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四、毕业前夕
作品名称:江鸿 作者:苏庸平 发布时间:2015-01-11 16:31:25 字数:6797
时光就像眼前的风,你看不见它,也抓不到它,它却真真实实地存在;你想留住它,与它一起伴行,它却不会理睬你,又让你无可奈何。不仅如此,它就这样悄悄地走了,还能把你的青春岁月一起带走。在逝去的时光里,往往是艰难困苦的生活会让人觉得时间漫长,如煎如熬;快乐自由的生活会让人觉得日月如梭。大学的几年生活虽然是紧张的,却又是快乐的。转眼之间,苏长春的四年大学生活就要接近了尾声。
同学们都在为毕业后的去向默默地运作着。这一届大学毕业生,绝大多数都是可以留在城市里的。因为经过了十年的文革,国家正处在需要人才的时候,城市里的教育也急需补充高水平人才。几年来,苏长春的学习成绩一直很优秀,政治上也很进步,预备党员早已转正,而且又被选为学生会主席。杨老师舍不得让他卸任班长,让他依然兼任这个班的班长。
毕业前夕,即将毕业的学生们都在等待着国家分配的政策,学校的分配原则是以本人入学前的原籍为走向的。除了学校决定的极少数可以留校工作的以外,绝大多数的学生都要回到自己原来的地方,由地方上的教育人事部门安排。
下午最后一节课以后,杨老师对苏长春说:“你下课后到人事处去一趟,学校领导要找你谈话。”
下课了,苏长春不知道学校领导要找自己是什么事,便收拾好自己的课本和课堂笔记,走出教室,来到了教师办公楼,敲响了人事处办公室的门。
学校人事处的办公室里,校党委书记、校长和人事处的处长都在办公室里,等待着苏长春的到来。
苏长春走进办公室,恭敬地向几位领导施礼。刘处长坐在一个宽大的办公桌前,韩书记和钟校长并排坐在刘处长右前方的沙发上。见到苏长春进来,刘处长伸手示意苏长春坐到他办公桌左前方的沙发上,与书记、校长相对而坐,中间是一个像地柜似的茶几。刘处长的秘书走进来,倒了几杯茶,分别端到韩书记、钟校长和刘处长、苏长春的面前,就出去了。
刘处长拿起办公桌上的一本案卷,首先说话了:“苏长春同学,你们这一届的学生马上就毕业了,校党委根据学校工作的需要,决定有一批学生留校工作,你们中文系决定留下两名。根据你几年来的学习成绩和政治表现,又争取了你们班主任的意见,学校决定你留下来任教。今天找你来,就是和你谈这件事的。韩书记和钟校长都要听听你的意见。”刘处长说完,望着苏长春。
苏长春感到很惊讶,坐在几位领导的面前突然有些不知所措。他压根就没有想到也没有打算自己留校工作。他心里砰砰地跳,稍微思索了一下,笑了笑,说:“感谢学校党委和人事处对我的关怀和器重,但是,我没有打算留下来的。主要的原因是,我已经是有家的人,而且有两个孩子。现在我留在省城,我的家属和子女不能进来,首先是农村的户口不容易进入省城,其次,就是家属进了省城,她没有文化,也不能工作,那样不仅我们在省城的生活是很难维持,而且无形中就给学校增加了一份麻烦,我觉得我还是回到地方上去最好。”苏长春说着,三位领导看着他。
钟校长接着说:“你留下来工作对你的未来,对我们学校的中文系都是有好处的。这对你来说,是一个难得的机会,你要珍惜。你一旦要回到地方上去,如果再想进省城,那时候就不容易了。你必须认真地考虑。”
苏长春手里握着茶杯,没有说话,低下了头。
韩书记说话了:“很多人想留下来还留不下来呢!你怎么有了这样的好机会还想放弃了呢?你可以先留下来,家属的问题可以慢慢再说。留你任教是看中了你的人才,希望你认真地考虑一下。”
苏长春放下手里的茶杯,说:“我上大学的这几年,我的妻子带着两个孩子在农村吃了不少苦,很多困难都是她克服下来的。如果没有她在农村带着两个孩子,我就是考上大学,也上不了。我毕业不回去了,把她扔在农村怎么能行呢?不仅从心理上说不过去,就是在乡亲们的面前也是说不过去的。所以,我还是决定回去。”
刘处长笑了,说:“不愧是个党员学生,不想当陈世美哟!哈哈哈哈。”
钟校长说:“既然这样,那就谈到这里吧,你自己再认真的考虑考虑,三天后给我们一个明确的答复。好吗?”
