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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曦》第二十三章:岑岱知晓穆暄出事,前去讨公道

作品名称:初曦      作者:逸月残雾      发布时间:2012-12-14 21:03:50      字数:10098

  巫蕹早就料想到,岑岱在知晓此事之后,绝对不会无动于衷。可第一次看到他铁青着脸,胸中酝酿着狂怒的模样,她还是不免小小诧异了下。“你,没事吧?”
  “我要去找那个混蛋问清楚,当初既然没有想过要对小暄好,当初就不该招惹她。现在可好了,她为了他,跟爹亲闹翻之后,就出了这样的事情。”岑岱简直就是怒火淹没了所有的理智。
  眼看着岑岱就要冲到休叙舒的屋里,巫蕹立刻上前拉住他的身子,就在她快要拉不住他的时候,张管事匆匆忙忙向巫蕹禀报:“主子,大事不好了。穆小姐的马车在路上滑轮,幸亏小昙护住穆小姐,但最后她的小腿还是跌断了。加上马车滑轮,无法再将穆小姐载回来了,所以小人就派了马车将穆小姐接回来,幸亏马车所去不远,所以现在已经将穆小姐接回来了,她正在偏厅里头等待着主子。”张管事顾不上喘气,一股脑地将事情禀报完。
  巫蕹的手一松,岑岱差点翻了个跟头,幸亏他稳得住。“什么,小暄的小腿断了?”他看向巫蕹,“巫姑娘,休叙舒身上的毒应该祛除了吧。”
  自然是明白岑岱的意思,“张管事,你去请休大夫到偏厅来,我跟岑公子先过去。”她说完,拉住岑岱的手就往偏厅走去,也不理会自己这个举动会引起什么样的骚动。
  当看到穆暄的伤势,岑岱差点又要冲去找休叙舒算账了。只是他的想法还没付诸行动,他想要干掉的人就已经自动出现了。只见他才刚见到狼狈不堪的穆暄,立刻上前为她处理伤口——
  巫蕹没好气地瞪了岑岱一眼,后者别开眼不再看巫蕹眸底的谴责。
  看到休叙舒动作纯熟地为穆暄处理好伤口,才刚抬眸就对上岑岱充满了熊熊烈火的黑眸,他看了看穆暄,心想自己的行为即便让他们觉得不满,但最终也不至于如此——
  “巫姑娘,穆暄她这是怎么回事?我看她的伤口可是从高处跌落造成的,她留在巫府,应该——”他的话还没问完,岑岱就已经冲上前来揪住他的衣领。“你有资格这么问吗?”一拳挥过去。
  完全没有想过岑岱会有如此动作,休叙舒被他的一拳打倒在地。他轻轻地抹去了嘴角逸出的鲜血,站起来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眸光转为深沉地睇着岑岱,“我可不知道自己有何地方,得罪了岑公子。”
  岑岱冷哼了声,没有为自己辩解的意愿,“你自己做过什么,你自己很清楚。”他没有退让,即便心里清楚休叙舒的武功在他之上,即便跟巫蕹联手,也未必能够打得过他。“小暄受伤,你是最没有资格问的。她真是傻,为了你这个混蛋,将自己弄到什么地步?”他有些痛心的说。
  原本不赞成他的冲动的巫蕹闻言,眸光也随之一黯,“休大夫,小暄的腿到底怎么样了?”她关心地问,“请你务必要治好她的腿,千万别留下什么后遗症才好,要不然她这么一个云英未嫁的姑娘,将来可怎么好呢。”她的眸底闪烁着谲光,直勾勾探进休叙舒的眼底。
  巫蕹的话让他的心有一瞬间的不舒服,随即被他忽略掉了。“若是巫姑娘不放心在下的医术,那就另请高明吧。”他也不想多说,自然也看懂巫蕹眼底的意思。“如果她按照在下的吩咐,在下有信心将她治好。”
  “那就好。”对于他的逃避,巫蕹也不觉得什么讶异,毕竟休叙舒的个性她也能够摸出个一二。“方才岑公子有所冲犯,还请休大夫勿要见怪。”她按住岑岱欲要上扬的手,对休叙舒说道。
  轻笑了两声,“岑公子乃性情中人,比不得某些虚假伪装的人,我自然是不会见怪,巫姑娘莫担忧。”他意有所指地说,凝视着穆暄,“偏厅怎么也不适合穆小姐休养,在下先将她送回屋里去。”说着,他便将穆暄横抱起。
  拉住岑岱,以免他的多事又再生事端。“那就有劳休大夫了。”她福了福身,任由休叙舒抱走穆暄。“岑公子,你刚才到底怎么一回事,如此冲动?”
