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九零后女教师

　　“啊嚏——啊——啊嚏。”从早上开始，柳岩就一直这样。喷嚏打个不停，像霜打的茄子。寒曦问：“你没事吧？”柳岩看着她，“我能有——啊嚏！”寒曦捂着嘴笑了，递上一瓶感冒药，说：“别开玩笑了！这也叫没事，吃完就好了。昨天晚上你还真是傻逼，干嘛把衬衫脱了。”
　　柳岩傻笑，“我是男人，说什么也不能让你感冒啊！”寒曦心底涌出股感动，她笑笑。“得了吧！”
　　大课间，柳岩又活跃起来，去了趟厕所，回来时发现自己的座位上坐着一位美女，正在肆无忌惮地玩着手机。柳岩心想：这也太放纵了吧！敢在桌子上玩手机。于是走上前去打招呼，他彬彬有礼问：“嗨！新来的吧！吃糖不，我这有。”那美女摇摇头，只是笑。
　　寒曦见状，心想这么多年柳岩都不曾给过她糖，如今却给一个素不相识的女孩，心中满是嫉妒。伸手给了柳岩一巴掌，问道：“糖呢？交出来。”柳岩悻悻地把糖交出去，寒曦一把夺过，仍在窗外。柳岩看出来了。喝道：“没事争什么风，吃什么醋啊！两块钱哎！”寒曦努努嘴，“谁让你给她糖。”那美女咯咯直笑。
　　柳岩没在理寒曦，只顾和美女聊天，见快上课了，便提醒道：“那个，这位同学，这是我的位置。”美女微微一笑，换了个座位，还在玩手机。柳岩阴险一笑，心想：快上课了，还玩。看一会儿老师怎么收拾你。
　　上课铃响了起来，美女收起手机向讲台走去，柳岩一头雾水，嘟囔道：“搞什么名堂。”忽然，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同学们好！我是李丽，从刚才大家的反应来看，我还很年轻，你们可以叫我丽姐。从今天开始，由我教大家语文。”柳岩脸紧贴桌面，想想刚才聊天的内容，肠子都悔青了。寒曦暗喜，小声说：“人家微服私访的，栽了吧！”柳岩瞥了她一眼。“一切照旧！”
　　对于语文课，以前的老师讲得无聊，因此柳岩总有语文课写作业的习惯。于是把手伸进桌兜里，李丽看都没看，提醒道：“柳岩！你应该听听我讲得怎么样。”柳岩切了一声，很是不屑地把资料摆着面前。看到上面写着‘邓紫涵’三个字，好像想起什么，于是拿出一张彩色的纸。
　　柳岩花了三十多分钟，总算写完了。看着情书，觉着自己文采不错，嘿嘿偷笑，却完全忽略了李丽。
　　魏辉看着李丽向他走来，踢了他一下。柳岩还跟傻逼似的问道：“干嘛！”不知不觉李丽就抽走了柳岩的情书。魏辉一拍脑门儿，心想：真是傻逼。
　　李丽看了看，嘟囔道：“这纸情书开篇点题，中心明确，语言优美。尤其是这几句。”然后她问同学们想不想听，班里立刻响起掌声。李丽示意静下来，清了清嗓子，用饱含深情的语调大声朗诵。
　　“假如你是颗明珠，我情愿把你捧在掌心。哦！不，那会有人跟我抢，所以我想问你，把你揣在怀里怎么样，那样就不会有人跟我抢了。或者让我成为一朵雪花，围着你打转，趴在你的耳边对你说些悄悄话。然后你红着脸会问我为什么用短暂的生命陪你，我会说，因为我爱你，如果能在你身边，就算是只有一刻，也不枉此生。”
　　念完，班里各种反应。有高喊漂亮的，有做呕吐状的，还有红着脸的。魏辉高喊：“我去！鸡皮疙瘩掉一地。”
　　李丽见班里实在太乱，愤怒地敲了敲桌子。喝道：“怎么了，语言优美，有错吗？如果能用在作文上，不得高分才怪！”班里静了下来，寒曦知道这情书给谁的，于是站起来说：“丽姐！我怎么觉着这情书像是遗书。”李丽笑了笑，回答：“是有这么一点，最后一句。”
　　忽然，下课铃响了。李丽带着情书走了，柳岩愤怒地拍着桌子，质问寒曦：“你成心砸我场子是不是？它哪里像遗书？”寒曦瞥了他一眼，吹了下流海，“不是都说了，最后一句有问题吗？”
　　李冰提醒柳岩应该把情书拿回来，魏辉耸耸肩，坏笑，“唉！你看，提醒你没反应，我是帮不了你喽！你还是想想怎么和老班解释吧！”面对这个落井下石的同桌，柳岩真想活劈了他。大吼：“还不快想办法！”
　　李冰开玩笑，“你给丽姐说娶她，说不定她一高兴就给你了。”柳岩骂道：“什么！老师的玩笑你也敢开？找死啊！”
　　放学，柳岩迅速跑到办公室，翻找了半天，连情书的影子都没见到，他急得满头大汗。忽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嗨！帅哥，你干什么呢？”