“好的!”苏长春起身,和三位领导分别握手告别。
苏长春从刘处长的办公室出来,外面的天色已经进入了黄昏时间,他刚走到校园里,就听到刘冬卿在甬路上喊他:“苏长春,过来!”
刘冬卿站在校园中间的塑雕下,苏长春走到了她跟前,问:“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回家?”
“我在这里等你呢!今晚不回家了。”刘冬卿望着苏长春笑着说,“我买好了两张电影票,到处找你。听胡兴娟说学校领导找你谈话,我估计可能学校要把你留校了。对吧?”
“呵呵,不是。”苏长春说。
“什么不是?我早都听说了。你还瞒着我呀!好了,不说了,走吧,看电影去,《庐山恋》,电影新星张瑜主演的。”说着她伸出手,把两张连在一起的电影票给苏长春看,又转头看看周围没有同学,便伸手想挽着苏长春的胳膊。
苏长春的心里很乱,他没有应接刘冬卿的手,依然把手插在裤子的口袋里,“那就走吧。”便迈着缓慢的步子向校园外走去。刘冬卿紧在着他的左边,便把右手伸进了他的左边的胳膊腕子里,笑容满面地走出了校园……
他们走进电影院里,满满地坐着观众,电影已经放映了。除了前面的屏幕上传出的音响,观众席上静悄悄的。按照电影票上的座号,他们在昏暗的灯光下找到了自己的座位。苏长春坐下来,倚在座位上,他的心里依然在回顾着刚才在刘处长办公室里几位领导的话。刘冬卿轻轻坐在他的身边,不一会,就把身子靠近了苏长春,头倚在苏长春的右边胸前,看着电影的屏幕。
苏长春也在漫不经心地看着电影屏幕。可是,他的心怎么也不能平静下来。
——“你留下来工作,对你的未来,对我们学校的中文系的教育发展,都是有好处的。这对你来说,是一个难得的机会,你要珍惜。你一旦要回到地方上去,如果再想进省城,那时候就不容易了。你必须认真地考虑。”
——“很多人想留下来还留不下来呢!你怎么有了这样的好机会还放弃了呢?你可以自己留下来,家属的问题可以慢慢再说。”
钟校长和韩书记的这些话总在苏长春的耳边回响着。他的心像大海的浪涛一样的汹涌着。看着前方的电影屏幕,他觉得屏幕上的人物在不断地幻化。银屏上,著名年轻演员张瑜的形象好像在不断地变身——似乎吴翼菲就在那山脚下的小溪边微笑着,望着北方天空中的大雁南飞;似乎小花正在村旁的田野里锄草,擦着额头的汗水,不时地看在田边柳树下玩耍的两个孩子;似乎赵大哥正和李智贤赶着马群在河套的草地里奔跑,河水在泛着波浪,那波浪不断地涌向岸边,冲荡着岸边马倌于再生的墓碑;似乎家乡的大运河已经腾空飞起,飞越了山海关,滚滚的洪流奔驰而下,流淌在讷谟尔河里……
刘冬卿在他的胸前欠起头转脸看着他,长发扫了一下他的下颚,伸出手摸着他的手:“你干嘛呢?看电影还走神!”苏长春这才从幻觉中醒来,才知道不知什么时候,刘冬卿已经把身子半倚在自己的胸前了,他便本能地握紧了刘冬卿的手……
电影结束了,他们看得稀里糊涂,影片的故事情节完全没有走进他们的心里。
从电影院出来,外面已经夜幕降临了。零落的街灯次第地亮起来,街道和楼宇显得格外绚丽。刘冬卿紧紧挽着苏长春的胳膊,苏长春有些拘束,用嘴努着身边的灯光下的人群,意思是这样挽着不太好。可是刘冬卿毫不在乎,依然挽着他,慢慢地在街道边人群中走着。
“长春哥,现在天还早,我们到松花江边走走吧!读书几年,很多同学都结伴到江边散步,你整天跟书本较劲,真快要成了书呆子了!现在要毕业了,也不再学习功课了,我们再去看看松花江不好吗?”
