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视动画文学脚本《黄帝》（第二部）（二十二）

第二十二集常先制天鼓


龙王走出龙宫，浮出水面。
精卫仍在填海。

龙王：精卫，汝填大海何故？
精卫：大海夺取了我的爱人，所以我要填平它。
龙王：你这样做，就不怕我再夺取你的生命？
精卫：怕死就不会来的。
龙王：你真的愿意为你的爱人失去自己的生命？
精卫：只要能救出我的昌意，我可以牺牲一切。
龙王：好，你要是能取来三件宝贝，你的爱人就能回到你的身边。
精卫：哪三件宝贝？
龙王：长白山的百年人参，终南山的千年灵芝，蓬莱岛的万年鳖蛋。
精卫：我取来三件宝贝，你能还我爱人？
龙王：当然还你爱人。
精卫：好，我这就去。
龙王：长白山有猛虎，终南山有毒蛇，蓬莱岛有海怪，碰到哪一个，都会要你的性命。
精卫：我不在乎。
龙王：唉，真是个好姑娘。我不要你去拿这三件宝贝了，凭你这点本领，你也拿不来。看在你忠于爱情的份上，我就让章鱼归还你的爱人吧。可是，你缺乏道业，无法再回到人类。除非千年道业修成后，方可成人。如今，我只好让你和你的爱人，变成一对凤凰。年轻人，快去寻找一个属于自己幸福的爱巢吧。

黄帝朦朦胧胧中做了一梦，发现儿子昌意回来了，非常高兴，便走出大营，只见跟前的一棵梧桐树上飞来一对漂亮的大鸟，对他鸣叫。起初，他并不在意，后来发现，其中一只大鸟衔着卞图，放到他面前，黄帝连忙拜受下来。再看那鸟，形状似鹤，鸡头，燕嘴，龟颈，龙形，骈翼，鱼尾，五色俱备。图中之字是慎德，仁义，仁智六个字。黄帝深感奇怪，便告诉风后。

风后看了大鸟，欣喜万分：主公，大吉呀！此鸟雄的叫凤，雌的叫凰。早晨叫是登晨，白天叫是上祥，傍晚鸣叫是归昌，夜里鸣叫是保长。凤凰一出，表明天下安宁，是大祥的征兆。
黄帝：我天明时曾做一梦，梦见昌意说他和女妪回来了，莫非这对凤凰就是他们？
风后：主公，我也跟你做了一样的梦，看来，这对凤凰正是太子和女妪。

黄帝看了看树上的凤凰，不由得流下了眼泪。
凤凰望着黄帝，嗳嗳地鸣叫几声，似乎也很伤心。

风后：主公不要难过，他们回来就好。
黄帝：我不难过，我不难过……
风后：主公，是否做一个大大的鸟笼子，让这对凤凰住进去，供它食物，让它们不为饱腹而奔波，不为风雨所欺凌。
黄帝：不可，那样，他们就失去了自由。世上还有比失去自由更难过吗？先生，你去吩咐所有将士，要好好保护这对凤凰。
风后：是。
黄帝：不光是这对凤凰，这山上的所有鸟儿，所有的动物、植物都要保护，不得伤害它们的性命。
风后：是。

（昌意后经上天拯救复活，生五帝之一颛顼。颛顼(zhuanxu)得天下后，以高阳为号。《帝王世纪》载，颛顼“静渊以有谋，疏通而知事；养材以任地，载时以象天；以鬼神以制义，治气以教化，絜(xie)诚以祭祀。北至于幽陵，南置于交址，西至于流沙，东至于蟠木。动静之物，小大之神，日月所照，莫不砥属”。颛顼在位78年，活98岁。帝舜，昌意七世孙，是中华文明史上一个承上启下的重要帝王。舜乃有虞部落，故称虞舜。颛顼之子穷蝉、敬康、句望、桥牛、瞽叟到舜，“皆微为庶人”，舜目为双瞳子，故名重华。舜的父亲是个盲人。舜从小便担起家庭重担。《史记.五帝本纪》载：“舜，冀州之人也。舜耕历山，渔雷泽，陶河滨，作石器于寿丘，就时于负夏。”30岁时被四方诸侯推荐到帝尧那里，管理天下大事，并成了尧帝的东床快婿，——娥皇和女英的丈夫。其后便是由禹开始了中华第一王朝：夏。禹实际上原是舜的治国重臣。）

