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一段锥心的痛疼

“当我到夏梦兰楼下时，已是将近凌晨了，我坐在马路边的沿上，我给她打电话，不等我说话，梦兰说我不想见到你，以后不要打电话来了。我只好跟她发短信。”
“我到了，在门口……。求你了不要这样，我在门口，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你在哪一个门口？”
“楼下，前门。”
“你回家吧！”
“不，求你了，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我没有机会了。”
“我今晚出去走走……，你不要来了。”
“你下来好不好……，我等你，不管发生什么，我不怪你，我是真心的。”
“你回家好不，我不想见到你。求你，走”。
“梦兰，下来好吗？我们说过要一起到老的，你不能扔下我的，你不是说要走到最后的吗？，梦兰，求你了，下来好吗？”
“我不在家，刚出去了，你走，从此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一切都过去了，不再提及。”
“我不走，我就在这里等，一直等，直到你回来……。”
“之后我去了后门，不管我怎样叫，她都不肯下来，而我只想跟她见一面，即便她要跟我分手，可是她没有下来。我跟她打电话，夏梦兰说叫我回家，我已经出去了，你要是不走，我再也不会回来了。我想她出去了，她肯定是去公园哪里了，我一边安慰着她，细听她身边的声音，我想，我会找到她的，就算要分开，我只是想见的夏梦兰最后一面，就一面而已，呜呜……。”
“当我跑到了公园，她也挂了电话，哪儿早已没了人影，一切都很静，只听得到风的声音，还有叶子落地的声响，我找了公园每一个角落，每一个地方，哪里你陪我坐过，哪里你陪我走过，哪里留下过你的笑语，哪里残留着你的气息，我都记着，我都一遍遍找过。原来有一天，我把你弄丢了，是再也找不到了。”
“那个亭子，曾经你我背靠着背，说着永不分离，一起走到最后，那个午后，有着淡淡的阳光，还有开着一些不知名的花，格外明媚，我们静静的坐在哪儿，你说你剩下的余生，每一天都会陪着我，我笑了笑，用手指轻轻的刮了下你的鼻子。我看不见，夜那样的黑，梦兰你出来好不好，呜呜……，我大声的喊着她的名字。”
“真的好静，静得让人忧伤，我能感觉得到我的眼睛在发烫，风吹着叶子在轻轻唱，我的衣服很单薄，夜很凉，冷冷的风我打了一个寒颤。我静静的做在老树下，那儿的石椅我们曾坐着，那是一个明媚的天气，还开着鲜艳的花，树下长满了三叶草，我们肩并着肩，看着湖面的桥，湖面闪着水光，格外的好看。”
“你把头轻轻的放我的膝上，安静的睡着，你说你喜欢红色的蒲公英。那时，你的快乐，便是我可人的微笑，你的悲伤，就是我愁感的泪水。你说过，你要陪着我，一起走到最后的。天更凉了，风也更大了，我冷着瑟瑟发抖，双臂也冻着紫成一片，我含着泪水，我自语着，夏梦兰别闹了，你快出来吧！我们一起回家好不好，这里好冷的。”
“为了让自己不那么冷，我用意念支撑着自己，一直走动不让自己停下来，黑夜笼罩着遭周，也轻裹着我，我一直走，一直走着。我给自己信心，夏梦兰就在不远处等我，等我找到她了，她就会原谅我的，我就一直沿着公园，沿着湖走呀走！”
“最后，我累了就躺在石椅上，一下子不知怎么的睡着了，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风一阵阵的，我被冻醒了。我缓缓的走在上，我慢慢的爬上桥上的栏杆。我给夏梦兰给一条短信，你再不出来，我就跳下去。那时我的精神早已崩溃，脑海是一片空白，没有了任何思想，我也不知道怎么的，我也不知道我是怎样爬上岸边的，忽的一阵风吹来，我渐渐清醒了许多。”
