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暴风骤雨

　　张铁林怒气冲冲的拿来儿子的课本和笔放在桌上，一脸凶相地瞪着李玉芳说：你跟这个老畜牲的事人家早就跟我说了，我只是没有真凭实据，所以我一直忍着。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个时候才回来吗，其实我昨天晚上就回父母家了，只是我今天白天没露面，想看看你守不守妇道，没想到你还真跟这个老畜牲通奸偷情，我家祖宗的脸都让你给丢尽了。现在你给我老实的把你跟老不死的丑事写出来，是他勾引你的还是你勾引他的，什么时候开始的，什么地点、什么时间，多少次？你都得给我一清二楚的写出来，如有半句假话，我先打死你，再去宰了那个老畜牲。李玉芳颤抖的拿起纸笔，小心翼翼的说：“好，我写，我写”说完伏在桌子上一边流泪一边写。
　　张铁林等李玉芳写完，拿过来看了一遍后问：“就这些，没别的了？”李玉芳机械的回答：“就这些，没别的了！”张铁林的气消了些，对李玉芳说：“好，那你签上你的名字。”李玉芳又照张铁林的话在纸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张铁林仔细的收好纸条，对李玉芳说：“你这两天在家老实呆着，别再出去丢人现眼，等老子告倒老畜牲之日，就是我们两人的离婚之时。”张铁林说完冷冰冰的丢下李玉芳，拎了套被子去另一个房间睡去了。第二天早晨，张铁林起床后煮了点面条，也不管李玉芳，自顾自的吃了，然后带上李玉芳昨天晚上写的纸，找了两个一直在告张大光的村民一起到县里上访去了。
　　张铁林下午从县里回来，推开自家的门，发现家里冷冷清清，没有一点生气。“臭娘们，还敢騒出去，真是吃了熊心犳子胆，等你回来看老子怎么收拾你！”张铁林还以为李玉芳又出去串门了，嘴里骂骂咧咧的推开卧室的门，张铁林顿时如遭雷击，目瞪口呆，李玉芳已经悬梁自尽，舌头伸出老长。张铁林赶紧把李玉芳解下来放到床上，用手探探鼻息，看看是否还有救，然而李玉芳早已气绝身亡，一命归西。张铁林见老婆没救了，眼泪不由自主的一下子流了下来。
　　张铁林急忙喊来两个叔伯兄弟和几个村民，把李玉芳的尸体用被子裹了抬到张大光家门前，要张大光给个说法和交待，张大光听说出了人命，情知不妙，吓得双腿发软，偷偷摸摸的从后门溜之乎也。张大光的妻子蒋红见张铁林他们把个死人抬到自家门前，不觉“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身生”，对张铁林他们一行破口大骂，张铁林他们毫不示弱，对骂还击，一时大吵大闹，不可开交，并且双方的争执逐渐升级，很有大动干戈、一决雌雄之势。正当两帮人马驽张剑拨，一触即发之际，镇里派出所的民警接到报案赶来了，聚众斗殴的紧张局势才得到缓和，一场即将发生的暴力流血事件才得到制止。双方经过派出所和镇政府出面做工作，决定先对李玉芳的尸体进行检验，再送殡仪馆保存，待双方达成赔偿协议后再安葬死者。
　　上午十点多钟，龚小菲正在派出所整理李玉芳案件的汇报材料，方正兵突然来到办公室找她，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向她汇报。龚小菲放下手里的材料，给方正兵倒了杯水，半真半笑的说：“所长大人，你亲自跑到我们派出所来有什么指示？”方正兵笑呵呵的说：“龚指导员，你是我的领导，我哪敢指示你，我是奉苏书记之命，想请你帮我做张飞翔的思想工作。”“张飞翔怎么了，他又犯了什么错误，要我给他做什么思想工作？”龚小菲一头雾水，莫名其妙，以为张飞翔又出了什么差错。方正兵接过龚小菲递过来的杯子，喝了一口水，慢条斯理的说：“你放心，这次张飞翔没犯错误，是有喜事。情况是这样，你知道的：张家湾村支部书记张大光前两天不是出事了吗，他既是支书又是村长，他这次出了这档子事，算是彻底完蛋了，他陡然间一垮台，村里群龙无首，一盘散沙，乱得像一锅粥。为了安定民心，结束乱象，让张家湾村的工作走上正轨，苏书记知道我跟张飞翔是同学，就找到我，要我去做张飞翔的思想工作，动员他回张家湾村当村长，然后培养他入党，再担任村支部书记，挑起张家湾村的重担，治理张家湾村的顽疾，重树张家湾村的形象，改变张家湾村的面貌。这对于张飞翔来说，可谓机遇难得，任重道远。”
