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密任务 第六集

　　1、杨中宇走进司令办公室，把司令办公桌上堆积的文件抱起来走进自己的办公室。
　　杨中宇在自己办公桌后面的皮椅上坐下就开始看文件，并把看了以后的文件分别装进带有红色标记、兰色标记和白色标记的卷宗里。
　　办公桌上的文件不断地减少。
　　当终于把最后一份文件装进卷宗里去了以后，杨中宇站起来把卷宗码整齐，又向办公室外走去。
　　2、杨中宇从办公室里出来，来到副官处的门口，向里面说道：徐副官，请你再陪我去拜访一下狄副司令吧。徐副官立即从副官处的室内走出，和杨中宇一道向狄醒宇的办公室走去。
　　3、杨中宇和徐逸樵刚从狄醒宇的办公室门口出来，史成坤就迎面走来对杨中宇说：杨参谋，司令回来了，叫你赶快回去。
　　杨中宇快步向司令办公室走去。
　　4、夕阳夕照，周士冕正在院子里散步。
　　杨中宇走到周士冕的身边说：司令，你找我？
　　周士冕背着双手，低头思索，一言不发。
　　杨中宇：司令，有什么事吗？
　　周士冕：噢，没有。外面太凉，我们到办公室去吧。
　　二人一齐向办公室走去。
　　5、周士冕率先步入办公室，杨中宇紧跟着步入办公室。
　　周士冕坐在自己大写字台后面的皮椅上，杨中宇站在旁边。
　　周士冕对杨中宇说：你搬一把椅子来坐下，把今天的事给我说说。
　　杨中宇：是。
　　杨中宇走进自己的办公室，很快就把十几个红、蓝、白色的分类卷宗端出来放在周士冕写字台的右角上。又拿了一把椅子在周士冕的对面坐下。
　　周士冕的目光在卷宗上扫视了一下
　　杨中宇：今天急需处理的事情有六件，第一件事是要将设在平陆的二二四兵站分站调往运城；第二件事是人事处送来了一份调令，要调王汉山到汽车一团任副团长；第三件是整编第二十九军和整编第八十二师向庆阳和合水推进的通报；第四件是经理处送来的关于十九仓库储存面粉的情况；第五件是军械处关于储备化学炮弹的报告；第六件是……
　　周士冕的眉头紧锁。
　　杨中宇看了一下周士冕的表情：还有……
　　周士冕有点儿不耐烦地说：算了算了，你再把第一件念念。
　　杨中宇翻开第一个红色卷宗念道：参谋处拟命令二二四兵站分站由平陆进驻运城；人事处拟委任张光斗为二二四兵站站长，参谋长已经同意。
　　周士冕：原二二四兵站站长是谁？运城不是有兵站吗？
　　杨中宇：我马上打电话问一下。
　　周士冕摆摆手说：不用问了，以后注意弄清楚就行了。你先按照参谋长的意见办吧。
　　周士冕一边说一边拉开抽屉，将自己的印章取出来交给杨中宇。
　　周士冕：你在公文上画个“行”，盖上我的印章就可以了。这颗印章，以后就由你保管吧。
　　杨中宇：是。
　　杨中宇站起来一双手接过印章放在自己的面前，从笔筒里拿出毛笔，拿起一份公文画上“行”盖上印章，再拿起一份公文画上“行”该上印章……
　　周士冕认真地看杨中宇处理公文。
　　杨中宇一连处理了十几份红色卷宗里的公文，然后坐下。
　　周士冕：你再给我读一下战况通报吧。
　　杨中宇：是。
　　杨中宇念战况通报：中国人民解放军西北野战军南下黄龙山区,围攻洛川,占领了黄陵、宜君，已经进逼蒲城……
　　（以后只见杨中宇的嘴唇在动而没有声音）
　　周士冕认真地听着。
　　杨中宇念了一个又拿起一个。
　　周士冕写字台的右侧还堆着六个卷宗。
　　周士冕面露疲惫之色。
　　周士冕扫视着未处理完的卷宗。
　　周士冕闭着眼睛听。
　　周士冕睁开眼睛对杨中宇摆摆手：不用念了。其他文件你好好地看一下，明天上午再给我详细说。看完之后，你就可以回家休息了。
　　杨中宇：是。
　　周士冕又语气缓慢地说：我今天在靖绥公署开会，因为陇东战役打得不好，胡宗南先生在会上发了脾气。