  “你到底怎么了,他如此伤害小暄,你还如此忍让?”他真不该让小暄留在巫府,即便她跟穆老爷闹翻了,她若是想要回去还是可以的。毕竟穆老爷如此疼爱小暄,只要听到她的软语认错,火气顿消。
  只是他也很清楚小暄的个性,她是不可能认错的。但是他也应该将她带走,带去岑府也是可以的。说什么也不该让她跟休叙舒深入接触。“你不是早就知道了休叙舒对穆暄不是真心的吗?你为什么要让她投入感情进去?”他凝视着巫蕹,咄咄逼人地质问着。
  明白岑岱到底为何如此激动,他并没有兄弟姐妹,跟穆暄早就培养出兄妹之情了。“感情的事情如果真能如此理智,那世间上就不必有那么多的痴男怨女了。”她轻轻说道。“其实休大夫除了为人邪魅了些,他也不失为一条汉子。这既然是小暄的选择,那我们能做的,只有支持她,在必要时候做她的后盾。”她苦笑了笑,当时她也想有一个后盾,只是——
  从巫蕹暗淡下来的眼神,他也倍感自责。他怎么会如此说话呢,明知道巫蕹曾经受过这样的痛,他这样说不是刺进她的心窝吗。“对不起,我一时失言,我,你别放在心里。”
  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好了,我没放在心里。”巫蕹的声音柔柔的,眼底却渗着疏离。“你不是还有事吗?我就不留你了,失陪。”她有些无力地走出偏厅,回到自己的房中——
  原以为那惊鸿一瞥,她是不可能会记得那张平凡得出奇的脸庞,但她却无办法以往那幽淡的气质。走在路上,虽然面对旁人的指点,依旧故我地陷入沉思之中。
  忽然自己的肩膀被人撞了下,虽然她的失神因此而被撞醒,但还是没有办法完全稳住自己将要跌倒的身子。背后被人轻轻扶了一下,让她不至于跌坐在地上。她回眸看看到底是谁的伸来之手,映入眼帘的是那张原以为遗忘掉的脸庞。
  男人挂着儒雅的笑容,对巫蕹微微颌首,眸底一派平静,似乎不知道巫蕹到底是一个怎样不堪的女子。至少,在其他人的眼中,巫蕹是不堪的。
  “小女子谢过公子。”巫蕹站稳脚,对男人福身致谢。“未知公子尊姓大名。”
  男人微微一笑,眉宇间透着说不尽的温柔,“不过无名小卒,不值一提。既然姑娘并无大碍,在下不便多加打扰,告辞。”他潇洒地转身,投入人流之中,不多时便失去了踪影。
  巫蕹的唇畔泛起一抹自嘲的淡笑,不过是一个小恩小惠罢了,需要她谨记吗?只是,不过短短数日,便能够遇见两次,究竟是京城太小,还是有意安排呢?
