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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拯救女人1—2

作品名称:拯救女人      作者:石佛      发布时间:2014-10-28 10:47:43      字数:7912

  1

  拒绝融化,因为我有冰清玉洁的气质
  拒绝孤独,让情感的喧哗浸蚀我
  诱惑我的情人,你在何方我用手捂住流血的伤口
  整整一个季节——
  满含深情的梅花陪伴着雪寒,显得玉洁冰清
  我欣赏追花的人和果实打着哑谜,道德并没有堕落
  空无一人的雪地上,爬行时便有了血迹
  面向远方,永运的远方一派苍茫
  没有人从远方飘然而来
  向我陈述关于人的过错和荣耀
  我必须背叛我的执迷不悟
  以哲人的情感恪守忠贞与良知
  
  七月流火的季节,仿佛空气在燃烧。我置身繁华的大街上,感到头皮被阳光切割般的灼痛,我穿越和平路的时候,听见有人喊我,回头寻视,原来是兰小娟。
  兰小娟表妹在马路对面一边喊着我一边招手,一副急切而又兴奋的样子。我也举起了手,并向她点点头,以示我知道她的呼唤,我一扭脸继续向前走去。我想打过招呼就走,不惹她。可是,她不会放弃的。兰小娟迫不急待地跨过栏杆向我跑来,一脸的红潮而且渗出许多细密的汗珠儿,气乎乎地说:“没听见我喊你吗?聋呀?理也不理。你就那么忙,不跟我说句话?还是不想理我?说呀?”
  ——对不起,我有事。我搪塞着兰小娟,一时很惊愕她的大胆、泼辣。
  ——每次你见了找都说有事,好像你比谁都忙,你到底有什么事?
  ——我去编辑部校对我的稿子。
  ——空手去,不大好吧?现在的编辑不是生活在真空里,你应该动动脑子。
  ——别扯了,你不懂的。
  ——好吧,就算我不懂。不是我找你,而是我妈找你,还有我爸,说是让我无论如何把你找回来。你听清楚。
  ——不就是这点事吗?好的,赏你一听冰镇饮料。我顺手买了两听雪碧喝了起来。
  ——表哥,你要注意休息,看你憔悴的,盖上一张纸就可以哭了。
  ——没那么严重吧?我本来就是这个样子,不过,话一让你说就玄乎了。说正格的,你考的好吗?
  ——不好,差不多“烤糊”了。兰小娟一副无所谓的神态。
  ——假如考不上大学,你打算干什么?不行再复习一年,你还年轻,应该上大学的。
  ——我都复习两年了,我是看在你表叔的面上才答应的,不然我早拉倒了,我一上学就头疼。兰小娟说。
  ——你呀,好像你是为别人才上学的,那不是为了你好吗?
  ——我永远也考不上大学,他们对我太娇惯了,什么都肯为我做,我并不乐意接受。干脆,我也走自食其力的路,我哥不是生活得挺好吗?人不一定要上大学,不上大学也可以赚大钱的。
  ——你不同,你是女孩子,女孩子应该……
  ——女孩子怎么啦?女孩子比男人还能捞世界,一旦有机遇,我并不比你差,就凭你这样看我,我非做出个样子来给你看!
  ——有志气,让我们拭目以待。表妹,你先走吧,我办完事就去。
  ——不,你去哪儿我去哪儿!说着表妹歪着脸盯着我。然后紧紧地挽我的胳膊,“走,我陪你去编辑部。”
  ——你去干吗呀?
  ——我问你那个编辑是男的还是女的?
  ——是男的!
  ——这就更应该由我出面了,你就说我是你的女朋友。
  ——那怎么行?
  ——别推了,这叫异性效益,懂吗?
  ——有意思,异性效益?
  我一时没了主意,要带她去吧,那个编辑是个女的,不带她去吧,她非纠缠你。我心里发空。哭,没有眼泪,笑又笑不出来!
