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攻克皖城（下）

　 蒋干，字子翼，九江人，在江淮书院品学兼优，才华出众，仪表俊秀，洒脱风流，经常游览众山，博览群书，乐于雄辩，独步江淮之间，莫与为对。刘勋对蒋干早有耳闻，也一心想收于帐下。
　　“子翼为何没有去投奔孙策？”刘勋问刘子扬。
　　刘子扬说：“听说蒋子翼病了，一直高烧不退。”刘勋命刘子扬负责招来蒋干，并对刘子扬说：“此人就交给你了，一定要招到庐江府，不得有误。”
　　“招了子翼，孙策兵败，周瑜一帮兄弟也就一定归我帐下。”刘勋一想到周瑜总有一天属于自己，难掩喜悦之情。
　　刘子扬对刘勋太守说：“大人最好前去探视一次，带上府医。”
　　扬州刘繇、许贡、严白虎、王朗，孙策和周瑜要想打败他们，可能是白日做梦。周府与袁氏三公关系密切，如果和周府真的闹翻了脸，周尚也不是好扰的。刘勋想到这他满口答应，他说：“好，现在就去。”
　　“子翼兄，刘大人来看望你了。”刘子扬对蒋干说道。
　　有道是人在生病的时候，最需要别人的关心，周瑜与孙策到历阳会师，他心中非常失望，自己不但不能前往吴地，为孙策创立首功，还落下病来让人侍候，他心情异常难过。
　　忽然，他见到刘子扬带着庐江郡太守刘勋来探望自己，他一下忘记了往日对刘勋的不满，他刚要起身，刘勋太守说道：“别动，烧退了没有。”往日善辩的子翼怔在那里，说不上话来，眼里闪着泪花。
　　刘子扬接着对蒋子翼说：“刘大人亲自送来府医，希望你早点康复。”
　　“谢谢刘太守。”子翼接着对刘子扬说：“我蒋干有何脸面让刘太守亲自看望，在此多谢子扬兄。”
　　刘子扬一听盛喜，他对刘勋使了一个眼色，刘勋一手拉着蒋干，一边对府医说道：“一定要让子翼早日康复起来，否则拿你是问。”
　　蒋干在周府的精心照料下，很快康复了起来。刘子扬听到蒋干准备启程到江南投奔孙策的消息，他与刘勋急忙来到周府，经过一番劝说，把蒋干连哄带骗接进庐江郡府。
　　“蒋干我按你的意思接进来了，下面就看你怎么让他留在庐江，为江淮袁大人所用。”刘勋嘴上说为袁术招贤，实际是自己招揽人才。
　　刘子扬心里当然一本清知，他对刘勋说道：“只要蒋干进了郡府，他留在庐江郡就有一半的可能性了。”
　　“我要的不是可能，是一定要留下人才。”刘勋对刘晔说道。
　　袁术起初得到刘勋收编了郑宝和刘子扬，他知道刘子扬在江淮很有名气，他让刘勋把刘子扬从庐江郡送到寿春。刘勋为了一已私心，买通袁术手下谋士，让人对袁术说：“刘子扬乃光武帝刘秀之子，阜陵王刘延的后代，此人不可重用。”袁术本想称帝，他叹了一口气说道：“这样的人才，不能所用真是可惜。”
　　袁术称帝后，良臣无谋，武将无能，曹操加封孙策，瓦解袁绍，联合刘备、吕布等一举打败袁术先头部队。袁术自此躲在寿春，过着奢华贪淫的生活，宫中嫔妃数百，身穿绫罗绸缎，过着醉生梦死般的生活。
　　江淮兵祸年年，不是旱灾就是水涝，寿春很快没有了粮食，发生了抢劫和兵乱。袁术起初不知实情，到宫中嫔妃发生抢食，他才感知到大势已去。于是急忙派人到庐江郡，让刘勋火速征税和运送钱粮。刘勋让主簿喊来谋士刘子扬，他小声地问道：“子扬有何高见？”
　　“郡治移到皖城。”刘晔说道。
　　原来，刘勋一心一意要瓦解周瑜力量，他派刘子扬一面与鲁肃联系，劝其归属郑宝、刘勋，一面把蒋干从周府接到庐江郡。开始，蒋干虽然每日与刘子扬下棋弹琴，他心中时时不忘周瑜在江南，想过了一阵就离开庐江郡。刘子扬不时听到周瑜与蒋干有书信来往，他想如此下去，蒋干很难留在舒县。此时，袁术派人到庐江郡治所舒县要物要粮，刘勋虽然心中不快，但知道如果不答应袁术，他一定会派大将攻打庐江，就像当年派孙策攻打陆康一样。
