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卷 夺父命网络三雇凶③

在后来的三天里，尤小强看到“一剑飘红”没有上网，以为他害怕了，那他就得再去物色人选，这时候颜小宝又来催，尤小强告诉他，自己正在准备，过几天就行动。颜小宝对他说，那两个人已经从医院回家，这回不要再错过机会了。尤小强说我会尽力去做。尤小强见“异度空间”催得紧，而“一剑飘红”还没来上网，心里不免焦急起来。再去找别的网友干，估计很难。这天中午，正在他一筹莫展的时候，“一剑飘红”上线了，他先问声好，接着就问他想好没有。谭浩说想好了，愿意去干。尤小强高兴起来：“你真够朋友。”接着就把那两个人的住址以及年龄相貌特征又说了一遍，让他在执行任务时务必小心，动作要快，干完马上离开。”谭浩说：“武侠书我看的多，我知道怎么做，什么时候动身。”尤小强说事不宜迟，明天就去。谭浩说：“明天不行，家里有点事，再说我还要准备一下，后天吧。”尤小强说那好，他为自己找到一个替身而高兴。
　　话说谭浩，真的是要亲自去为“青春扯蛋”去卖命吗？非也。他才不这么傻哩，杀人偿命的道理他还是知道的，他不会亲自去干。他也在网上为自己找到一个替身。这样自己不出面，就是以后出了事，也好躲藏。在和“青春扯蛋”聊天以后，他用自己的另一个QQ号，在网上找到一个网名叫“会飞的狼”的，和他聊了几天，得知对方姓栾，名涛，是湖南长沙人，读完初中就在社会上混，开始在网吧给人家当网管，后来他想有一个属于自己的网吧，想买十几台电脑，可是父母都不同意，他去借钱到处碰壁。他狠狠地说，现在的人都是精明得很，你问他借钱，就像是要了他的命，挖了他家祖坟一样，就是朋友也靠不住，说到钱，便无缘。谭浩听了，觉得这个人很合适，不知他愿不愿干，就试探问：“有一笔大生意，很快能赚十万元，你愿意做吗？”栾涛道：“有这样的好事，当然愿干了。”于是谭浩就把尤小强给他说的话又对他说一遍。栾涛听说要他去杀两个人，显然也吃一惊：“原来你是把我当枪使啊，做这样的事，弄不好要坐牢，掉脑袋，如何使得？”谭浩说你不在本地干没关系，干完立马就走，警察要找到你，就好像大海捞针。你爽快点，如果愿意干，很快就能得到十万元，开一个网吧足够了。如不愿干，我可以请别人干。我的网友很多，不愁找不到愿干的。栾涛问：“你说，我干了，真能得到十万元吗？”谭浩道：“这是当然了，我说话绝对守信用，事成之后，我立刻把钱转到你账户上。”栾涛问：“那两个是什么人，为何要杀他们？”谭浩道：“是一对老夫妻，你不要问理由，按照我说的去做就可以。”栾涛道：“你让我考虑考虑。”经过三天的考虑，栾涛答应去干，谭浩很高兴，就马上和“青春扯蛋”联系。尤小强哪里知道，这个谭浩也效仿了他的做法，还以为他亲自出马哩。就这样，尤小强做好了这一切，就告诉颜小宝，他马上就行动。颜小宝对他交代说，这次要晚上去，趁他们睡觉的时候，撬门进去，做完后迅速离开，神不知鬼不觉。尤小强说：“我知道了，你就等好消息吧。”
再说那栾涛，出身在一个单亲家庭，父母在他六岁时离异，母亲不要他，把他判给了父亲，这使他幼小的心灵受到极大的伤害。父亲是个酒鬼，喝醉了就打母亲，若不是这样，母亲也不至于和他离婚。八年间，母亲只来看过他一次，可他对母亲已经很陌生了。那是他读初二的一天上午，放学回家，他看见一个女人正在和父亲吵架，那女人见到他，说：“你是涛涛吧，都长这么高了。”见他发愣的样子，又道：“我是你妈呀，你忘了？”原来母亲这次来是想把他带走，因为她嫁给一个男人后，一连生了两个女孩，那男的就对她没有好脸色，后来听说她生过一个儿子，就叫她领过来，可是父亲不肯，他大骂：“你这个烂货，现在知道要儿子了，我偏不给。快滚蛋！”栾涛后来还记得母亲离去时那恋恋不舍的样子。他当时一句话也没说，就背着书包走到屋里去了。后来他母亲就再没来过，父亲是一家工厂的会计，那家工厂效益不怎么好，他那微薄的工资只能维持家计，哪里拿得出几万元给儿子开网吧。就是有钱，他也不放心给他，亏了本怎办。他自小就缺少母爱，而父亲又经常教训他，他很少得到人间的温暖。初中毕业后，他就不愿读了，到处找工作，当时还只有十五岁，没人要，他就终日和一些小青年出入游戏厅和桌球室之间。后来慢慢长大了，一家网吧聘他当网管，他也想建一个网吧赚钱，每次提这事，父亲就发火。
