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密任务 第九集

　　1、在陕北青羊岔的一间简陋的农舍里，毛泽东、周恩来、朱德、刘少奇、任弼时正围在一张方桌看着军事地图。
　　毛泽东站起身来说：给彭德怀同志发报，胡宗南占领延安之后，一定会急于寻找我军主力进行决战。为了扩大敌人的错觉，创造有利的歼敌战机，西北野战军要以小部兵力佯装主力诱敌北上安塞，主力隐蔽于甘谷驿、青化砭一带，采用蘑菇战术，牵着敌人的鼻子在山区周旋，将他们肥的拖瘦，瘦的拖垮，把他们拖到十分疲劳和缺粮的时候，再寻找战机，将其歼灭。
　　2、在胡宗南的前进指挥部里，胡宗南正指着军事地图对薛敏泉、裴昌会、王超凡说：据我们侦察到的情况来看，共军主力和首脑机关已仓皇逃往延安西北地区的安塞一带，而东北地区只有少数的地方武装和游击队在那里活动。传我的命令，以整编第一军的整编第一师、第九十师共五个旅的兵力由延安向安塞方向急进，围歼西北野战军主力于安塞东北地区。另外，以整编第二十七师的第三十一旅由临真镇向青化砭前进，担任其主要进攻部队的翼侧掩护。
　　3、仍然在那个简陋的农舍里，毛泽东在继续说道：胡宗南以为他用多于我们十倍的兵力就能消灭我们，真是白日做梦！
　　一个报务员匆匆进来：报告，彭总来电。
　　周恩来接过电报，报务员离去。
　　周恩来念电报：主席，胡宗南部占领延安后，正在急于寻找我军主力决战，他们已经错误地判断我西北野战部队主力在延安西北地区的安塞一带，遂于21日以整编第一军的五个旅由延安地区向安塞前进，另以该军第三十一旅由延安东南的临真镇向青化砭前进，以保障其主力翼侧安全。因此，我军拟决定以第一纵队的第358旅、第二纵队的第359旅、独立第4旅及教导旅、新编第4旅等共5个旅的兵力，在青化砭地区利用有利地形布成袋形阵地，伏击敌军孤军前进的第31旅；以第1纵队的独立第1旅位于青化砭以南地区为预备队。可否，请主席指示。
　　毛泽东：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啊！立即电告彭德怀同志和习仲勋同志，就说中央完全同意他们的作战方案。
　　4、在彭德怀的前委指挥部里，彭德怀正在召开军事会议。
　　会议室里坐着师长、旅长和团长共二十余人。
　　彭德怀：青化砭地区山高林密，地形复杂，极适合打伏击战。我命令，第1纵队第358旅位于林坪至阎家沟公路两侧地区设伏；第359旅、独4旅及教导旅位于房家桥至青化砭以东地区设伏；新编第4旅在青化砭以东赵家沟以南高地，利用有利地形隐蔽待机；第1纵队独立第1旅集结在青化砭西南地区为预备队，并担负对延安、安塞方向的警戒任务，保障主力翼侧安全。这是我们主动放弃延安后所打的第一仗，只能打胜，不能打败！
　　5、拂晓。国民党第31旅旅部率1个团由拐峁沿着咸（阳）榆（林）公路北进，10时许进入西北野战部队预设的伏击地域。
　　旅长李纪云走下车来，向四周看了一下说：命令部队，加速前进。
　　李纪云的话音刚落，四周就响起了密集的枪炮声。一颗颗炮弹在敌群中开了花。一个团长模样的人气急败坏地跑来报告说：旅长，我们已经被共军包围了！
　　李纪云：这里哪来的共军？不过是地方上的乌合之众罢了。给我顶住！给我顶住！
　　突然，冲锋号声直冲云霄，西北野战军战士排山倒海一般团团围住了敌人。
　　敌人乖乖地举手投降。
　　李纪云一脸的沮丧和无奈。
　　彭德怀大踏步地来到李纪云的面前说：李旅长，想不到吧？
　　李纪云：你们共产党用兵真是太神了！
　　6、仍然在那个简陋的农舍里，聚集着毛泽东、周恩来、任弼时等几个中央领导人。