  巫蕹不再多想了,决心将那人抛诸脑后。
  天气碧晴,蔚蓝的天边总是浮动着几缕棉花般的片云,今日乃是巫家入庙拜神,以求得平安的一天。虽然在巫家不受宠爱,但巫蕹总算是巫家的人,自然也得入列其中。
  原不想来的巫蕹在月香姑姑的劝说下,勉强跟随,要不是担心她的叛逆会给娘亲带来不必要的伤害,她根本就不会理会这群虚伪的人。若她是神仙,只怕也不会保佑这群人——
  打扮朴素的巫蕹默默地跟随在众人的身后,他人三三两两地交头接耳,而她则显得孤独。只是,她毫不在乎就是了——
  好不容易经过一阵繁杂的仪式,现在终于能够歇下,才走到后院的竹林里面漫步,却被一阵挺熟悉的笛声吸引。她虽然在心中提醒自己切莫多管闲事,但脚步依旧无法控制地往那里走去。
  一面宽广的背影跃进她的眼底,熟悉的身影让她立刻知道对方的身份。接二连三地碰见他,她还是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被人设计了,否则怎会如此巧合。下意识,她立刻转身离去,近乎跑的快步离开,虽然心知这样的离开有点狼狈,但她还是这样做了。
  ……
  一阵敲门声令巫蕹回过神来,“谁?”她低柔地问道,苦笑毫无预警地滑出唇畔。
  “娘,是孩儿。”蠡崚稚气的声音从外头传来。
  想到外面融雪,气候会稍微变冷了些,巫蕹立刻回道。“进来。”她连忙起身,想要去为孩子开门,却在站起来后,就见蠡崚踏入来。“娘,大事不好了。咱们的酒槽全都被破坏了,而且那些刚酿好的新酒被人放进了腐败了的动物内脏,全都不能用。”
  “什么?”巫蕹被蠡崚的话给吓到了。“怎么会这样子?别的酒倒没什么,怎么偏偏是那些新酒呢?”咬着下唇,听到这个突如其来的噩耗,差点站不稳脚步。
  蠡崚好看的眉头也跟着紧蹙,“没错,对方好像是知道咱们的新酒是要送到宫里头的,才会选定破坏。”巫府的酒闻名于世,皇帝自然也想要一尝究竟。下了道圣旨,要他们快点酿出果儿酒,为期一年。“这怎么好呢?日前在真正酿好,刚刚试饮过后,就出了这等事。”
  “是他,肯定是他。”巫蕹气得声音都发颤了,她不怕死呀。“蠡崚,听娘的话,如果这次三日之后,娘亲还是没能找到解决之法,你就跟姐姐躲到岑叔叔那儿,求助于他。”
  蠡崚马上摇头否决,“娘,这怎么可以呢?”他咬着牙,“真可恨,早知道,当初就该多酿制一些,用作储备。”
  “当初我们只想,这批新酒是送进宫里给皇上试尝,只酿了十来埕。不过,即便多酿了些,只怕也会落得被毁掉的下场。”她气到极点,已经没办法再说出什么话来了,她忽然轻笑了声,继而越笑越大声。
  蠡崚眼看着巫蕹突如其来的改变,被吓得不知如何是好,手足无措地喊着。“娘,你,你怎么了?”
  “他当真如何恨我?”巫蕹突然抱住蠡崚幼小的身躯,“蠡崚,你记住,虽然你是弟弟,但是也只是比琉璃晚个半刻钟出生。你现在虽然是个男孩,但终究有一天会长成男子汉大丈夫的,凡是你就多担待琉璃一些。”她柔柔地说着。
  她并不是为了那个人心痛,而是为了孩子而担心。“娘,您放心,孩儿会的。”蠡崚心知若是这批新酒无法按期上交,只怕会满门抄斩。“娘,您是否知道到底是何人如此针对我们?”看娘亲的反应,他就已经猜出了。
  “是谁,已经不重要了。”巫蕹淡淡一笑,眸底却没有丝毫的笑意。“来,我们尽量想办法去补救。”
  见到主子跟小主子一同来到酒坊,大家都有些惊恐。毕竟除了在每月巡查的那天能够见到巫蕹之外,其余时间是几乎没办法看到她的身影的,这次她不仅来了,还带着小主子。是因为那批新酒出问题的事情吗?