  面对一个天真任性的表妹,又不能体贴你的心态,纠缠得你心烦意乱,我没吭声,说不上讨厌她,但我恨不能自己清清静静,找个没人的地方坐上一天才好。有一个年轻工人,身穿圆领背心匆匆而过,胸前刻着几个蓝字,“别理我,烦着呢?”我发现我就是那种心态。
  ——表哥,这儿呆着不是地方,我请你吃冰淇凌。兰小娟拉着我欲走。我只好由着她,走进一家冷饮店,那种芬芳扑鼻的气息刺激人的胃口。当我一步迈进去,就有一种舒服感,空调控制着温度,让人冷静。“表哥,你找个座,我去排队。”
  ——算啦,什么时候成了女大款再请我,这次表哥请你,你去坐。
  我发现,表妹已经成熟了,她觉得跟我在一起很愉悦,以情人的姿态出现,使出一个小小伎俩,便让我无法不陪伴她。
  一边吃着凌淇凌,一边眯着眼冲着我笑,那种神情很动人,体现了女孩子感情细腻和幻想的一些内容。的确现在她并不满足和我在一起上街散步,甚至她渴望更进一步,我从没很好地想过跟她发展什么,然而,兰小娟却蓄谋已久。
  ——表哥,你说心里话,你是去编辑部吗?
  ——是呀。不过陪你吃冰淇凌我还是不好意思推辞的!
  ——别欺骗自己了,你放心不下欧阳美丽,在哪儿都显得心不在焉,你在我面前掩盖,可你的眼神、你的神情动态已经告诉了我,你是个失恋者。别总骗我了。其实,女孩子不爱就是不爱了,不需要更多的理由,爱不能强求,是彼此的事,你知道她另有所爱了,应该表现的大义凛然。你不下地狱谁下地狱?
  ——表妹,你这张嘴呀真厉害。不谈她了,我们吃,求你让我安静—会儿吧!
  ——安静?你必须回答我说的对不对?兰小娟步步紧逼,真拿她没办法。
  ——对,你该满意了吧?表妹,永远的表妹,你让我走吧?
  ——认输就行,别以为你是一个很不错的男人,其实,我并不比你看得书少,尤其,男性心理方面我最感兴趣,你和欧阳美丽相爱引起了我的注意,说句不应该说的话,打那一天我就跟踪你们,我有一种预感,你们之间不会有个好的结果。
  ——你预感到了什么,你小小的年纪如此自信,你比实际年龄成熟得多,我不愿你长大;女孩子长大了就不惹人喜欢了。可你必须长大,必须成熟,女孩子爱的就是有主见的男人,也许是女孩子天性中存在一种依赖感,觉得跟成熟男人在一起会很安全。
  ——表哥,不是我说你,现在你不值得为她忧伤,对爱情专一的人固然值得尊敬,但是,你所爱的人并没有完全爱着你,甚至她拥有了两个男人,你是主动竞争呢?还是悄然退却?
  ——打住,打住吧,我今天不想跟你探讨这个问题,你还是个学生,你应该多学知识,少动歪心思。我跟欧阳美丽并没有什么,一切正常。
  ——一切正常?你不诚实,西丽湖市的人几乎都知道,他跟肖贵仁私奔了。
  我怔了,兰小娟也愣了。脸上顿时泛起一片潮红,不过,兰小娟头一歪,—双清澈而有神的眼睛眨了眨,“打住也行,不过我有个小小的要求,如果你答应,我不会揭你的伤疤了?”
  ——那你就揭吧,我向来光明磊落。我有什么可怕的呢?
  ——真的不怕?
  ——不怕!
  兰小娟站了起来,并小声说到外边去说,这儿人多不方便,我怕说了你接受不了,或许在没人的地方你不至于自杀。兰小娟一本正经又很神秘。尽管我表现得无动于衷,经她这么一说,我心里也不踏实起来,不知为什么我跟着她,她紧走我也紧走,三转两转她不见了。我正迟疑,兰小娟拉着兰小天出现了。“怎么了,怎么了?”兰小天疑惑地问我。
  ——没怎么?