“我只是冷，只是感觉的到冷，梦兰我只想见你一面，只是一面。我走路上听到别人的嬉笑声，别人还以为我是不小心，一下子掉下去的，我回到老树下，将衣服拧干，我紧抱着自己的身体，冷得只打颤。天也渐渐亮了，也许梦兰早回去了，我慢慢走到梦兰楼下，买了杯豆浆，暖和一下自己的身体，这才感觉了许多，我颤抖着蹲了下来，用一块石头写着她的名字，我只是奢望，她要是能经过，或许能看见，我只想见她一面。”
“我做在木椅上，只是悄悄的坐着，天一点一点的亮，开始有了人走过这条路，慢慢的就多了，有穿校服的学生，有赶集的，还有为着自己目的的人群。我只是傻傻的，我只是在那里等，我只想见到她一面，但我不知道我该说些什么，因为我想不起了，见到他我说什么呢！我不知道。”
“天已经大亮，也许我见不到她了，我缓缓的站了起来，是她吗？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直到她走近，我才确定那是她，她也看到了我，偶尔低着头，偶尔看看我，而我一直盯着她的眼睛。她拿出了钥匙，开了门又轻轻的合上，我愣住了，那几秒我呆了，我不敢相信，我看到的是她，但实现真的是这样的，是她！”
“不管怎么说我见到她了，我一边走一边想着。我上了车，我给她又发了一条短信；当你看到短信的时候，我已经走了，你也不用回短信了，我们还是分了吧！谢谢你陪我走过的时光……。
“车开始动了，很快，开着很快，快着都让我来不及回想，我身体的冷其实都算不了什么，原来我的心也冷了，也着凉了。看着窗外的风景，一直倒着往后退，一直退到我最陌生的地方，我流不出眼泪了，我的眼泪都化成了伤悲，生硬的刻画在我的脸庞。”
“她还是回了一个短信；走了，逸斐，对不起，我也不想这样，我真的不想……，我以为我可以面对那些指责，我们也这样了，对不起，我爱你，你现在在哪里？怎么样了？真的对不起……，我也好舍不得，你现在怎么样了。我跟她打了一个电话，我说要是不分离，我就下车，不然我就离你越来越远了，最后她没有说话。”
李逸斐说完泪水，就一下子钻了出来，止也止不住似的，一直往外窜。叶子扬也随着他悲伤的说不出话来，久久的不知该说些什么，忽的上课铃响了，李逸斐连连催着叶子扬去教室：“叶子，让我静一静好吗？”
叶子扬双手抱着书，紧紧的贴在胸口上，缓缓的离去，不时的看向李逸斐，他的眼神散乱，就连头也深深下垂着。叶子扬在心里暗想，不是说士之耽兮，犹可脱也吗？想不通，爱情的本来面目，它可以使人精神兴奋，也可以使人意志萎靡，它可以让人为之付出一切，也可以让人坠入深谷无发自拔，他们不因该分开，他们深爱着彼此，他们舍不得彼此，但是违心的分手也是分手，而带来的伤害，却是无止境的。
听着李逸斐说完，叶子杨还是有些不愿相信，曾经同学们乐而谈论，“纳兰有雨婵，逸斐有梦兰”，而这一刻，叶子扬才知道他的伤害到底有多大，能说出这样话的人，一定在心灵上受着无尽的折磨，心灵上的创伤，不是药物所能治愈的，接下来他要走的路，肯定伴着如影的忧伤。
叶子扬自语着，希望我的前世，是两不相欠的，是用来好好相爱的，而不是用来还债的。
上晚自习时，叶子杨的情感还在他们的故事里，久久的无法平静下来，曾荣还以为他还在担心着唐玉，便不去问了。就这样叶子杨沉浸在他们的故事里，一直到下晚自习，老师一走他就尾随着老师出去了，他只想去畔湖找李逸斐，去安慰他痛疼的心。
夜有些苍凉，只听得到风吹的声音，月亮像是掉落在了湖里，散发着无尽的忧伤。李逸斐坐在湖边，缩成一团双手紧抱着双膝，呆呆的不知在想着些什么。