　　毛泽东：青化砭战役打得好啊，全歼了敌人第三十一旅旅部和第92团共2900余人，还活捉了旅长李纪云，真是大长了我军的志气，大灭了胡宗南的威风啊！
　　周恩来：可他们仍然在吹嘘他们打了大胜仗。真是自欺欺人。
　　毛泽东：这次胡宗南不会吹嘘了，还不知道气成什么样子了呢。
　　7、在胡宗南的前进指挥所里，胡宗南正在召开军事会议。会场上坐着薛敏泉、裴昌会、王超凡和各军长、师长、旅长共五十多人。胡宗南正在发脾气：你们是怎么侦察的？共军的主力在蟠龙镇和青化砭的西北地区，根本就不在安塞一带。就因为侦察和判断的失误，而使我们损失了一个旅的旅部和一个团的兵力。现在我命令，整编第一军由安塞掉头东进，与整编第二十九军一共九个旅向青化砭方向分进合击。
　　8、仍然在那个农舍里，毛泽东对周恩来、任弼时说：这次胡宗南的第三十一旅被我们消灭之后，胡宗南一定会派重兵掉头东进，企图把我军主力消灭在青化砭地区。命令西北野战兵团主力避其锋芒，迅速集结于蟠龙、瓦窑堡大道两侧待机歼敌。
　　9、在胡宗南的前进指挥所里，胡宗南、薛敏泉、裴昌会和王超凡正在焦急地看着军事地图，一个参谋进来报告道：前线发来电报，青化砭地区根本就没有共军。另外，补给也成了问题，已经没有饭吃了，
　　胡宗南：这共军主力究竟跑到哪儿去了呢？难道飞了不成？命令整编第135旅驻守瓦窑堡，主力南下蟠龙、青化砭集结补给。
　　参谋“是”了一声，转身离去。
　　10、在彭德怀的前线指挥所里，彭德怀和习仲勋正在分析敌情。
　　彭德怀：敌人在青化砭扑空之后，一定会疯狂地寻找我军主力决战。现在敌整编第29军第12旅孤军途经永坪，我们狠狠地敲他一家伙好不好？
　　习仲勋：好，不可恋战，打他一下就走。
　　11、在胡宗南的前进指挥部里，一个参谋走进胡宗南的指挥所报告道：我第29军第12旅在途经永坪时遭到共军的伏击，损失了600余人。
　　胡宗南：嗯，果然不出我之所料！共军主力现在就在蟠龙镇的西北地区。命令所有兵力由蟠龙、青化砭地区向蟠龙镇的西北方向进攻。命令整编第76师第72团接任第135旅在瓦窑堡的防务。命令第135旅沿瓦窑堡至青化砭大路南下策应，把共军围歼在蟠龙镇和青化砭的西北地区。
　　参谋“是”了一声，退下。
　　12、在彭德怀的前委指挥所里，彭德怀正指着军事地图对习仲勋说：胡宗南正以九个旅的兵力向我们扑来，我们以第1纵队的两个旅伪装成主力，在蟠龙镇西北地区的李家岔、云山寺一带牵制住胡宗南的主力，诱其向蟠龙西北地区进攻；集中第2纵队和教导旅、新编第4旅共4个旅的兵力在子长县城西南羊马河地区设伏，求歼孤军南下的第135旅。
　　习仲勋：好！打他一个措手不及。活捉麦宗禹。
　　13、白天。敌人的第135旅的全部人马排着四路纵队沿子长、蟠龙公路两侧高地南下，向羊马河西北高地进发。当行至马羊河西北高地时，旅长麦宗禹停下车，走下车来向四周看了看，对一个随从参谋说：命令部队，加速前进，务必在天黑之前赶到蟠龙镇。
　　麦宗禹的话音刚落，西北野战部队就突然对其发起了攻击，迅速被分割包围，首先于东山歼灭其1个团，继而围歼位于西山的旅部及另1个团。将第135旅4700余人全部歼灭。
　　14、白天。在补给区司令部的小会议室里，只有周士冕和陈开椿坐在主官的位置上，而其他的副司令、参谋长和各处处长10余人整齐列坐在会议桌的周围。
　　周士冕站起来说：程开椿副司令刚刚从前线回来，关于补给的问题，我们已经商量过了。现在请程副司令宣布。
　　程开椿立即站起来吭了一声，清了一下嗓子说：这次收复延安，战争打得很顺利，共军伤亡很大，俘虏共军很多。最近中外记者团到延安参观，无不交口称赞。现在，我军节节胜利，你们如果亲眼看到陕北战场的阵势，就会得出一个结论：我军必胜无疑。总裁……
　　全体哗地一声站起。
　　程开椿示意大家坐下。
