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小说】冷清洞房2

　　
　　一贯文明懂礼貌的焦二爷之独生女，年年考试前五名，在平江县一中，是出了名的美女西施，校花，后来，又加上黒牡丹贵冠。
　　到了村子后，这些女人在焦元一长串的绰号前，又加个冷面——冷面西施黑牡丹。她一副冷若冰霜面孔也是有来由的，因被退校时，她心里对当时的处理意见不满——为什么？犯罪的名人却无罪？反到把无辜受害小女子定罪开除学籍？
　　回乡后，焦元的灵魂被事实扭曲，爹爹焦二爷被夏支书弄个莫须有罪名，关进乡拘留所，焦元满腔复仇怒火，她要报仇。心里有强大怒火的焦元，呈祥村人等难见她一笑。
　　今天又传出冷门新闻，呈祥村的两个极端青年要结婚了。二十二年前的那时候，关天硕好友焦家小元，她们各自把友谊深藏在心中一角。
　　关天硕那时的心里也如刀绞一般难受；想去劝说一下，又怕小元冲他发泄。他认为，这也许就是人们所说的天意吧？天作之合的婚姻，不可去干涉。
　　对焦家小元嫁给蔡宝华的消息，关天硕，也怀着一团谜雾。她这样草率的决定婚姻大事，究竟是为了啥？他也猜测好一阵子。又奈于是童年、少年好友的关系上，他只有帮忙张罗的份，不可以追问是为什么。
　　新婚吉日子那天，娘家客人有堂妹焦莹、刚嫁出去的好友辛梓诺、翟欣华和关天硕。盖嫂靳银花一直陪在焦元身边。
　　焦二爷走了，他不赞成女儿婚事。也觉得一个女孩儿被开除学籍，一定是有最丑的事发生过。当他知道女儿被开除学籍时，他没有追问为什么。老爹被女儿从乡拘留所接出来以后，他直接去平江市医院。找他外甥女在医院找份工作藏身。一辈子性格耿直，认为凡蹲过大牢者，是会被乡亲们唾弃的，他没脸再回呈祥村。
　　焦元和蔡宝华结婚时，乡亲们看在蔡老爷子在世的面子上，多数都去贺喜。在主事的盖嫂、现在的盖婶，和关天硕、叶清源张罗着把事办的非常圆满。
　　客人都散去时，年少年老的，也有几人想留下闹洞房。也有心想逗逗冷面西施黑牡丹焦元，可是这部分青年男女，又怕大倔子蔡宝华不开面，张嘴骂人犯不上。最后，也都扫兴的离去……
　　新房也好，洞房也罢。反正这座大院子、这套大房子里、就剩下两个人。一个19岁的新娘焦元，和28岁的蔡宝华。呈祥村第一次有这样清静的新婚二人世界洞房花烛夜。
　　焦元把复仇怒火暂时隐藏起来。喜笑颜开的，卸去穿了一天一生就一次的婚装。她没有任何羞涩，自已心里明白自己，虽然李某只是害她不轻，但没有任何后果。
　　在名誉上已经不是清纯女孩儿了。嫁给蔡宝华这样没有生育功能男人，不会对她的名誉上的好坏过于挑剔。她知道这样的洞房花烛夜，和平常没什么两样。
　　她想用今夜良宵和蔡宝华好好的交心，成为真正的朋友才能得到他的保护。但焦元也防备他人偷听偷窥，把窗帘也拉的严严地。
　　焦元凑近新郎官蔡宝华面前，尽管心里有天大火气，她还足满面春风的对蔡宝华说：“哎，亲爱的，出去看看院里还有啥事没做好的，顺便把大门插好，最好锁上。宝华，从今天以后我焦元就是你的人了。今晚兴许有好信儿的人来听夜，最好把他们都挡在门外，我不喜欢热闹。也许不会有谁来，宝华，我说话你听到了吗？”
　　蔡宝华从答应盖嫂说婚事时，心里并不觉得高兴或不高兴。在他思维中相信盖嫂那句话：“宝华呀，我知道你不想要媳妇儿。听嫂子一句话，生活中有个伴儿。小元心灵手巧，会做饭、做菜，你们在一起一定会幸福的。另外，有个天灾病业的也有个照应。再者说，两个人过日子也有说有笑的多好。”
