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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3

作品名称:天·地·江·湖·人      作者:天木寿      发布时间:2014-11-17 09:22:15      字数:4728

  
  入夜时分。月下。白衣。
  月宫仙子。
  她在练剑。
  她很美。
  练剑的时候更美。
  她每天都练剑,只在女眷住的院子里。
  他难得一见。
  今天,他有机会来这里了。
  见他来了,她收住剑势。
  “标头。”她躬身施礼。
  “江姑娘,不要这么客气。叫我百川好了。”
  “我还是叫你凌大哥吧。”
  “也好,那……我能叫你雨晴吗?”
  她点点头。
  “雨晴,这里还习惯吗?”
  “很好。”她点头。
  “我听飞燕说你总闷在房里?”
  “我跟大家不熟。”
  “改天,我要飞燕带你去街上逛逛。”
  “飞燕姐她……不会有空的。”
  “怎么会呢?”
  “她……总去吕公子那儿。”
  他点点头,这倒也是。
  “凌大哥,你怎么有空到这边来?”
  “哦,月华姐找我有事。她……这几天你们常见面吗?”
  “不……不。她总是行色匆匆的。好像,我知道,她不想要我留在标行。”
  “没有的事。月华姐这个人是非常好的。时间长了你就知道了。只是她有时候想法有点儿多。因为出标不顺,这几天她很苦恼。”
  她点点头,低头不语了。
  他不知道该说点儿什么了。
  她也不开口。
  “雨晴,那我去月华姐那里了。有什么事情,你随时可以来找我。”他说着,向方月华的屋子过去。
  “凌大哥……”
  “怎么?”
  “有件事……我想问你。”她有些犹豫。
  “什么事?”
  “那天,那个小偷,他的事。”
  “巧了,月华姐也在找他。”
  “为什么?”
  “因为……雨晴,这件事情月华姐不让我告诉别人。”
  “哦。那……我不问了。”
  “雨晴,我不会对你保密的。月华姐认定那天来夜袭的人就是他。”
  她点点头。
  那天夜里,方月华不让她去追赶,让飞燕和她守在标行。
  “后来月华姐在客栈找着他了,可他又逃了。”
  “那……知道他是谁吗?”
  他摇头:“不能确定。他的包袱在月华姐那里。有一些药,还有一些古怪的小玩意,月华姐都查看了一遍,看来他是个偷盗高手,懂机关,也懂药理。月华姐怀疑他是蒋不凡。”
  “蒋不凡是谁?”
  “蒋不凡是个有名的江湖大盗,人称钻天狐狸,精于机关销弦,而且轻功绝伦,是个武林高手。如果他是蒋不凡,又盯上了标行,这倒是个麻烦。”
  “那……月华姐想怎么办?”
  “月华姐就是跟我商量这件事,安排明天的布置,要抓住他。”
  “那,抓到他之后要交官吧?”
  “这我还不清楚,月华姐应该有安排。”
  她点点头,沉吟不语。
  “雨晴,你是不是有心事?”
  “凌大哥,我……我也学过开机关,既然那个包袱里有开机关的东西……”她话说了一半儿,又停下了。
  “你想看看?”
  “是……只要一两件就好。”她吞吞吐吐地。
  “其实那个包袱里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东西,我去拿给你吧,你要是喜欢可以琢磨琢磨。”
  “凌大哥,这……行吗?”她有些担心。
  “当然行,你等一会儿。”
  他高高兴兴地去了。
  她则心事重重。
  
  贾大夫在看病。
  他是名医,一大早就有病人上门。
  一直到近午时,病人才少下来。
  快到用饭时候了,贾去病还真有点儿饿。
  门外又走进一位。
  最后一个吧,看完这个就歇歇。
  这人穿着……像个堂倌。
  就是堂倌,离近了就闻出来了,身上一股菜香。
  “您就是贾去病贾神医吧?”
  “不敢,小可正是贾去病。”
  “这是有位客人托我给您的。”
  一张红帖递了上来。
  贾大夫接了过来。
  请柬。
  打开请柬看了眼,清楚了。
  “请问,那位先生在哪?”
  “正在雅间等您,请随我来。”
  贾大夫站起身,整理整理衣冠。他平时穿着很朴素随意,一身蓝布长衫,十分普通。
  “请小二哥带路。”
  “哦,对了,”小二道,“那位客人说了,请您带上医箱。”
  请吃饭还要带上医箱?
  这倒新鲜。
  