　　刘子扬在江淮没有进到寿春核心，刘勋振守江淮腹地，进可攻长江，退可守黄淮，战略位置十分重要。于是曹操派陈宫暗中联络江淮守军将领，以从敌人内部瓦解来达到不用险恶之兵而让人屈服。
　　陈宫先与刘子扬联系，做通了工作，然后以汉献帝的名义招纳刘勋。
　　“此事成功，曹将军一定重赏。”陈宫对刘子扬接着说：“天子在许都，同为汉家皇族刘姓，血脉相连。曹公此事，就拜托给刘兄了。”
　　刘子扬说：“我一定效力朝廷。”
　　“汉室自黄巾作乱，董卓揽权、李傕郭汜兵祸，天下大乱。今曹孟德行义兵，迎接汉献帝与许都，皇室才有了安定。今天下大势，袁术狂妄自称仲家，兵败自然是上天决定。曹公行德，招揽天下英雄豪杰，忠心扶持汉室，你我应当接受美意，拜曹将军帐下听从调遣，万古流芳！”
　　“曹操远在中原，如果袁术派兵来攻如何？”刘勋因袁术称帝，刘勋与汉献帝同为刘，当初不想让孙策做大，才出了此下策。后来，袁术不再对刘勋重用，刘勋心里早有异心。
　　刘子扬说：“移治皖城。”
　　“皖城连接大别山脉，与中原曹操大兵一脉相承，进可为曹将军进攻江南前哨，退可兵入中原。”刘子扬接着对刘勋说。
　　刘勋叹了一口气，想自己当时一门心思扶持袁术，没想到袁术只重用张勋、纪灵等人。“只是白白丢失了庐江舒县，这里可是鱼米之乡。”
　　“太守忘记了巢湖郑宝吗？”刘子扬接着说：“可派郑宝镇守舒县，这样袁术就是派张勋等前来攻打，避其锋芒坐收渔利。”
　　刘勋一听不觉点头称道。
　　“这样还可断了蒋干与周瑜的联系，可是一鸟三石之计。”刘子扬接着说道。
　　周瑜一听周道书信，说刘子扬把蒋子翼接到庐江郡府，他大吃一惊，蒋子翼在江淮书院同窗多年，周瑜深知蒋干重情重义，学富五车，有佐将之才。他口才善良雄变，侠义忠心义胆，如果子翼在郡府时间一长，怕刘子扬与他情深义切，到时就误了大好前程。
　　周瑜急忙修书，派人火速送到周府，让周道亲自送到蒋子翼手中。
　　蒋干一接到周瑜书信，心里无比激动，他对周道问道：“公瑾可好，我想死了他。”
　　周道说：“公瑾让你早日动身，前往吴地。”
　　“我心早已在吴郡，只是刘子扬和刘勋太守对我太好，公瑾知道我的这人重情重义，眼下实在不好离开。”蒋干接着打开周瑜书信，他读后笑道：“公瑾真是知己也。”
　　蒋干急忙回了书信，让周道家书一同送往江南，他一面与刘子扬喝酒谈心，把接到周公瑾来信之意，和自己准备离开庐江郡的想法说了出来。
　　刘子扬一听冒了一身冷汗，蒋干如果跑到吴地与周瑜会合，刘勋一定不高兴，从他品行中细心观察，刘勋是一个反复无常之人，一时失误很可能满盘皆输。蒋干离开庐江郡是小，如果失去刘勋对自己的信任，庐江郡不能拥护汉献帝许都，将来兵祸江淮腹地，上对不起汉室刘家祖宗先人，下对不起江淮庐江郡父老。
　　“子扬，你认为何时离开舒县为最佳时机？”刘勋接道袁术一道道加急文书，他对刘子扬问道。
　　刘子扬说：“此事暗中尽早准备，迟缓一步就有可能祸国殃民。”
　　“此事全权交于你负责，前去皖城布防。”刘勋一头冷汗，他有点哆嗦地对刘子扬说。
　　刘子扬说：“好。”接着说：“蒋干我想一同带走。”
　　刘勋一惊，他说道：“蒋干如何能同时带去？”
　　刘子扬说：“不妨。”他接着笑道：“皖城有大乔、小乔，孙策与周瑜的未婚妻子，蒋子翼早想投奔东吴，他一定欣然前往。”刘勋一下明白过来，他笑了起来，接着说道：“全听子扬安排。”
　　蒋干听到刘子扬邀请一同去皖城，探望桥公和大乔、小乔，他高兴地说道：“子扬兄真懂我心也，我时刻准备过江，如果先到皖城拜望二乔，回到东吴也是一件功劳。”蒋干说着站了起来，对刘子扬拜谢。
　　刘子扬蒋干蒋子翼前来，非常高兴。刘子扬一阵客套过后，对蒋干说：“子翼兄，我有点事先走，你在此玩上几天，到时再来接你。”他辞别桥公，留下两个侍从照料蒋干，离开桥家。
　　“辩嘴来了。”小乔一见蒋干笑道。
　　桥公说：“不得无理。”