　　大家坐下。
　　程开椿：总裁训令，授予胡先生“二等大绶云麾勋章”。其他有功将领都授予“干城勋章”。但是，我军的损失也是惨重的。共军苟延残喘，先是在青化砭地区消灭了我军31旅旅部和92团一个团共2900余人，俘虏了31旅旅长李纪云；后又在羊马河高地设伏，消灭了我军的135旅，俘虏了旅长麦宗禹。我们为什么会受到如此重大的损失？说实在一点，都是我们的补给跟不上去造成的。胡先生对于补给情况很不满意，说过多次，这是很值得我们注意的问题。胡先生亲自拟定了下一步的作战方案，要旨是：整二十八旅空运到榆林协同二十二军由榆林南下，整一军、整二十九军沿咸榆公路两侧北上，会师绥德、米脂。歼敌于无定河和黄河之间。部署如下：整二十七师负责延安的警备；整十七师负责延安至洛川的运输安全；整七十六师师部及整二十四旅及一三五旅一布驻守清涧、延长和延川；董钊军长率整一师及所属整一旅、整七十八旅、整九十师及所属整五十三旅、整六十一旅，由蟠龙出发进出米脂；刘戡军长率整三十六师及所属整一二三旅、整一六五旅和整一四四旅，由永平北上进出绥德。北进部队4月26日行动；前进补给基地设在蟠龙，按七万五千人屯储七天的粮秣，前进部队的夏季服装全部运往蟠龙，在蟠龙存储一个弹药基数。蟠龙镇由整一六七旅固守，并负责延绥公路的安全。另配一个美制山炮营和一个工兵营，归李昆岗旅长指挥。为此，挽马一团全部调往延安。汽车一团、原留西安的部队全部调往延安。西安至铜川的运输，除了火车以外，可以征用民用汽车。我的讲话完毕。
　　陈开椿刚坐下，周士冕就站起来说：此次进军，关系整个西北战局，望各位同仁按照程副司令刚才宣布的部署努力去办，一切谨慎从事。在部队行动前，要绝对保密，各单位部署行动时，只讲本单位的行动，不要涉及整个部署。要叮咛前方各兵站单位的军官，务必为胡先生分劳，违犯者将严惩不待，毫不姑息。各位，听明白了没有？
　　与会者齐声回答：听明白了！
　　周士冕：那好，散会！
　　15、白天。人们纷纷走出会议室。
　　周士冕和程开椿最后走出来，两人一前一后走到院子里。但出来后只是对望了一眼，却一句话都没有说，就一南一北回到了各自的办公室。
　　16、杨中宇腋下夹着记录本，紧随周士冕走进办公室。
　　杨中宇在周士冕的办公桌上取卷宗。
　　周士冕不高兴地对杨中宇说：杨参谋，你对程副司令刚才的讲话听明白了没有？
　　杨中宇微微一怔，斟酌着说：刚才程副司令的讲话我已经做了详细地纪录。程副司令不是和司令商量过了吗？
　　周士冕：是商量过了，可……
　　周士冕默然地背着手在办公室里踱来踱去，显得心事重重地踱了几分钟之后，才“哎”地长叹了一声，回到写字台后面的带有扶手的皮椅上坐下对杨中宇说：有的人总是把作战估计得太简单了，三十一旅的李纪云旅长，一三五旅的麦宗禹代旅长，不是在青化砭、羊马河战斗中被共军给俘虏了吗？我们在延安屯储了18万人一周的粮秣，整个补给就足够了。况且，目前的运输能力也只能达到这个程度。
　　杨中宇站在周士冕的办公桌前，默默地听着周士冕的谈话。直到周士冕开始看文件了杨中宇才向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17、杨中宇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一边看文件一边作思索状。
　　挂在保险柜上面的挂钟“当当”地响了几下。
　　杨中宇看了一眼挂钟，时针刚好指向12点。
　　杨中宇起身向周士冕的办公室走去。
　　18、杨中宇走进周士冕的办公室。
　　周士冕正靠在皮椅上闭目养神，脸上仍挂着不悦之色。
　　杨中宇走到周士冕身旁，轻声地说：司令，你太累了，今天是星期天，你就回去休息吧。