  望着被敲碎一地的瓦片,腐烂内脏的酸腐味道冲入她的鼻腔,让她不由自主地皱眉——“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新熟的酒不是有人看顾的吗?怎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她勉强镇定住自己的心魂,冷声问道。
  乍看巫蕹像是没事人一样,原本因为知道事情轻重而慌张的主事们也因此定下心来,冷静地向巫蕹禀报事情的始末。只有一直握住巫蕹的柔荑的蠡崚才能够从她微微颤抖的手,感觉到她的慌乱。
  原来是守护着新酒的下人都被人用迷魂香弄昏睡过去了,才会让对方有机可乘。她不意外自己得到皇上赏识会让那个人紧张,只是没有想到他动作这么迅速,出手如此的狠。
  他可有想过,自己这么做,不仅是害她落罪,还会害了全府的人难逃一劫,他的心肠怎可如此狠毒?她从来不奢求在他们的身上得到淡薄的亲情,即便受到他们如此错待的她,若不是被逼成无路可退的地步,她也不想报复。
  因为有面纱的遮掩,苍白的脸色并不教人看见,“原来是这样。”她喃喃道,并没有教人听出她声音的颤抖。“你们先出去,让我想想这事该怎么是好。”她的视线并没有从那瓦碎中移开,就连主事们全部离开了,都不曾理会。
  “蠡崚,现在,你要好好记住娘亲说的话。”巫蕹淡淡道,她坚决的说,由不得蠡崚拒绝。“今晚三更时分,带同琉璃到娘亲的书房,届时张管事会领着你们投靠岑公子。若能够侥幸,你们姐弟能够逃过此劫,谨记一句话:富莫入盐行,贵莫贪贿赃,贱莫做奴役,贫莫断书香。”
  说到底都还只是小孩子,他吸吸鼻子说道,“是,孩儿知道了,记住了。”话说完了,泪水也就沾满了脸蛋。“娘,您放心。”他即便是小孩子,也能够清楚这件事情的后果有多严重。
  强忍着满腹的酸意,“这事儿,你就别沾身了。”她淡淡道,“你等会回去,就吩咐账房,结了咱们府里头的全部身家数目,待会就交到我的书房里。”她心里已经有了最坏的打算了。
  这事儿,怎么算,最小的罪刑也是个欺君之罪,乃是满门抄斩的大罪,她再怎么也不能够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因此而受累的。
  背过身,不再看蠡崚幼弱的身子迈出酒窖。几乎是立刻跌坐在地上的巫蕹,无神地看着满地的碎片。心里突然有了一个寻死的想法,不过最后还是被她笑着否决了。
  脑海灵光一闪,急急起身往外走去,招来赵主事。“赵主事,我记得咱们酒坊在酿制这种新酒的同时,也一同酿制了另外的一种新酒,未知现在可有熟成?”她急急地询问。
  赵主事的眸光一敛,恭敬地回答。“主子,那种新酒还需要些时日才能够熟成。”
  巫蕹闻言,脸上浮上了些谲色,眸底却闪过了失望。“这样吗?那没你的事了,你下去吧。”说完,她马上走出去,就在大家惊讶的目光下纵上马背——
  “岑公子,巫蕹有一事相求。”巫蕹直奔岑府,不等门房通报,她就已经冲进去,迫不及待地跟岑岱说。“巫蕹曾经听闻岑公子在京城与各位皇亲皆有交情,可否卖个人情帮巫蕹这个忙?”
