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忙碌的周末

吃完早饭不久，程磊就接到电话有个急诊介入手术，匆匆开车去了医院。
　　苏珊收拾了一下，白色体恤牛仔短裤，虽然已经三十出头，但是保养得不错，身材虽然比不上大仙儿，但是很材匀称，看上去根本就像个二十几岁的小姑娘。
　　出家门时她想起为啥不拉着蒋仙儿陪自己逛，顺便可以八卦一下，赶紧抓起电话拨了过去。
蒋仙还没起床，手机一直在叫着，她闭着眼睛摸了半天才找到电话，扒开眼皮一瞅：苏美人来电，她就气不打一处来：“我说你有病啊，打扰本小姐的美梦！”
　　苏珊谄媚的笑着，“美大仙，快起吧，你是看人看得准，看衣服看的透，陪我去遛遛去吧。”大仙故意提着声音，说：“那好吧，本宫这就洗漱更衣，等着吧。”
她们约好在国际广场见面，苏珊和大仙差不多同一时间到达。蒋仙今天穿了件烫金短裙，一双坡跟露趾鞋，露出十个涂满黑色指甲油的脚趾，和苏珊的风格截然不同。苏珊像一个邻家女孩，清新如风。蒋仙就是一个成熟魔女，妩媚如烟。这两人走在街上，吸引了众多眼球。
　　她们先去那个品牌专柜，苏珊前几个月就看上了一条裙子，当时新品不打折三千块，她看看价签没舍得买，今天过来一看，果真有了九折促销，VIP会员还可以享受折上折，这样算下来能够打个八五折左右，大品牌能打这个折已经不错了，她决定不再等了，再等今年就没机会穿了，省点儿是点吧。
　　蒋仙在购物方面比苏珊爽快，毕竟她是一个人挣钱一个人花，不像苏珊有菲儿，别看孩子小，花钱的地方可多了去哪。大仙路过香奈儿，看上了一款黑色太阳镜，随即就刷卡买了。
　　她们又随便逛了逛，苏珊给程磊花六百块买了条牛仔裤，他不喜欢穿西裤，平时总是牛仔白大褂，逛街时遇到打折就不忘记给他买一件。最后在一楼儿童专柜给菲儿买了几件小衣服，快换季了都在搞促销，几件衣服加起来还不及她那条裙子的零头。
　　苏珊算是满载而归，大仙要她请自己吃午饭，因为陪她，自己又损失两千大洋，现在有点后悔。
“我没钱了，吃饭可以，就去我爱吃的那家米线馆，否则各回各家。”苏珊嘟着嘴说。
“这次就先凑合饶了你，下次让你家老程请我法国大餐。”
　　这家米线馆应该是米线里的高大上，很雅致的布局和实木的座椅，每个座位用几盆高高的绿植巧妙地隔开让人感觉很享受，完全没有了吃米线叫卖的浮躁感。店是几个年轻大学生创业合开的，墙上有很多他们的照片。每个桌子上都有一份用艺术字手写的菜单，和其他的米线店确实很不同。
　　苏珊每次来这，都有一种冲动，其实世界上并没有小事，再小的事也可以做出大光环，就看你用不用心了。
　　她要了一碗香菇米线，蒋仙要了一份排骨浓汤米线。苏珊边吃边问：“你和成功没发生点啥事？”
　　大仙瞥她一眼，继续啃着小排骨，“你希望发生点啥？”
　　苏珊放下筷子认真地看着蒋仙：“看的出成功对你印象不错，我虽然不太了解他，但是听程磊说，他家庭条件不错，而且人也很孝顺，程磊是因为给他爸爸做手术认识的成功，好像他一直陪着老爸，照顾的挺细心哪。你虽然比我小一岁，也三十二啦，我女儿在幼儿园还有小男朋友哪，你这蒋姨可是太落伍了，赶紧找个人嫁了算啦，别挑了，后面就剩下别人挑你了。”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她是真的替这个闺蜜着急。这几年蒋仙确实也没闲着，多半是男方很愿意，但是她没感觉。但凡她有感觉的吧，还遇上男方家长死活看不上大仙儿。
蒋仙终于停下啃那块小排骨，擦了擦嘴：“你以为我不急呀，我都找感觉找到这时候了，嘎嘣一下，不找了，随便找个“田力”就嫁了，就算冒着以后被挑和剩下的风险，我也得拼了。不过，这个成功表面条件还凑合，至于有没有感觉，我说了不算，得问我的小神经。你别以为我是个拜金女，他成功就是有个金山银山，我的小神经不买账，也是垃圾山，在本姑娘这儿不起作用。走走看吧！”
　　苏珊一听，连忙点点头：“对对，就得不断尝试，别让你的小神经闲着。不过你可真得认真点儿，再拖拖，你就只能去找结婚离异还带个娃的了，别怪我没提醒你。”