　　周士冕睁开眼睛，坐直身子说：好吧。你也回去休息半天。
　　杨中宇快步走出周士冕的办公室。
　　19、杨中宇从周士冕的办公室出来喊道：徐副官。
　　徐逸樵从副官处出来问杨中宇：杨参谋，有什么事？
　　杨中宇：备车，送司令回家。
　　徐逸樵：是。
　　20、周士冕的黑色小汽车徐徐驶进院子，在周士冕办公室的门口停下。
　　周士冕和杨中宇从办公室里出来。
　　周士冕钻进汽车。汽车缓缓离去。
　　杨中宇目送着小汽车驶出院门后，方才平静地向院门外走去。
　　21、莲寿坊17号后花园繁花似锦。
　　雨过天晴的样子，地面上落英缤纷。
　　柳雪婷和杏蕊正在花园中散步。
　　杏蕊嬉笑地对柳雪婷说：杨参谋还没有爱上你呀？
　　柳雪婷：你胡说什么呀？我比他大，他把我叫雪姐呢。
　　杏蕊：大点儿怕什么呀？女大三，抱金砖。
　　柳雪婷：他不会爱上我的。他那么忙，哪有闲功夫想儿女情长的事啊？再说，我是已经结过婚的人，他怎么会爱上我呢？
　　杏蕊：杨参谋真是个正人君子，整天和你这么一个美女在一起打交道也不产生非分之想，要是我啊，早就……
　　柳雪婷：你想怎么样？
　　杏蕊凑近柳雪婷的耳朵说：早就把你搂进怀里了。
　　杏蕊说完就跑，柳雪婷一边追打一边说：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后花园里一片笑声。
　　杨中宇走进后花园，看着两个高兴的女人，故意“吭”了一声大声说：你们好兴致啊！
　　柳雪婷和杏蕊猛地站住。
　　杏蕊站住向杨中宇做了一个鬼脸，嗔怪地说：你不声不响地就进门了，把我们吓了一大跳。
　　杨中宇嬉笑地说：对不起，大妹妹。
　　柳雪婷一本正经地对杨中宇说：今天是礼拜天，你也该休息休息了。我今天陪你喝茶、吃点心。杏蕊，你去买点儿好菜，晚上我们在一起吃顿饭好吗？
　　杏蕊面带诡笑地说：当然要做好的吃，延安都打下来了，杨大参谋礼拜天都不休息，小妹还不慰劳慰劳周司令身边的大红人？
　　柳雪婷：好妹妹，别耍贫嘴了，快去吧。
　　杏蕊笑着走出后花园。
　　22、柳雪婷和杨中宇一起走进杨中宇的住室。
　　杨中宇坐在写字台边的椅子上，柳雪婷坐在沙发上。
　　柳雪婷高兴地说：经过这一二十天不断传递消息的锻炼，我把胡宗南部队的番号、陕北的地名几乎都能背下来了。
　　杨中宇：好哇！
　　柳雪婷：今天又有新消息吗？
　　杨中宇：有。今天传达了胡宗南第二次战役的安排部署。
　　柳雪婷立即找出了纸和笔。
　　杨中宇拉把椅子在柳雪婷的身边坐下，放低声音慢慢地对柳雪婷说：胡宗南第二次战役的安排部署是：整二十八旅空运到榆林协同二十二军由榆林南下，整一军、整二十九军沿咸榆公路两侧北上，会师绥德、米脂。歼敌于无定河和黄河之间。部署如下：整二十七师负责延安的警备；整十七师负责延安至洛川的运输安全；整七十六师师部及整二十四旅及一三五旅一布驻守清涧、延长和延川；董钊军长率整一师及所属整一旅、整七十八旅、整九十师及所属整五十三旅、整六十一旅，由蟠龙出发进出米脂；刘戡军长率整三十六师及所属整一二三旅、整一六五旅和整一四四旅，又永平北上进出绥德。北进部队4月26日行动；前进补给基地设在蟠龙，按七万五千人屯储七天的粮秣，前进部队的夏季服装全部运往蟠龙，在蟠龙存储一个弹药基数。蟠龙镇由整一六七旅固守，并负责延绥公路的安全。另配一个美制山炮营和一个工兵营，归李昆岗旅长指挥。为此，挽马一团全部调往延安。汽车一团、原留西安的部队全部调往延安。西安至铜川的运输，除了火车以外，可以征用民用汽车。
　　柳雪婷伏在写字台上慢慢地纪录着。
　　窗外传来一阵十分婉转地莺歌燕语。……
　　柳雪婷把纪录好的材料递给杨中宇。
　　杨中宇接过材料认真地看。
　　柳雪婷深情地看着杨中宇英俊的脸庞。
