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水军的功效

（十二）
　　送走林北江后，苏楠就没有露面，在病房里陪着小俊的是薛玉柳。
　　“小俊哥，你不会真的要等那个家伙出现才做手术吧？”
　　“为什么不？”
　　薛玉柳一直以为，小俊只是拿话将杨辉，却没想到，他居然想动真格：“有这个必要吗？”
　　“那个伪君子，表面上答应了我，不会动苏楠，一转脸就把她勾搭上手……”
　　“这事咱没证据！”
　　“证据？那二十万就是证据，不然他凭什么送我这么一大笔钱？楠楠是我的，用二十万买她！做梦！敢动我的女人，我就算死也要让他身败名裂。”
　　小俊咬牙切齿的表情让薛玉柳也暗暗心惊：“那这手术？”
　　“用卖老婆的钱来救命，我还不如死了算……”
　　晚上八点半，薛玉柳本来想上网看看观众对今天新闻的反应，他已经跟小俊商量好，今晚的新闻过后，可以适当的引导话题，把大家的注意力转向苏楠工作过的几个公司，他甚至已经跟一个小孩商量好，由他冒充苏楠的同事，818那家名叫摆渡人的广告公司里，单身男老板和漂亮的女员工之间的故事。
　　结果薛玉柳一上线，就发现情况。几个为了小俊而建立的qq群里已经炸开了锅，群里的聊天记录刷刷往上翻，薛玉柳看字本来就慢，这下更看不清。
　　“小俊哥，出事了，有人把你吸毒的事给抖出来了。”
　　“能查出消息最早的来源吗？”
　　薛玉柳赶紧跟那几个小孩联系，qq群里的说是晚上七点四十五分，几个qq群同时开始的。其中有一个小孩，还有小窗那个爆料的号，结果他自己的qq反而被黑了。论坛和微博的发布时间也是在这个点。
　　薛玉柳闪过一个念头：姓杨的开始反攻了，一定是他找人干的。
　　此时网络上已经沸腾，爆料的那批人在发布完消息后，就基本没声音了，倒是那些捐过款的人开始讨论，有人担心自己的钱被小俊拿去买毒品，有人破口大骂电视台与小俊勾结，骗大家的钱。
　　也有一些脑袋清醒，提醒大家消息来得突然，也许是有人在炒作。理智的声音倒也吸引了一批听众。可是在九点半时，一个自称戒毒所的医生，贴出小俊在戒毒所的房间号，以及治疗费用清单后，所有质疑的声音几乎就消失了。有人退群，有人在各大论坛发贴谩骂，还有一些人组织起来，要《新闻现场》给个说法，讨回自己的血汗钱。
　　电视台的热线电话都快要被打爆了，守在电话机旁边的林北江如坐针毡。在第一个电话打进来之后，他就发疯了一般打陈主任的手机，可一直打不通。
　　八点半，杨辉和老妖离开公司，事情发展到这份上，杨辉认为自己有必要向苏楠交个底，在这个重要时刻，他希望苏楠能够闭嘴，这无论是对他，还是对苏楠都是好事。
　　电话是用老妖的手机打的，响了两声，苏楠就接了。
　　“辉哥！”虽然显示的是老妖的手机号，苏楠却一下猜到电话那头是谁。
　　“苏楠，有件事，我想和你谈谈，不是只有你我，老妖也会在场。”生怕苏楠拒绝，杨辉赶紧又补了上一句。
　　“好！”
　　接过杨辉还回来的手机，老妖摇着头道：“可怜我又只有当电灯泡的份，冰雪聪明、果敢利落，这个苏楠再过10年，又是一个小文啊！辉哥，有时候我真佩服你，总是在这些女强人还是小女人的时候，就把她们拿下，将来就算混不下去，也有个吃软饭的地方！”
　　杨辉白了他一眼，朝自己的车走过去。
　　长长的竹篱笆里，是密密的青竹林，路人只能影影绰绰看到竹林深处藏着数幢小楼。　　舒园茶舍，就算是在人文汇聚的学院路上，也是最清雅的所在。苏楠还是第一次到这儿来，刚走到门口，一个穿着素白色旗袍的服务员就迎上来问：“小姐，请问你订位子了吗？”
　　苏楠向服务员说道：“我是来看辉杨先生的，他已经订好位子了。”
　　“杨先生在空谷……”
　　“辉哥的客人？我带你过去吧！”
　　一个穿着白衬衫黑西裤的正装女子说道。苏楠以为她是茶舍里的服务人员，也就没有拒绝，随着她往前走。
　　“苏楠？”
　　“什么？”
　　女子突然叫出她的名字，让苏楠一惊。
　　“我问你是不是杨辉手下那个叫苏楠的小文案？”
