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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重生之鼎(XI)

作品名称:玛比诺纪传说      作者:杉苓      发布时间:2014-12-21 19:40:38      字数:4226

  现在他们三个各自选了一把椅子,都坐下了。安古斯坐在正中间,伊兰萨和简廷珍大致在他一左一右。伊兰萨还特意把椅子拉了拉,有点挡在了安古斯前面,让他只有一部分动作和情态能被米拉贝尔那边看到。
  米拉贝尔从心底里感谢她。
  事实上,就算伊兰萨不来挡这么一下,安古斯也始终没有抬头往米拉贝尔那边看一眼,尽管他是面朝着她坐着的。他一直很专心、很亲善地聆听着伊兰萨她们的谈话,偶尔插上一两句评论,都会让她们发出最开心的笑声。
  能够有人这样牵制他的注意力,无疑是一件好事。米拉贝尔决定抓住这个机会赶紧离开。她往旁边迈了一步,布伦杜艾德看出了她的动向,同意地说:“就是的,咱们也去找个地方歇一会儿吧,何必在这儿看人演戏呢?”她张望了一下,指着不远处的一棵杏树──树下有一张餐桌,桌边也有一些座位。“去那儿坐坐吧。”她挽住了米拉贝尔的胳膊,把她带向了那边。
  “你刚才真的不应该那么吃惊的,”布伦杜艾德一边走,一边又打开了话匣子,“她们怎么会那么友好地对他说话?”她模仿米拉贝尔之前发出的那句感叹,当然,不是用笑话的语气,而是很认真地当成一回事来讨论。不过她把重音放在了“那么友好”这四个字上,整句话听起来的感觉一下就变了,一看就是她对这句话做出了不同于米拉贝尔原意的理解。“哼,要我说,用‘友好’来形容她们对他的态度,绝对算是轻的。你可不知道那个伊兰萨,她在少女时代,是我们这一带赫赫有名的‘我爱安古斯协会’的会长……”
  “什么协会?”米拉贝尔担心自己听力出了问题,而且她一下没忍住、笑了出来。
  布伦杜艾德也笑了。她们两个已经走到了杏树下,就挑选椅子舒适地坐了下来,接着聊。“哎呀,就是那时候远远近近的部族里所有暗恋安古斯的女生成立的一个民间绿色组织啊。哦,而且,应该说是这种组织之一。”布伦杜艾德顺手从桌上端起一只茶壶、又拿起一只杯子,倒了一杯茶,抿了一口,接着说,“我想想,那时候还有好多乱七八糟的社团啊小组啊什么的,名字都可动人了,像“安安与我”、“众里寻安千百度”,“安古斯你知道我在想你吗?”什么的。不过伊兰萨的协会是最具规模、最有影响力的。”
  米拉贝尔也倒了一杯茶──她也有点渴了──然后一边喝,一边听布伦杜艾德用她那种从容的声音继续讲着:“我记得有一年,伊兰萨甚至动用她父亲的人脉关系来帮忙、争取到了一个参观我们城堡的机会。当然不是她一个人来──她可能很想一个人来,但是那样显得太不够名正言顺了──所以她打出的旗号是带领平民家庭的孩子感受城堡威仪,然后她就带来了好几个女生社团组成的联合观光团。我记得那一天是仲夏节,嗯,对,安古斯刚从艾林岛他堂兄那里回来没几天,我想想,是那一年吧?对的,就是那年,他十八岁。然后她们刚走进城堡大厅的时候呢,就撞见他从走廊里出来。他应该是疏忽了、要么就是别人没提醒他会有什么人来参观,反正他没带亲卫队,结果被这么多女生一下看到他一个人在那儿。然后就是史无前例的混乱,她们全都开始尖叫、全都扑过去追他。他都来不及用魔法防身,只能拿出冲刺的速度转身就跑。跑进走廊看到第一扇门,就闯了进去,时间刚够他把后面离他最近的几个女生关在门外。我妈妈一直在旁边看着。本来是定好了由她来带领访客参观的,现在她觉得应该出面管管了,就走上去说,‘年轻的女士们,请静一静,你们知道安古斯刚刚进去的是什么房间吗?’她们都摇头。她就告诉她们,‘这是他平时偶尔会用到的淋浴室。’然后就在所有人都特别安静的时候,伊兰萨无比激动地捂住嘴、喊了一声,‘这么说,他是在里面淋浴过的、而且是什么衣服都不穿的?!’说完这句话,她就在因为兴奋过度,当场昏了过去。别的女生呢,全都被她这句话煽动得情绪高涨起来,又开始集体尖叫,局面一度非常失控。安古斯的父亲当时已经重病在床了,他特别受不了这种吵闹,特别生气。所以后来,这种参观活动就在城堡里全面地被禁止了──”
