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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少年敌手

作品名称:鹿州儿女传奇      作者:诸子凉      发布时间:2014-10-24 08:16:55      字数:3325


  陆长安一声疾呼,语未毕,那人拳头已挨近楚西歌不过一二尺,陆长安正欲起身上前,却觑得楚西歌身形一晃,已将自己的身子从那人的肋下的空门滑了出来。
  那人嘿嘿一笑,手下却不做停留,划拳弧形左擂,以蛮力直撞楚西歌胸部。
  楚西歌冷哼一声,屈腿沉腰扎稳下盘,左摆勾拳只取对方手腕,两人套路走的都是刚猛的路子,这两拳交锋,他胸部猛受一拳,着实难挨,但他这一记“猱臂击腕”于中途截其拳路,正是以力破力的打法,相比之下实在略胜一筹。
  正待拳力相交之时,却听得那人豪笑一声,嘴里喝道:“果真妙打法。”
  忽地身形一偏,拳风猛烈地向陆长安扫来。
  事发须臾,陆长安连退几步,对于习武之人而言,与对方隔开的距离委实大有玄机,一尺之距常关乎生死,如鹿州长极门的近突纵横术以擒拿著称,尤擅于贴身打法,而蛮州的风雷长拳力发八方,则适宜于长距离的施展,才能肘胯腰肩无所不用其极,因此在这几步的后退中陆长安已暗暗地为自己定位好有利的距离。
  他侧身沉臂,低声一喝,已将那人的手腕牢牢地锁在怀里,继而身形一矮,提拳正要往那人的门面擂下去。
  那人心里暗暗吃惊,连忙用了十分力道施展一个“翻身钻”,早滑步抽身脱离了陆长安的钳制。
  这里刚刚化险为夷,那人旋即又听得耳边行风凌厉作响,心里知道那是楚西歌刚猛的拳头,不敢硬接,只好一个欠步还身,闪到了几丈开外,就在站定的须臾之间。
  楚西歌与陆长安的拳头已经一前一后不做停留地横扫了过来,一个拳路刚猛凌厉,一个拳路内敛周密,拳如雨点般迅捷砸来。
  那人的功夫原本不坏,东闪西躲勉勉强强接了十数招,不料楚西歌与陆长安的拳路却像互补一般,两人你来我往,此退彼消,配合得极为默契,那人下盘渐渐变得慌忙,步伐也大乱。
  又接了几招,只闻得楚西歌一声厉喝,已连用了行藏三十六式“鹤左”与“雀东”两式,那人却似乎早已洞察了楚西歌的拳路动向,急忙一个回闪,不料又被陆长安抢先一步封住了退路,进退维谷之际肩上已是着了楚西歌两拳,身形一歪,栽到了几丈开外。
  楚西歌正欲上前查看,忽地眼前一闪,又“嗖”地窜出一条人影。
  楚西歌和陆长安心里都吃了一惊,那身影方才移动之快实在有点令人难以置信,只听见风声呼啸如同布帛劈裂的响动,那人喊了一声:“好大胆子,敢伤吾儿!”
  声到人到,迎头一杖,逼得陆长安连连后退,继而势头顿转杖尾一挑又直取楚西歌,楚西歌知道硬接不下,只好虚晃一拳,滑身便走,这一招力道之迅猛、拿捏之精准、连接之紧密,着实令楚西歌与陆长安两人渗出了一层冷汗。
  身形甫定,又是一杖劈头而来,两人只得奋力避闪,却不料那杖头时时横左扫右欲下却上,势头反转,拨得两人毫无还手之力。
  两人心里明白,那人功力要远出自己颇多,而且还有一柄铁杖在手,只有采用贴身打法才能微微削减木杖的长距离作战的威力。
  他俩对视一眼,各自绕弧形退了三步,忽地力发臂膀,提拳向夹在中间的那人攻去,两人分别用的是行藏三十六式中“凫上”和“犳下”,那人见此阵势却忽而神色变得惊疑起来,立杖喝道:“不消打了,不消打了。”
  楚西歌陆长安两人停下脚步对视一眼,都是疑惑不解的神色,只见方才着了楚西歌两拳的那人从地上起来,拍了拍衣襟,径直向楚西歌陆长安走来。
  临近一看,竟是一个黑黝黝壮硕的少年,方脸薄唇,剑眉环眼,那少年“嘿嘿”一笑,憨憨地说道:“两位英雄,误会误会,方才我在铺子里歇息,隔窗听到二位讨论好些时间,不过我可不是偷听。”
  那黑少年慌乱地摆摆手,一副紧张的模样,接着又“嘿嘿”地憨笑起来:“我听见两位英雄提起‘行藏’二字,我人虽然笨,却也知道行藏武士是顶天立地的勇士,心里颇是敬重两位哥哥,很想结识结识,可是我思来想去实在不懂得应该用什么方法,一时间急冲心脉血上脑门,糊糊涂涂莽莽撞撞地奔了出来。”
  少年又挠挠头道:“我本想去拍这位哥哥的肩膀,不料这位哥哥提拳便打,拳路好生厉害,我只好转身向另外一位哥哥抱拳行礼,想不到这位哥哥也是一阵好打,我口拙舌笨,在交手的时候我一直在想应该怎样和两位英雄解释清楚,可是还没等我想明白,我黑小子已经被两位英雄甩到几丈开外去了。”
  楚西歌和陆长安两人心里都不禁失笑,想这少年看起来也和自己差不多同龄,可是看他说话的语气和神色,却如此这般憨厚童稚。