  难得见到巫蕹冷静全失的模样,岑岱心知事情只怕不简单。“未知巫姑娘所言何事?可否告知一二?”他将巫蕹扶好,让她坐下。见到巫蕹脸有难色,似有难言之隐,立刻用眼神示意下人先行退下。
  巫蕹将所发生的事情,跟心中的盘算告知,岑岱闻言后,脸色异常难看。“如此说来,你对这件事情,已经决定了?可是,你可有想过,一旦如此做了,万一与你所想不同,恐怕——”
  “不会错的,岑公子,请你相信我。”巫蕹见岑岱还有些犹豫不决,立刻握住他的手臂,急切地说。“如果巫蕹因此而遭遇不测,还请岑公子代巫府求情,所有的罪刑都由巫蕹一人承担。”
  扣住她纤细的双肩,“不,我不会让你有事的。”他将巫蕹拥进怀里,“放心,再怎么也有我在你身边,我会帮你分担的。”他紧紧抱住巫蕹纤弱的身子。
  巫蕹不再抗拒岑岱的拥抱,用力地回抱着他壮硕的腰腹,泪水化入他价值不菲的衣袍之中,“不,我只希望在我出事之后,蠡崚跟琉璃可以有依靠,巫府上下没有因此而受牵连。而你,则是我的后着,我只能相信你了。”她摇着头,乌黑发亮的青丝摩擦着他的下巴,发香钻进他的鼻中。“除了你,我也不知道该相信谁了。”
  闻言,岑岱深深嗅着她的发香,心里头就像是垫了一块大石头。“怎可这样?你怎可如此残忍?”他有些哽咽地说,揉着她的身子,就像是要将她镶进自己的身体里。“你可知道,你这样真叫我左右为难哪。”巫蕹定是知道他绝对不会拒绝,才会如此要求,只是这样的要求,真是让他觉得痛心。
  即便是被岑岱弄疼了身子,巫蕹也没有挣扎,她只是靠在岑岱的怀中。被男子阳刚气息所包围,却让她感觉无比舒心,“你的肩膀,比我的宽广,所以我也只能有劳你为我承担,我无法承担的责任。”她柔顺的说,泪水却无法抑制的潸然落下。
  感觉到衣服上面透入的湿意,“我希望,这份责任,能够由我们共同承担。”他沉沉地说,近乎恳求的语气。“答应我,可别太过任性。即便,你不为了我去保全自己,也该为了那两个孩子保护自己。”
  “琉璃跟蠡崚都是甲子年正月初五丑时生,琉璃的那坛女儿红就埋在……”巫蕹并没有回答岑岱的话,只是叙述着两个孩子的隐秘事。
  岑岱明白她的意思,也没有打断,只是听着,记在脑中,却疼在心里。“你真的决定了吗?如果这件事情,你能够脱得了身,那他就——”
  不等岑岱说完,巫蕹便已经挣开他的怀抱,背过身去。“那他就只能叹恨自己,居然自找麻烦。”她轻轻叹息,“你该知道,我为人向来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在有利益的情况下,我也可以容许互利双赢,但绝对不能够容忍有人为了能够独占而企图或实行伤害我跟家人的事情。”她冷漠的声调掷地有声,“这事情的成败,就端看岑公子是否能够将人请来。”
  “依在下看来,皇上下旨命令冷沁轩酿制此酒,一来是为了测试冷沁轩是否真如传闻一般厉害,二来也是为了太子即将诞生的孩儿所准备的弥月之酒。算算日子,太子妃有孕至今,也已经数月,即便冷沁轩即刻酿制新酒,时日未足,酒味只怕也不如此批。”对上巫蕹疑惑的眼神,“但也未必不可行,一般的酒液只需要月余便可饮用。若然是酿制半年,即便不足一年,亦可。”
  淡淡轻笑逸出,巫蕹的眸底闪过不以为然。“冷沁轩的酒液皆以香醇回甘,旷心裨益闻名,若然时日未足,那酿出的酒液虽然可以饮用,只怕也会坏了冷沁轩的名声。商誉不可毁,若然毁了,即便保住性命,心血已毁,余生便要生活在哀思之中。”巫蕹否决了岑岱的建议,“若然是依照巫蕹的计划,或许两者皆可保。”
  “才一日时间,若非那人碰巧在此处游玩,只怕我也无计可施。”岑岱无奈地摇头,“你先回去准备,时间到了,我自然会将人带到。接下来,就看你了。”想到这件事,或许能够得到个完满吗,他的心头大石也放下了一半。
  点点头,巫蕹在岑岱的目送下,徐步离开了岑府——