大仙儿嘴里含着汤津津有味地回答：“我还告诉你，只要触动我的小神经，我才不管他是不是离异有没有娃，绝对拿下。”
　　和大仙分开，苏珊直接打车去了妈妈家，妈妈跟苏珊不在一个区，当时结婚时主要考虑离程磊单位近些，苏珊坐班车反正没关系。
　　苏珊妈妈叫姚淑芬，刚过六十岁，是一位精明干练的阿姨，退休前在一家国企当会计，可真是管家的一把好手。苏珊爸爸比姚阿姨大三岁，到了该退休的年龄学校没让下来，因为有丰富的高中数学教学经验，继续返聘在学校边指导边带一个实验班。
　　他们住的是苏爸爸之前分的房子，离学校很近，是一个老式的三房一厅，才八十平左右，倒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苏爸爸自己有一书房，苏珊以前的房间改成了儿童房，菲儿一直住着。房子虽小，因为她结婚后出资重新进行了装修，房间很时尚也很温馨。当时苏珊和程磊买了装修画册，上网搜了很多小平米大创意的案例，把空间利用的很到位，苏爸苏妈喜欢得不得了。
　　菲儿的东西还没拿走，苏妈妈提前都打好了包，小孩子家家的竟然有这么东西，满满两大箱子，还不算一大袋子布娃娃。小菲儿搂着姥姥的脖子，亲了半天，小指头还拉起姥姥的手拉钩，要姥姥去自己家看她。然后才蹦蹦跳跳跑到苏珊跟前，苏妈妈又嘱咐苏珊让菲儿多喝水，多吃水果，不能上火，还埋怨道：“都怪你爸，要不是还得照顾他，我就跟你先去住一段时间。你没带过孩子，我就是放心不下啊。”
　　苏珊安慰妈妈放心，自己都这么大了，肯定没问题。苏爸爸帮着女儿把大箱子衣物搬到楼下，看着母女俩坐车离开，才转头上楼，心里像被掏空，空落落的。
　　苏珊带着女儿回到家，菲儿突然间长大了似的帮着把自己的东西放好，把平时爱看的故事书整齐地摆在松木小书桌上，最后还摆上几个小娃娃做点缀。
　　苏珊看了，很欣慰。娘俩又收拾了一会儿，已经快下午四点了，程磊打电话说，晚上大概七点钟回家。她赶紧拉上菲儿去家门口的超市，采购晚饭和明天款待两位外甥女的食材。
　　母女俩遛了好一会儿，满载而归。苏珊提着两个大袋子，菲儿还帮妈妈拿着一个小袋子，走进小区大门时，程磊正开车回来，他比预计提前了半个多小时完事。见老婆孩子这么任劳任怨，赶紧下车把袋子接过来，都放进后备箱，顺便把菲儿抱起来放在座位上。苏珊也上车，程磊把车放进车库，一家三口有说有笑地进了电梯。
　　晚饭苏珊减肥，不打算吃。程磊今天一天做了几台手术，得补充营养，还有菲儿，正在长身体。苏珊准备给爷俩做煎牛排和咖喱饭，她下午在超市买了黑胡椒牛排，放在平底锅一煎很方便。
　　程磊在厨房看着苏珊忙活，偶尔帮苏珊递下东西打个下手，苏珊嫌碍事，他装作不高兴地说：“我在手术台上都是人家给我递家伙儿，给你配台打下手，幸福吧你！”边说着边把小木铲递给苏珊，她这时候正要用它来翻牛排，心里想：还别说，老程就是心灵手巧，眼力极好，难怪单位领导都认可他的业务。嘴上却说：“能给我苏小妹递铲子的也不能是一般人，懂不懂。”顺势将木铲在程磊面前晃了晃，他双手交叉在面前接招。苏珊开心地笑着，这哪像个稳重的医生哪。
　　吃完晚饭，程磊在书房把菲儿抱在自己腿上讲故事，菲儿边听边半趴在桌上翻弄着爸爸的大本大本的书，名字都有心脏两个字。她认识不少字，都是姥姥教的。爸爸的书和自己的书真不一样，不漂亮，不是彩色的，也没有好看的图画。菲儿抬起小脸，认真地说：“爸爸，你没有钱吗？姥姥说我的存折里有好多压岁钱，我给你买好看的书，漂亮带图画的书。”程磊开心地在菲儿脸上亲了一口，说：“爸爸有钱，爸爸的钱留给菲儿上大学，菲儿可得好好学习，知道吗。”菲儿一头扎进爸爸怀里，一只小手使劲搂着爸爸的脖子，程磊幸福的快不行了。
　　苏珊在收拾采购回来的东西，把鳕鱼块和大虾放进冷冻室。有些蔬菜装进保鲜袋放进冷藏室里。其实苏珊下厨的机会并不太多，菲儿不在家，周末他们多半是要去妈妈家吃饭。妈妈做饭特别好吃，她喜欢看美食栏目，看完就试着自己做。苏菲晚饭多半是水果，为了保持身材。她经常说的一句话是：晚上要像个乞丐！
程磊每周在家吃饭机会不多，但在他的鞭策下，家的冰箱和厨房东西很齐全。因为当医生的缘故，他对吃的东西要求很高，倒不是别的，一定要卫生。所以哪怕一周就一起吃一顿饭，也要在家里认真地准备一通，程磊说苏珊做的饭吃着才放心，这也鼓励着她不断充实着自己的厨房。
