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逐浪花（九）

九、借酒浇愁

白宜胜雪说得一清二楚——“江湖出了大笑话，倾城逐浪花。”他一路上早已听到不少闲言碎语，他和她的关系被添油加醋添枝加叶篡改得面目全非。可是对此，他充耳不闻，置之不理。名誉受损，他不放在心上，全然不计较，而她的疏离却让他一再品尝心痛的滋味。为什么她对他的冷淡和疏远让他如此难过？难道他真如为爱痴狂盛怒的秦耿耿口不择言所说，对她……？
他一个劲喝酒，嘈杂的酒馆，热火朝天，弥漫兴高采烈的气氛。他却独自一人在一个小角落眯着眼睛不停灌自己。
借酒浇愁愁更愁。
“‘倾城公子’！”一个惊讶又喜悦的声音。
“真的是你！向来神采飞扬的飘少侠，为何一个人在此喝闷酒？来，我们一起把酒言欢！”
“秦庄主！”醉醺醺的他透过朦胧的眼依稀辨出映入视线气宇轩昂的中年男子正是冬日山庄庄主秦天明——秦耿耿的父亲。
和秦天明同行的是一个和自己年纪相仿的俊秀公子，“我一直很仰慕‘倾城公子’，公子是我的偶像和榜样——”
“你是谁？我不认识你啊……”飘非零实话实说。
“公子不认识在下，在下却认识公子，在下是无名之辈，丰少华，不久前刚到月盟主手下做事……”
“少华年轻有为，聪明能干，被月盟主看中了，这次月盟主邀各大门派议事，所以我会在这里，有机会和少华饮酒聊天……”
“小女耿耿给你添麻烦了！”秦天明亲昵地为飘非零斟酒，“飘少侠也是应邀前来的吧？”
飘非零摇头。
“月盟主交代发邀请函给公子，公子不在家，所以没有收到，不过所幸，公子正好在此地……”丰少华解释。
“就是明天，明天巳时在‘聚英堂’不见不散。公子切莫忘记。”

次日，“聚英堂”，丰少华守在门口迎接飘非零。
“公子真是守时。”丰少华非常殷勤周到。
江湖血雨腥风，鱼龙混杂，需要武功高强、才能卓越、德高望重的人主持公道、伸张正义，所以各门派会推举出一位盟主，江湖盟主要每五年选一次，以便确定最合适的人选。可连续十五年都是同一人稳坐盟主宝座，这个人就是月翔天。
江湖盟主月翔天端坐在大厅中央，不怒自威，正气凛然，至高无上。
“各位都是江湖有头有脸举足轻重的人物，今天月某请各位来，不知各位有无猜到所为何事——”
“商量消灭‘快乐教’大计！”有人大声回答。
“正是。‘快乐教’自创立以来，打着快乐的幌子，招摇撞骗，无数良家子弟误入歧途……”月翔天声若洪钟。
“快乐教”崛起的时期飘非零恰巧在寻找‘火蔷薇’的途中，如果不是后来从“冬日山庄”秦争口中得知占据“昙花小筑”致使他和任姝儿患难与共声音很难听的恶老头，是罪大恶极的‘快乐教’教主朱长生，他对此还一无所知。
“盟主，因为前段时间为一事奔忙，所以对‘快乐教’知之甚少，请问，‘快乐教’具体以什么手段吸引人加入？”他彬彬有礼询问。
“宣扬什么人生短暂，快乐最重要，只要加入‘快乐教’便可无忧无虑过日子如神仙般逍遥快乐——”月翔天皱眉，“快乐不是随心所欲，快乐也要有规矩……”
“快乐有错吗？”飘非零又问。
“弄得人家家不成家，不管不顾得离家出走，破坏……”
“那更多的是这些人的问题。‘快乐教’虽然用了不良的手段，但并没有强迫。如果一个人，他认为和亲人在一起就是最大的快乐，他会抛妻弃子追随‘快乐教’吗？”
月翔天张口结舌。飘非零更加滔滔不绝说开了，“快乐有什么错，人活一世，如果连快乐都不能拥有，不可悲吗？快乐本没有错，有错的是人自己而已……”
“比起‘快乐教’，那些杀人放火、残害无辜的大坏蛋更应该消灭，比如陆马马……”
月翔天脸上分明有愠色。“倾城公子”飘非零竟然当面顶撞江湖盟主，人多嘴杂的“聚英堂”一时间议论纷纷。
“倾城公子”是怎么啦？以前虽无拘无束为所欲为，可从没有今日这般肆无忌惮有失分寸过，听说在追逐什么浪花，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连性情都变化了……

“非零，我和你虽见面不多，却甚觉投缘，我想和你好好聊聊——”聚会结束，秦天明拉住匆匆离座的飘非零。
找了个没有旁人的所在，秦天明苦口婆心和飘非零谈心。
“江湖传言也一定传到你的耳中了吧？”
“你一向随心所欲，但人生在世，不能只顾自己心意——为一个风流女子，一世英名毁于一旦，值得吗？”
“丰少华很崇拜你，我直言不讳，有些东西他比你更懂得，你还要向他学习，他到月盟主身边短短数月，却一跃成为乘龙快婿的最佳人选，前途无量啊！”
“谢谢你，秦庄主，我会好好思量你的这番肺腑之言。”
“耿耿，唉——”秦天明欲言又止，意味深长，“有空的话，去冬日山庄玩……”
飘非零点头，稍顷，沉声道，“秦庄主，我有事在身，后会有期！”
显而易见，秦天明有心让自己和他的宝贝女儿走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