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夜色温柔4—6
作品名称:夜色温柔 作者:石佛 发布时间:2014-10-15 16:20:06 字数:4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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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梦醒嗔怪地望着刘培林。
欧阳梦醒激动的说不出话,她扎进刘培林的怀里,他把她拥抱得更紧,浑身的血液沸腾起来,骚动的情欲如坠入雾海云浪。
他们彼此亲吻着,犹如缺氧的鱼儿吮吸着纯净空气,她与他高贵的灵魂相伴。“天呐,真幸福。”她的欲念停留在一个目标上,结婚。结婚。结婚。
放目远望,深深的山谷像个墨色的海流涌动,夜色幽静地融化着两个年轻的心。她身上沾满了紫色花瓣,有一种声音感动了她,那声音托着芬芳的诱惑,在她的体内鼓起了阵阵澎湃的骚动,那声音是她的生命音响在延伸,在寻求一种淋漓尽致的表现形式,同时也拥有了一种灼热的等待。
月亮,温柔体贴人的月亮,像为他们祝福,静静地看着他们。欧阳梦醒没有空洞的祈祷,而是拥抱得更加疯狂了。
刘培林喘着粗气,拥抱着她,她从体内向外翻腾着不曾出现过的热浪,那热浪冲击着她的灵魂,让她激动不已。
刘培林沉默无言,仿佛特兴奋、特投入,吻得她头晕目眩。刘培林那发烫的身子不断地颤抖着,感染的她一种渴望与欲望燃烧起来。
四野静寂,安详的犹如一个梦。
酣畅淋漓的亲吻,流云醉了,月亮醉了,凝固不动如泥一般瘫在了天空。
刘培林像芬芳的夜露,滋润着欧阳梦醒干燥的身心,像滋润的香风扑入她焦灼的灵魂,像冬天的太阳抚慰着她这颗风中的小草,他们依旧生生死死般的吻着……
欧阳梦醒缓缓地躺在一块平展的石板上,刘培林也缓缓地俯下身,赤裸纠缠着温热剧烈地蔓延,渴望他狂暴地深入,像冰与火开始溶化,溶化……
“不,不不,欧阳梦醒,你太痛苦了。我……”
“不,什么也不要说了,也许再也没有机会了。”
刘培林最后也抵不住欧阳梦醒的乞求,他答应了。
欧阳梦醒所渴望的安慰并非迫不及待地与他做爱,她想挽住他,也就甩掉痛苦的绳索。不这样,如果潘小强占有了她,她该多么悲伤。所以,她的心一横,要把自己献给可爱的人。
刘培林的亢奋造就了欧阳梦醒痉挛似的快感油然而生,这诱惑由来以久,此时此刻都牢牢地把握着,心脏贴着心脏,嘴吻着嘴,屏住呼吸,宛如醉入虚幻,她双手揽住刘培林结实的后背,快慰地呻吟和着山泉的叮咚一起流浪奔腾着。
灵与肉交织着,体验着生与死般的纠缠,所有的郁闷和愁苦顷刻间荡然无存。欧阳梦醒抚摸着刘培林发热的肉体,从容地承受爱欲,她和他成为一双凌空欲飞的夜莺,流浪了很久,今日重返了精神家园。
欧阳梦醒知道,今夜,她是一条爆裂的冰河,结束了处女简单纯情的生活。
整个月夜流淌山韵温馨的芬芳气息,颤音滑入夜空跌进爱河,生命的花朵绽放在理想的季节,她要造就多姿多彩的情境,一生的愿望谱一曲浪漫之歌,无言的幸福挽着他们追逐着自由。
不同所有的夜晚,不同所有的亲吻,不同所有的景色,从未体味的感觉描绘了一片诗情画意。
超然物我的月夜出现了短暂而又漫长的沉默,感情的野马在灵与肉的原野上任意驰骋,命中注定她要和刘培林完成一次情欲的交流,心灵的融合,她跌进爱河深处如梦如歌。热泪盈眶。
欧阳梦醒解放了自己,恢复理智后,长叹一声如释重负。他们做的那么自然,那么尽兴,最后两个人面面相觑,无言地对视着,又无语地把目光移向远方。
山下传来灯笼火把,连同母亲的呐喊,一闪一闪地跳跃。
“欧阳梦醒——你们在哪里——”
一场虚惊后,人们都叹息地离去。
