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出谋划策

　　张飞翔又给大家满上第二杯，一本正经的说：“因为我母亲年纪大了，再加上我大哥身体不好，所以我想回县里办一个分厂，而且鞋厂的重心慢慢由东莞的总厂向县里的分厂倾斜。一来为振兴县里的经济出点力，二来为乡亲们提供一些就业岗位，让他们不用外出就能上班挣钱，三来也好照顾我的家人。我今天请各位同学来的目的一是为了聚会叙旧，二是想征求一下你们的意见，觉得我的想法行不行，请各位同学为我出谋划策。”方正兵听了张飞翔的话，立即表示赞同：“你这个想法不错，一来为家乡出力，二来向母亲尽孝，可谓忠孝两全。周艳苹插科打浑说：“好啊，希望你张老板的鞋厂越开越大，钞票越赚越多，到时你吃肉，我们这些老同学怎么也跟着你喝碗汤吧，大家有钱一起赚，有财一块发。张飞翔，你说应该不应该！”
　　申友明瞪周艳苹一眼：“你就知道吃肉喝汤，知道捣乱，说点正经的。”张飞翔豪爽的说：“周艳苹讲的也没错，只要我将来混好了，有了能力和出息，以后同学们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会尽力而为。有句话不是说过什么关系的人最铁吗：一起下过乡，一起扛过枪，一起同过学，一起嫖过娼，一起留过洋。我们虽然没有一起留过洋，但我们同学三载，朝夕相处，情同手足，这份感情弥足珍贵。”
　　沈劲道表态说：“飞翔，你回乡办厂是利人利己的大好事，我们百分之百支持，只要我们力所能及的事一定帮忙，你放心。你的厂址选好没有，准备投资多少钱？”张飞翔说：“选址的事我正在酝酿之中，选县城房租贵，但便于招工，选镇里房租便宜，可能招工难度大，各有利弊。干我们这一行，市场变幻莫测，风险比较大，为了尽量降低和规避风险，我准备第一期投资500万，以后根据生产销售形势再决定投资事项。”龚小菲分析说：“我们镇里离县城仅5公里，路程不远，交通方便，只要厂里的待遇好一点，招工完全没有问题；相对而言镇里的房租却比县城便宜得多，我认为如果从经济角度考虑的话，厂址选镇里要比选县城划算，可以节约一大笔开支。”周艳苹听了龚小菲的建议也表示赞同：“小菲说的有道理，你的鞋厂既要有厂房，还得有仓库、员工宿舍、食堂、娱乐场所等一系列配套设施，总体面积小不了。光房租一项，镇里跟县城比起来，一年起码相差十万、八万，十年就是百十来万，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张飞翔说：“既然你们都认为厂址设在镇里比设在县城划算，招工也没问题，那我尊重你们的意见，就把厂址设在镇里吧。至于厂里员工的待遇问题，我先表个态：我们鞋厂跟县里其它厂子比，各种待遇只能比别的厂好，绝不会比别的厂差。刚才劲道说了，我们办厂的目的本来就是为了利人利己，哪能光想着自己不顾乡亲，如果我做不到这一点，你们几位到时可以找我为村民讨公道，打官司。”张飞翔的话语十分恳切，毫无做作的样子。方正兵接过话题：“飞翔，这话可是你自己说的，我们没有逼你，大家都可以作证，到时你如果做不到的话，我可真的要为村民做主唯权，因为我现在是镇司法所的所长，专门负责镇里的民事调解和司法维权。别看我今天吃着你的，喝着你的，但到了为乡亲们维权那天，我绝不会徇私舞弊，手下留情。”张飞翔掷地有声的说：“正兵，方所长，你放心，天理良心，我绝不会让乡亲们吃亏，也绝不会让你为难。”方正兵站起身子握住张飞翔的手：“好，我相信你，老同学，我希望你别让我们和乡亲们失望，也不希望跟你对簿公堂，祝你大展宏图，造福桑梓。”