  “小虎,乖。”
  小虎正趴在地上晒太阳。
  江雨晴小心翼翼地过去,生怕吓着它。
  小虎抬头看了她一眼,并不害怕。
  “来,小虎。”
  她从碗里夹起个肉丸。
  看到有好吃的,小虎一下子跳了起来,张着嘴巴,吐着舌头,尾巴一个劲地摇着。
  “来,来呀。”
  
  “地字二号,月华姐。”
  瘦猴从太白楼里跑出来,喘着粗气,因为跑得太急,脸都红了。
  她点点头,再看了眼左右的布置。
  现在,整个太白楼周围的几条巷子都有标行的人。她带人守在这边儿,另一边儿则是凌涛和飞燕带着几位师傅。
  “进去抓他?”瘦猴问。
  “不行。这事儿不能声张。再说了,这是酒楼,咱们不能坏了人家生意。”
  “那……等着?”
  “他不会呆太久。等他一出来,咱们就动手。”
  
  地字二号。
  满桌菜肴。
  但桌旁的二人却视而不见。
  贾去病的眉头皱成个大疙瘩。
  半晌,他抬起诊脉的手。
  “怎么样?”金德有些焦急。
  “这个……从脉相上看,你这毒好像又给激起来了。你说,昨天你吃什么调料让药性发作?”
  “正是。”
  “这就有点儿麻烦。”
  “大夫,您直说吧,怎么办?”
  “这样,我从前给你的这副药,我现在不敢轻易给你了。”
  “那怎么办?”
  “为今之计,最好的办法就是把那毒药拿来。只要有毒药,就能琢磨出对付的办法。”
  “大夫,这可太难了。”
  “如果为难,那你就只好暂且忍耐。我也爱莫能助了。”
  “爱莫能助可不成。现在我就指望贾大夫你了。我想想办法把毒药弄来。”
  
  “月华姐,贾大夫走了。”
  贾神医提着医箱,踱着方步,出了太白楼,不紧不忙地往药铺回去了。
  “盯紧点儿,他随时会出来。”方月华叮嘱。
  突然一个土黄布衣装的男子从太白楼里跑出来。这人戴着斗笠,右手紧按着,生怕斗笠掉下来露了脸,一副络腮胡须,直向着贾神医相反的方向下去。
  “追!”
  方月华跃身从巷子里出去,一干标师也冲了出去。
  男子飞跑。
  标师紧追。
  方月华脚下加劲,接连两个疾进,眨眼到了男子身后。
  她出手一个鹰拿燕雀式,直抓男子后颈。
  咔。
  抓个正着。
  她一愣。
  没想到,一抓就抓着了。
  一个斜跨,腰腹用力,给他来个大背摔。
  叭。
  男子结结实实趴这儿了。
  凌涛、飞燕带领埋伏的标客都赶过来。
  不对吧?
  方月华觉得这也太容易了。
  “哎哟,你们干啥呀?”男子斗笠也掉了,脸也摔破了。
  “你是……赵老板!”凌涛吃了一惊。
  “啊,是我,你……你不是凌爷吗?”男子一边捂着腰,一边站起来,看来这腰也闪了。
  “这……赵老板,这是怎么回事?”凌涛问。
  “你问我,我还问你们呢?干啥不问青红皂白就打人哪?”
  “可你怎么打扮成贼了?”飞燕不解。
  “贼?谁是贼啊?”男子皱起眉头,“我不就拾了顶斗笠吗?”
  “你拾了顶斗笠?”方月华吃了一惊。
  “对呀,不过这和你们打我有什么关系?”男子不满。
  “啊……因为这顶斗笠挡着,我们认错人了。”凌涛忙赔笑脸,“再说,你跑什么呀?”
  “我老娘病倒了,我能不赶紧回去吗?”男子说。
  “令堂病了?什么时候?”凌涛问。
  “就刚才,贾大夫告诉我的。他让我快回家去。”男子说。
  “可他也没跟你一起走啊。”飞燕问。
  “他说回去取药。”男子答。
  方月华脸色骤变。
  “不好!”
  
