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赵老蔫做工南阳队,徐寡妇蹭利怀春心
作品名称:赵老蔫和他的儿女们 作者:楚风 发布时间:2014-10-06 20:34:39 字数:5438
【引子】主人公叫赵广田,外号“赵老蔫”是个土生土长的农村人,家住在华北某地偏僻的北塘生产队,因为父亲是个老木匠,过去家境还算殷实,上过高小,毕业后子承父业,跟随父亲学了木匠手艺,七八十年代,外出耍手艺挣钱是要被割资本主义的尾巴的,因为生产队长是本家二大爷,所以网开一面,准许他外出干木匠活,挣的钱大部分交生产队,队里给他照计工分,自己也可以多少有点小盈余,日子过得还算是体面。这个手艺人,娶了地主家的二闺女王翠花为妻,育有三子,因为他肚子里多少有点墨水,所以几个儿子的名字取得也与众不同,大儿子叫李木生,二儿子叫李秋生,三小子叫李晚生。我们的故事也就从一九八二年开始了。
第一章、赵老蔫做工南阳队,徐寡妇蹭利怀春心
八月的北方天,就是尜尜天,早晚凉中午热,这秋老虎也是余威不减,日头还是照样的辣毒,南阳村的老榆树下,半导体里荡出的《小二黑结婚》和着树上的知了声,一群老少娘们乘着凉,唠着闲嗑纳着鞋底,讪笑声此起彼伏,生产队肖队长戴着老花镜,手里拿着一张报纸,边看边讲着十一届三中全会的事,难得清闲的老爷们坐在那里听着,也有人手里收拾着各种家什,等待着秋收时节。
住在队部房后的徐寡妇家也好不热闹,赵老蔫在她家整修房子,老旧的门窗卸了一地,新作的装修已接近尾声,老蔫穿一条蓝布的确良裤,上身穿两根带背心,耳朵后夹着一个铅笔头,埋头干着活,他的大儿子赵木生帮打下手,时不时被老蔫呵斥“笨货,都快二十岁的人了,还是木头疙瘩脑袋,卯榫不合,怎么安!”
说起这个徐寡妇,本名徐月仙,她也算是远近出名的人物,早年嫁到南阳生产队,爷们是个死老实头子,就是默默地干活,不多言语,前几年因为给队里放牛,摔死一头母牛,被队上扣工分还罚了钱,回家被婆娘一通训斥,嗨,小心眼玩意,老榆树上吊自杀了,留下了这孤儿寡母,日子愈发艰难。
寡妇门前是非多,自从徐月仙守了寡,虽然她已是徐娘半老,因为年轻时就是个美人坯子,现在也是风韵犹存,惹的队里队外的爷们没少动她的脑筋,当然也是传出不少绯闻,可人家徐寡妇也不是省油的灯,巧妙游走在众爷们之间,不少爷们是没少效劳,这里大都也是些白“拉帮套”的货色。有没有真事无人知晓,倒是徐寡妇家的日子大有起色,丰乳肥臀的她,愈发趾高气扬起来,光穿着打扮就能领导南阳队的新潮流,也是队里第一个把头发烫成“方便面”的主,为此肖队长可是没少操心帮教,可人家一哭二闹三上吊的,老肖也是没办法,保不齐老肖也是怜香惜玉,或者也是有那么点小歪想法。
“哟,你看看,这汗出的,快歇歇,麻溜儿的。”徐寡妇扭着腰肢走出了堂屋,蓝白花的裤子虽然有些肥大,可也是掩不住她那线条美,半旧的白汗衫也显出几分利索,手里端着新煮的绿豆汤,一阵风似的飘到老蔫身边,真是人到手到,毛巾在老蔫脸上一阵儿划拉,这老蔫是个本分人,忙不迭的把手抓在毛巾上,“我自己来,我自己擦”,眼睛偷着瞄一眼大小子木生,还真是有点不好意思。
“二婶子,受累帮俺看看这衣服怎么裁”,人没到声先到,前街的贵儿媳妇一溜烟似的进了院子,徐寡妇拉着她的手进了厢房,这徐寡妇自幼心灵手巧,裁的一手好衣服,一块布料到了她手里,不用几剪子便完活,缝制后都是合体,人爽快当然也是有求必应。