  回到巫府,命张管事做好最坏的安排,以及打点好所有事宜,她便命张管事往偏院的书房中等候她的到来。偏院的书房不同于她院落的书房,是允许管事级的人进入,但除此以外,还是不允许其他下人擅入。
  端着账房送来的账本单据,以及账房所有的存银,来到偏院的书房中。“张管事,你跟在我身边都好几年了。这些年,真是辛苦你了,虽然府里共有十八位管事,但最辛苦的还是你,你总揽了府里的大小事,有时候生意上的事情还需要劳烦到你。”她见到张管事,就用眼神示意他坐下,柔柔开口道。“若然不是有你在府里打点得宜,巫蕹也无法做到无后顾之忧地管理生意,在此,巫蕹谢过张管事多年来扶持之恩。”
  被巫蕹行此大礼,张管事立刻吓得站起来,扶住巫蕹,不让她行礼。“主子,您这么说,小人怎么担待得起?”他慌张地说,可怜他一把年纪,还一副手足无措的模样。“小人还没谢谢您当年的救命之恩,若非主子的相助,小人现在只怕已经回到姥姥家去了,怎会有机会服侍主子呢?”
  “服侍我,应该让你很头疼吧。我毕竟也不是个好主子,任性得可以。”她轻笑出声,“我还记得你刚刚来我身边侍候的时候,曾经也为了我的任性而病倒了好几次了。”
  提起旧事,张管事的表情也有些怀念,带着无奈跟窘意的微笑摇头。“那时候我不中用,碰到小事就撑不住了,要不是主子你大量,依旧留我在身边,我早就饿死在街头了。”
  “这倒也不用这么说,张管事你有才能,能够得到你的相助,是巫蕹的幸运才是。”她突然正色道。“现在巫蕹还想请求你一件事情,或许这也是巫蕹拜托你的最后一件事。”
  突然回归到这么严肃的事情上,张管事也敛起笑容,“主子,您别这么说,别说是一件事情,即便是千件,万件事情,小人都在所不辞。”
  “或许,这是最后一件了。”巫蕹喃喃道。
  “不,看主子的面相就是一副长寿福相。做完这件事情之后,一定还会有千件万件事情要吩咐小人。”张管事拒绝往另一边想去。“主子现在是否想要吩咐小人,若是有个万一,要将那些银票分派好?”张管事也是明白人,怎会不懂巫蕹的想法。
  轻轻颌首,“虽然我真的不想走到这一步,但是我还是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我担心事情有变,劳烦张管事你将蠡崚跟琉璃都送到岑府,但此事切莫声张,从后门出去就好。”在这府中,她也只能够仰仗张管事了。
  恭敬地颌首,“是,主子。”虽然觉得不愿,但张管事也明白这只是巫蕹的后着,再怎么着也找保护少爷跟小姐。“主子,无论如何,小人都愿意与主子共存亡。”他低低的话语在偏厅书房之中回荡。
  张管事低语的字音就像是浪花一样激拍着巫蕹的心,她淡淡扬起无奈的笑容,她应该知道,张管事的忠心才是。但,在听到他这么说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激动。
  知道事情严重性,明白巫蕹的无奈的蠡崚很乖巧地听从了张管事的话,跟随着他的脚步。而琉璃不明就里,刚开始死活不依,到后来看到脸色阴沉沉的蠡崚,她才肯勉强跟从。
  一路上,姐弟都没有交谈。或许是龙凤胎之间的心灵感应,琉璃纵然不明白事情的全盘,但也能够感觉得到蠡崚的哀伤,所以她没有问。蠡崚怎会不知姐姐的想法,只是他不知从何说起,更不知该不该说与姐姐听。
  就在蠡崚犹豫之时,简朴的马车已经平稳停下。岑岱在接到门房的通报时,立刻纵身出来,只见蠡崚在张管事的搀扶下,走下阶梯。“岑叔叔。”蠡崚感觉到岑岱的注视目光,立刻迎向他的视线,低唤了声。
  岑岱上前抱起蠡崚幼弱的身子,“你们来岑叔叔这儿,只管安心住下,只当是自己的家便可。”他轻缓道,“张管事,琉璃跟蠡崚就交给我,你回去帮巫姑娘。”
  将琉璃小心翼翼地扶下马车的张管事闻言,也只是轻轻颌首。“是,岑公子。那少爷跟小姐就有劳岑公子代为照顾,小人先回去了。”
  望着张管事驾着马车远去的影子,蠡崚的双眸蒙上泪意,他虽然强迫自己强忍住,但终究还只是一名小孩童,如何能够苛求他真能完全掩饰自己的情绪?