  咣当。
  太白楼地字二号雅间的门被冲开。
  桌旁的客人吓了一跳。
  这客人衣着黄色锦缎,三绺墨髯,一派士人气质。
  桌上各式佳肴摆放,正在享用。
  “这不是方师傅吗?”客人吃了一惊。
  方月华直直地看着他。
  “贾大夫!”
  “对,正是在下,您这是……”
  “你不是走了吗?”
  “走了?您看错了吧?”
  “可……你这衣服……你进来时不是穿的这个!”
  “哦,你说这个,”贾大夫摸了摸黄缎子长衫,“这是朋友送的。”
  “哪个朋友?”
  “就是请我吃饭的那位,非逼我把旧衣服扔了,还送了我一个新医箱,我这是盛情难却呀!”
  “上当了!”
  方月华气得一跺脚,直接从窗户跃了出去。
  “来人哪,有人跳楼啊,救人哪!”贾大夫从没见过这个,吓得筷子都掉了。
  
  金德扯掉了假胡子,边走边笑。
  这胡子重的人就是好假扮。
  他正穿着贾神医的旧衣服。
  那只空药箱他随手扔到了街边。
  摸了摸两腮,那里空荡荡的。
  他掏出来副络腮胡须,粘到脸上,又用手按了按,压实。
  现在,他就是个络腮胡儿了。
  斗心眼,这一次他赢。
  那个赵老板,每天都到太白楼小酌,而且是个络腮胡儿,是个好人选。
  今天他有意在这老板路过的地方丢了顶斗笠,这老板还就贪了便宜,捡起来戴着上了酒楼。
  后来,他以贾大夫的口吻要赵老板回家看护老娘,赵家与贾大夫家正是相反。
  再下来的一切就简单了。
  总算出了口恶气。
  来而不往非礼也。
  心里美。
  不过呢,这个事儿还没完,说到底,他还吃着亏呢。
  再琢磨琢磨下一步怎么着。
  正走着,一阵叮叮当当的铃铛响。
  一低头,铃铛声到了脚边。
  一只小狗,金丝黄色。
  他见过。
  标行的狗!
  他急忙抬头看。
  街边,不远,一个姑娘。
  身着白衣,面罩白巾。
  他见过。
  她捆过他。
  她手里拿着包袱。
  他的包袱。
  包袱里有他的家什,他整天摆弄。
  他的气味儿。
  看来贾大夫外衣上的味道没有盖过他自己身上的味道,毕竟贴身的衣服他没换。
  另外这条狗的鼻子真的很灵。
  “这么说,”他对着小狗,“你又逮到我了。”
  话音未落,他一拧身,立即插进巷子。
  “别跑!”
  一道白影,姑娘紧追不舍。
  