　　现在，栾涛听了“一剑飘红”的一番蛊惑，有些动心，做掉两个人，就能得到十万元，虽然有些危险性，但是他想起对方的话，又不是在本地干，干完就跑，警察就很难找到。他考虑好后，就对“一剑飘红”说他可以试试，到时见机行事，干得成就干，干不成就撤退。谭浩见他答应，心里很高兴，就把“青春扯蛋”的计划告诉他：“你到嘉兴后，先找个旅店住下，晚上行动，把门撬开，干完快点离开，然后打电话告诉我。”接着把自己的电话号码让他记下。栾涛道：“我知道了，我明天就去嘉兴。”
　　充当替身去作案，为利驱使去卖命。
　　警察早已布下网，傻瓜栾涛在梦中。
　　有句老话：有钱能使鬼推磨，还真是不假。但是这句话搁在有良知的人身上，就不起作用，一个人活在世上，不能只替自己打算，去干坑蒙拐骗等损人利己的事，若是把自己的幸福和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早晚会跌跤。更有甚者，为了金钱，而去剥夺他人的生命，更是天理难容。可是栾涛年轻无知，又没有读多少书，许多道理不明白，他也是一时懵懂，才上了贼船的。栾涛为了执行任务，也去买了一把水果刀，就在第二天，从湖南长沙乘火车来到嘉兴。他做梦也不会想到，警察已经布下天罗地网，只等着他往里面钻呢。
　　话分两头，却说颜永德和老伴，自从遭遇不明真相男子的袭击后，受的伤不是很重，在医院住了半个月就回家了。负责调查此案的是派出所的刘警官，他到医院询问了事发时的情景，又走访了街坊邻居，邻居都说颜永德平时为人不错，没见他有什么仇人，这事蹊跷。一个邻居提供了这样的情况，说前些日子，他曾见一个胖子鬼鬼祟祟向别人打听颜永德住在哪里。刘警官听了心里纳闷，据陶金凤说，那行凶的人长得很瘦的尖下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当然不会想到，那个长得胖的是就开始作案未遂的邵军。
　　刘警官根据这些异常情况，意识到这是一场阴谋，可能有一个神秘的组织。可是他们为何非要杀一个老人呢，他百思不得其解。心里想，杀手没有成功，定不会善罢甘休，肯定还会来。于是，他就开始安排警员蹲坑布控，他叫一个民警坐在那家杂货店的楼上，用望远镜监视对面的动静，从望远镜里望去，颜永德家周围看得一清二楚。那个民警一连守候了十多天，也没看到什么可疑的情况，就失去了耐心，回来报告一切正常，是不是撤了。刘警官道：“继续监视，也许再过几天就有发现。”那民警只好又去守，这天上午十点多钟，他果然发现了情况。他看到一个二十岁左右的男子，在颜永德家门附近转悠，形迹可疑。此人正是栾涛。那民警心说，奶奶的，终于让我等到了，马上打电话报告刘警官，刘警官听了很兴奋，说声有戏。有民警说是不是要把他抓起来，刘警官道：“现在不能打草惊蛇，要严密监视，派人跟踪，看他住什么地方。”