“你生长在这座城市,松花江还没去看过吗?”苏长春漫不经心地说。
“谁说没去过了?我说的是和你一起去只有一次!”刘冬卿虽然不是小孩子了,却有些撒娇的味道。
“呵呵,跟我一起去看松花江,那松花江就会有格外的风景吗?”苏长春说,“不管怎么说,同学一场,几年来你对我悉心关怀,给我带来的好吃的,我已经记不清有多少次喽!既然你有愿望,那就走吧!今天再陪你逛一趟松花江。”说着他们便挽着手向松花江边走去。
初秋夜晚的松花江格外美丽,清澈的江水里荡着碧波。月色洒在松花江上,江面上来来往往的船只在绸缎般的波浪里穿行。忙碌了一天的人们,有的在松花江边的堤坝上悠闲地散步,聊天;有的在江堤外面的公园里谈情、玩耍。江上不时地传来航船的汽笛声,防洪纪念塔的广场上,三三两两的青年男女不慌不忙地手挽着手,走出了一道感情的风景线。
这不仅是一座美丽的城市,而且是一座英雄的城市。英勇的东北抗日联军用他们的青春和鲜血在这里写下了可歌可泣的历史篇章。松花江畔的兆麟公园,就是以抗日联军的著名将领李兆麟烈士的名字而命名的一座公园。和平的年代里,人们在这里悠闲地散步,赏景;公园的丁香花下,草坪的甬道边,常青树旁的长凳上,孩子们嬉戏玩耍,老人们安详闲谈,情侣们浓意缠绵。公园的角角落落,便展现出一幅幅和谐幸福的画面。
月光瑟瑟地落到了松花江尽头的水面,江面上的波浪在月光里向江边涌动着,吻着江岸的石头坡面。江边的人逐渐稀少起来。苏长春和刘冬卿慢慢走在江堤上,对面的过道就是兆麟公园。
“我们到公园里坐坐吧,天快要黑了!我有点累了,不想走了。”刘冬卿贴紧苏长春说。
“走吧!到公园里坐坐歇歇也好。”苏长春说着,就和刘冬卿一起相挽着走下了江堤,过了道,来到了兆麟公园。他们走到紫丁香的花丛前的一条长椅上坐了下来。
“长春哥,今天下午学校领导找你谈话,是不是关于你留校的事?”刘冬卿紧挨着苏长春,轻声地问,把苏长春的手拉到自己的腿上。
“是的,中文系就两个留校的指标,我是首选的一个。我估计另一个可能是何友德,他是班级的团支部书记。”苏长春说。
“我前几天就听到小道消息了。你估计的不错,另一个留校的是何友德。他本身学习成绩也很不错,而且他有个亲戚是省政府的一个副厅长,可能是早就跟学校的韩书记打过招呼。”刘冬卿说,“长春哥,你知道吗?钟校长是我爸爸的老战友,你留校的消息我爸爸也知道了。不过,你能留校绝对不是我爸爸的操纵,完全是你自身的努力的结果,你真的了不起,我爸爸也夸你很优秀呢!班里的同学们也都羡慕你!”
“现在你已经要留校了,我藏在心里几年的话,今天必须跟你说了。”刘冬卿转过身,面对着苏长春,“你知道吗?我一直是爱你的,不仅仅我,班里有好几个女生也都暗恋着你,只是没敢说出来。今天我要是再不跟你说,这眼看着就要离校了,你就会被别人抢跑了!”刘冬卿又向前靠了靠,贴紧了苏长春。
苏长春很吃惊,便忐忐忑忑地说:“不会吧,我一个农村来的人,没什么值得爱的。再说了,我还不一定留校呢!”