　　张飞翔他们6个人吃完饭，又去楼上KTV痛快淋漓地唱了两个小时，大家才握手道别，尽兴而归。张飞翔从KTV结完账出来，走到芙蓉大酒店地下停车场，打开车门正要开车，龚小菲突然冒了出来。张飞翔不解的问：“你刚才不是跟周艳苹一起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龚小菲柔声说：“我刚才是准备跟周艳苹一起走，但途中我突然想起你今天晚上喝了不少白酒，酒后驾车是违反交规的，所以我又返回来了，来，把钥匙给我吧，让我当你的司机兼保镖，把你平平安安的送回家。”张飞翔听了龚小菲的一席话，心里顿时涌进一股暖流和甜蜜，难得龚小菲这么关心自己、惦记自己，张飞翔感动的说：“谢谢你，小菲。我今天晚上确实喝了不少酒，不过并没有喝醉，自己开车回家还是没问题的。”龚小菲严肃的说：“现在你是司机，只要喝了酒就不能开车，不管你喝多没喝多，喝醉没喝醉，这是法规，不容违背。”张飞翔听龚小菲说得恳切干脆，合情合理，只好乖乖的把轿车钥匙交给龚小菲：“好吧，你是警察，你是领导，我听你的。”龚小菲微微一笑：“既然你听得进我的话，那就说明你是个好同志，上车吧，坐到副驾驶座上，我先把你送回家，然后我再步行去派出所。”张飞翔说：“这样吧，你先把我送回家，然后你再开我的车回派出所，我明天到派出所取车就行。”龚小菲点头答应：“好吧，你是老板，我是司机，我听你的。”
　　龚小菲家就住在派出所后面的家属楼，她父亲龚太生是原良田镇派出所的所长。六年前，良田镇的两个自然村因为争夺水源引发纠纷，最后愈演愈烈，导致两个村的村民发生集体械斗，良田镇派出所接到报警后，龚太生一边向县局汇报一边带领所里的民警火速赶赴现场调处纠纷。等龚太生带着干警赶到现场时，两个村村民的情绪已经完全失控，双方正进入打斗状态。龚太生临危不惧，勇敢的冲入两伙人中劝阻制止，被失去理智的村民推倒在地，随后又被混乱的人群踩断左手臂和左股骨，并且头部受到撞伤，所幸县治安大队和武警及时赶到，才解了良田镇派出所干警的围，同时制止了一场大规模暴力流血事件。因为龚太生在调处这起群体性暴力冲突中舍生忘死，挺身而出，身受重伤，荣立了一等功，受到省、市、县各级政府和公安部门的嘉奖。此后不久，龚太生因身体留下残疾提前退休，龚小菲高中毕业后，顺理成章的接了龚太生的班，进入省警察学院学习，经过六年的锻炼和磨砺，龚小菲也由一名普通警员成长为良田镇派出所的指导员。
　　张飞翔上车后，习惯性的拿出一根烟正要点火，看了一眼旁边的龚小菲，又把烟放下了。龚小菲知道张飞翔想抽烟，随和的说：“你实在想抽就抽吧，我反正早已习惯了你们男人对环境的污染。”张飞翔听龚小菲如此说，把烟放到鼻子下闻了闻，苦笑了一下，又把烟装进了烟盒，咽了一口唾沫说：“没事，我能克制，我抽烟全是跟那些客户学的。小菲，我明天要去东莞鞋厂处理一些业务，家里有件事想拜托你，不知道你肯不肯帮我。”龚小菲说：“你有什么事需要我办，只要我办得到，我一定帮忙。”张飞翔说：“我想把物色厂址的事交给你，因为你在本地工作，镇里的情况你比我熟悉。”龚小菲说：“哦，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就这个事呀，完全没问题，我可以先给你摸一下底，打听一下，至于租金等具体事宜可以等你从东莞回来以后再定。”“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那太感谢你了！”张飞翔见龚小菲答应了自己的请求，心里如释重负。“我们是同学，你客气什么。”龚小菲随和的说。汽车在村里七弯八拐终于到了张飞翔家门前，张飞翔下了车对龚小菲说：“今天时间不早了，我也不请你进门了，以后有时间再来吧，你路上慢点。”龚小菲点点头，说声“拜拜”，方向盘一打，奥迪车缓缓离去。
　　第二天早晨，张飞翔来到派出所家属楼前开车，龚小菲把钥匙交给他，关切地说：“从家里到东莞好几百里，路上得几个小时，就你一个人开车，路上小心点，途中实在累了，就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千万别疲劳驾驶，安全第一。”龚小菲千叮万嘱，一往情深。张飞翔趁着接钥匙的机会顺便握了握龚小菲的手：“你放心吧，小菲，我已经是有五年驾龄的老司机了，再说这条路我经常一个人跑，我早已习惯了，我会记着你的话，你也要记着我昨天晚上跟你说的话。”“好，乖，祝你一路顺风！”“拜拜！”张飞翔上了车，脑袋伸出窗外向龚小菲调皮一笑，心情舒畅的驾车缓缓离去。两人柔情蜜意的一番分别，好像一对热恋中的情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