  轻轻拍拍他的肩膀,“放心,相信我,你们很快就可以回家了。”他柔声安慰道,“只要那件事情查清楚与巫姑娘没关系,那你们就没事了。”他从蠡崚的眼底看到怀疑,逐伸手轻轻抚摸着他的头颅。
  虽然心中有些怀疑,但蠡崚还是温顺的点头,“这天气冷,姐姐身子不好,咱们还是先进去可以吗?”他抬眸看了眼,即便身穿貂裘,却依旧微微发抖的琉璃,向岑岱询问了声。
  如何猜不透蠡崚的心事,岑岱颌首一笑,“好,咱们就进去。”说着,他毫不犹豫地抱起琉璃,右手牵着蠡崚的小手回到府里——
  夜幕降临,昏黑的色彩总是掩盖了不少的肮脏。
  淡雅的月光从小洞中探进幽暗的酒窖,一抹瘦弱的人影在月光的笼罩下映布在墙壁上。人影不断地弯腰,挺直,手上还不停地做着不知名的动作,似乎在放置着什么东西一样——
  “赵主事,我自问,自己还待你不薄。”火把如同黑夜中,冲破所有昏晦不明的境况,将酒窖的昏暗一扫而光。“为何,你还要这样对我?你可知,你这样,会连累了巫府上下的人?若然你有何不满,尽管冲着我来就好了,何必将无辜的人拖累呢?”巫蕹带领着众人,依靠着火把散发出来的光走到赵主事的跟前,因为早就有所料想,所以她的眸底一片淡然,并无愕然。
  赵主事见事情败露,再见到巫蕹了然的神色,他便知自己早就落入了巫蕹的圈套之中。“既然现在主子已经知晓了,属下也无话可说,要杀要剐,任凭你们的处置。”
  嘲讽的笑声回响在酒窖之中,巫蕹直勾勾地盯着赵主事,“我想知道,为什么?”她手里紧捏着几张薄薄的纸张。
  “没有理由,今天我栽在你的手里,我无话可说。”赵主事直挺挺地说着,丝毫不吃巫蕹的那一套。
  “哼,真是一条忠心耿耿的狗。”巫蕹挣开岑岱的保护,她冷哼了声。“你这么忠心,可是你忠心的对象在哪儿?”纤手一扬,将原本攥在手里的纸张甩打到赵主事的脸上。
  赵主事对于巫蕹的了然,心中免不了诧异。“你——”他捡起纸张,发现上面都是调查他的结果,“你找人调查我?”