“就你疼爷们,又是给贵儿做夹袄呗。”徐寡妇拿出家什,忙活起来,时不时透过窗子瞥一眼干活的老蔫,这个院子已经好久没有男人的影子了。
一股热风透门而入,老蔫叼着烟袋闪身进了屋,“有水吗?整点喝,这天要晒死人了。”
“嗨,你这老蔫,给你绿豆汤,你不喝,跑屋里找水来了,暖壶里有,你自个倒”。
老蔫敲了敲烟袋锅,倒了杯水,憨憨地笑着,目光落在了徐寡妇的手上,但见她画的画,剪的剪,心里感叹着,真是好巧手。这眼神不禁在徐寡妇身上做一番游移,仿佛要从她这里借鉴点木匠手艺似的。
“你这老蔫,瞅着呆头笨脑的,就是好心眼,亏得你修整,这木架子车、饸饹床子才有得用,也该晌午饭了,贵儿媳妇帮俺做饭,家里吃吧”徐寡妇笑嘻嘻地把剪完的衣料归整到一块。
“二婶子,不了家里来戚(qie)了。”贵儿媳妇千恩万谢地走了。
炊烟升起,小院子里有了点生活气息,院子里搭起的临时灶台前,徐寡妇系着围裙,一阵忙活过后,午饭好了。
东屋土炕上放了方桌,围着方桌坐了三个人,上面正座是赵老蔫,左边坐着赵木生,右边坐着徐寡妇,桌子上摆了一碟子炒鸡蛋、一盘子腊肉炒韭菜和一盆子炖豆角,那把老酒壶放在了老蔫近前。
“喝两盅吧,解解乏。”酒壶一抖,徐寡妇给老蔫满上了一盅小烧酒。
老蔫捏起酒盅呷了一小口,脸上露出了笑容,顿时感觉暖意浓浓疲惫全无,心里想“伙食真是不赖,还有烧酒喝,可别喝多了耽误活,这活真得给人家好好干。”
“别光喝酒啊,吃菜,吃菜。”徐寡妇给老蔫夹了两口菜。
“你吃,你也吃。”老蔫附和着。
木生端了一碗小米饭,默不作声,只管在那里吃。
“小子,你也吃啊,不吃饱了那有力气干活。”徐寡妇也给木生夹了一口菜。
木生没回过神来,正在心里盘算他自己的事情,菜掉在了他的绿军裤上。
“吃饭也不用心,你看你那脑袋剃的溜光,看了个破《少林寺》,你也要练五把超去当和尚吗?”老蔫埋怨着。
“妈,我回来了”门吱呀一声开了,徐寡妇的闺女李桂红干活收工了。嘴里哼着《在水一方》的调调进了屋。
“洗把脸,赶紧吃饭。”
“唉,这就来。”日子虽然穷苦,可是也难掩十八九岁姑娘的青春,一身蓝布衣裤,两只麻花辫飘在脑后,脸有些清瘦,但是一双大眼睛非常明亮。“赵叔,你们都多吃点。”笑盈盈的脸颊上现出两个小酒窝。
“你瞧瞧,这过日子还是人多热闹,自从那死鬼没了,日子紧巴,大小子讨不上个媳妇,没别的辙,当了人家上门女婿,家里就剩我和小红,吃饭都不香”徐寡妇边吃边絮叨着。
“俺家还行,俺大哥家孩子多人多,吃饭时热闹,可是粮食总不够吃啊。”老蔫边吃边喝边搭讪着。
这时别人都放下了碗筷,只有桂红拘在炕沿边扒拉着饭,时不时看看木生的光头,偷着抿嘴笑一笑。
“擦擦汗。”一块湿毛巾递到了老蔫手里,老蔫揩了一把脸,拿出了旱烟袋。
木生瞟了徐寡妇一眼,一声不响地退出了东屋。
天阴了,空气里有了一丝凉意。酒足饭饱的老蔫躺在西屋门板搭的床上歇晌,他手里的蒲扇摇了不一会儿,便进入了梦乡。
木生自己在西屋后角搭了个铺,他不喜欢爹的火烟味,手里拿着一本小人书翻看着,他在想着怎么扯谎回家看看她喜欢的姑娘。
“爹,我下午回去帮王校长修修门去。”木生扒拉了一下他爹。“回去吧,在这你也干不了个啥。”老蔫睁开惺忪睡眼不耐烦地说。
木生梳洗一番,戴上草帽,骑上自行车向十里外的家赶去,仿佛是出了笼子的小鸟,一路疾风一路歌。
轰隆隆的雷声把老蔫惊醒,向窗外望去,天阴沉沉的。老蔫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