“逸斐，你还记得那首歌吗？”叶子杨微微笑着，坐在他的旁边。
“当然记得那首《燕园情》，我的人生有两大遗憾，其一便是没有走完高中的路，其二没能陪着夏梦兰一起走到最后，”李逸斐缓缓的抬起头，表情也从痛疼转为了忧伤：“从初中开始，从我们唱起燕园情，北大在我们的心里，一直占据着很重的位置。”
“呵呵……，是的，你我还有曾荣，夏梦兰和李露，从唱着那首歌开始，我们就有了一个共同的梦，那是一段无暇的记忆，”叶子杨说着，说着就笑了。
“你不知道叶子，我为什么不读了，那只是年少时的一种冲动，一种无知。在高二时当我发现那一个梦，那个理想，在一次次模拟考试时，已经离我越来越远了，我没有把握去抓紧他了，你知道的叶子我偏科，纵然我语数都能考满分，可英语一样能让我一下子就掉到倒几名，无论我多努力去改变这种状况，可效果还是微乎其微的，”说着李逸斐低下了头，他悔恨着咬紧起牙关，眉头皱着都快合在一起了。
“你应该跟我们说的，为什么要一个人承受呢！我们可以一起努力的，”叶子杨有些怨恨他自己了，当初怎么就没有看出他的状况，没有帮他走出困境。
“没用的，李露曾帮过我，几个月里一直帮我补习，而我无论有多少卷子，有多少单词要背，有多少知识点要掌握，完成后有多晚，我一直都努力坚持着，可我就像一堆扶不上墙的烂泥，还是没有什么效果，总之是基础没打好吧！”说着李逸斐倒了一口凉气，然后又继续说着：“之后我开始破罐子破摔，看小说，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混混度日。”
“那你父母怎么肯答应让你不读了，你只是一时迷茫，而非真正的放弃，这我是知道的，”叶子杨有些难受，有些喘不过气来，曾经他决绝的离开，连一声道别都没有。
“可能我父母是嫌我烦了吧！之前我也提过好几次，说不想读了，加上家里经济本来就不宽裕，我也时常自责自己，是在挥霍着父母的血汗，”李逸斐的身体有些抽搐了，呼吸着好像在颤抖：“也许，人只有在痛的时候，才会真正的反省自己，如今我用一年的时光才明白，有些错误是回不了头的，如果再让我选择一万次，我次次都会选择把高三读完，把这条路走到尽头”。
李逸斐刚一说完，不知道曾荣从哪里跳了出来，吼了一句：“你这个王八蛋怎么来啦！”曾荣像幽灵一般的到来，着实把他们俩吓得掉了魂，也许是他们俩把注意力放在说话上了，谁也没有看到曾荣来了。
李逸斐听到曾荣那句话，他没有生气，确实是他自己当初不辞而别，弄得他们满世界找他自己。
“好啦！往事就不要提了，”叶子杨横了曾荣一眼，拉着他坐了下来。
“呵呵……，现在重新回忆起我们那段时光，我感觉我是幸运的，在高中我们尝遍酸甜苦辣，哭过，也笑过，在那番磨练中，我们比以前更成熟了，现在想起来，那段时光也不过是一米阳光的距离。”李逸斐扬起了嘴角，淡淡的笑着伸出了拳头。
“我也曾无数次梦见到，畔湖边有自己的身影，在唱着燕园情……，”曾荣说着朝他们俩笑了笑，也伸出了拳头。
“恩……，不老的时光，永远的兄弟。”叶子杨也伸出了拳头，三个拳头重重的碰撞在一起，他们彼此朝着对方笑着，像是在回忆着什么，也许是那些闹出的笑话，或是那些小矛盾，现在都成了最美的记忆，让人带着笑的时光。
久久的他们才回过神，回到了彼此的平静，晚风习习，吹乱了他们的头发，好像那风是唱着歌的，是从李露或是夏梦兰声带中发出来的吧！听着这首歌，李逸斐武汉是呆不下去了，就算是一草一木，一辆公交车都能勾起他们的回忆，今晚以后有一个男孩，执着的背起行囊，去了那个有红豆的地方，去看木棉花开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