　　龚小菲笑着说：“这不是苏书记交给你的光荣任务吗，好像跟我没有什么关系，你自己不去找张飞翔找我干吗？这不是多此一举嘛。”龚小菲把方正兵的话挡了回去。方正兵鬼头鬼脑的狡诘一笑：“这还不是因为你龚指导员有魅力有办法吗，我相信他张飞翔敢不听我的话，却不敢不听你龚指导员的话，所以我只好跑到这儿低三下四的求你来啦，希望你给老同学一个面子，帮我把张飞翔请出山，到时候我去苏书记那儿给你邀功请赏。”龚小菲微笑着说：“你方所长真是天大的滑头，竟然拿我当枪使，出卖老同学，良心大大的坏了。”方正兵向龚小菲打拱作揖：“请龚指导员大发慈悲，一定成全，大恩大德，没齿不忘。”龚小菲被方正兵将得没办法，只好答应：“那我找张飞翔试试吧，行不行可说不准，我也没把握，得看你的运气。”“好，多谢龚教导员，我静候佳音。”方正兵说完高兴的告辞而去。
　　傍晚，张飞翔正在鞋厂陪两个送设备的厂家技术员谈设备保修的事，龚小菲走了进来，张飞翔对龚小菲说：“小菲，你先到我办公室坐一下，我这里马上就好。”龚小菲向张飞翔莞尔一笑，进了总经理办公室。不一会，张飞翔忙完手里的工作走进办公室，笑问：“小菲，今天怎么有时间过来？”龚小菲故意板着脸：“怎么，你张老板不欢迎呀？”张飞翔赶紧说：“欢迎，欢迎，热烈欢迎！我是觉得你整天忙忙碌碌，难得有空。”龚小菲郑重的说：“我今天来找你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担心电话里说不清楚，所以想当面征求一下你的意见，事先跟你通一下气。”“有什么事你说吧，我洗耳恭听。”张飞翔见龚小菲一副严肃的样子，估计真有什么重要的事。龚小菲说：“你知道你们村里近几天发生的事情吗？”张飞翔不以为然的说：“知道呀，不就是张大光出事了吗，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呢，我跟他八竿子磕不着啊！”。
　　龚小菲不紧不慢的说：“你跟张大光是没关系，但你跟你们村里有关系吧。”张飞翔不知道龚小菲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不假思索的随口说：“我们村里当然跟我有关系呀，村里兴衰，村民有责。需要我做什么事，你说吧，我保证有力出力，有钱出钱。”龚小菲认真的说：“这次既不要你出钱，也不要你出力，只要你回村里担任村长，带领村民共同致富就行。”张飞翔听了龚小菲的话大感意外，疑惑的问：“叫我当村长，你什么意思？”龚小菲态度明朗的说：“张大光这次不仅出事了，而且彻底完蛋了，镇里苏书记希望你回村挑大梁，发挥你的聪明才智，为村民服务，带乡亲致富。”
　　张飞翔听了龚小菲的话，有些为难的说：“目前新鞋厂的筹备已经进入紧锣密鼓阶段，马上就要开业，眼下事情纷繁复杂，千头万绪；如果再回村里担任村长的话，我恐怕分身乏术，精力不济。”龚小菲给张飞翔打气说：“你事情多、工作忙我理解，你以前不是说等新厂开业后，东莞那边要过来一个车间主任当厂长嘛，到时你就不像现在这么忙了；再说你回村当村长只是兼职，用不着你天天坐在村里上班理政，现在农村的工作比过去好做多了，以前当村干部要协助镇里收公粮、催上缴，交这门税，收那门费，事情特多，麻烦不少；而现在农民什么税费都不用上交，国家还给农民补助，村干部只要协助镇里把国家的各项政策落实下来，搞好计划生育工作，维护好村里的安全稳定工作就行了，当然能带领村民致富奔小康最好。我认为村里的工作并不影响你打理鞋厂，而且鞋厂离村里不过十几里路，开车仅用几分钟，来往十分方便。”张飞翔犹豫不决的说:“小菲，这事你能不能容我从长计议，考虑一下。”龚小菲痛快地说：“这个没问题，你当然可以慎重考虑，答应不答应完全在你，我们决不勉强。”张飞翔点点头：“好吧，那我考虑好以后再答复你。”原来张大光因为李玉芳的死已经被停职反省，撤职下台已经是铁定的事实，并不排除追究刑事责任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