风后刚要离开，突然不远处传来怦怦一阵巨响。

黄帝：是什么响声？
风后：大晴的天，不像是打雷呀？
黄帝：走，去看看，万万不可出什么事情。

不远处，围了一大堆人，并且有争吵声。
众人见黄帝到来，纷纷施礼。

黄帝：尔等争吵所为何事？刚才是什么声音如此之响？
常先：是牛皮鼓声。
黄帝：牛皮也能制作九天玄女说的威风大鼓？
常先：是的。主公你看，我早先捕杀了一头九首馗牛，把剥下的牛皮随手搭在这个木墩上，后来我就把此事忘了。野牛皮经过长时间风吹日晒，收缩了，把木墩裹得紧紧的。今天王亥正在驯马，这个名叫贾齐的士兵，无意间发现这张野牛皮蒙的木墩上，有几只小鸟琢牛皮，发出蓬蓬的声音很好听。他便用手先是轻轻地拍了拍，咚咚响声不大。他就用劲再拍，声音很响。贾齐觉得好奇，便寻来两根木棒，使劲擂了起来，结果发出声音像雷鸣一般。马听到这声音，受到惊吓，冲出木栏，全部跑掉了。王亥便气冲冲地赶来，抓住贾齐就打。我赶来把两人劝开，问明情况，才恍然大悟。原来贾齐敲的就是我早先晒的那张野牛皮。

黄帝叫贾齐把牛皮蒙的木墩搬过来，他试了试，很轻。按说，这么大的木墩应该很重呀，于是，倒过来一看，原来木墩心是空的。
黄帝也用手拍了拍，那牛皮木墩同样发出咚咚的响声。
黄帝大喜，让常先把木墩的另一面也用皮蒙住试试。

常先找来一张大鹿皮，蒙住木墩的另一头。
黄帝发现，这个东西放在地上敲，只是发出噗噗的声音，离开地面后，却声音洪亮，荡人心魄，便让常先挂起来。

黄帝：常先——
常先：主公。
黄帝：夔之皮鼓就照这种方法制作。
常先：是，主公。
黄帝：汝何时制成夔之皮鼓？
常先：主公，看了牛皮之鼓，我有一个想法。
黄帝：说来吾听。
常先：夔皮之大，之厚，之韧，非牛皮可比，我想做一面最大的鼓，作为群鼓之王，留主公在战场调兵解将发号施令之用，再做十面战鼓，分之军中，以备战时之用。
黄帝：十面战鼓不足，吾有八十万人马，每万人一面战鼓，尚需八十才行。
常先：主公所言极是。战场之上，八十战鼓齐鸣，准让蚩尤人马吓昏。
黄帝：那就让贾齐协助你，争取在半年之内制成战鼓。
常先：遵命。

黄帝走后，常先可就犯了难。八十战鼓，就得有几十条九首馗(kuíqiú)牛。几十条九首馗牛可以寻到，可是，九首馗牛太凶狠，捉一条就要费好大的劲，何况是几十条？还有，这几十个粗大的空心树，又到哪儿寻找呢？特别是夔之皮鼓，需要特大的空心树，没有千年或万年的树龄不行。千年万年的树可以找到，然而，空心之树可就难寻了。

贾齐：常将军，捉九首馗牛很难，你看野羊或者野鹿之皮可用否？
常先：不妨试试。

常先射到一只野鹿，贾齐则捉到了一只野羊。两人各寻到一段空心树做了起来。
他们把皮割成圆块，然后用开水烫，刮去表皮和内层的赘肉，贴在墙壁上晒干。皮晒干后，发现不太均匀，又把皮削均匀了，才钉在空心树段上。

