是秀娟。疾步跑向前搂住她,亲热起来。定睛一看惊呆了,原来这不是秀娟,而是秀娟的妹子秀美。秀美脸红了,起身跑了起来。高武怕她出现意外在后面紧追不舍,高武追上秀美,秀美回头抱住高武,俩人痛哭起来。
这一年的年尾,宝山终于等来了好消息,宝山被任命为额穆县做县令,宝山走马上任,首先下招四名衙役,他们是高文、高武、高双、高全四兄弟。又在当地精心挑选了众多差人,接了官印开始主持正常工作。
在额穆县的记事日程上,县令王宝山首先制定要在今年年末明年初,彻底消灭二秃子山上的胡子帮。可是由于刚刚上任公务繁忙,他不得不暂时放弃围剿铲除胡子帮。再说大姐刚被胡子逼死,马上去消灭胡子帮,怕不理解的人说成公报私仇,暂时放一放也好。消灭胡子帮只是早晚的事,以应承上面知府乃至下边百姓为主。
一天,宝山官服穿戴整齐,准备办理公务,突然外面响起急促的击鼓声,惊得众差人目瞪口呆,什么事这么急促震颤人心的击鼓声。只见一个差人带来一位衣着褴褛,一把鼻涕一把泪水,走一步晃几晃近八十岁的老翁。老人到了堂下,宝山看见于心不忍问道:“老者有啥冤屈?痛快说出,本县令一定为你伸冤,还你公道。”衙役高全让老者跪下回老爷的话,宝山站起身来对老者说:“今天情况特殊,老者不必跪讲。”又让高文搬来木凳,让老者坐下来回话。老翁更是痛哭流泪。
“我已年迈,身无分文。不识一字,无有状纸,只能口述。有可能颠三倒四,请大老爷赎罪。”老翁说道。
第一次接案子,秋花执意要隐身听一听此案怎么个审法,听到这里秋花替老翁愤愤不平,想要出来说话,宝山用眼神示意她不要吱声。
“老翁,你直来直说吧!要说实事就行,恕你无罪可以随便讲。”宝山说道。
“大老爷,我太冤枉呀!原来祖上给我留有家产,我这辈子又经营杂货铺,卖衣裤、鞋帽等物品,生意很红火,小日子过得不错。我们夫妻俩只有一个儿子,从小娇生惯养手不提篮,肩不担担好吃懒做,游手好闲不务正业。成年娶妻后,开始嫌弃我们夫妻俩,其母不堪受罪上吊自尽身亡,剩我一人把我赶出家门,现在无家可归,要饭无门只想一死了之。听说新上任的大老爷恩德厚重通情达理,所以壮胆告儿子不孝,讨回公道。大老爷你可给我做主呀!”老者一气说了这么多,县令宝山听完问道:“老翁家住何处?儿子名谁?”老翁一一回答。
原来,老者家住指路镇,有门头房做生意,后来生意做大了索性一家人搬到额穆县城,买了门头房做起大生意。老俩口老了干不动把生意交给儿子打理。才出现了老翁说的那些事情来。
县令宝山对衙役们说道:“快通告捕头去把这个不孝之子抓捕归案。”捕头带领亲兵数人顷刻间将那个逆子抓捕回府。
县令宝山惊堂木一拍,高文、高武、高双、高全各站两边,高喊:“升-啊-堂!带-犯-人!”差人带着老翁的儿子上堂后,退下。高文接令后让那小子跪下回老爷的话。
“你姓啥名谁?家住何处?做何生意?如实招来!”宝山说道。
“回大老爷话,我姓王,名宝蛋。今住额穆县城,以卖衣裤、鞋帽为生。”宝蛋说道。这时,躲在屏障后面的秋花听见此人的语声,忍不住偷看一眼,觉得此人好眼熟,高高胖胖的很像当年在指路镇给宝山试衣、试鞋子那个傻小子。他试鞋时,他爹就喊他宝蛋,错不了就是他。人世间这么巧,竟在这里遇上了。如今宝山审宝蛋,咳!名字只差一个字呀!