　　今天初次听焦元和他唠叼没完，蔡宝华的倔脾气腾的一下子又上了来。他不耐烦的回敬一句说：“小元，你他吗的还有完没完？我又不聋，我咋他吗的没听到？大门送客时就他吗的锁好了。我没交下一个人，谁他妈的能来？你不喜欢热闹，我他吗的喜欢热闹，热闹他妈的不喜欢我？说吧，往下还干啥？”
　　焦元和蔡宝华的新婚之夜，蔡宝华没有一点热情。怎看新娘焦元都不顺眼，大概是与他没有生育能力有关。咱猜测，他可能看谁都不太顺眼。在他眼里和心里只有好人坏人两种人，从来没觉得什么男人和女人。蔡宝华的心态，像皇宫里太监那样，他是用那样眼光看着他身边所有人。剩两个人的洞房夜，大倔子滿嘴他吗的口语一点不改。焦元耐心的说：“哎，宝华，为什么不高兴？”
　　“我他吗的没有不高兴，我都纳了闷了啊；凭你小元他吗的小模样，找个啥样小伙找不着，偏偏他吗的看上我这个废物男人！”
　　“宝华，你说对了一半，我就差着自己的模样超众。相貌好看到哪都招惹是非，所以选择了你蔡宝华做挡箭牌。有宝华在，谁也休想打我主意，是这样的宝华，你明白吗？”
　　“明白是他吗的明白，可是我他吗的不能给你幸福啊。”
　　“宝华，你能，没人伤害我就是我的幸福。”
　　“小元，有我在，鬼都不敢进屋，我他吗的看他吗的谁敢伤害你？”
　　“宝华，你能不能好好说话，别他吗的他吗的说话，多难听！”
　　“我他吗的都小半辈子了，就这样，难听你就别听。说吧，还干啥？”
　　蔡宝华又上来一股倔劲说：“焦元，你先别他吗的忙着那啥！我也明说了吧，我是不中用的男人，咱呈祥村老少都知道，你爹也知道。”
　　“宝华，我也听盖嫂说过了，可是我就喜欢你。直说吧，有你在我身边，我就没有后顾之忧。宝华，小元今生只想苟且偷安，不想再要什么幸福。小元的心已死了，那些害人的男人不死光，没有我小元出头之日！”
　　“小元，我问你，你他吗的知道我不中用，为啥非他吗的嫁给我不可呢？夏支书追他吗的你两年了，哪点不他吗的比我强呢？我他吗的真不行，选我也白选。我他吗的不男不女的，我他吗的先告诉你。不行他吗的趁早，我他吗的不耽搁，我他吗的给好人到地方。”
　　粗人蔡宝华说话的口语，焦元实在是听不下去。她还是耐着性子说：“好了，我亲爱的宝华，你说话别他吗他吗的行不行？就算我求你。以后我给你做饭，守家有什么不好？另外，今天晚上是咱俩一生中最幸福的夜晚，咱不提夏明山那个混蛋行吗？我找你不是让你说那个混蛋的，在呈祥村我焦元看好就你能和我一条心，彻底整垮夏明山，他让我爹蹲半月派出所，咱让他蹲十年监狱……”
　　蔡宝华又气昂昂地说：“我也最烦他，最恨他，可是我跟他井水不犯河水，他吗的他怕我，总躲着我。无意中把他吗的捎带出来的，禽兽不如的东西，谁想提他？有时候还真他吗的忘不了。焦元，我他吗的问你好几回，你他吗的也没告诉我，天底下好男人有的是，为什么看上我他吗的这个废物男人呢？”
　　“宝华，板着点说话，把那难听的口语戒掉它。你那毛病我知道，我问过于院长，他是我表姐夫，他告诉我说，你的那次外伤可能会引起不能生育后果，更会影响夫妻生活。反正别人都说你不好，我看你哪块都比别人强，这就是缘分懂吗？”
　　“不懂，都他吗的邪了门了，我对再好的女人，都他吗的不上心，就是沒一点接近女人心情。我怕耽搁你青春年少的好年华，我不想作孽作损，你他吗的趁早，另找别人，窝到我这，真他吗的白瞎你这好模样了。”