  ——哦,表哥,咱们又让我妹妹骗了。说着,兰小天瞪了兰小娟一眼。“哥,这回你看清了吧?我说表哥对我好你还不相信。他可关心我了,怕我一个人上街不安全,充当保镖。”兰小娟说。
  ——瞎扯什么呀?表弟,你别听她瞎说,我没心思跟你开玩笑。
  ——小妹,总拿表哥开心,小心表哥生气不理你了。
  ——我骗你来的,今天是你的生日,表哥来助助兴,你说呢。
  ——你咋不早说,要知道是表弟的生日我早来了,这让我多不好意思。
  ——走吗,哥,借你的车骑骑?说着兰小娟拿起头盔,然后又给我拿了一个。
  ——你呀,想着法儿骑我的车,路上小心,摔破了脸就嫁不出去了。
  兰小娟发动着了车,然后向兰小天一摆手,一踩油门,带着我向前冲去。路上,我不敢搂她。兰小娟说,“抱紧点生命要紧。”我仍然不想伸手。身子前倾,压住了她一下。
  ——你干吗呀?不会文明点,我的腰让你给压断了。说完,兰小娟笑了。见我十分畏缩,她说,“就你这个德行呀,有十个美女十个会抛弃你。你勇敢起来,我亲爱的表哥。”
  ——就你这性格,有一百个男人也让你吓跑了,没一回正正经经的,我算服了你,我的大小姐。
  走进院子,兰小娟喊着,我把表哥请来了。“爸,你总该相信了吧?”平老师一脸微笑迎出门来,“快进屋,大热的天,不行把衬衣脱了,到家了别客气。”
  ——表婶,我不热,你忙你的。
  ——还不热,你看你,脱了脱了,脱了才凉快哩。
  表叔手里摇着一个大蒲扇直拍我的后背,他穿一件挺肥的大裤衩子,光着膀子,身体很胖,慈眉善目的,人还算精神,气色不怎么红润,属于香烟型的脸色,头上有零星的白发,人到中年,但他官场不怎么顺利,他有情绪。用他自己的话说,混了多半辈子了,只弄了个科级,真是惨不忍睹!
  坐在客厅里,表婶端来了西瓜,瓜块切得均匀,也好看,并用双手递给我一块,然后又递给了表叔。“吃吧,孩子,以后常来,这儿就是你的家。”
  我点点头,心里又热又酸,多好的女人呀!想起母亲对我无微不至的关怀。可怜我过早地失去了母爱。我低下头,睁大眼睛,我怕眼泪涌出来,睁大眼可以制止流泪,也许我不该这么想,的确,我容易激动和伤感。
  ——娟子呢?快叫她来吃瓜。表叔说。
  ——爸,我来了。给吧,你可别食言呀!兰小娟望着表叔。
  ——哦,你不说我给忘了,好。表叔起身从衣架上找外衣,并从里面掏出一张钞票,欲给兰小娟,他又缩回了手,“慢着,你看你穿的什么呀?去,换了再来拿钱。”
  这时,我们才注意,她只穿一件宽带背心,又紧又瘦的牛仔裤衩,光着脚丫子趿着拖鞋,披散着长发,显得懒洋洋的。
  ——我怎么啦?我这身衣服不能在家里穿吗?不是我说你老爸,你要看见我一身“原子弹”还不气晕了。至于那么大惊小怪吗?
  ——应该说大惊小怪。兰冠草纠正说。
  ——老爸,是大怪小惊吗?你不许我穿,可你看模特表演那么入迷?你应该用公正的眼光对待我。
  ——娟子,不许跟你爸顶嘴,说你好好地听着。表婶说。“快向你爸道歉?”
  ——淑君,没那么严重,你忙你的,这是我们父女之间的事。放心,我们会达成共识的。
  ——不,妈是公平的,让妈说我穿的衣服可以不可以。兰小娟向表婶撤起了娇。
  ——让你表哥做个裁判肥?我得做饭。表婶说。
  ——娟子,你放心。钱,我一定给,不过你得告诉我,什么叫原子弹。我真纳闷,现在的年轻人新名词就是多。乔一林,你知道吗?