羊皮鼓和鹿皮鼓终于制成了。
贾齐用手敲了敲，声音很响很脆。
常先用树棍擂了一下，比牛皮鼓声音还响还大。

贾齐：常将军，是否禀报黄帝，改用羊皮或鹿皮制鼓？
常先：好，我去禀报。

黄帝在羊皮鼓上用力地擂了几下。
只听噗嗤一声，羊皮鼓的鼓心竟然破裂了。
黄帝又在鹿皮鼓上用力地擂了几下。
鹿皮鼓鼓皮也震裂了一个大口子。
常先和贾齐大惊。

黄帝：不用害怕，尔等勤于思考，善于捉摸，这是好事。失败了不怕，怕就怕尔等就此停滞不前。何况，这种鼓虽说不能作战鼓使用，仍然可以它用，今后还是需要做的。常先——
常先：主公。
黄帝：不要灰心丧气，继续动脑筋，抓紧想法搞到牛皮，把战鼓制好。
常先：遵命。

贾齐：常将军，为了早日完成战鼓制作，你我是否可以分开去做。
常先：如何分开？
贾齐：你赶紧把夔皮鼓王制好，我去捕猎九首馗牛。
常先：也好，不过，汝要多带些士兵去，切记小心谨慎，注意人身安危。

贾齐走后，常先便将夔皮小心翼翼地拖出，进行制鼓的八步走之前四步：选皮、净皮、浸皮、刨皮。
常先把夔皮选出两块大的，每块直径九尺，以作王鼓之用，剩下的刚好够二十块小的，每块直径六尺左右。然后进行净皮，剃毛，将皮面的毛剃干净。接着将皮浸水一夜，使血皮发涨，容易看清楚整张皮各处之厚薄和不平整之处。第三步是找出皮的中心点，并以该点作为整张皮的最厚处，由最厚处分成圈数，以中心点为第一圈最厚，再向外展第二圈次厚，第三圈稍厚，至皮边最薄。常先之所以这样做，是看到擂鼓者多擂鼓之中心处，所以中间留的厚些，撑擂击。第四步是刨皮，按所需层次（圈数）之厚薄而刨成其所需厚度。
鼓皮制好后，常先就到树林里寻找鼓身。

常先：小松鼠，你知道哪里有九尺直径的空心树吗？
松鼠：我长这么大，也没看到，你问问大象伯伯吧。

常先：大象，你知道哪里有九尺直径的空心树吗？
大象：别说九尺直径，就是六尺直径的空心树也没有。

常先问老鹰，问蚂蚁，问遍树林里所有能问的，皆说没有。常先苦苦寻找半月有余，根本找不到九尺直径的空心树。

黄帝这天将他找到大营。

常先：主公，我正为鼓身发愁。
黄帝：我早就知道了，也正为此事所虑。常先，给你看样东西，汝能否借鉴？
常先：何物？
黄帝：一个木匠替我做的木盆，以作净面之用。

黄帝让人将木盆端出。
常先一看，那木盆并不大，盆面直径也不过两尺，可是，盆边是用几十余块木块拼起，然后再用藤条箍起来的。木盆被箍得很结实，用力摔打也搞不坏。

黄帝：常先，你看鼓身是否也可以用如此方法制作？
常先：主公，我看可以。
黄帝：倘若木块之间，再用黏米汤灌制，我想，鼓身定会更加结实。
常先：主公所言极是，我这就去派人制作。

常先让木匠先做了一面小鼓之身。接着是在鼓身上蒙皮（将夔皮蒙于鼓身）、拉皮（拉紧鼓身上所蒙之皮）、擂皮（敲打蒙皮，使之绷紧）、钉皮（将皮钉死在鼓身之上）。
一面战鼓便做成了。

黄帝轻轻敲打鼓之边缘，清脆悦耳，重擂鼓之中心，如雷声大作。
黄帝敲罢鼓，一个调皮的孩子拿着一根带刺的木棍，也瞧这面小鼓。只听噗嗤一声，木棍上的刺竟把鼓面扎了个洞。
常先心疼战鼓，要杀小孩。
黄帝拦住：不要碰孩子，他今天做了一件好事。
常先：主公，我好不容易制成的战鼓竟被他戳坏了，你怎么说他做了一件好事？
黄帝：常先，这孩子将鼓捅破，被我一个启示。
常先：启示？
黄帝：是的。常先，你做的鼓很结实，可是，你是否发现，倘若用鼓槌东敲一下，西敲一下，即便是力气很大，也未必能够一下子敲破它。可是，孩童用尖尖的棍刺，用很小的力气一捅，它就破了。你说何故？
常先：主公，我不明白。
黄帝：棍擂不破，棍刺一捅就破，是因为棍刺的力量集中到了一点上。这告诉我等，要想取得事业上的成功，那就得用心找准突破口，集中一点使用力量好了！

