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一章 爱的两难 第五二章 宅居浪漫

　　第五一章爱的两难
　　在到单位上班时，我虽然带着户口本和身份证，却犹豫着该不该开结婚证明。我想到了和霞霞和彩玲在一起的时候，知道了爱情在女孩心中的绝对排他性。我想到自己的心中萌动的对何茹的单相思，以及戛然而止的无疾而终地结束。想着和刘葩在一起的每一个细节，尤其是我和刘葩在麦芒村美丽的月夜。我们的爱与梦相同，共同经历了文静姐的生死考验。可我见到北岸的那一刻，我却选择了在身体上对刘葩的不忠与背叛。
　　我爱刘葩吗？爱，爱得刻骨铭心。可我却自愿堕入北岸爱的情网。我爱北岸吗？我不知道，但我为她外表冷漠内心火热的性格着迷。我在心中为她的痛苦而痛苦，不断地为她的才情所吸引。几天过去，我想她的时候竟多过想刘葩。为此，我感到自己滥情的卑鄙。我不断地想着北岸，却不知道见到她后如何面对我们之间的关系，如何处理我们之间的感情。
　　我面临的更大问题是，我要和刘葩正式登记结婚。要和自己相爱的女孩结婚，却想的是别的女孩。当我无法面对北岸时，我该用怎样的厚颜对待爱我的刘葩，而且是一生的不离不弃。能不能做到，我已没有准确的答案，或者说我知道自己做不到。因为，我和刘葩在芙蓉树下的情景记忆犹新，却转念忘记了我们共同跪在一起的誓言。
　　更重要的是，我们都已回不到过去了，互相的心里留下了深深的裂痕。我和刘葩看似又回到了和以前一样热恋的亲密无间关系，却已貌合神离了。因为，她宁愿把自己的心事说给一个只见过两次面的彩玲，却不愿完全把自己的这种不痛快的矛盾心理和我说出来。这表明我们各自的心中都有了隔膜，不愿意完全敞开各自的内心世界，以便能更好地解决问题。这其实是对对方的信任产生了怀疑，宁愿让问题和痛苦折磨自己，也不想再打扰自己所爱的人，怕给对方和自己造成更多的误解和伤害。
　　就是带着这种矛盾的心情，我变得慵懒和无所事事，什么地方也不愿意去了，无聊地呆在家里。平日里父母都觉得婆婆妈妈的电视剧，我却看得津津有味。等到看完之后，竟不知电视要表达的是什么主题。晚上下班，接到梁卫东打来的电话，他用很奇怪的称呼叫我。他说；“朋友，下来吧，在你们楼下的‘又一村’酒馆请你喝酒。”
　　见到梁卫东我就问；“喝酒就喝酒，说话怎么那种口气？”
　　梁卫东反问；“你想要什么口气？”他露出一脸的不屑；“我一直以为你是高我一等的一个正人君子，可没想到原来你和我差不多，都是一丘之貉，所以请你喝酒。”
　　我们什么话没说，各自默默地喝了两杯酒后，梁卫东把酒杯重重地顿在桌上，说；“余星辰，这个国家的法律规定每个人只能娶一个老婆，你娶刘佳佳还是北岸！”
　　我心怀愧疚地说；“好了卫东，我最近心里也很难过，不知道该怎么办。咱们碰到了一块，我正好能和你谈谈，咱俩有话慢慢说，好吧？”
　　卫东说；“好吧，慢慢说。昨天北岸说请我吃饭，我高兴得颠颠地去了。结果饭没吃好，净看那高傲的女孩儿撒酒疯了。她抱着我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喊你的名字，她多骄傲啊，可就是因为你，才找我这样不相干的人喝酒哭泣。你说你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你究竟想怎样？”
　　我端起酒杯，连续喝了三次，说；“我不想这样，我只想和每个人都能倾心相交，没想到会走到今天。我爱刘葩，我想和她结婚，让她每天快快乐乐的。可我做错了事情，再也回不到从前。我爱她，现在我才知道我有多爱，我却不敢面对她了。一个开朗活泼的刘葩，变得郁郁寡欢，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虽然爱刘葩，却感觉着和北岸在一起时心中没有距离。”
　　梁卫东终于发作了，他隔着桌子一巴掌打在我滚烫的脸上，使我感到了疼痛的畅快。我又在另一边脸上重重地打了自己一下，脸的双颊激荡着膨胀的血脉，一阵阵热辣和麻痒的感觉，消化着我的懊悔和无奈。
　　梁卫东对我大骂起来；“他妈的，你还真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了！抱着一个拉着一个，两个都那么优秀的女孩儿，让你害的郁郁寡欢、不死不活，你以为你是进了大观园的贾宝玉啊!”