“领导不是已经找你谈话了吗?怎么不一定呢?”刘冬卿突然仰起头,不解地看着苏长春……
东边的月亮已经升得很高了。月光照在刘冬卿那白里透红的脸上,她身上的淡绿色连衣裙在月色里就像荷塘水面上的浮动着的荷叶,那明媚红润的脸就像凸在荷叶上的一朵莲花,在月色中显得格外的清秀怡人。
“我已经跟学校领导说了,我决定回到地方去,不准备留校了。”苏长春慢慢地说。
“为什么?”刘冬卿突然坐了起来,瞪着眼睛很执着地望着苏长春。
“我是有家的,我的妻子带着两个孩子在农村,这几年吃了不少苦,我上大学了,两个孩子是她一个人在农村带着,容易吗?我不能把他们撇在农村的,我必须回到她的身边。”苏长春看着刘冬卿。
“你胡说!”刘冬卿用双手摇晃着苏长春的肩膀,“你从来也没说过你是有家的,你骗我!是不是你答应了别的女同学的爱,故意这样说搪塞我的?”
“不是的,我说的是真的。我骗你干什么呢?”苏长春说着,握紧了刘冬卿的手,“谢谢你对我的这份爱,但是,我实在是不敢接受你的爱!”
“我绝不相信你是已婚的,我有充分的理由。每次放假,那些已婚的男生,老早就买好火车票跑回去了,而你总是等到同学们都走光了,你才不慌不忙地回去。你要是有家,有妻子儿女,你能不急着往家跑吗?而且上学好几年了,很少看到你家里有信寄过来呀!”刘冬卿用疑惑不解的目光望着苏长春。月光下,她的脸色显得有些羞红,“假如你真的有家,有妻子,我想你的心里也不是很爱她,不然你绝不会这样,你们男人的心,我在小说里看的多了。”
“我真的不骗你,我是有妻子的。我不能骗你,你对我这样好,我是很感激的。”苏长春安慰着刘冬卿。
“不嘛!我坚决不相信你说的话!也决不允许你……”刘冬卿把头靠在苏长春的肩上,眼睛里噙着泪,“就算你是有妻子,那你说,你真心爱她吗?”
“唉!”苏长春叹了一口气,用手拢着刘冬卿的头发,“我和她之间谈不上什么爱。我的父辈的政治背景比较复杂,在那个年代里,经过别人介绍,她就跟着我跑到北大荒来了。尽管她一个字也不识,在那样的年代里,她没有嫌弃我。我现在上大学,她又含辛茹苦地在农村带着两个孩子。现在我大学毕业了,我没有任何理由嫌弃她的!”
“难道你说的是真的吗?长春哥,难道你不懂吗?没有爱的婚姻是痛苦的。既然你们之间没有爱,那何必维持这份痛苦呢?”刘冬卿趴在苏长春的肩上说,“你们解除了这份痛苦,她也会感到幸福。你说她连一个字也不认识,这样怎么和你生活在一起呢?你们能有共同的语言吗?我倒不是非要拆散你们,我是说我很心疼,我不愿意你在这个没有爱的婚姻里继续痛苦下去。你为何不为自己也为她做一个解脱痛苦的行动呢?难道你想就这样痛苦一生吗?”