　　“我是，请问你……”
　　听到苏楠承认，那女人盯着她上下打量了一番之后，才说：“你可以叫我文姐。”
　　“文姐……”
　　苏楠想起公司同事提到过辉哥的情史，那段过去的女主角就是一个叫小文的女孩。
　　踩着绿竹编造而成的楼梯拾阶而上，苏楠上了二楼。整座楼都是粗壮的毛竹搭建而成，本是简单异常的建筑，也末有过多装饰，无非是墙上有几幅水墨画，墙角一张古琴，地上摆了几个蒲团而已，再配上不知何处传来的缕缕茶香，确是一个令人心旷神怡的地方。可小文却皱了皱眉头：“矫情，都火烧眉毛了，还想玩情调，你们辉哥的文艺青年的毛病，什么时候才能改一改？”
　　知道她就是小文后，苏楠忍不住心里有点忐忑，可小文又没有主动提起，她也不好开口，只得低头跟在她后面走着。
　　一张小矮桌摆了一个小泥炉，炉上的紫沙壶已经开始冒热气，杨辉和老妖盘腿各据一方，见到苏楠和小文同时进来，两人也是大吃一惊。
　　“小文，你怎么来了？”
　　“听说两位广告业才子，被一个农民工黑得灰头土脸的，我本以为那两位至少得有段时间没脸见人，躲在小黑屋里抱头痛哭，痛定思痛才对，没想到两位还挺有情调。我坐不惯这个，给我搬几把凳子。”小文一进屋，就是一通抢白。
　　“文姐，不关辉哥的事，是小俊找人爆的料……”苏楠替杨辉解释道。
　　服务员把凳子搬过来，指着其中一把说：“坐吧，别学那两矫情，凳子坐着多舒服。”
　　苏楠坐下后，四人一阵沉默，谁也没有开口，苏楠感觉尴尬极了，
　　小文自顾自洗了茶杯，倒上一盏：“你们聊，当我不在好了。”老妖也抢过一个杯子：“我是被拉来陪客，你们聊！”
　　“别理那两个家伙。苏楠，今天的新闻你看了吗？我想知道，小俊现在是怎么想的？”杨辉倒也是开门见山。
　　“他，他希望你站出来。”
　　“那你呢？”
　　“我只希望小俊能早点接受手术，这件事早日结束。”
　　“那个小俊认定你对他不忠，以后，你们还有可能在一起吗？”这回问话的是小文。
　　苏楠本来只是低着头回答，这次她却抬起头来，注视着小文，认真地说：“文姐，小俊的病因我而起，在他康复之前，我是不会离开他的。”
　　杨辉暗叫不好，小丫头这个时候犯什么冲？他偷眼一瞧，果然小文眼中闪过一丝怒色，但很快一闪而过，他好像没事人一样：“我和你们杨总多年的朋友，这次的事件，是你的男朋友不对在先，杨总所以隐忍这么久才反击，个中原因不需要多说，你可能也明白。”
　　从辉哥到杨总，其中的距离苏楠自然明白，这次低着头回答：“我明白，杨总是希望给他一个机会。”
　　小文的突然出现，而且知道她隐隐知道杨辉找苏楠谈话的目的，这件事让杨辉有点不高兴，同时他也意识到，谈话的主动权不回到自己手上的话，这场谈话将令苏楠更加难堪。他清清嗓子正色道：“经过今晚之后，相信电视台的报道会减少，但是薛玉柳和小俊末必会罢手，我担心到时候他们会拿你说事。公司员工这边我已经统一口径，至于薛玉柳，我希望你代我转告，如果他敢将话题引到我身上，我会通过法律渠道进行解决。但是你，如果真到那个时候，我希望你分得清什么是该说的，什么是不该说的……”
　　虽是无心，可杨辉和小文的一唱一和，在苏楠眼中还是成了一场预谋，温情褪去，真相却是如此残忍。苏楠向杨辉点头保证“杨总，你放心，那天晚上的事，我绝对不会向外说半个字。”
　　“那天晚上的事？”小文心中生疑，正想问什么，苏楠的手机响了。
　　“楠楠，你在哪儿？林北江刚刚打电话过来，让我明天下午去录制一期节目。”
　　“录节目？什么节目？”
　　这个电话让杨辉和老妖心里一沉，经过今晚的曝料，电视台明天应该干的事是把自己摘出来才对，这个当口还敢找苏楠他们录什么节目？
　　苏楠的电话并不太好，小俊的声音漏了出来，老妖和杨辉听得很清楚：“《人间故事》，一个谈话节目。”
　　谈话节目？两人对视一眼！
　　这又是哪路高手出的招？按理说小俊和薛玉柳应该没有这么大的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