　　“去！别烦我。”
　　“呦！火气挺大。”
　　霎时，柳岩感觉不太对劲儿，回头一看，连舌头都打了结。
　　“丽……丽姐，你怎么还……还不回家吃饭啊？”李丽没有回答，只是说：“早知道你会来偷东西，说吧！偷什么？”柳岩垂头丧气。“你都知道的。你看，你也是九零后，这种事谁没干过，您大人有大量，就把情书给我呗！”没想到李丽爽快地答应了，但是要柳岩给她抄一份。
　　柳岩满头雾水，心想：开我玩笑也就算了，该不会真要讲情书啊！最后李丽提醒，“别耽误明天讲！”柳岩折起情书，直奔餐厅。
　　餐厅里，柳岩看到紫涵和少游在一起，醋坛子立刻翻掉了，于是端起饭菜挪了过去。
　　谈笑中，柳岩渐渐取代了少游的位置，少游也不生气，看着他俩笑。柳岩满头雾水，心想：这家伙，怎么没反应。算了，既然如此，我就继续我的计划。想到这他笑起来。
　　紫涵半开玩笑，问：“你笑什么！小心别噎着。”少游也插话，“对啊！噎死了学校还得赔钱。”柳岩忍住笑，“没……没事。”
　　不远处，寒曦愤怒地盯着柳岩。薇薇笑道：“呦！吃醋了！”寒曦撅起嘴，反驳道：“才没有！只是看到他沾花惹草生气。”薇薇坏笑，“你就嘴硬吧！等哪天他真的和那女孩飞了……”寒曦打断薇薇，“切！他走了我就高兴了，你知不知道，他现在天天欺负我。”薇薇笑道：“他欺负你，证明心中有你，等他哪天不欺负你了，你就哭吧！”
　　寒曦转移话题，“我说薇薇，你是不是也该寻个新欢啊！你看你现在天天找我。”薇薇问她是不是想和柳岩聚餐，寒曦指着柳岩，垂头丧气地说：“你看他和那小狐狸玩得high，真想抽他。”薇薇暗喜，“还说不喜欢人家，小狐狸这词都用上了。”
　　寒曦无语，只是说回去再找柳岩算账。
　　柳岩回到班里，见寒曦端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笑嘻嘻地请她离开。寒曦没动，伸手给他了一巴掌，柳岩心想：又抽什么风。于是质问寒曦：“凭什么打我？”寒曦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柳岩咄咄逼人。半天，寒曦弱弱地回答：“我来那个了，那你撒气有问题吗？”
　　柳岩很是不忿，寒曦趴在桌子上装可怜。柳岩的怜香惜玉之心瞬间爆发，笑嘻嘻地说：“好了！我不怪你，你不是心情不好嘛！来，要不再来一次。”寒曦说：“我不打你！给我买糖葫芦，山楂的。”柳岩满口答应，忽然，他发现上当了，带着一丝不情愿哄寒曦离开了。
　　柳岩拿出情书，准备给李丽复制一篇。寒曦见了，抓过情书撕了个粉碎。柳岩见他三十多分钟的心血毁于一旦，终于爆发了，吼道：“你找事啊！我脾气好就成了你欺负我的资本了是不是？还对外宣称我欺负你，到底谁欺负谁啊？”寒曦这次真的被吓到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柳岩见她这样，接着说：“还来这套，谁信啊！还有，糖葫芦想都别想。”寒曦的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柳岩蹲下身去，捡起纸片，拿给李冰说：“反正你没事！帮个忙呗！”李冰刚要答应，却看到寒曦恶狠狠地瞪着他。于是对柳岩说：“我怕你媳妇！”柳岩面无表情，不屑道：“跟她没那种关系。”李冰把纸片推给柳岩。“可是她在乎你。”柳岩握紧拳头，重重地砸在桌子上，吼道：“到底帮不帮？”李冰见柳岩动怒了，赔笑道：“帮！帮！”寒曦气得干瞪眼。
　　最后，李冰把碎片退给他，“对不起！真的无能为力了！”柳岩怒吼：“那字条怎么弄的？”李冰紧张起来，只是连声说意外。柳岩叹了口气，“想想明天怎么给丽姐解释吧！”
　　寒曦心中一颤，她知道自己闯祸了。于是向柳岩道歉，柳岩摆摆手。满脸无奈，说：“看情况吧！说不定她健忘。”李冰笑得很灿烂，“别开玩笑了，她那么年轻，会健忘？你脑子没问题吧？”柳岩大吼：“给我闭上你那乌鸦嘴！上次就是你，害我栽了一跟头。”李冰不屑，“切！是你自己不小心的，我的嘴又没开过光。”
　　寒曦大叫，“让你闭嘴就闭嘴，哪来那么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