  已经跑了三百步了,还在追。
  回头看看,没把她落下多远。
  她轻功不错呀。
  照这架式,要在野地里,十里路之内还不一定甩得掉呢。
  不过,这是京城。
  再把她领到市集去就行了,往人堆里一扎,找谁去?
  想到了就去做。
  他一转向,冲着菜市跑。
  就这个当口。
  疼。
  肚子。
  又开始了。
  怎么偏偏这个节骨眼儿?
  坑我!
  他脚步慢下来了。
  越来越慢。
  越来越疼。
  又跑了五十步。
  他停住。
  不跑了,反正跑不掉。就现在这情形,到了菜市也一样走不脱。
  白衣姑娘站住了。
  离他不远。
  不上前抓人,只是盯着他看。
  “看什么,没见过?”
  他没好气儿地。
  “你叫蒋不凡,是吗?”姑娘开口了。
  “啊……是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他转了转眼睛道。
  “你放心,没人知道我来找你。”姑娘道。
  “就是说你可以单独邀功了?”他揶揄道。
  “我不会把你交官的。”姑娘道。
  “想单独修理我?就你和我?孤男寡女?”他一副玩世不恭。
  姑娘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眼睛周围红通通的。
  他笑。
  这还是个雏儿啊。
  “说吧,你有什么事?”他缓了两口气,不是因为跑累了,而是因为肚子疼。
  “你……怎么会仙人脱衣?”她问。
  “什么仙……人脱衣?”
  “就是我捆你,你走脱用的那一招。”
  “哦,那叫仙人脱衣呀。我还以为叫宽衣解带呢。”
  她脸又红了。
  这雏儿也太嫩了。
  “你还精通机关?”她稳了稳心神,继续问。
  “对呀。跟人学的。不行?”
  “是……跟朋友学的?”
  “跟师傅,也跟朋友。取长补短嘛。不有一句话叫‘拜名师,访高友’吗?”
  “那……你朋友是不是姓周?”
  他一怔,细细地打量面前的姑娘。
  虽然看不到姑娘的脸面,可他仍然看,使劲儿地看,往肉里看。
  看得姑娘浑身不自在。
  他紧走两步,到了姑娘近前。
  姑娘不由退后半步,双手一分,指天划地。
  “别过来!”
  
  门上上着锁。
  江雨晴向左右看看。
  没人。
  她抽出根铁条,插进锁孔。
  她的手在抖。
  她从没干过这种事情。
  可是现在,她必须干。
  试试吧。
  插进去了。
  到头儿了么。
  拧……
  不动。
  不行。
  还有一根儿,宽点儿。
  她又掏出来。
  铁条在打滑儿。
  手上全是汗。
  拧……
  开了!
  总算。
  她觉得嗓子发干,心怦怦跳。
  左右没人。
  赶快。
 
  药。
  药味儿。
  外间屋都是药。
  整整四面墙壁立着都是药柜,每个柜子都有几十个抽屉。
  江雨晴觉得头大。
  这……太多了。
  她赶忙抽开一个,再抽开一个。
  第三个。
  第四个。
  她又去了柜子,连开数个。
  她停下了。
  没有成药,都是炮制过的原料。
  不在外间屋。
  她急忙去里面。
  卧房。
  卧房里只有一个小药柜。
  成药不会多,很快就能查到。
  她打开抽屉。
  能迅速溶解的药,不会是油膏和药丸,溶起来太慢了,也不会是水剂,带着不方便。
  剩下的就是粉末了。
  她拣出几样药粉,有包在纸包里的,有装在瓷瓶里的。
  哪一个呢?
  应该是没有味道和颜色的。
  哪种没有味道?
  她打开一个纸包。
  粉末是黑的。
  不会是它。
  下一个纸包。
  粉末是白的。
  白的溶在水里会变无色。
  有可能是。
  现在,只有一个办法,得尝一尝。
  如果这是剧毒呢?
  还有别的办法吗?
  桌上放着水杯。
  她急忙倒了一杯清水。
  她用指尖沾了一点药粉,放到舌尖。
  涩涩的。
  她赶紧漱口。
  这种药是治热症的,她知道。
  下一个。
  再尝尝。
  苦。
  漱口。
  再来。
  酸味儿。
  不是。
  又一个。
  涩涩的。
  还不是。
  接着。
  不是。
  快了,就要查完了。
  再……来……
  她觉得手里的碗放重了,开始端不住了。
  中毒了!
  她心里清楚。
  快,水……
  可水碗就是举不起来。
  水碗掉下去了,碎了。
  水碗打碎的声音听起来很远很远,很长很长。
  她感到腿软,摔倒了。
  糟了!
  她心里清楚,这下坏了。
  可是,手脚就是不能动。
  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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