　　蒋干笑道：“桥公大人，无妨。”他又对小乔说：“一别数月，你还是这张快嘴，不妨选题再辩。”
　　大乔笑着对蒋干说：“她这张嘴从小到大就是心直口快，望子翼先生不要见怪。”
　　蒋干说：“周公瑾不管小乔这张嘴，谁人还能管得了。我自认是天下第一嘴，遇到公瑾与小乔联手，我也甘拜下风。”说着，他对小乔说：“大姑娘了，要学学你姐姐大乔温柔体贴的样子，别风风火火。”
　　小乔假怒道：“我与孙尚香比如何？”
　　“不可乱比。”大乔责怪道。
　　“还不是你家小姑子，现在就护着了。”小乔对大乔伸了一下舌头，然后又说道：“以后有你的委屈受。”
　　蒋干笑道：“你还在吃孙尚香的醋呀！”
　　小乔脸一红，说：“蒋干，你越来越坏。”
　　“不可无理，直呼其名。”桥公说着，他找了个借口离开了大厅。
　　“尚香暗恋公瑾，公瑾只喜小乔，天下皆知。我蒋干怎么就坏了？”说着，他大笑起来。
　　大乔突然对蒋干说：“子翼，你如何与刘子扬一起来了皖城？”
　　小乔说：“你何时去东吴？公瑾可是天天在盼着你。”
　　蒋干朝门外刘子扬留下的侍从望了望，对二乔使了一个眼色，然后对二乔说：“公瑾离开庐江郡周府时，我正遇上重感冒发烧不退，后来刘子扬带着刘勋太守亲自到周府看望，刘勋还派上府中官医为我治病。我是什么人，不但周公瑾知道，你大乔小乔也知道得一清二楚。目前，袁术一天一道要粮要钱的加急文书，刘勋怕是要走陆康的下场。”他一下严肃起来，又接着说道：“我虽然表面不闻不问，实现上我猜测到一、二分，刘勋不是要移庐江郡治所与皖城，就是到这一带布防。他们不明说，我如何点出破绽，只是别人在为难之前时，我不能不报往日之恩施。”
　　“子翼真才学也。”大乔对蒋干敬佩地望了望，接着说道：“又是重情重义之人，孙伯符与周公瑾有幸认识你，也是他们的福分。”
　　“在淮南书院，我就最敬佩周公瑾的才学和为人。他虽然出身侯府，官宦世家，可是从他身上一点也看不出世家子弟玩世不恭的禀性，勤奋好学，重情重义。”蒋干回想旧时，感慨地说。
　　大乔说：“子翼，我劝你还是早日离开，以免陷入两难之中。”
　　“是的。”小乔也跟着说道。
　　蒋干笑道：“子翼不才，公瑾一再相邀去投奔东吴，如今孙策一扫江东，朝廷封赏承袭孙坚吴侯。公瑾历阳会师，丹阳筹集钱物粮草，可为基业立了首功。孙策平乱泾县，陷入祖朗计谋，被围山中命在旦夕，公瑾又居巢挂印过江救主，可谓又立奇功。”蒋干喝了一口茶，又对大乔说道：“此两件汗马功劳，过江龙小霸王一定不要忘记，你大乔也不要忘记。”
　　“子翼的意思，我们都明白。”大乔接着对他说道：“伯符和公瑾大业才迈开第一步，还需要你们一帮志同道合的朋友一同开创。”
　　“子翼一直铭记周公瑾的情谊，也不会忘了刘勋和子扬的恩施。庐江郡形势一稳定下来，我就过江投奔孙将军和江夏周太守。”蒋干客气地说道。
　　小乔一听不悦，“蒋干，你这是什么话？现在不是在孙伯策的中军大帐，你难道不把公瑾和伯符当朋友看？”
　　蒋干笑了起来。他对大乔说：“我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小乔的快嘴胜似九江辩嘴。”
　　“子翼是自己客套了点，孙伯符和周公瑾一直盼望你过江，他们给我们的书信都每次提起。”大乔说道。
　　“算子翼说错了。”蒋干笑道。
　　这时，桥公走了进来，笑着说：“当年，孙策与周公瑾提亲，我说只有美女配英雄。如今，他二人过江创立了东吴，先生过江的时候就带上一句话，老夫现在认可二位是天下英雄了。”
　　大乔和小乔脸一红，蒋干听明白了桥公的意思，他站起来拜谢道：“多谢桥公。”
　　“不说了，吃饭。”大乔一听马上要当新娘，她一下羞涩起来。
　　“子翼，今日和你猜一小令，算是罚你也行，算是谢你也行。”小乔调皮地对蒋干说道。
　　蒋干说：“好，一醉方休。”
