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一章 作茧自缚 第四二章痴念北岸

　　第四一章作茧自缚
　　杨大酋经过深思熟虑的谋划后，来到西城派出所。他找到所长办公室，敲了两下所长办公室的门，听到里边传出“请进”的声音，推门进去。
　　秦文静对走进门的杨大酋说；“你好，请坐。我是西城派出所所长秦文静，有什么事请讲。”
　　杨大酋躬了一下坐在沙发上的身子说；“我叫杨大酋，和余星辰是小学同班同学。以前见过秦所长的风采，也常听星辰老弟提起您，您都成了我们这里的传奇英雄了。”
　　秦文静淡淡一笑，说；“过奖了，有什么事你请说。”
　　杨大酋说；说“这回来还真有事要麻烦您了，我去见过星辰了，也已经和星辰说了这件事，他让我直接来找您。我有一个好朋友叫洪金水，前天因为和人打架被关到这里了。他家里人特别地担心，凑了两千块钱交给我，请求了结此事。如果钱不够，还会再想办法。”
　　秦文静等杨大酋递过信封，拿出里边的钱清点后说；“这件事的受害者现在躺在医院里，已经产生了将近三千元的医疗费。早就告诉他们家属，早点拿钱出来，争取将来处理时有一个好的结果，现在想通了。你回去告诉洪金水家属，尽快再拿两千块钱来，争取获得对方的谅解，尽量别走司法程序。能够双方协商解决，对大家都好。当然，最后的治安罚款还是少不了的。这是一宗简单的打架斗殴事件，我们也希望能够以最简单的方式处理。目前最主要的就是，被打者还在医院了，希望打人的家长积极配合，先把病人的伤医治好，以后的问题才会有更好的解决方式。”
　　杨大酋说；“谢谢秦所长，这些钱您先拿着，您看该怎么花就怎么花。其它的钱，我这两天就送过来，回头我和星辰一起来看您，今天就先告辞了。”
　　秦文静说；“不必客气，这是我的职责所在。”
　　杨大酋从派出所出来后，就马不停蹄地跑了一天，晚上回到家里，没有感到丝毫困倦地在家里转了两圈，走到正在厨房忙活的妹妹身旁，得意洋洋地说：“什么警界巾帼，过两天就要垮台了，因为他弟弟余星辰的原因接受贿赂。怎么样，黑莫过于公安，蠢莫过于劳改背砖，她就要倒霉了！”
　　杨大虹漠然地对哥哥说；“好好的，明明就是你一直在欺负人家，你现在又犯什么神经病？人做事天在看，小心干了坏事遭报应！”
　　杨大酋得意地说；“我因为朋友打架的事，给余星辰那个派出所所长送了两千块钱，她不但收了，还嫌不够，想再要两千。我已向她上级部门反映了她的受贿行为，她就要倒霉了。”
　　杨大虹说；“你怎么净干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你真不怕遭报应？”
　　杨大酋振振有词的说；“不利己利民呀，我这是在为民除害。我就是看不惯余星辰那一副自命不凡的模样，我就是要让他倒霉，让他身边的人倒霉我才高兴。”
　　杨大虹听了哥哥的话，感到无比的悲哀，她匆忙地做好饭菜，将自己关进房间，不再出来。她躺在床上左思右想，一遍又一遍地想拿起床头边的电话，却有一次次地放下。她犹豫了一阵，不知道在亲情和道义上做哪方面的选择。可当她想起自己失身的往事时，让她下定了决心。自己不是相信报应吗，既然是有报应，就让这件事顺其自然地发展吧。可报应是什么呢？不同样是因人为而形成的因果关系吗？人为的因果关系，就应该有人为的因素来解决。
　　最终，在似睡非睡的迷瞪状态下，她拿起了电话，拨通了114，查询西城派出所，听到了一个亲切悦耳的声音……
　　杨大酋在第二天上午又一次去了派出所，他怕去得晚了给对方留下时间空档，有了做手脚处理危机的时间，他一定要让这件事情尽快发展成既定的事实才会放心。
　　他来到所长办公室后，秦文静直截了当地说；“昨天说好的钱带来了吗？病人需要用钱，但愿当事人能积极配合，努力求得伤者和家属的谅解，达成最终的协商解决。”
　　杨大酋从上衣袋里拿出一个录音机放在了办公桌上，故意掩饰着得意的表情说；“这是我们昨天的谈话证据，我已反映给了你们的上级部门，想来告知你一声。”