  他的话音渐落,他看到米拉贝尔趴在桌上、笑得肩膀发颤,一杯茶早就喷掉了一多半,剩下的小半杯放在她手边,也被她一不小心给撞翻了。
  “确实很搞笑,对吧?”布伦杜艾德帮她把杯子扶起来,又掏出一块手绢把桌上的水擦干,“可是我没想到你听了会这么开心。”她有点迷惑地看了看米拉贝尔,“我现在都有点在想,我是不是不应该给你讲这些的、会不会让你听了不高兴……我这个人就是话太多了。”
  “怎么会不高兴呢?我好久没这么笑过了。”米拉贝尔抬起脸来看着她。如果将来真的有机会去展开华丽冒险,她一定要想办法也劝布伦杜艾德一起去。她总能把她逗得这么开心。
  只是,她的快乐有点建筑在别人的痛苦之上了,对吗?她转脸看了看那边的伊兰萨。她正在非常热忱地对安古斯说着什么,好像希望能博得他一个点头或是一个微笑。可他只是静静地听着,一手托着脸、胳膊支在椅子扶手上,似乎在想什么别的心事。
  米拉贝尔突然觉得整件事情其实有它悲剧的一面。她想起曾经听过的一句话: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别的,而是我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就像现在,伊兰萨就在安古斯的面前,那么情真意切,可他像是知道什么的样子吗?
  而且更糟糕的是,伊兰萨已经是另外一个人的妻子了。
  为什么生活中要有这样的错位?
  再说,根据她刚才听到的,既然曾经有那么多份美好的感情摆在安古斯面前(只要他愿意,现在也还会有),他为什么不从中选取一份、好好地接受下来呢?
  他为什么非要揪住她不放,要从她这里索取一份本来并不存在的爱?
  是他这个人特别奇怪吗?还是,其实这是所有人的通病?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得到的东西,往往遭人轻看。越难获取之物,反而让人越发想要获取。
  可能就是因为她一直抗拒他,所以他才格外想要赢得她?
  哦,如果是这样的话……她忽然有了一种灵感:自己何不改变一下方针路线呢?
  对,只要她也能像其他女孩那样,对他特别主动、特别仰慕、特别迎合,说不定很快他就会觉得已经从她这里得到了他想要得到的一切,然后就会对她感到腻烦、进而生厌、终至把她抛到一边了。
  那不就等于变向实现了她想要摆脱他的愿望吗?
  这真的是一个崭新的思路,让她看到了希望。
  可是,这里还存在一个“只要”──只要她能像其他女孩那样。
  她能像她们那样吗?
  主动去对他献殷勤?哪怕是装样子的?她心里假想了一下:她对他柔情似水,甚至风情万种……不行,会死人的。要不然,降低难度系数:只是围着他嘘寒问暖,跟他撒撒娇、偶尔使个小性儿什么的,再加上没事的时候凭栏远望好像在寻找他的踪影、嘴里一遍一遍念叨着他的名字好像脑子进了水,其实心里门儿清他就在旁边完全能看到她的地方……她又往他那边看了一眼,不行,还是下不了这个狠心。
  一阵格外欢快的乐曲声飘到了她的耳边。米拉贝尔顺着声音的来路望去,惊喜地睁大了眼睛:不远处的草地上生长着一圈彩色的蘑菇,围绕着它们,好多个小小的、有着翅膀的身影正在活跃着。那是仙子们!它们正在奏乐呢。它们有的把蘑菇当椅子、盘腿坐在上面,手里握着小笛子在吹;有的倚靠草茎,抱着小小的竖琴,优雅地弹着;有的戴着小尖帽,一边拉小提琴、一边欢快地蹦跳;有的只是在穿梭飞舞,在空中留下一道道缤纷耀眼的痕迹。
  这些仙子有男孩,也有女孩。它们穿得都很鲜艳。她看到一个穿着粉裙子的小家伙特意从蘑菇间飞起好高,绕了两个圈,还冲她使劲挥动着双臂。哦,她认出这是那个苹果花小仙子。她也高兴了,对它招招手。
  它们正在演奏的像是一支舞曲。好活泼、好轻快的那种。米拉贝尔没听过这样的舞曲。不知道和它相应的舞蹈会是什么样子的呢?