　　第二天，大乔和小乔带蒋干到天柱山游览山水，他们在道教洞遇见左慈，蒋干不愿离开，他们从庐江郡周府谈到周公瑾，从太上老君谈到天柱山道教传送，子翼与左慈二人相见恨晚。
　　“我在山上住几日，你们先下山去吧。”蒋干对大乔和小乔说。
　　大乔、小乔回到皖城，不几日刘勋的大队人马一夜之间开进皖城。
　　“蒋子翼奇才。”小乔想起蒋干初来皖城时的谈话，她对父亲桥公说道。
　　大乔对父亲说：“父亲为何让子翼对孙伯符和周公瑾传话。”大乔自孙策征战东吴，她好久没有见到孙策，虽然书信一直往来，女孩子免不了思慕英雄。当初，孙策与周瑜在庐江对二乔非常钟情，有一次二人来到皖城，对桥公向二女求亲。桥公自感天下大乱，要想让二乔过上安稳的生活，必须要有家族背景和政治靠山，个人不但志向远大还要有真才实学。现在，孙策封侯公瑾已任汉朝太守，可谓是天下真正的英雄。
　　孙策与周瑜几次来信，似准备抽出时间迎娶二乔，只是袁术突然称帝，打乱了孙策和周瑜的计划。他二人为了天下正统，大义与袁术断了关系，朝贡汉朝献帝，投与曹操许都政权。
　　袁术丢失了江东孙策的支持，在与曹操对抗决战一边失利，他对刘勋开始重视。刘勋不想暗中移庐江郡治所到皖城，袁术大惊。寿春粮食物资一抢而空，将领士兵纷纷逃跑，只有大将张勋拼死保护，离开淮南准备投奔部将陈简和雷薄。树倒猢狲散，袁术原先的部众，纷纷拒绝袁术入进。公元一九九年六月，袁术到达江亭时气愤感慨，吐血而死。张勋率领残兵败将护着袁术的灵柩与家属，准备投奔东吴孙策和周瑜。庐江太守刘勋命郑宝抢夺袁术留下的财宝，收编张勋的部队，孙策大怒。
　　“强攻不如智取。”周瑜对孙策说道。
　　“公瑾又有何妙计？”孙策问道。
　　“命蒋钦与周泰前往皖城，探明虚实。如果是真，周泰立马过江，统领庐江水兵，蒋钦暗中留下，保护桥公家眷，此为第一步。第二步是联络许都曹操，攻打荆州刘表，杀黄祖，报血海深仇。”
　　“接下来呢？”孙策一听报杀父之仇，他睁大了眼睛，急问。
　　周瑜说：“派人再次过江，送重礼与刘勋，让他联合发兵江夏，答应攻打江夏的军粮全部归东吴供给，江夏所得版图和物资也全归庐江郡。让刘勋误以为，江东只是为报杀父血海深仇，等刘勋兵马离开皖城，突然回师皖城，一举拿下。”
　　孙策高兴得与周瑜击掌，说道：“周公瑾，真是我的张良。”
　　说着，孙策就要点兵进攻江夏。
　　“慢！”周瑜一把拦着孙策，他接着对他耳边小声一番细语。孙策恍然大悟，大叫道：“差点误了军机大事。”
　　周瑜修了一封书信，孙策派人送达皖城，交于刘勋。刘勋一见大喜，他立马送回书信，同意派全部兵马，进攻江夏。
　　孙策向曹操写信，诉说先父与曹操一同在洛阳讨伐董卓，不幸在进攻刘表江夏之时，中了黄祖的诡计，身中数箭而亡。信中忠孝之言感人，曹操一想到当年英雄气慨，他不觉动之以情，想到荆州刘表与北方袁绍时有联手，袁术虽然已死，袁绍称帝野心又起，荆州刘表一旦在袁绍进攻许都时，刘表从南北夹击，许都必危也。
　　“让孙策牵制刘表，我就可以放手与袁绍决一死战。”曹操一见东吴孙策书信，大喜过望。当下，袁绍打败了公孙瓒，挑选精兵十万，正在准备攻打许都。
　　曹操当即回信，大加褒赏。
　　“现在三路，只有一路不知何时有好消息？”孙策在家中设宴宴请周瑜，问：“郑宝小命，还有几个时日？”
　　周瑜笑道：“郑宝人头，应在东吴的路上。”二人正说着，只见周泰和蒋钦来到孙策府上，他二人甩下一个人头说道：“郑宝被刘子扬砍下人头。”
　　“发兵皖城！”孙策跳了起来，他来到中军大帐，还没有坐下就发命令道。
　　刘勋刚离开皖城，孙策与周瑜兵马就入进皖城，大乔、小乔喜上眉梢，皖城一片喜气洋洋。
　　“中计了！”刘勋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