“那又能怎么办?总不能抛弃了她,我自己在都市里贪图享受吧?再说,我不是还有两个孩子吗?”苏长春说。
“俗话说:‘长痛不如短痛’,你为何不在这个时候,趁你们都还年轻,解除了这段无爱的婚姻?这样不仅仅是你,她也可以找到适合自己的那份生活,你也可以拥有你应该有的生活,你们都解除了无爱的痛苦啊!”刘冬卿抱着苏长春的脖子,“两个孩子也好办,她舍不得两个孩子,可以让她带着,孩子的教育抚养费由你来负责,这是你的责任。”刘冬卿继续说,“我爱你,我才这样说的。倘若我们结合了,孩子她不想要,你可以把孩子带过来,你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我们就不要再生孩子了,不好吗?她自己不管是否能找到适合自己的生活,她的生活我们都负责到底,我会按月给她寄钱去,直到她的晚年。好吗?”听了苏长春的话,刘冬卿沉思一会儿,便说出了这样的话。
“冬卿,我理解你的心思,谢谢你!但是,我真的不能那样做,倘若她找不到适合自己的那份生活,她会痛苦后半生的。我作为一个男人,不能没有起码的良心,而且这不仅是良心的问题,也是一个男人的责任啊!”苏长春抚摸着刘冬卿那柔软的头发。
刘冬卿面色羞红:“长春哥,什么也不要说了。我知道你,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男人,你的这份爱心就足够我爱你一辈子了。我既然爱你,我就要爱你一辈子。今晚我就是你的,长春哥!”说到这里,刘冬卿将身子贴近苏长春的胸前,把头埋在苏长春的怀里。她轻轻地解开了连衣裙的扣子,又慢慢地解开腰间的裙带……
月光如水,照在这紫丁香的花丛上,一股诱人的女人的芬芳气味在月光下散发出来。她半卧在他的胸前,雪白的乳峰从绿色的连衣裙里露出来,就像两朵正在含苞的雪莲。雪莲在月色的照耀下更加娇娜,又好像是用春雪雕塑而成的两朵乳白色的荷花在水面上颤动着。苏长春不敢去触摸,他担心这雪塑的荷花一旦被他那滚热的手触碰,就会立刻融化了……
“卿,不要这样,这样我真的受不了的……”苏长春轻轻地抱起刘冬卿,又轻轻地为她穿好裙子,扣好扣子,系好裙带。他把刘冬卿紧紧搂在胸前,刘冬卿那富有弹性的高耸的乳房让他感到一种莫名的神秘,似乎有一股无法抗拒的电流传遍他的身体的每一根神经,他的心里一阵震颤。
刘冬卿喃喃地撒着娇说:“不——我今晚就是你的!我要把我保存了28年的爱献给你!我应该属于你……”说着,她的脸上已经挂满了晶莹的泪水。她倚在苏长春的怀里,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放射着爱的炽烈光芒。
“卿!你的这份爱对我来说真的太沉重了,其实我心里也是有你的,但是我不能爱,因为我是有妇之夫。现在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把这份爱暂时先保存在你我的心里,等到未来吧!”说着苏长春还是情不自禁地把刘冬卿抱在怀里,热烈地亲吻着她,一种从未有过的幸福感溢满他的全身,他的心也在沸腾着,他极力地忍受着这沸腾的热流的冲击!
“你要说话算话!好——我等你!长春哥!”刘冬卿紧紧地搂着苏长春的脖子,亲吻着他的唇,泪水流到了唇边……
月亮躲到云彩里去了,也许是因为害羞,或者是怕惊扰了丁香树下缠绵的情侣。月色不太明朗,也许是为这对恋人故意布置了这个“关灯”的环境吧!
晚上,胡兴娟抱着洗得干干净净的床单和被罩,口中哼唱着《年轻的朋友来相会》的歌,来到了苏长春的宿舍。宿舍里静悄悄的,没有人,她把床单理好,铺在苏长春的床上,又把苏长春的被罩套好。她送床单来不是目的,她的目的是想找苏长春说说自己的心里话。她铺好了床单,还是不见苏长春的影子,她想:领导找他谈话不可能会这么长的时间吧?便到门卫大爷那里问:“大爷,你看到苏长春了吗?”
门卫说:“看到了,他和刘冬卿一起出去了。刚才我看到刘冬卿挽着苏长春的胳膊,大概他们是一起看电影去了吧。”
胡兴娟一听,顿时感到一阵眩晕,好像从巷道里冲过来一股冷风,让她浑身一震。她扭过头,抬腿跑回了宿舍,一头扑到床上,双手抓紧了枕头,呜呜地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