　　再说栾涛，这天上午九点钟到达嘉兴，在一个旅馆里登记了住宿，便去踩点。他按照“一剑飘红”提供的线索，来到颜永德家附近，向一位老婆婆打听到了颜永德的住处，经过门口往里面看了一眼，家里面确实有两夫妻，就回旅馆休息，哪里想到，他一出现就被警察盯上了。那个跟踪他的民警穿的是便衣，一路尾随他来到“益民旅店”，便衣警察见他上了楼，就问老板娘：“刚才上楼的是哪里人，几时住店的。”老板娘道：“上午九点来的，湖南人，怎么了？”便衣警察道：“拿住宿登记我看。”老板娘就把住宿登记给他看，见上面写的名字叫栾涛，从湖南长沙来，默记在心。然后对老板娘说：“我是警察，在执行任务，你不要对他说我来查的事。”老板娘诧异道：“这么说，他是坏人？”便衣警察道：“现在还不能肯定，不过很快就会知道。”老板娘说：“你放心，我会保密。”
听了便衣警察汇报的情况，刘警官道：“估计是新派来的杀手，白天估计还不敢，今晚必有行动，我们要做好准备。”民警们听了，都精神抖擞，恨不得马上把犯罪嫌疑人捉拿归案。
　　话说栾涛，怕耽误了正事，一夜不睡，他盘算好了，在天亮前行动，干完立即离开，等警察发现时，他已经在火车上了。在凌晨五点多，栾涛走出房间，对值夜班的服务员说要去买车票。在路上他把事先准备的丝袜套在头上，只露出两只眼睛，那模样活像电视里的蒙面大盗。守在旅店附近的警察见栾涛出动了，赶忙电话通知刘警官。刘警官下了命令，埋伏在颜永德周围的警察手握着枪，严阵以待。一会儿，栾涛像一个幽灵出现了，只见他蹑手蹑脚地走到颜永德家门前，拿出水果刀三拨两拨，就把门弄开了。当他钻进屋子的时候，埋伏的警察冲了上去，几只手电同时把光柱射到他身上，刘警官大喝：“栾涛，你被包围了，快放下刀，走出来。”栾涛听到这声喊，吓得失魂落魄，浑身发抖，手一松刀掉在了地上。几个警察一拥而上，把栾涛的胳膊反扭，给他戴上手铐。栾涛沮丧地分辨：“我没有杀人，我没人杀人。”刘警官道：“栾涛，你不要狡辩，走，跟我们回去交代罪行。”栾涛心想，警察连他的名字都知道，可见他们对自己的情况了如指掌，想抵赖是没有用，就乖乖地服从。
　　在审讯室里，栾涛交代了自己被“一剑飘红”雇佣的经过。警察想方设法找到了“一剑飘红”，知道他名叫谭浩，接着谭浩又招出了“青春扯蛋”，警察又抓住了这个人，得知他的真名叫尤小强。根据尤小强的交代，是一个网名叫“异度空间”的雇佣了他，还供出自己第一次行刺失败反而被砍伤的经过，最后说这个“异度空间”就是嘉兴本地人。警察又花费一番力气，终于在一个网把正在上网的颜小宝抓到，这才知道这个颜小宝原来就是颜永德的儿子，都大吃一惊。儿子通过网络雇凶杀父，这真是一桩奇闻。当警察问颜小宝为什么要这样做时，他毫不掩饰地说：“因为我恨他们。”接着就把他与父亲和继母的产生的矛盾说一遍。刘警官看着这个年轻幼稚的青年人，觉得又可恨又可怜，他用严厉的口气质问：“你知道自己是在犯罪吗？”颜小宝道：“我没有考虑那么多。”刘警官说：“你和父亲继母有矛盾隔阂，可以通过调解解决吗，你不至于非要剥夺他们的生命。”颜小宝突然捂着脸哭了起来。刘警官说：“现在知道后悔也晚了，你老实交代，还有那些人参与了此案？”颜小宝止住哭，他想起那个网名叫“回头傻笑”的，得了他一千元，事情还没办成，至今想起来还非常恼火，于是把一切都说了。警察又前往江苏昆山，把邵军也抓捕归案。
　　这起网络雇凶杀人案终于成功侦破，案件在当地报纸上披露后，人们都非常吃惊，觉得这简直是天方夜谭。颜永德知道了这一切的幕后指使就是自己的亲生儿子，气得胡子直抖，大声骂道：“不屑子孙，真是不屑子孙啊，我怎么养了这么个畜生。”罗金凤也是惊得面无人色，后来只要想到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夜晚睡觉还会做恶梦。诗曰：
　　世态炎凉人间事，网络雇凶成奇闻。
　　无知法盲走险境，劣迹败露罪恶深。
　　自毁前程实可悲，痛心流泪是亲人。
　　前车之鉴敲警钟，金钱诱惑不近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