  陆长安向那黑少年微一颔首,楚西歌却把眼睛一声不响地转向了那个使铁杖的人,刚才交手的时候,只有远处舟子上的一盏渔火幽微,兼以树影憧憧,两人虽然领略到那人出杖的狠厉,却始终觑不清对方的容貌。
  那黑少年回首道:“娘,你快些过来见识两位英雄。”
  楚西歌定睛一看,果真是一个持杖的老妇人,然而半点年老的苍然是没有的,只一头发丝稍白,余则矍铄抖擞,气壮步健,黑少年笑道:
  “这是我娘,想必是刚才我娘看见两位英雄与我交手,怕我不如人,这才出手的,我娘的武功很厉害的。”
  黑少年想了想,他想起方才交手时楚西歌和陆长安的窘迫之态,觉得这样当面夸赞他娘的功夫未免没有暗讽之嫌,于是又拍拍脑门笑道:
  “两位英雄哥哥也很厉害,我娘是姜还是老的辣,两位哥哥是英雄出少年,都厉害得打紧。”
  陆长安向那老妇人作揖道:“刚才交手,多谢前辈手下留情,敢问前辈大名。”
  老妇听到陆长安开口一腔书生气,似乎很不受用,冷哼一声,徐徐说道:“我不过一介村居野媪,问什么名号,你们两个小毛头是有些拳脚,我并没有手下留情,道哪门子谢。”
  陆长安一怔,立时有些尴尬,不好言语了。
  楚西歌道:“刚才为什么你突然不打了,什么缘由,你倒是说清楚。”
  那老妇人见楚西歌目光冷厉,有些市井气,哈哈一笑:
  “你小子说话倒爽快,你刚刚使的那一招,敢不是行藏三十六式中的“犳上”?只是虽说是行藏之术,却又不大像行藏之术,如果我猜的不错,你们两个小毛头是行藏后裔吧,不知道你们的爷老子是哪个?”
  那老妇望着楚西歌,楚西歌却不答话,老妇人正欲发怒,陆长安答道:“家父陆寻城,西歌的父亲尊名楚月下。”
  那老妇人为着刚才楚西歌的怠慢尚余怒未消,道:“原来是他们两个,这么说起来,这两个老鬼还尚在人世?”
  陆长安听见那老妇人对自己的父亲不敬,心里也起了些愠意,却又看对方年长许多,故又竭力平心静气道:“均已作古。”
  老妇人虽然并不惊讶,却立时怔了一怔,顿了半晌,又莫名地叹了一口气,抬头看了看楚西歌和陆长安,忽又神色凄凉地看着自己的儿子,转身拄着铁杖缓缓地走进了泊在水边的渔舟。
  那黑少年皱了皱眉,他心内的疑惑与楚西歌与陆长安的一样多,他不清楚自己的娘为什么在听到别人的死讯后会变得如此悒然。
  三个少年默默地立着,看着一水渔火破碎,一河波光摇晃,黑
  少年道:“我和娘是旁边铁器铺子的,附近的人都叫我娘阮刹婆,她的脾气就是这样,两位英雄哥哥别介意。”
  陆长安笑了一笑,刚要启口,楚西歌却已经耐不住性子与那黑少年寒暄,转身走了,陆长安走了几步,回过头去又对着那个憨厚的黑少年笑了一笑。
  黑少年在两人身后跟了几步,高一声低一声地叫道:“两位哥哥记得来找我玩,我叫阮小鱼,鱼是河里游的那种鱼。”
  “两位英雄哥哥,你们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楚鱼竿,他叫陆钓钩。”
  ”
  那老妇望着楚西歌,楚西歌却不答话,老妇人正欲发怒,陆长安答道:“家父陆寻城,西歌的父亲尊名楚月下。”
  那老妇人为着刚才楚西歌的怠慢尚余怒未消,道:“原来是他们两个,这么说起来,这两个老鬼还尚在人世?”
  陆长安听见那老妇人对自己的父亲不敬,心里也起了些愠意,却又看对方年长许多,故又竭力平心静气道:“均已作古。”
  老妇人虽然并不惊讶,却立时怔了一怔,顿了半晌,又莫名地叹了一口气,抬头看了看楚西歌和陆长安,忽又神色凄凉地看着自己的儿子,转身拄着铁杖缓缓地走进了泊在水边的渔舟。
  那黑少年皱了皱眉,他心内的疑惑与楚西歌与陆长安的一样多,他不清楚自己的娘为什么在听到别人的死讯后会变得如此悒然。
  三个少年默默地立着,看着一水渔火破碎,一河波光摇晃,黑
  少年道:“我和娘是旁边铁器铺子的,附近的人都叫我娘阮刹婆,她的脾气就是这样,两位英雄哥哥别介意。”
  陆长安笑了一笑,刚要启口,楚西歌却已经耐不住性子与那黑少年寒暄,转身走了,陆长安走了几步,回过头去又对着那个憨厚的黑少年笑了一笑。
  黑少年在两人身后跟了几步,高一声低一声地叫道:“两位哥哥记得来找我玩,我叫阮小鱼,鱼是河里游的那种鱼。”
  “两位英雄哥哥,你们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楚鱼竿,他叫陆钓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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