  ——就是比基尼,要不,我穿给你看看。兰小娟说。
  ——得、得得,我还是给你钱吧,我跟你表哥有话说,你回自己的房间吧!.
  兰小娟很得意,边走边用手指弹了一下那张百元的钞票。
  表叔说:“早晨起来我就很纳闷,不知咋搞的,心气别扭,愣不愣的就有一天发生这种心理现象。我让娟子去找你,并打了赌,叫来你我给她一百块钱。她还真行,总算把你找来了,再说我也对你关心不够,你呢,往后勤来着点儿,表叔并不老,很乐意跟你们年轻人在一起的。”
  我很固执,我感觉表叔的口吻具有嘲讽的意味,我很不自在。我一向无拘无束的,在单位,我交接的人都是心性相通的,或者彼此能深入谈进去的朋友,当然,我去的地方最多还是韦晓莉的家。
  开始我有顾虑,我住单位宿舍,宿舍就是我的办公室,她独身一人,我们来往密切难免有闲言碎语,关键是韦晓莉不怕。她说我不在乎,你一个大男人怕啥,就是我们上床睡觉,他们也干涉不了,我们可以同居,谈艺术。我们就是要活得潇洒。总之,人们说什么那是人们的事。只管走自己的路。
  
  2
  
  要想谈恋爱那是比较茫然的事,我们互相吸引又互相排斥,各自具有独立意识,同居只是说说而已。以工作的名义可谓冠冕堂皇。
  我负责编辑《星河》月刊的约稿、组稿、编辑、排版、校对,送印刷厂。如今还得自己跑赞助,拉广告等,总之,全心全意,实行一条龙服务。很辛苦也很有乐趣。
  每月韦晓莉给我几幅画,由我挑选用在封面,封二或封三,还约她写点创作体会,并设想开辟专栏,诗歌、小说、散文、随笔、通讯均有,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我还得抽时间搞个人创作,时间显得很紧张。最近若不是改成双月刊,我哪能舒服地喘口气。谁知一生中最幸福的恋爱故事又出了故障,欧阳美丽的背叛犹如晴天霹雳,一下于把我从天堂打入了地狱。我们相约六月六日结婚,因为这一天是她的生日。我欣然同意。欧阳美丽说不登记,欧阳美丽不喜欢登记。现在想来她是处心积虑蓄谋已久呀!
  不过,欧阳美方的做法让我深感奇怪,在我面前展现的很朦胧,很神秘。欧阳美丽背叛我,好像他们都比我知道的早。我们之间划了一个句号,我只等她归来,见上一面,彼此有个交待,最后再划一个感叹号吧!
  见我不语,表叔说:“小林子,你还恨欧阳一家吗?”
  ——怎么说呢,恨又如何,爱又如何?我现在什么也不想了。
  ——不想,不是心里话,爱与恨的结果不同,爱能够继续发展,喜结良缘,终成眷属,恨要任其发展会造成不幸,甚至是灾难。唉我不想开导你,我像你这年龄,也有过一次刻骨铭心的恋爱,至今我都耿耿于怀,不得要领,可以说稀里糊涂地失去丁她。我知道她是爱我的,分手时她只是哭,问她什么原因她不说,我逼紧了她哀求我,别问了、别问了,我爱你但必须离开你,将来我会告诉你的,二十多年一晃过去了,至今她也没说,这个疑团恐怕到死也解不开了。
  ——表叔,她在哪儿,生活的怎样,幸福吗?还和你有来往?我急切地问兰冠草。
  ——她仍在西丽湖市生活,有儿有女,有丈夫;表面上看还算幸福,究竟实际情况咋样,我就不知道了。
  ——你没找过她,经常见面吗?
  ——找过,见过,谈过,其结果也是枉费心机。每次她都说,你不是生活的挺好吗?过去的事总记在心上没意思,我们都有了家、有了孩子。还有、还有以后别找我了,我已经对不起你了,来世再报答,现在我若离了婚,再嫁给你,你忍心吗?我不能再伤害一个男人,还有一个无辜的女人。我们不再年轻了,为孩子着想吧!