  好像是专门为了给她一个答案,一旁的人群里,个子高高的一个年轻人走了出来,站到了草地上一个比较显眼的位置上。
  “哦,普莱德里。”布伦杜艾德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又来现眼了……”
  普莱德里望向她这边,露出一个温暖的笑,又从怀里掏出一块丝巾,对她晃了晃。
  “不要吧。那是我的丝巾,我说怎么找不到了,”布伦杜艾德压低了声音,“为什么总是偷我的东西……”
  米拉贝尔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那个普莱德里。“明白了,”她祝贺地对布伦杜艾德说,“很好的人,和你很般配的哦。”
  他在那边已经开始跳舞了。这也真的是米拉贝尔从来没有见过的一种舞。感觉应该专门是男生跳的,非常利索、简捷。手臂的动作很少,几乎可以说是没有,只有腾空的跳跃和疾速的舞步。观众中间响起了喝彩声。布伦杜艾德虽然咬着嘴唇,但看得出心情是很高兴的,眼睛亮亮的。
  真不错。米拉贝尔心里想。能有一个令自己满意的另一半,这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
  普莱德里跳了一阵,看样子决定休息一会儿。他干净利落地把舞步一收,在场地上停了一秒,然后退到了一边。音乐还在继续,只有更加欢快之感,远远没有止息的意思。又一个身姿非常挺拔的年轻男人分开人群走了出来。来到普莱德里刚才跳舞的位置上。
  布伦杜艾德吸了一口气,“天哪,是尤尼克的格文。”她转脸往简廷珍那个方向看了看,不忘指给米拉贝尔看,“那就是简廷珍的主公,人材很不错吧。”
  米拉贝尔点了点头。真的。他们两个人──格文和简廷珍,看着也是郎才女貌的。如果这样说的话,简廷珍过得应该满幸福的。怪不得她对安古斯的态度比较缓和。大概只是把他当作逝去青春的一个纪念,或是一个曾经有过却未能实现的梦。
  格文对于这个问题却可能有别的想法。他也许并不那么喜欢自己的夫人一直陪在别人身边。他刚才一直在什么地方,米拉贝尔都不是很能搞清楚。可能在和别的客人应酬谈天?还是一直在心有不甘地喝着闷酒、不时地往苹果树附近那几把椅子那里瞟一眼?
  反正他现在主动来到众人的目光之下起舞,不乏一种展示自己的意思。甚至可能还有一种挑战的意思。他也是一位气度不凡的年轻首领,他也有自己的力量与美,他不会、也不想轻易输给任何人。
  最后,这一切的心思情绪积聚得如此浓郁,以至于单靠纯熟的动作舞姿都不足以把它们彻底表露出来。于是他只能诉诸语言──他停下了舞步、一扬手,对着安古斯的方向喊了一声:“安古斯也来一段!从前你是我们当中最好的。请!”
  在场的人都沸腾起来。代表着敦促、鼓励和期盼的口哨声四处响起,都快吹出花来了。“安古斯!”“来一个!”“对啊!来一个!”
  安古斯很和气地抬了抬眉毛,摆了一下手表示推辞。
  周围的呼声更高涨了。“来呀!”“不要推让啊!”“这不像你啊!”全场的气氛也愈加热烈。
  格文两手抱在胸前,微微昂着头,望着安古斯扔过去一句话:“要我说,有时候度蜜月是不是挺耗散的,让人都没力气跳舞了?”
  安古斯开心地对他笑了,接着侧过脸、谦和地让目光投向地面、大致对着简廷珍的方向说:“我们可能聊得太久,让有些人的另一半不高兴了。只能先失陪一下。”
  然后他就一按扶手、站起身,向着格文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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