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呀河畔》第二十二章

　　“素香，你生气也不能动，这回你得听我的。”王树海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王树海来到哥哥家，把自己办婚宴的事说了，王得海问道：“高员外是咋样说的？”
　　“老爷说过，结婚他为我们办几桌酒席，只有高家、王家人参加。这可好自卫队员都要来喝喜酒，我哪里能办得起啊！这事也不好意思和老爷讲呀！”王树海说道。
　　“也是，费用太大啦！老爷已经对咱们没说的，咱们可别轻易开口呀！”王得海说道。
　　“哥，这……这咋办啊？”王树海结巴起来说道。
　　“老弟别急，让我想想，你手中的钱能包下酒和饭不？”王得海问道。
　　“哥，那还可以。不是饭和酒的事，你想上次一顿庆功宴这一百多人，差不多吃掉一头三百斤重的肥猪，缺的就是菜啊！”王树海说道。
　　“老弟，你说到猪了，有了。走！到我家猪圈看看去。”王得海说完拽着王树海来到猪圈旁，王得海指着那头大猪，说道：“把它用在婚宴酒席上足够了，那头小的留下就行。明天去找高武把这头猪杀了，下酒的菜你不用管了，你去张罗旁的事吧！”王树海一听哥哥要杀自家的猪，又不干了。说：“不行！不是办法，你家喂好一头猪多不容易呀！”
　　“老弟，别婆婆妈妈的，猪是我的就我说了算，就这么定了。”王树海张开嘴巴想说啥没有说出来。王树海回到家，王素香急着问道：“你上哪去了？急得我好找啊！”
　　“别急，我去了哥哥家，你也别愁啦！婚宴酒席都安排好啦！”王树海说道。
　　“咋回事？你给我说说。”王素香问道。
　　“别问了，到时候就知道啦！我心里难受。”王树海说道。素香看着树海脸色不好，知道他心情不好，也不再言语了。
　　阴历八月十八这一天，随着初升的太阳，一缕缕炊烟在高府大院里升起。三位大师傅在三个锅灶前忙碌起来，王树海、王素香满脸笑容接待着来的客人。说是客人这些都是他熟悉的自卫队员，有的能叫上名字，有的都不知道姓啥，弟兄们都是有备而来的，各自拿出铜钱放到一个桌子上。王树海见了很是感动，对大家说：“不要这样，大家都不富裕，能来捧场我已经满足了。”他的话谁能听呢！人们心里清楚只要来喝喜酒就不能空手，那样子也会叫人笑话。
　　大院里放十二桌，客厅里摆四桌，菜样样不少，酒还是小作坊的烧酒。高员外向来的客人说道：“这是在我家第一次举行的婚礼，场面如此隆重，全靠各位弟兄们的捧场和资助，我十分感谢。今天这一对中年人的婚礼就由我主持吧！咱们简单点也别一拜、二拜了，大家都认识也不介绍啦！最重要的是大家吃好喝好，高兴就好。”王树海站起来对大家说：“在这里，我首先要感谢老爷对我们的关心和照顾，在座的各位兄弟，我和素香谢谢你们了。”说完让王素香站起来又说：“来！俺俩给大家行大礼，表示感谢。”礼毕王素香坐下，有好闹的逗着王素香说：“嫂子，你讲讲你怎么爱上树海哥的？”王素香脸红了腼腆地说道：“是他追的我呀！人家还是大小伙子，从没有结过婚是咱不配呀！都别问了快喝酒去吧！”大家听了都大笑起来。
　　婚宴结束后，王树海与妻子王素香整理所收彩礼，见高员外来了，俩人急忙客气地让座，斟茶递烟。高员外说道：“本来说好我安排四桌，没有想到场面这么大，这四桌的钱我照样拿，你可别嫌少啊？”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二两银子放到桌子上。王树海夫妇说道：“老爷，用不了这些银子呀！又让你破费了，真的不好意思。”
　　“不多，拿着吧！新立的家用钱的地方多了，有困难吱一声。好在一个院里住着，喊一声就能听见，好了，你们忙吧！我走了。”高员外说道。王树海夫妇送走高员外，回到屋里继续盘点铜钱。王树海心里不停地想，给哥哥送钱不收咋办？人家的猪养得也不容易，宝山割了一年的猪草，总不能让哥哥吃亏。想来想去拿起桌子上的二两银子去了堂哥家，王树海进屋把银子往桌子上一放，说：“谢谢哥哥帮了大忙，才把事情办好。这点银子拿去吧，不知少不少？”王得海一看，老弟拿来二两银子，有些意外说道：“弟弟，一头猪用不了这些银子啊！再说猪头、猪蹄，猪尾我都留下了，剩下的肉也送回来，兄弟一场算是我送你的结婚礼品吧！”