  ——不,我不是要你弃一家再入一家,我想知道当初究竟是什么原因迫使你改变了主意?弄不明白,我一辈子不甘心!
  ——有必要吗?能挽回吗?时光能倒流吗?不是命也得依从命运了。兰哥,但愿我们成为朋友,正常地交往,你再逼我,我就不理你了。
  ——我知道,她说得出做得出,只好罢休,她没有说错,应该正常地生活了。爱已经古老了,再弄明白还有什么价值?后来我想,恨她干嘛,恨自己也不应该,我又没做对不起她的事。
  ——表叔,那个人是谁?我认识不认识?
  ——哦,你……
  表弟兰小天回来了,他一进门就喊妈,“饭熟了吗?我饿着呢!”
  表叔一摆手:“林子,就说到这,有时间再聊。”
  我点点头:“这是你的秘密?我知道替你保守秘密的。”
  我想,我怀疑他所说的内容是否属实?我发现他也有苦衷,很想倾诉,因为兰小天的归来,他脸上流露出遗憾的神色。
  兰小天问:“妹妹呢?”
  ——哥,我在这儿,开饭喽。请爸妈和表哥入座。兰小娟在外面笑嘻嘻地喊着。
  ——老妹子,哥送给你的,我祝你生日快乐。我应声而去,兰小天却拿出一件质地优良的裙子扔给了她。
  ——谢谢老哥。兰小娟接了过来。
  ——希望你好好上学,只要能考上大学,要什么都行。
  ——知道了,将来我赚了钱再孝敬老哥。
  让我很尴尬,我没有什么准备,我说对不起表妹,我不知道你过生日,也没带什么礼物。兰小娟说:“表哥,不要客气了,你来了就是最好的礼物。”这个兰小娟,她自己过生日,却说她哥过生日,真拿她没办法。
  ——娟子,你应该往心里去,一家人从吃上穿上都围着你转,你哥给你买了这么好的裙子,你穿上让我们看看?
  ——不就一条裙子吗,好吧,我试试。
  ——哎,这样你哥该多高兴呀!表婶说。
  ——早晚要穿的,现在是喝酒,吃饭,一家人团聚热热闹闹的,这比什么都好。说着,兰小娟开始倒酒。
  我瞅了瞅兰小娟和兰小天,我感觉兰小天的情绪是不正常的,他怎么了?怎么那么紧张?这可是他的家呀?哦,或许人的私心太重就容易背上沉重的包袱吧?我想……
  我觉得兰小天对兰小娟那种爱慕之意由来已久了,这件裙子很昂贵的,只有宾馆、写字楼里的大款姐们才能穿得起。当然,个体富翁也有穿的,就像欧阳美丽很想得到的那件浅绿色的裙子一样。时髦不说,也是女人的一种骄傲与自豪。衣服最让女人心醉神迷了!因为女人的花枝招展,这个世界才变得五彩缤纷!
  兰小娟举起酒杯,“来吧,爸、妈、表哥、老哥;谢谢你们对我的厚爱。我和你们的心情一样,我也想上大学,如果我真的考不上怎么办?我再也不想复习了,我不小了,该有自己的自由了。”
  表叔放下酒杯,虽然他心里不高兴,但脸上依旧微笑。表叔是兰小娟的继父,别看是继父,表叔对表妹十分宠爱。有人说,女儿是父亲最后的一个“情人”,这话有点儿弗罗依德的思想内容!有些事兰冠草对兰小娟说话还是很讲究分寸。尽管兰小娟一口一个老爸,但她总看表婶。表婶说,“你这么想太伤你爸的心了,他为了你节衣缩食,不抽烟,不喝茶!”
  兰小天说:“不吃不喝也解决不了物价飞涨的问题。关键是改变观念,换个脑筋,跟上潮流,上大学就有前途了,各有各的活法,再说老妹也不小了,年满十八周岁就是共和国的公民了。公民享有选举权和被选举权,并且拥有言论自由,也有选择自己生活方式的自由。至于将来怎么办,要看她自己的造化,实在不行跟我学修电脑,活得并不比别人差。”
  ——老爸,你听听,还是老哥理解我。社会的发展,经济的繁荣,给人们提供充分选择职业的自由天地,你们不必担心将来我混不上饭吃吧!