“要下雨了,快出来帮忙。”徐寡妇、桂红也起来了。一阵忙活过后,院子里门窗的成品和半成品被抬进了堂屋。老蔫又跑到院子里去遮盖木料,这时已是狂风大作,乌云布满了天空,紧接着豆大的雨点从天空中打落下来,打得窗户啪啪直响。又是一个霹雳,震耳欲聋。一霎间雨点连成了线,哗的一声,大雨就像瓢泼似的从天空倾泻下来。
老蔫跑回屋里时,已经成了落汤鸡。
“小红,快点给你赵叔找件衣服换。”徐寡妇命令道。
桂红找了半晌,也是没有回音。也难怪,自从大哥去当了上门女婿,这家里男人衣服就成了紧缺物件。
“快点换上。”徐寡妇翻箱倒柜找出了一条裤子和一件破褂子,忙递给了老蔫。
“不用,不用,一会儿就干了。”老蔫回应着。
“咯咯”徐寡妇和女儿都笑出了声,换了衣服的老蔫,就像一个唱戏的丑角,这衣服太小了点,本是长袖的褂子,好像是半袖,两条裤管飘在膝盖下,就像个大裤衩子。
雨越下越大,后晌老蔫只能在屋里做些小活计了。
徐寡妇将老蔫脱下来的湿衣服洗干净,晾在了衣杆上。
“这婆娘可真贤惠,比俺家老婆子强多了。”老蔫偷着瞄了几眼忙活着的徐寡妇,边干活边想。
“小南河发水了,家里的男人都到河边去挡水,想着拿上家伙,快点出来”门外传来哨音,肖队长大着嗓门吆喝着。
雨还是越下越大,倒是桂红不用出去干活,在家里摆弄着她的收音机,收音机里播放着正在流行的歌曲《窗外》、《聚散两依依》------,只是因为打雷时不时有些“咔咔”的杂音,但是在这个缺乏娱乐的年代,这也就是最好的节目了。当然,情窦初开的她对木生的军挎包颇有兴趣,可又不好意思翻看,只好拣起铺上的小人书,随便乱翻着。
“水冲了地怪可惜的,我也去河边看看,帮帮忙吧,我这里木匠家什全,挡水要钉木桩子的。”老蔫嘴里嘟哝着。
“就你好心眼,村里男人有的是,砍个木桩子还用得着你呀,不用你去。”徐寡妇接声道。
傍晚时分,雨终于停了,东山顶上挂起一道漂亮的彩虹,雾气慢慢地向山头飘拢,聚成朵朵的白云,夕阳照在云朵之上,一点点的火烧云在扩大,给这个贫苦的小村带来了一片光明。
“这崽子,到现在也不回来接我。”晚饭后,老蔫踱出门来,为回家的事犯了难。
“老蔫,今晚上回不了家了吧,小南河的水还挺大的。”邻居家的二旺在和他打招呼。
“不妨事,一会儿小子就骑车来接俺。”老蔫回答说。这时,老蔫的心里明白,这么大的雨,过不了小南河他根本不可能回家了。
“要是晚上不回去,家里老婆不定又要往哪想哩。”在街上遛了一大圈,老蔫也只好回到徐寡妇家里。
桂红吃过晚饭早去村东找电视看了,徐寡妇已经把老蔫的铺整理好,给他新加了一条薄被,屋子里飘出一股艾蒿的味道。
“大哥,今天晚上就住这吧。我已经薰过蚊子了。”徐寡妇手里正在缝着老蔫裤子上刮出来的口子,她抬起头来眼色迷离地盯着老蔫。
“不太方便吧。”老蔫悻悻地说道。其实,老蔫心里清楚,这徐寡妇他是不敢招惹的。可是看着徐寡妇的俊模样,老赵也是难免春心萌动一回。
“怕我吃了你呀。”徐寡妇从来都不缺追求者,可是她最清楚,那些男人不过是为了占她点便宜罢了,自打老蔫来家干活,她已经默默喜欢上这个老实本分的外乡汉子了。
堂屋里灯光明亮,西屋的灯光却有点昏暗,邻居家妇女打牌声时不时送过来,只是这小院有种特殊的宁静,雨水把院落冲涮的有些纯洁,雨后的凉窜入人们的肌肤,西屋里的两个人都不做声,仿佛能听到心跳的声音。
“渴吗?我给你倒杯水吧。”徐寡妇先开了口。
“嗯”老蔫回过神来说。
“喝水吧。”徐寡妇倒了水,递到老蔫面前。
“好,好,放这儿吧”老蔫有点语无伦次。
“你看你,快接着呀。”水杯递到了面前。