　　“哥哥，使不得，你一大家子人，这年猪没了过年时怎能乐哈起来，收起来吧！”王树海说道。
　　“让你拿回去，你就痛快点！新家需要钱的地方多了，猪的事以后再说吧！”王得海说完拿起银子硬揣进王树海口袋里，又把他推了出来。王树海回到家里和媳妇一说，媳妇说道：“这咋办？总不能白吃人家猪肉啊！”
　　“再说咱们也收到礼金，不行！得想办法把猪钱还上。”王树海说道。
　　“有啦！树海，咱们去集市买头猪还给他，还怕他不要吗？”媳妇说道。
　　“素香，咱俩想到一块去了，走！我去借驴车，你准备一下，就走。”王树海说完向哥哥家走去。
　　王树海夫妇从集市上回来，车上有两头半大的小猪，这是买回来送给哥哥的。原来他们打算到集市上买一头肥猪，可是整个集市上没有，没办法只好抓了两头小猪回来。王树海径直把驴车赶到哥哥家，来到猪圈旁，把两头小猪放到圈里，他这才松了一口气。把驴车拴好，悄悄地离开了哥哥家。晚饭后，王得海的妻子张玉凤去喂猪，看见猪圈里多了两头小猪，很是惊讶，跑回家告诉王得海。王得海出了屋子看见驴车回来，什么都明白了。对妻子说道：“先喂着吧！一头去了，两头来了。我拿这个弟弟没办法。”到家的王树海高兴地对素香说：“你想想看看，在高家屯数咱俩幸福呀！咱们是没有地、没有房子，可在高府做工管吃喝，管住，还给工钱，用钱的地方就是买点衣服、鞋袜，多幸福知足吧！”
　　“树海，谁说不是呀？我太知足了，遇上你真好！你咋不早来几年呢？”素香说道。
　　“这还晚吗？才四十几出头呀！”树海说道。
　　“咳！我都四十岁啦！怕不能为你传种接代了，你还要我吗？”素香说道。
　　“看你说哪去了？我光棍来最后还是光棍走吧！要什么孩子，多麻烦！吃饱饭咱俩不饿着就知足啦！”树海说道。
　　“树海，你把我当孩子吧！好吗？”素香问道。
　　“好！你我都是孩子，互相看着吧！老了你离不开我，我也离不开你呀！”树海说完，俩人大笑起来。他们的笑声是那么甜美，那么自信，也是那么可爱。
　　徐妈按照高员外的旨意当了媒婆，去找高文把自己要给他做媒人这事一说，高文笑着说：“徐妈，你提媒这事可晚三秋啦！”高文的一句话把徐妈弄糊涂了，问道：“你这话咋讲？怎么还晚了三年呢？高员外刚刚让我提亲啊！”高文听了徐妈的话喜出望外，心想春花的爹爹高员外都同意，以往的顾虑消除了，高兴得认真地对徐妈说：“晚三秋就是三年前我和春花就好上了，我们暗地里正谈得热乎呢！我总是担心怕高员外反对这门亲事，我和春花的关系始终不敢公开呀！好啦，有你这句话我胆子大了，好！徐妈，这媒还算是你保的，我代表春花谢谢你！我还要谢谢她的爹爹呀！”
　　高文找到春花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她，俩人好高兴啊！此时都沉浸在无限幸福之中，觉得好感动，好温馨啊！俩人感情更融洽了，爱得更深了。高文决定打破传统观念，自己向高员外表白向他的大女儿春花求婚。高文在那个时代，在高家屯是第一人敢于冲破封建势力的阻碍，成为自由恋爱的榜样，也让高氏家族为之一振，也把许多年轻人，不敢想象的或正在想象中未来的爱情之梦惊醒。
　　高文和春花的自由恋爱最终又参杂着封建社会残余思想，保媒拉纤那种形式把婚姻固定下来，两个高家都挺满意。不管怎么说媒人徐妈在两家之间还是当了说客，族长高为民高兴地把一两银子给了徐妈，做为保媒成功的赏金。徐妈自然高兴喽！她也得到许多年轻人的尊重和认可，人前身后都称她徐媒婆，她逢人便说：“保媒这活看上去挺难，实际上也挺容易，不但靠腿勤还要靠嘴巴甜，要勤跑巧说才能成功，有用得着我的人尽管吱声好了。”
　　天气一天比一天冷起来，过了寒露转眼来到了霜降，东北的天气真是寒露不算冷霜降变了天。高员外看见渐冷的天气，这些日子坐立不安，他为高家屯的安危担起心来，这是为什么呢？他找到族长高为民说：“老哥，咱们得警惕呀！天气冷了，山上的胡子肯定要下山有新动向，得防着点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