欧阳梦醒没有害怕,也没有羞愧,她说很好,她完成了一项伟大工程。
谢燕妮抱住她,“欧阳梦醒,我算服了。”
欧阳梦醒仍回味着那种幸福,再也不能退缩了,她要爱得痛痛快快,淋漓尽致。自己的幸福要自己争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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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夏天到秋天,那是个多梦的季节,去意徊徨,心灵破碎已成为旧梦,欧阳梦醒庆幸自己逃了出来。
欧阳梦醒相信,她不会沿着崎岖的山道像父辈那样痛苦的周而复始地生活了,一切该结束了。努力把握自己的梦,可怜的欧阳梦醒,你是个争取自由的人。
斯宾诺莎说过,“自由的人很少想到死,所以他的智慧不是关于死的默念,而是关于生的沉思。”
现在欧阳梦醒坐在办公室里,手拿一本《健与美》杂志翻看着。一个多月来,她无所事事,清闲得无聊。像被收容的难民,内心充满了甜蜜的忧伤。美丽的痛苦。刘培林,我恨你。我忘不了你。
欧阳梦醒从刘培林身上体验到了青春激情,这激情缓缓流动着,布满了她回味的神经。后来她想,他显然把我她给忘了,说好了找表哥司徒立昌,刘培林却留下一个空洞的誓言,带走她的求援信一去不复返了。毕竟是等待就业的日子,你就那么忙。是不是我轻而易举地献出自己,你尝到了那种滋味儿,于是就讨厌我了,你可以毫无牵挂地四处游荡,而我呢?我可成了网中的鱼虾。案板上的一块肉呀。
山里的明月永远铭记着他们灵与肉搏斗的场面,曾经目睹了青春的梦,可以写一本幻想的书,一个男孩子与一个女孩子构成一个单纯的故事。非常巧妙地陶醉,他结束了一个少女的青春空白,带走了她的希望却给她留下不能弥补的遗憾。
这已经是个公开的秘密,项家明知道,谢燕妮也知道,他们把她和刘培林比喻成夏娃和亚当,偷食了禁果,冲出了伊甸园,说穿了她认为那个结束处女生活的夜晚多么值得回忆。
要不是父亲死去,要不是司徒立昌赶到,恐怕欧阳梦醒已成为他人妇。你发觉后为时已晚,你顿足捶胸,跪地求饶,热泪盈眶也无济于事。你呀你,你为什么要对我落井下石呢?我问你,刘培林,你为什么这么残酷地对待我?
那时老潘和潘小强闯进欧阳梦醒的家,手里拿着绳子,捆绑已成定局,她跪在母亲面前求她无论如何也要推迟到晚八点,她答应潘家父子送不来钱,她自己走进他们家。她咬破了手指发誓,潘家父子才答应她等一下。
老潘差人在她家周围监视她,刘培林,你没想到吧?就连她也没想到。
那天上午,她换好衣服,洗刷完毕,准备一走了之,谁知刚出大门,迎面走来了两个汉子,一人掐住她一只胳膊,欧阳梦醒被绑架了。她挣扎、呼救,她欺骗了潘家父子,刘培林却欺骗了她。
那天是夏季里最闷热的时辰,她被绑架后汗流浃背,憋闷得喘不过气来。走着走着,潘家父子就横在了她面前。老潘说,“你们放开她,不用这样对待她。欧阳梦醒,你自个说吧,你想咋办?咱可是有言在先呀。”
欧阳梦醒看见潘家父子扬起那只带孝布的胳膊,俨然像个指挥若定运筹帷幄的将军,眯起了一双大烟鬼似的眼睛。她只好自己走,她没有理睬他们,她已经没有什么理由为自己辩解了。她在痛苦地履行着自己的承诺。
欧阳梦醒想不明白,刘培林为什么抛下她,他们为什么连个电话也不打。天哪,谁能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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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抬头沟的人们都闻迅赶来,人越围越多,欧阳梦醒不敢抬头,只好自己逼迫自己往火坑里跳,双腿像是灌了铅一样沉重,每走一步她都在心里诅咒一句。对她来说,总是感到羞辱和痛恨,那场面骚动不安,混乱不堪,议论纷纷,不绝于耳。