黄帝让常先继续制作夔皮战鼓。

山谷中。
狭路间。
贾齐与一头九首馗牛相遇。
那是野牛之王。
馗牛庞大，健壮。
贾齐弱小，力薄。
馗牛虎视眈眈。
贾齐杀气腾腾。

馗牛：听说你想用我等之皮制做黄帝的战鼓？
贾齐：正有此说。
馗牛：汝凭何理由害我等性命？
贾齐：铲除蚩尤的需要。
馗牛：你们人类需要，就该伤害我们动物？
贾齐：只要有人存在，出现这种现象是必然的。
馗牛：既然你我不能和谐相容，那只好一决胜负了？
贾齐：你看，今天是你死，还是我死？
馗牛：当然是你死。
贾齐：好吧，那就看看到底是谁死吧。

馗牛力猛，但笨拙。
贾齐人小，却机灵。
馗牛挺起尖锐无比的双角，猛冲过来。
贾齐当然不敢硬拼，赶紧闪过。
馗牛一次次进攻。
贾齐一次次躲过。
馗牛眼看着小东西，却不能得手，气得眼睛红如火，大如灯。于是，发疯般连续进攻。
贾齐觉得老是躲不是事，他需要想法刺死馗牛才行。
他是来抓馗牛的，不是来玩斗牛的。
就在馗牛冲到他的身体之际，他一闪身，猛地将剑插入馗牛肚子，趁势一拧手腕，迅即将剑拔出。
这一剑刺得很猛，很利索，很厉害，馗牛的肠子流了出来。
馗牛并未觉得疼痛，掉转身体，凶狠地将贾齐逼到了悬崖边。
这次馗牛很刁，没有猛冲，而是一步一步朝前走。它怕一旦让对方闪过，自己留足不住，会落入深渊中。反正山路很窄，他跑不了。
两边是悬崖峭壁，贾齐的确有点惊慌，但仍然挺剑相迎。因为他知道，狭路相逢，勇者胜。

馗牛：哈哈，投降吧，我给你留个全尸。不然，我会把你撞入深渊，让你粉身碎骨。
贾齐：走着瞧吧，看谁能笑到最后。
馗牛：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贾齐：你是不见黄河不死心。
馗牛：既然如此，我就不客气了！
贾齐：来吧，我等着你死！

馗牛逼近贾齐大约几步之远时，头一低，双角对准贾齐，猛地一挑。
贾齐早已做好准备，待馗牛双角到时，向上一纵，即跳到馗牛背上，用剑猛刺馗牛。
馗牛忍住疼痛，用力甩动，想把贾齐甩下牛背。贾齐来不及拔出宝剑，便抱住馗牛角。
馗牛离开悬崖，它怕搞不好自己也掉下去，它还不愿意和人同归于尽。
离开悬崖，贾齐更是求之不得，也更大胆，不时用拳头捣馗牛的眼睛。
馗牛又痛又气，死命甩动着。
贾齐被甩得忽左忽右，飘上飘下，最后，终因力不能及，被馗牛抛到了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馗牛见状，急忙上前，用牛角将贾齐挑起，多亏挑的是兽皮衣服，只是擦破点皮肉，不然，馗牛的那一角真能把贾齐挑个透心亮。
贾齐被挂在牛角上，挣脱不开。
馗牛想把贾齐甩入万丈深渊。
就在这危急关头，正在训马的王亥碰巧赶到了。
馗牛并未察觉。
王亥一斧将馗牛的腿砍断，贾齐被摔倒了地上。
王亥怕馗牛反扑，没有慌着看贾齐，而是继续砍杀馗牛。
贾齐：王兄，千万别把馗牛的身子砍坏了！
王亥：为什么？
贾齐：好不容易搞到一头，我等着用它的皮做军鼓呢。
王亥：军鼓？它的皮？
贾齐：是的。主公需要八十面军鼓，尚缺几十头馗牛，这才是第一头。
王亥：几十头？如此捉法，你要逮到牛年马月呀？
贾齐：我正愁着呢。
王亥：嗯，我有喂熟的馗牛，你看能用否？
贾齐：在哪儿？快带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