  无奈地摇头,“他总是以为要跟巫家争,跟他争。”巫蕹紧紧握住岑岱的大掌,与他对视一眼又移开。“可是,我根本就不会跟他争些什么。因为,我不屑。”话落,她对岑岱使了一个眼色,后者点点头。
  “王爷,您对这件事情已经大致有了了解,请问巫府可否——”岑岱回身恭敬地对一直默然无语,跟随在他们身后的中年男子拱手道。
  中年男子爽朗一笑,“既然这事是有人设计陷害,那自然是与巫府无关,本王回京后,定会与皇兄如实禀报,以免令到巫府上下含冤受屈。”他轻轻拍着岑岱厚实的肩膀。“明儿本王就启程回京,免得夜长梦多,节外生枝。但是,岑岱,你若是到京城来,定要到王府来找本王。”
  岑岱微微一笑,“那就有劳王爷了。难得王爷不嫌弃,草民定当前去叨扰。”他依旧拱手说道。
  “什么嫌弃不嫌弃的,我跟你有需要这么客套吗?”王爷笑道,“我在王府中等着你,别让我的棋子等得太久了,哈哈哈。”王爷爽朗的大笑道,“巫姑娘,请放心,这件事情本王会帮你担待。”
  巫蕹对王爷福了福身,“巫蕹在此谢过王爷大恩。”她面纱下的脸容甚是苍白,“若是王爷不嫌弃,那今夜就在舍下歇息。”
  与岑岱对视一眼,王爷依然爽朗地大笑,“既然巫姑娘盛意,本王怎好推却?”忽然,他脸色一敛,“来人,将赵主事关押地牢,明日押送回京。”
  “素闻冷沁轩的酒液香醇,不知本王可有幸能够品尝一下?”来到巫府,王爷笑道。
  巫蕹与岑岱相视一笑,“承蒙王爷不见弃,是巫蕹的荣幸。”挥手招来下人,命他送上一坛酒,“不知冷沁轩的酒液是否能够合得了王爷的脾胃。”
  不多时,下人已经将一坛酒送上来。巫蕹立刻将就酒液斟出,香郁的味道立刻飘出,王爷并不急着喝,只是就着鼻尖轻嗅了几下,醇香的味道立刻刺进他的鼻中。“不错,果然好酒。”
  “这是冷沁轩所酿制的第一批酒,因为香醇馥郁,故取名为‘醉媚人’。此酒虽然入口清冽香醇,但后劲极大,实在不宜多饮。”巫蕹讲解道,举杯向王爷及岑岱敬了敬。“为感谢王爷此次不吝相助,亦谢过岑公子此次帮忙请求王爷前来,巫蕹敬两位一杯。”
  “巫姑娘,你不必客气,这是本王该做的事情。”王爷笑了笑,也举杯饮尽。
  “巫姑娘,你不必介怀,这都是王爷为人英明爱民,否则我区区一名草民,如何能够请得动他大驾?”岑岱抿唇一笑,也举杯将酒液浅尝。“真是好酒。”
  “难得王爷不嫌弃,巫蕹真是荣幸万分。”巫蕹继续给他们倒酒。就在巫蕹正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此时下人来报,“主子,不好了,穆小姐正在发高热——”
  巫蕹被这个消息吓得立刻站起身来,王爷虽然不明就里,但看见他们如此凝重的脸色,也知道事情不简单。岑岱对这个消息就更加激动了,“什么,小暄发高热?你可有请休大夫前去看诊?”
  “这,会岑公子的话,小人没能找到休大夫。”他有些畏惧的说,“主子,张管事已经派人将大夫请来了,可是穆小姐呓语,总是喊着主子跟岑公子的名字。”其实他没有说的是,穆小姐喊得最多的还是休大夫的名字。
  岑岱已经顾不上什么了,立刻使出轻功纵往穆暄身处的客房。倒是巫蕹还能够找回一丝理智,对王爷福身,“王爷,真的很抱歉。巫蕹有位客人前些日子不幸受伤,现在发高热,巫蕹必须前往探视。对王爷招待不周,请王爷恕罪。”
  王爷摇摇头,“巫姑娘切莫如此说,既然巫姑娘有事,那不必理会本王。”
  “巫蕹告退。”巫蕹福身,“你们好好招呼王爷,切莫不周。”
  巫蕹快步走向穆暄的客房,才刚踏进院落,便见一道银白身影与一道沉黑,几乎与黑夜交融不见的身影在半空中交缠在一起,在过招之间,因深厚内功的碰撞而产生了不少的震荡,有些靠得比较近的下人也因此被震晕过去——
  见状,巫蕹心头一急,飞身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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