围观的乡亲堵塞了街道,她好像赤身裸体一样,众目睽睽之下形影相吊,孤立无援。奇怪的是,寻死觅活的念头始终没有挤进她的脑子。她走的很慢,像吊孝的样子垂头丧气,所有的目光向她扫射过来,她感觉不寒而栗。
欧阳梦醒暗暗思考着对策,她设想过多少种逃跑的路线,其一她想在夜间抑或举行婚礼以后,她要和潘小强讲清楚,捆绑不成夫妻。以她滴血般的求救打动他,求他放她一条生路。她将终生不忘,一定报答他的大恩大德,甚至跪下求他。并非她自己作贱自己。
欧阳梦醒脑子里反复想着这个欲念,欧阳梦醒要对潘小强说,“你不能毁了我,嫁给你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一生一世也得不到我的心,到那时你比现在更痛苦,长痛不如短痛。”
潘小强是个比较正直、憨厚的退伍军人,只是受他父亲的威胁不敢违抗罢了。她想,青年人的心应该是相通的,山里的怪胎太多了,她有责任抑制人为的人种退化,不能近亲结婚。提高人种素质最重要的是从生育上下功夫。当然后天环境也很重要。
欧阳梦醒有责任有义务保护自己,这是她不忍心毁掉自己一生的唯一办法。当然,时时刻刻激荡着的还有爱情。
她幻想不出还有什么捷径可走,她必须唤醒潘小强,他也有同情心,得到他的帮助,不然,很难逃出老潘的阴谋网。为了赢得自由,拼个鱼死网破在所不惜。除非她失去了理智,不,为了刘培林,她也想过铤而走险。
她永远需要理解,她也能够理解他人。但是,在这个问题上她不能宽恕刘培林,因为他残酷地背叛了诺言,在关系她的前途和命运的问题上,她永远怀着对他的怨恨。她想,“从某种意义上说,是你刘培林把她推上了案板,等待着他人的宰割。”
爱的气味越来越淡,恨的色彩越来越浓。爱与恨在同一个尺度。刘培林的形象已经飘入星空,流云很快吞没转瞬即逝的缠绵,多情的女子,无奈被他人折断了飞翔的翅膀。
欧阳梦醒哭泣青春似花的年龄,将被一场无情风雨扫落,因为亏欠的感情酒杯斟得太满,她才使情爱的欲望遍体流溢。因为你刘培林,我从少女成为半个女人,她想让他造成一个完整的女人。她期待着完整。
刘培林,没有你我将变成一条干涸的河流,别忘了,没有我你一生谁来滋润?你离不开我。正如我离不开你一样。
天气闷热,太阳高悬,阳光犹豫一把锋利的刀子切割着她的头皮。干渴的喉咙像冒火,她咬住了嘴唇,望着被太阳晒红的人群,他们茫然,她更加茫茫然悻悻然。
潘小强走近她,“欧阳梦醒,你渴水不?我给你弄点水来。”
她把松开的嘴唇咬紧了,咬紧之后,她从心底洋溢着一种欲望,但她一声不吭,觉得凉气正从她的体内往外吱吱地狂泛。
潘小强很快端来一瓢水,他说,“你抬头看看我,我就给你水喝。我知道你渴了。别怪我,我爸他不代表我的意思。”
“可是,你又不是讨不上老婆?你爹拥有小煤窑,你爹……”
“县里和乡里的人吃空股,一年前爆炸死了十多人,现在只有贷款,我爹是有其名无其实。唉,说了你也不明白呀!”
欧阳梦醒看了看他,最后潘小强不耐烦了,猛地把那瓢凉水泼到她的头上,顿时感到心门洞开,清爽惬意,尽管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哄笑,她还是感激地扫了潘小强一眼。
这时,她看见潘小强把那个空水瓢狠狠地一摔,传来一声闷响,然后潘小强捂住脸蹲在了地上,他那副神情显得沮丧不堪。
老潘连声叫着潘小强,潘小强不吭声,然后他猛地站起来冲着老潘一跺脚便冲出人群跑了。
太阳把所有人的影子重叠起来,一股股汗酸味儿旱烟味儿呛得她不断地张着嘴。这一天,无论如何叫她终身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