“好,好”老蔫伸出手来接水,徐寡妇的小手捂到了老蔫布满老茧的手上,像杵到了火炭上似的,老蔫一下子抽了回来,水洒在了手背上。
“哎呀,你看你,差点把杯子打了”徐寡妇嗔怒道。
“我还是出去看看她们打牌吧,我出去逛个门子。”老蔫随口道。
“在家陪我说会儿话吧”徐寡妇堵在了过堂门口,两脚岔开站在那里。
“我出去方便方便。”老蔫向门口走来。
她还是没有挪开的意思。
老蔫默默地站在门里,“让我出去一下吧。”他的声音不是很高。
“我有那么吓人吗?”徐寡妇望着他轻声说。
“啪”拉火开关一声响动,西屋的灯突然灭了。
还没有回过神来,老蔫已经被徐寡妇抱在了墙上。
再本分的人,也难承受这诱惑,在徐寡妇又亲又抱之下,老蔫还是乱了方寸。一股女人香飘进他的鼻孔,她那丰满的胸脯压在了他的胸膛上,他的手向她的肥臀移去,屋里满是二人的呼吸声。
“二婶子,在家没?,有的地方俺不会缝呢。”贵儿媳妇应声走进了院门。
老蔫蹑手蹑脚地爬上了铺,盖起被子,装起睡来。
“在,进屋吧。”徐寡妇迎出堂屋门。
堂屋的灯随着关了,东屋里徐寡妇给她指导了起来。
贵儿媳妇走了,桂红看电视也回来了。
老蔫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倒是睡不着觉了,有点后悔自己刚才犯了作风,“人家常说家花没有野花香,这女人真是有味道,反正也没有干别的,就是亲亲、摸摸的。”老蔫心里想,剩下更多的是回味刚才每一个细节了。一直想到后半宿,还是困意占了上风,老蔫还是滑进了梦乡。
终于有几片叶子飘落下来,秋天的气息愈发浓厚起来,小院子里飘着浓重的油漆味,老蔫和木生忙着给新安的门窗刷漆,虽然只是换了门窗,却使老屋散发出新的活力。
“爸,你看这里行了吗?”木生站在凳子上干的很是卖力气,“终于可以完工,回家看我喜欢的姑娘去了。”木生这样想着。
“再仔细刷刷,干活别总是粗枝大叶的。”老蔫想的倒是干的慢一些,这几天他和徐寡妇眉来眼去的多出了几分暧昧,干起活来也是兴致很高,他把徐寡妇家能修理的地方都修理了一遍。
工闲的时候,老蔫也在那里发愣“这个女人真是不简单,老早没了男人,楞没改嫁,拉扯着两个孩子长大,在队里人缘还那么好,没有一个人敢说她是破鞋。”这时他心里更多的是佩服和同情了。
“大哥,你算算一共干了几天,我该给你多少工钱?”徐寡妇问道。
“拢共是十天,大工是20元,小工是10块。”老蔫答道。
“哎呀,真是让你们爷们受累了,我给你们200块吧。”徐寡妇笑嘻嘻的说。
“真是少了点啊,哎,200就200吧,你也不容易。”木生刚要开口,老蔫抢先说道。
木生放下手里的家什,看着老蔫,很是不高兴。
“这小子真是仁义,将来把我家小红给你做媳妇吧。”徐寡妇看出了木生的心思。她那知道木生有他自己中意的女人,虽然还只是烧火棍一头热。
“要是有啥活计,就给俺捎信啊。”老蔫客气道。隐约的他的心中也有一个梦想,这梦想也是值得他留恋的,朦胧中他还真的喜欢上了她,他不愿意马上把这梦想抛弃。
“谢谢你们爷俩了,有空来家串门呀。”徐寡妇送出了门外。
走在回家的路上,老蔫坐在自行车后盘算着“这个活,赚的钱刚好够交队里,没有交老婆的份了,也只好把自己偷攒的几个私房钱拿出来了。”
当然,在老蔫的心里也有些许不是滋味,“这女人真是太厉害了,我到底还是上了她的钩。”
正想着,自行车已经来到了自家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