“你看那木凳上坐的老者是谁?你认识他吗?”宝山问道。
“回大老爷话,小的不知是谁,怎能认得?”宝蛋说道。
“你再仔细看看,可以到他面前去看。”县令宝山说道。
“啊!怎么是你呀?是你告的我?”宝蛋走上前去感到意外,突然问道。
“你个混账小子,见到你老爹还不跪,该当何罪?”县令宝山忍着火气说道。
“回大老爷话,我冤枉呀!我们早已断绝父子关系,我何之罪?”宝蛋说道。
“你……你不是宝蛋!你就是一个混蛋。”高武气急了上前说道,这时,躲在屏障里的秋花再也忍不住内心的愤怒,一步跨出来,对宝蛋说道:“你还是人吗?没有你爹娘能有你吗?没有你爹几十年的创业,积攒下来的财富能有你今天吗?你是花天酒地、吃喝玩乐啦!竟把你年迈的老爹赶出门外,在这寒冬腊月天里讨饭,不饿死也得冻死,你想过吗?你……你天理难容,罪责难逃,气死我啦!”县令宝山对高武和秋花一摆手说道:“县令审案旁人不许参言,秋花退下。”
“宝蛋!你抬头看看,当初是我买你爹的白布褂子和鞋子,是你爹让你出来试的鞋子,你忘记了吗?眼前的县令大老爷就是当年穿你家褂子、鞋子那个人,你还不认罪待何时?”秋花最后抢着说了几句躲了起来。
“来人!”县令宝山喊道。
“高文、高武、高双、高全,我们在!大老爷明察秋毫,请吩咐。”衙役四人齐声应道。宝山在竹筒中,拿出一枚竹签扔在地上,上来一个差人拾起念道:“仗二十。”这时,又上来几个差人把宝蛋按趴下,另一个掌刑人高举毛竹朝宝蛋屁股打去,不多不少整好二十板,直打得宝蛋爹一声娘一声嚎叫,屁股皮开肉绽无一人同情。
“把他押入大牢,择日处理。”县令宝山说道。
十五日后,宝蛋伤势好转,押上堂来听候判决,这时开庭判案百姓可以旁听,附近百姓听说新上任的县官审案,纷纷前来听候大老爷判案。
惊堂木一响。宝山宣布开庭,对于王宝蛋遗弃老爹一案,经本官审理判决如下:
王宝蛋现有财产全部没收,重新分配。老爹的老宅仍归其享用,所有财产各半平分,其儿子王宝蛋只得一半财产而出户,另寻宅院以养家糊口,不得强占老爹宅院,如有侵犯必判入獄数年,没收其全部家产。
县令宝山判案公布后,在场百姓拍手叫好,纷纷说道:“此案,新上任的县令处理的好呀!明察秋毫真是清官。这样的不孝之子应该抓起来,判他几年才好。”
正当宝山在额穆县料理日常事务时,二秃子山上的大秃子已在蠢蠢欲动,密谋二抢高家屯。由于年尾天寒地冻,胡子宅在山上,消息封闭他们哪里知道额穆县城换了县令。大秃子与田半仙、镇狮妖三人密谋决定了夜袭高家屯的方案,只留少数胡子在山上,其余胡子全部下山,二十几人留在四合庙待命,一百人进攻高家屯。一部分骑兵手持火枪夜闯高家屯,见人开枪不留情,对于参战有功者回山上重奖。
这又是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高家屯的乡亲们正在熟睡之中,灾难慢慢向他们袭来。胡子还是兵分四路像潮水一样涌进高家屯,此时,还在睡梦中的村民们被一片嘈杂声惊醒,人们惊恐地四下逃窜,有的被胡子抓到做了人质。族长高为民和高员外此时被胡子分割成两个阵线,互相无法照应失去联系。高文、高武、高双、高全四虎将还在额穆县当差,家中只有自卫队长王树海和高府的家丁,情况十分危急。王树海十分清楚这次防御不当,让大秃子钻了空子。一是在胡子内部没有卧底的;二是把四虎将调到额穆县城,对高家屯十分不利;三是自己有责任,麻痹大意以为天寒地冻大秃子不会下山,临时解散了护屯自卫队。王树海想到这里决心拼死也要保护好高家屯,保护好高府,保护好高员外家人的安全。
胡子们进院子就抢,对拼死抵抗的村民残忍杀害。王树海、王得海和家丁们拼死保护高家大院,胡子始终没有冲进大院半步,可是在两兵相交用火枪对射中,王树海不幸身中数粒铁沙倒在血泊中,生命垂危。一场混战之后大秃子撤出高家屯,高为民、高员外、王得海急忙把王树海送往指路镇,托齐大善人找遍指路镇名医无果。高员外当机立断派人去额穆县找县令宝山,宝山得知情况后,立即指派府内一位洋医生,由高文、高武、高双、高全护送到了指路镇,在一家医院给王树海做了手术,取出打中肺部的五粒铁沙,又缝合身上多处刀伤。经过几天昏迷的王树海,终于有一天清醒过来,看见妻子王素香满脸泪水在自己的身旁,他好像刚做了一场恶梦一样,恶梦终于醒了,他死里逃生又回到了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