　　秦文静平静地说；“我们欢迎每一个人对工作的监督和帮助。如果你不放心把钱交到我这里，可以直接交到前厅接待处。如果你对昨天的谈话有疑问的话，可以要求查阅昨天的监控录像，我们的工作人员会为你提供你需要的一切。你还有什么问题？”
　　杨大酋呆望着前方不语。
　　秦文静按了一下桌上的按钮，王涛推门进来。
　　秦文静说；“你带这位年轻人去他要去的地方。”
　　“是，所长。”王涛对坐着发呆的杨大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请吧！”
　　杨大酋不自觉得站起身，口中喃喃地说；“那是我自己的两千块钱，那是我自己的两千块钱。”
　　
　　
　　第四二章痴念北岸，
　　我下班回家不久，就接到了北岸约我喝咖啡的电话。到了咖啡馆，北岸已经等在那里了。她看到我如约来到咖啡馆，为我叫了咖啡后，对我说；“对不起，因为我给你添了那么多麻烦。”
　　我不知道北岸为什么对我道歉，不解地问；“怎么了，莫名其妙地请我喝咖啡，又莫名其妙地道歉。”
　　北岸说；“我哥哥挨打了，他是罪有应得。他拿自己的钱替别人行贿。结果钱赔到了里边，对方还嫌坏了自己的事，花钱买了一顿暴打。”
　　接着，北岸讲了哥哥这两天的所作所为。而后，她又露出一脸的冷漠，说；“怎么样，你可以嘲笑我了，我有这样一个下三滥的哥哥。又在莫名其妙的和你作对，不断地找你的麻烦，最终又变成可笑的自讨苦吃。”
　　我说；“对不起，也是因为我搞得你们兄妹矛盾，你要觉得我们的交往影响了你的安宁，只当是我们从未相识。”
　　北岸冷冷地说；“你说这些是想表示你的宽容，以此来感动我吗？你不觉得自己这样做是不近人情，故作高尚的虚伪吗？你应该站起身，走到我面前，狠狠地给我两个嘴巴子，那样多解恨、多爽快！”
　　我看着她冷漠的脸庞上流着两行泪痕，便对她说；“你以为你的高傲不会伤害到别人吗？你如果看我是个是非不分的人，我会马上离开。”
　　北岸直视着我，平静地说；“余星辰，你可以走了。”看到我坐着不动，她又说；“走，说了走，还站在这里干嘛，走啊？！”
　　走出咖啡馆，我感到了伤痛和爱怜，为北岸那冷漠的眼神和挂在脸上的泪痕。我迟疑地停下了脚步，才下定决心而去。
　　回到家里，我不知咸淡地吃完了饭，无力地躺在床上。脑海里定格了北岸冷漠而挂着泪水的脸庞，清晰地想起了她的诗句；看着伤口流血\\却没有痛的感觉\\眼泪默默地流着\\心却没有受伤的印痕\\\\孤苦抽动每一根神经\\面部绽露灿烂的笑脸。
　　这是我在那天活动过后，特意抄下了这首《假面》。读了几遍，就记在了心里。想着这些诗句，冷漠而挂着泪水的脸庞便一次次在面前叠映，使我的泪水潸然而下。我后悔了下午的负气离去，心中涌起了挥之不去的爱怜。
　　“滴铃铃……”随着一阵电话铃响起，我迫不及待地翻身下床，抓起电话，里面传出的是北岸呜咽的呼唤；“星辰，星辰，星辰，”
　　我感觉出了她声音的异样，急急地问；“你怎么了，你在哪里？”
　　“红绿蓝歌厅，红1号。你来吗？”声音充满温软的哀怨。
　　我放下电话走出家门，朝街对面的红绿蓝歌厅赶。
　　推开红1号包间的门，看到北岸散乱着长发，外套扔在沙发上，上身是一件黑色V领紧身衣。她满面通红，眯着朦胧的醉眼望着坐到对面的我；“星辰，你见过这样形象的我吗？没有吧？这才是真实的我，喝酒！”
　　她将一瓶打开的啤酒瓶重重地砸在我面前，自己拿起一瓶举着；“星辰，我们干杯！”
　　我对她说；“我不想喝，也希望你别喝了。”
　　她简洁地说；“喝酒，不喝了就滚蛋！”
　　我看着茶几上空着的三个酒瓶，拿起面前的酒瓶和她碰了一下，一口气喝掉了大半瓶。
　　北岸直直地望着我说；“余星辰，我漂亮吗？可周围没有人夸我，因为我的冷漠，也因为我们家的名声。邻居因为我父母的尖酸刻薄，经常和周围邻居争吵不断。我不需要学习，就拥有了高傲和冷漠，爱却需要勇气。可我从来就没有过爱和爱的勇气，不是我不想。”
　　我在北岸的呜咽中拿起酒瓶，和她一起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