　　一家三口挤在一张床上一直睡到早上八点，苏珊今天破天荒地没有早醒，菲儿夹在爸妈中间第一个坐起来，这才惊醒了苏珊和程磊。
　　苏珊昨天睡得很晚，握着菲儿的小手，感觉心里被装的满满的。程磊估计是累了，早早地就进入梦乡，打上了浅浅的程式小呼噜。结婚八年，苏珊已经习惯了程磊的呼噜声，不像老爸打的那么震天动地，而是缓缓地带着节奏，苏珊听着睡得反而更香。她望着熟睡的老公，他的手术是精细活，把细细的导丝从胳膊伸进心脏去救命，苏珊想想就觉得不可思议，敬佩之情油然而生。
　　当初和程磊交往时，妈妈还不大同意，嫌程磊比自己大五岁，最主要的是父母不在北海，以后照顾起来不方便。她当时被程磊的气场所打动，曾百般说服老妈，大几岁怎么了，才五岁不算大，老话说得好，大点知道疼人。父母不在当地，好再两个姐姐都在父母身边，大不了等以后有能力再买间房子把他们接过来。
苏珊经历过很多人生选择，上大学，找工作，但是她觉得过去的三十三年做的最对的选择就是嫁给了程磊。她给老公上搭了搭被单，把床头微弱的小夜灯也关上，头靠向爷俩儿幸福地睡去，这一觉就到菲儿把她弄醒。
　　她用豆浆机扎了三杯黑芝麻花生核桃豆浆，昨晚提前泡上的，从冰箱拿出面包片，简单烤了一下，给菲儿涂上她爱吃的草莓酱，夹上一大片培根。她和程磊只爱单吃面包。一家快速吃完早饭，苏珊简单收拾下房间，程磊帮着拖地。他今天上午打算带着老婆孩子去打羽毛球，下午帮着一起准备晚饭，迎接外甥女的到来。他提前预约了两个小时的室内场地，就在自己家附近的体育馆，走路也就十五分钟，准备走着过去。
　　程磊喜欢苏珊穿运动休闲的样子，很活泼，她皮肤有光泽，看上去活像个小姑娘。他想象着再过几年，菲儿会跟苏珊一般高了，自己带着她俩走在马路上，不会像父亲带着两个女儿吧，想到这儿心里美滋滋的。
　　大概是上午玩累了，菲儿午饭后就抱着娃娃呼呼大睡，程磊坐在沙发上看书，苏珊听着曲婉婷的歌，躺在阳台的懒人沙发上眯着。这时候门铃响了，他去开门，迎面扑来小外甥女陆蔓，搂着程磊脖子叫小舅，差点把他扑倒。后面是大姐的女儿马君，姐俩差不了两岁，但是性格却截然不同。苏珊知道她们来了，赶紧从阳台上走过来，陆蔓照样亲热地跟小舅妈打着招呼，马君也有礼貌地问候着。苏珊和她们在一起一点也看不出舅妈的样子，就像姐仨儿。
　　程磊看着三个人亲热地走进客厅，不由笑笑，还好自己娶了个小五岁的老婆，要是像现在娱乐圈来不来小十岁二十岁，老婆外甥女般般大，可咋整。
　　陆蔓考的是北海医专的护理专业，很外向，长得虽不是大美女，但是很耐看，穿着一件蕾丝花边的短裙，梳着一个马尾辫，不停地和苏珊叨叨着学校的事。
　　马君虽然比陆蔓只大两岁，但是成熟很多，她在北海政法大学法律系刚刚大学毕业，在一家律师事务所实习，正在苦读备战司法考试。比起陆蔓，马君显得更有思想和追求。
　　程磊和马君了解律所实习的情况，马君告诉舅舅律所的老师都很棒，看他们打官司很过瘾。自己现在只是打杂，复印整理下文件，不过倒是可以学习很多东西，课本上学不到的。只要司法考试可以通过，就可以正式实习，律所还答应给办律师实习证。到那时就有机会接触到一些简单小案件了，学习的机会会更多，现在的任务就是备考。程磊鼓励马君为了自己的梦想冲刺。
　　在苏珊的潜心准备和程磊、马君的协助下晚饭非常丰盛，菲儿也和蔓姐姐玩的非常开心。
　　马君和陆蔓八点左右准备离开，他们执意要一起坐地铁回去，不让舅舅送。苏珊给两姐妹每人一袋事先准备好的水果，姐妹俩开心地收下。临出门时陆蔓告诉舅舅，自己这学期可以联系医院实习了，让舅舅帮她找医院，程磊不假思索的答应着，嘱咐两个外甥女路上小心。
　　送走姐妹俩，苏珊手撑着小腰直哎呦，可把自己累坏了。“程主任，你要是再有个三五个外甥女，我这小身子板就交代了。”程磊拉着她进屋，上床帮她按摩。
　　明天是菲儿上学第一天，苏珊也约定好去新公司报道，明天的意义非凡，将开启娘俩儿的新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