  ——娟子,你太过分了。表婶斜了一眼兰小娟。
  ——淑君,让她说下去,年轻人毕竟跟我们不一样,他们有自己的理想。不管咋说,我们的出发点都是为了你们好。希望你们有前途。
  ——爸,你当了二十多年的科长,你不觉得无聊吗?说良心话,我一个礼拜就能比你一个月拿的工资多。你总说前途、价值。前途价值不就是钱吗?没有钱啥事也办不了,没有钱就是孙子,有了钱才是大爷。
  ——你闭嘴,你挣多少钱,你臭显摆啥?你在老子面前逞什么能?告诉你小子,要不是你表哥在这儿、要不是你妹妹过生日,我一巴掌掴出你去。
  ——表叔,你这是干吗呀。表弟也没说什么,来来来喝酒。我劝着表叔。
  ——爸,你这样就不可爱了。兰小娟说。
  表婶也说表叔,表叔一脸怒容被兰小娟说笑了。但他脸色苍白,大有气不打一处来之势。的确他承受不了兰小天的话,兰小天也太过分了,话很刺激人的,我捅了一下兰小天,他领会到了站了起来。
  ——爸,你别生气,这是一家人随便说话吗?我错了,你打我吧。
  ——老兰。孩子都给你赔礼道歉了,你就别绷着个脸了?看来咱们家还存在着官僚主义思想,民主气氛不那么浓厚。老兰的思想应该批判。平老师说。
  ——对,我第一个举手打倒老爸。兰小娟说。
  ——打倒就打倒吧,啥话也别说了,和为贵、忍为高,你当我没气呀!要不是欧阳汉那个婊子儿,我现在应该是局长,再说你爷爷要在,今天喝酒可能要在宾馆、饭店。人间事说来我就恨。有本事的被压抑,没本事的人他才用,如今许多人是马屁精、小爬虫、下三烂得势,小人张狂。表叔愤愤地说。
  ——所以老爸你应该超脱一些,你没听说吗?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说不行就不行,行也不行。我们管不了那么多,最好的办法是保护自己,心疼自己,有机会就捞,没机会你就得忍着。
  这个生日过的,人人都不愉快。结果,兰小天提前退出,他撒慌说,吃饱了,门市上活忙,借故离去。表叔喝多了,其实也没喝多少酒,几瓶啤酒至于痛哭流涕吗?兰小娟送我到门外,她的思想比较实际,讲究实惠。可能受兰小天的影响。
  我感觉是这样,不管是发了财的,成为百万千万富翁的也好,没发财的、生活一般的、官场不如意的,人人都牢骚满腹,好像谁都对不起他,有穷凶极恶、为富不仁、疯狂索取又疯狂挥霍的发泄意识。最后我向她解释,我说,“表妹,将来我一定补上我的礼物!”
  ——你呀你,你别总挂在心上。你就是最好的礼物嘛!
  ——哦,我?我笑了,我听出她的话音,是一种非常色情的句子,引诱的语言!
  我没说什么,我明白她的心思,只是笑了笑。走出很远,兰小娟还在向我挥手。
  这个烈性的女孩子,她的脑子并不笨,她就是不愿意上学,她轻而易举地打碎了表叔的希望,她有她自己的主张,年轻人接受新鲜事物快,很少保守思想,勇于实践,一腔热血,满怀真诚难能可贵。但是年轻也有年轻的弱点,我们不应该过多地指责年轻人!
  谁也有过年轻的时候,谁也不能以强制的方法去教育青年人,要人家服只能说服,而不压服,压服的结果是压而不服。这话大概是毛泽东说的,他朴素的话语至今让我记忆犹新。他逝世的那一年,我还在上学,我记得我走在乡间的原野上,满眼绿色,一片丰收景象,正是收鸭梨的季节,我站在运河大堤上,望着蓝蓝的天洁白的云,我的心飘向了远方,可是当我离开故乡时我真的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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