　　焦元凑近大倔子身旁，拉着他的手说：“宝华，就凭你刚才这段话，我焦元没看错人，我的宝华就是说话不标准，刚才这番话的内函，要是把脏字去掉，这段话的心灵该多高尚？不但是咱呈祥村找不到你这样好男人，依我看全平江市的小伙子也没有比你强的。”
　　蔡宝华在呈祥村还是头一回听着有人夸他，露出一点笑模样说：“小元，你真是这样想的吗？那我就什么也不多想了，和你过一辈子太平日子。”
　　焦元像个小猫咪似的，凑近蔡宝华身边，将头埋在他的怀里说：“这就对了宝华，小元甘心情愿的侍候你一辈子。不管别人怎么看，反正我认为天下男人你是最好的。宝华，我真是这样想的，我的宝华怎看怎顺眼，就是语言中有脏字不太好。宝华，为了我们生活更美好，咱改掉坏习惯好吗？”
　　蔡宝华是第一次有人这样瞧得起他，此刻他是以同性人心里去看焦元。他对性别上看来真有些个别观点。他觉得焦家小元够朋友意思，才感觉到焦家小元很可爱。
　　他也开始和焦元有些套近乎表现，用手抚摸焦元头发说：“小元，好吧，我听你的。我慢点说，板着点，我自个儿也觉着不好听。小元，别笑我，我对男人女人没什么分别。我的脑子里只有好人、坏人。小元妹子是好人，我喜欢和好人在一起生活。小晶，要不然你给我当妹妹吧。我他……我不想和女人睡在一张床上。他，没人管我，你他……你管着点，我板过来了，不带他……是好听。”
　　焦元在之前给表姐夫打电话询问过，表姐夫说蔡宝华不光只是生育上有问题，夫妻生活更会有障碍的。十年前，蔡宝华住院时他是主治医生。焦元对她在市医院做医生的表姐夫说的蔡宝华，没抱有那方面的一线希望。焦元哭笑不得的说：“宝华，你太纯了，宝华，你看你媳妇像害你吗？我的这一切只能给你，别人做梦去吧！”
　　焦元是出于复仇心理和求保护人的心态，将身给予了呈祥村，出了名的天下第一倔人蔡宝华。蔡宝华天不怕地不怕的秉性，孤身一人的条件，是焦元选择的唯一标准。另外，她不会忌讳她在校时，别人给她扣上莫须有的罪名。这一条是最重要的一条，她知道正常男孩是很在乎名誉这一点的。
　　蔡宝华听到焦元说出复仇计划时，摇一摇头说：“小元，我蔡宝华脾气是不好，说话又臭又倔，但从来不会害人。你说的这种办法对付夏明山，这一招是不是也太损了？我做不到。小元，咱可以串联乡亲们把他选掉。夏明山要是没有手里那点权，也他吗的什么都不是！咱干麻自己糟蹋自己呢？”
　　焦元郎那以后被乡亲们叫成冷面西施黑牡丹，焦元的目地不是找男人为了结婚。那只是个借口，她是寻找联手复仇合伙人和找保护人。焦元和蔡宝华新婚之夜是两人初次谈话。过去的10几年里，焦元是一支牡丹花，在呈祥村，人人敢想不敢攀。她连支部书记兼村长的夏明山，都沒放在眼里。好朋友关天硕和翟欣华刚结婚那阵子，焦元对她崇拜的天哥，敬而远之，很少接触。后来才晓得，在焦元心里一直把关天硕当作偶像。
　　她为了让偶像在心中永远是最完美的，才总结发现，和心中偶像一旦有了媾合之事，那么心中偶像便如被打碎的美玉，一纹不值。那样可就没有了一点念想的。所以焦元只从成熟为大姑娘以后，对心中的天哥，总是远距离观望。那时候她才发现，她心中的天哥更加无比完美……
　　出人意料的是，呈祥村一品有知识、有修养、有气质的美女，她怎能和呈祥村品质最差的、蔡大倔子蔡宝华走到一起？那一阵子这项奇闻成了那一时段呈祥村中心焦点话题，让呈祥村老少爷们百思不得其解，让夏支书更是气急败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