　　接着，我脸上又挨了两个耳光，我拿起酒瓶，将剩下的酒一饮而尽，结结巴巴地说；“打、打得好，打得好！”就使自己瘫软如泥了。
　　
　　第五二章宅居浪漫
　　当我醒来时，已是第二天早上十点，头感觉着涨裂样的疼痛，浑身轻飘飘的无力。
　　刘葩坐在床边，她对我说；“你总算发完酒疯了，今天也不用去上班了，我给你请过假了。我们今天哪儿都不去，在家过一天二人世界，我来安排每一个节目。先起来洗脸吃饭，然后开始我们宅居的一天。”
　　吃完早饭后，刘葩收拾好碗筷，煮了一壶咖啡，给我们各自倒了一杯，然后说；“今天的第一项节目，诗歌朗诵。我们各自选择一首经典名著，我选择叶芝的《当你老了》，你呢？”
　　我想了想，说；“我选择舒婷的《心愿》。”
　　刘葩这时候又说；“忘了告诉你规则，必须和对方的选择交换朗诵。你先来朗诵《当你老了》。”
　　我立刻明白了刘葩的用心，正要朗诵时，刘葩说；“等等等等，正式一点，给点气氛。你站在沙发上当做舞台，我坐在椅子上当观众。”
　　刘葩说完，跑到音响前，循环播放着轻音乐《罗密欧与朱丽叶》，故作一本正经、正襟危坐地托着双腮听我朗诵。
　　我按照刘葩的要求，朗诵了叶芝的诗。刘葩说；“余星辰，你会不会把它做为给我的赠言？”
　　我沉浸在诗歌的真情里，激动地说；“刘佳佳，刘葩，我愿意把它做为给你的誓言。”
　　刘葩和我热烈地拥抱、接吻，说；“余星辰，我会永远地记住这一刻的。”
　　刘葩说完，转身站在了沙发上，声情并茂地为我朗诵《心愿》。朗诵到最后一段，她激动地有些抽咽了；
　　夜，藏进了你的身影像坟墓也像摇篮
　　风，淹没了你的足迹像送丧也像吹号
　　我的心裂成了两半
　　一半为你担忧，一半为你骄傲
　　
　　朗诵完后，她再次和我拥吻，然后说；“第二项，个人作品朗诵。我要朗诵的诗是《夏天，粉红色的花雨》”
　　她拿起诗本，开始朗诵；
　　
　　故乡的那棵芙蓉树
　　枝繁叶茂地生长在心里
　　每到夏季来临
　　粉红色的花絮纷纷扬扬飘落
　　
　　粉红色的身影在榕树下舞蹈
　　摇落了一树
　　粉红色哭泣的泪滴
　　
　　总是骑在树杈上
　　看着你欢快的舞姿
　　粉红色的花雨
　　如美丽的音符
　　飞扬在你曼妙舞姿间的旋律
　　
　　夏天，粉红色的花雨
　　成为故乡的空白记忆
　　花絮纷纷扬扬的飘着
　　不再落到肮脏的地上
　　
　　漫天飞雪的夜晚
　　在芙蓉树下与你告别
　　闭上双眼
　　你在粉红的化雨里穿梭
　　一条粉红色带子
　　从树杈套到我的脖颈
　　仿佛看到我如开在树上的花朵
　　
　　告别漫天飞雪的夜晚
　　泪雨滂沱里开放你的花朵
　　夏天粉色的花雨
　　成为温暖的梦境
　　
　　悲伤的眼泪逆流成河
　　怎样能让记忆的花朵
　　不再挂到树上
　　
　　粉红色花雨洒落在夏季
　　时光定格在昨天
　　看着你在花雨里舞蹈
　　删除开在树上的一幕
　　是否和昨天一起掩埋
　　
　　美丽的伤痛里
　　粉红色的花雨
　　飘落在以后的每一个夏季
　　
　　刘葩朗诵完毕，扑到我的肩上泪如雨下，泣不成声地说；“星星，我怕，我怕会走姐姐的路。我现在知道，没有了你的爱，我会一无所有。”
　　我紧紧地搂抱着刘葩说：“对不起，葩葩，是我伤害了你。是我的错，以后再也不会了。我们明天就去登记结婚，你是我永远的新娘！”
　　我说完这些话，脑海里映现出的是破败阴暗的土炮组场景，霞霞灿烂的笑脸，和另一个我今生不可能谋面的女孩蓉蓉的脸庞合而为一了。我知道，她们两个不在世的人成了我和刘葩心中最沉痛的伤痕。虽然岁月早已在现实里抹去了她们的所有痕迹，但只要我们的记忆依然，她们就会时刻伴随着我们。
　　如今我知道，我们各自的记忆深处的伤痛必须要埋藏到各自灵魂的深处，才能切身的让我们的爱亲密无间。如果不能克制这段痛苦的回忆，她就会随时跳出来，离间我们的感情，使我们对爱情产生无法满足的怀疑，想起人性的软弱和现实里的背叛。
　　但现在这一刻，我愿意牺牲自己的伤痛，不管能不能，我们都愿意抛弃内心所受的伤害。因为，我们都已互相离不开了，融化成了对方的另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