　　杨中宇把材料交给柳雪婷说：你记录得很准确。重要的是胡宗南的战略意图和蟠龙镇是前进补给基地这两点。
　　柳雪婷把材料折叠好装进内衣，微笑地说：你口头补充的这两点，我也以口头的形式报告给鼎钧同志。我真难以想像，为什么你的记忆力就那么好？你是不是有什么秘诀？
　　杨中宇沉重地说：唉，我哪有什么秘诀呀？实际上我是强记的。不强记怎么办呢？这都是在长期的工作中给逼出来的。我六岁启蒙于私塾，背诵《三字经》、《千字文》、《朱子家训》、《四字鉴略》，直到《四书》、《五经》，还必须熟背于老师的眼皮之下；进入军校后，面临的又全是新的一套：军事术语、英文字母、三角、几何计算公式等等，我没有其他办法，还是用死记硬背的办法来融会贯通，在高级步兵学校毕业时我考取了第二名；在连续两期的国民党陆军大学甲级将官班，我为高级将领们代做战略、战术作业，其内容包括敌我情况的判断、指挥官的决心、作战方针、兵力部署一整套军事参谋业务。其中记忆和背诵部队番号就是内容之一。其实按照战斗序列的步、骑、炮、辎、通、特的顺序，依照编制由高到低的军、师、旅、团、营、连、排、班去记忆，既条理又非常好记。特别是我自从参加军事情报组以来，我自知责任重大，丝毫也马虎不得。我是为敌人的司令做纪要参谋的，必须经理专注地熟记、背诵有用的材料。把敌军的作战方针、兵力部署、番号、军、师、旅、团的驻地、补给状况等数字牢牢地记在心里。我整天就干这一件事，脑子里就装这一件事。除了为我所用之外，我还要随时应付敌军司令对我的提问。因为这是我的业务。因此，我除了接触必须接触的人、去必须去的地方以外，基本上和外界的人没有任何交往。我在西安的活动范围，可以说是三点呈一环的运动圈，这就是习武园司令办公室——莲寿坊住地——红埠街联络点。你别看我经常去红埠街，但我却没有去过与红埠街近在咫尺的庙后街和城隍庙，没有吃过西安的地方小吃牛羊肉泡馍，也没有闲逛大街的习惯，连南大街我都没有走过。我心里很平静，与情报无关的事我根本就不闻不问。可以说，我把赶记下的东西都记下来了，不该记得东西我全都忘掉了。这大概就是我记忆的秘诀吧！
　　柳雪婷深情而又敬佩地看着杨中宇说：这也太难为你了！
　　杨中宇：不！我生活得很充实。
　　柳雪婷关切地说：虽然如此，你还是得考虑一下个人问题了。
　　杨中宇惊异地问：个人问题？什么个人问题？
　　柳雪婷苦涩地笑着说：你还真成了我的小弟弟是不是？你是真不懂还是装着不懂？你也二十四五的人了，难道就真地想打辈子光棍？
　　杨中宇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声音低沉地说：雪姐，不瞒你说，没有想过是假的，想过才是真的。可想有什么办法呢？我整天都生活在狼窝虎穴当中，稍有不慎就会身首异处。我如果结婚后落到那一步，岂不是害了人家姑娘吗？
　　柳雪婷：我承认你说得有些到理，可……
　　杨中宇果断地打断柳雪婷的话头说：雪姐，我们不谈这些了。你和前院的那些太太们都混熟了吗？
　　柳雪婷伤感地回答说：今天我就在前院打了半天麻将，不知道为什么，手气十分不好，老是不上牌。她们取笑我是“牌场失意，情场得意”。你说，我在情场上有什么得意的？所以，我只能以苦笑来应付了。
　　杨中宇为难地看着柳雪婷。
　　柳雪婷给杨中宇送去一个秋波，胸口一起一伏地说：中宇，你……你能亲……亲我一下吗？
　　杨中宇避开柳雪婷的目光，突然叫道：哎呀，很长时间都没有和继先聊天了。走，咱们到中院去，看继先在不在家。也看看杏蕊这个宝贝妹妹做了一些什么好吃的。
　　柳雪婷哀怨地看了杨中宇一眼，随杨中宇一同走出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