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梦》（十八）

第十八章：迷住心窍的菲菲

在街上碰到秀清阿姨，她比以前瘦多了。她问了菲菲的情况，秀清阿姨忧心忡忡地告诉她，菲菲病了，并且很严重。和张豪虽没离婚，可和离婚差不多，张豪和那个女的已经住到一块，孩子都生出来了。小秋也很难过，她本想与秀清阿姨一块去看菲菲，又惦记着大妞的事，就说：“秀清姨，你也别太难过，要保重身体。我现在还有点事，一会儿我去看她。”
秀清阿姨说：“你去吧，我现在去给菲菲抓药。”
佝偻着腰走了，显得是那样地苍老与无奈。
小秋还清楚的记得秀清阿姨年轻时的样子：清秀而飘逸！
可是现在啊，她已被菲菲的病挫磨得憔悴不堪了！
回到家，妈妈说：“你怎么才回来，大妞等不急你回来，已经走了。”
小秋感到意外：“不是说过几天牙镶好了一块走吗？是不是牙不拔了？”
妈妈说：“牙是拔了，可医生说得一个多月牙根长平才能镶，她就非走不可，说在这里给我添麻烦。”
妈妈盛上饭让小秋和阳阳吃了，小秋说要去看看菲菲。
妈妈说：“行，好好开导开导她，那孩子，可怜哪。你说张豪怪好个孩子，怎么心那么狠，孩子也不要了，也没和菲菲离掉婚就和那女人住到一块了，都已经生了一个儿子了。前天我去看她，人都呆呆的了，唉！”
妈妈长叹一声，眼泪花花的。小秋听了，心情更加沉重。她给阳阳喂了药，哄他说自己去一下厕所，一会儿就回来，下楼匆匆向秀清阿姨家走去。
菲菲已经很久不上班了，和秀清阿姨住在一块。
秀清阿姨拉着小晶晶正要往学校送。见小秋来了，立刻拉着小秋的手说：“菲菲在楼上，你去劝劝她吧，她最听你的话，唉！人都快傻了。”
又对晶晶说：“乖，在这儿等姥姥，我一会儿就下来。”
就头前上楼去了，小秋跟在后边，秀清阿姨推开菲菲住的屋门，声音柔柔的说：“菲，你看谁看你来了？快，快给小秋说说话，啊？”
菲菲坐在床边，怔怔地看了看小秋，嘴角抽动了一下，没有说话低着头望着地下。秀清阿姨眼圈一红，捂着嘴飞快地下楼去了。
望着苍白的菲菲，小秋一阵心酸，从前那个活泼可爱的菲菲哟，你到哪里去了！
她紧走几步坐到菲菲身边，拉起她的一只手说：“菲菲，难道你不认识我了？你是怪我没回来看你，是吧？”
她摇晃着她的肩膀，把脸贴在她的脸上，心疼得心都要碎了。
菲菲慢慢地抬起头，呆愣愣地望了小秋好一会儿，两颗大大的泪珠滚到脸上，猛一下抓起小秋的手，像见到了救星，把她的手抓得紧紧的，可怜兮兮地说：“小秋，我活不了了，你救我，救我”。
泪水成串的滚下来。小秋也感到嗓子紧紧的，强装出笑容说：“傻菲菲，我的傻菲菲哟，咱为什么不活了？为那么一个薄情寡义的人不活了？是他把你养大的？不呀，是咱的父母，父母还健在，咱就丢下父母不要了？”
她从菲菲攥得很紧的手里抽出自己的手，在她脸上捏了一下，说：“太没良心了吧？我的好菲菲？从我认识你，就知道你是一个狭肝义胆的人！怎么对自己的父母，还有小晶晶哪，就这么残忍不义气？好好的活着，为那样的人，不值得！明白了没有？明白了没有？我的好菲菲？”
菲菲白眼珠向上翻了一会儿，“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双手微微地哆嗦着，身子也在微微地哆嗦。
菲菲哭了，小秋反而觉得心里轻松了许多，她疼爱地在她肩上轻轻地拍着。
她还不知道菲菲近来得了一个怪病，就是一激动或一受刺激就浑身哆嗦，甚至连饭碗都端不住，所以一家人连说话都不敢大声，生怕哪句话冲犯了她。菲菲的父亲双成叔整天愁的饭都吃不下，人都瘦了一圈，带她看了很多大医院，大夫都说“心病还得心药医”，让她最亲的人多给她安慰。可是在她内心深处最亲的人就是张豪。
双成叔为了心爱的女儿，不惜身份曾低三下四地求过他，可他却说：“我们感情早已破裂，她已把我当仇敌，她见了我会更生气，还是不见的好。”不肯来。
现在双成叔听说东门外有一个人，和菲菲害一样的病，在外地治好了，就到她家打听去了。
看菲菲抖动的越来越厉害，小秋觉得有点不对头，心里有点恐慌。这时秀清阿姨回来了，见菲菲这样，示意小秋出来，小秋不放心地望一眼菲菲。秀清阿姨说：“不要紧，咱们菲菲很乖，一会儿就好了。”
把她头发抚摸了一下，和小秋来到楼下。秀清阿姨告诉小秋原故，说：“遇到这种情况，往往是不能多劝，她自己平静一会就会好的。”
说着忧心地长叹一声。小秋压着怒火说：“那张豪也太无法无天了，咱就不会到法院告他？”
秀清阿姨摇摇头说：“菲菲不让哪，她说张豪不是无情无义的人，他是一时受了蒙骗，他是爱她的。因为当初张豪答应过要爱她一辈子，说如果他什么时候犯了错，让她等着，他终究会醒悟，会重新爱她的。可怜的孩子，就这样傻傻地等着，甚至连一句坏话都不让我们说。”
说着揉揉已流干了泪水干涩的眼睛。小秋不知说什么好，她们交握着手无言地坐在沙发上。小秋心里很激愤，她不但同情菲菲，也同情秀清阿姨和她们一家，她不知道用什么语言或方式能抚平秀清阿姨重创的心。就这样静静地坐着，直到秀清阿姨要做饭了，她才想起该回家了。
秀清阿姨挡着让她在这儿吃饭，小秋说：“不了，我还有事哩。”
她又去看了菲菲一下，果然她已经平静了，只是又恢复到刚才呆呆的样子了。
从秀清阿姨家出来，独自走在回家的路上，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这条路还是往日的那条路，在这条路上，她和菲菲不知曾洒下多少欢乐的笑声哦！
在这条路上，她和菲菲曾头碰头无数次勾勒过美好未来的蓝图！
可是现在啊，菲菲，你怎么那么地不争气啊！
是什么东西堵塞了你那么聪慧的心智哪？这是不是就叫做钻到牛角尖里出不来了？如果真的能像人们形容的那样，那怕是多么凶猛的牛，我也要把它的牛角劈开，把你救出来！
现在又走在这条熟悉的小巷里，再也找不回从前那美好的感觉了，只能勾起她无比地痛惜。觉得心里堵的慌，真想找个没人的地方痛痛快快地大哭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