　　杨中宇认真地听着。
　　周士冕站起身来：唉，我先回去了。勤务兵，叫车来。
　　史成坤在门外答道：是。
　　周士冕绕过办公桌疲惫地向室外走去。
　　6、杨中宇目送着周士冕离开以后，又抱起卷宗想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7、杨中宇走进自己的办公室，将卷宗放在桌上，然后将周士冕的印章、印泥盒锁进身后的保险柜后在皮椅里坐下，在台灯下详细地翻看起卷宗来。
　　挂钟连响数下，时针指向10时。
　　杨中宇站起来：史成坤。
　　史成坤应声而入：到。
　　杨中宇：你到参谋处去要个车送我回莲寿坊去。
　　史成坤“是”了一声，转身离去。
　　8、在莲寿坊17号杨中宇的住室里，柳雪婷已经在铜火盆里烧燃了火，正在等待着杨中宇回来。
　　杨中宇推门而入。
　　柳雪婷热情地站起来：你回来了。今天去上班怎么样，还顺利吧？
　　杨中宇坐下：第一天嘛，就是忙一些，别的倒没什么？你坐啊。
　　柳雪婷坐下：有什么收获没有？
　　杨中宇：暂时还没有。不过我知道我军在陇东打了胜仗。听周士冕说，他今天在绥署开会，胡宗南在会上发了脾气。
　　柳雪婷：这对于我们来说，也是一个令人振奋的消息啊！
　　杨中宇：你明天晚上还来吧，说不定明天就有重要情报呢。
　　柳雪婷：那你早点休息吧，我明天晚上再来。
　　柳雪婷起身离去。
　　9、上午。杨中宇正在办公室里忙碌。
　　三部电话机轮番作响，杨中宇从容应对。
　　杨中宇从办公桌上拿起一摞带有红色标志的卷宗，在手里掂量了一下叫道：史成坤。
　　史成坤应声而入：到。
　　杨中宇：将这些卷宗立即送到参谋长办公室去。
　　史成坤：是。
　　史成坤接过卷宗，离去。
　　杨中宇站起来，抱起卷宗向周士冕的办公室走去。
　　10、周士冕的办公室内人来人往，参谋长和各处处长进进出出，一派繁忙景象。
　　杨中宇在门口看了一下，又缩了回去。
　　周士冕接待完最后一个军人，靠在皮椅上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从门口看着杨中宇的办公室说：杨参谋，你给我把昨天没有处理完的事情再说一说。
　　杨中宇抱着卷宗从自己的办公室走到周士冕的办公室，将卷宗放在周士冕办公桌的右端。
　　杨中宇没有掀开卷宗，口中报告道：急需要办的事情共有五件，第一件是陇东的补给问题，第二件是……第五件是……
　　周士冕：你的记忆力真好！都画“行”盖章后，退给参谋长。
　　杨中宇：是。
　　周士冕：战况通报今后就存在你那里。
　　杨中宇：是。
　　周士冕：兵站分监部下属的兵站那么多，还有各种仓库、被服厂、军械修理厂、医院、汽车团、挽马团，驻地又很分散，你向参谋长报告一下，叫下面制个表来，或用什么办法表达清楚。特别对新运到的美制重炮、山炮、火箭筒、无后坐力炮、美军被服、干粮、营养品、以及接收日本的各种物资，必须列单清楚，能使人一目了然。这件事，我已经跟参谋长谈了几次，始终没有办好。现在你去办一下，今天就办好。
　　杨中宇：是。我立刻去办。
　　杨中宇走出周士冕的办公室。
　　周士冕揉柔太阳穴，疲惫地往皮椅上一靠，闭上了眼睛。
　　11、杨中宇匆匆走进周士冕的办公室，对周士冕说：司令，你交代的几件事我都已经办好了。天已不早了，我们去吃点饭吧。
　　周士冕睁开眼睛说：也好。
　　逐站起来和杨中宇一同向外走去。
　　12、在凹字形办公楼东侧的一间清静的小食堂里，在翠绿色的屏风内，杨中宇和周士冕正在共进晚餐。
　　餐桌上只有四个小拼盘和一瓶葡萄酒。
　　杨中宇给周士冕倒上酒，以交谈的方式报告说：我已经将司令上午安排的事情报告给谢参谋长了。谢参谋长让我和参谋处、军械处、通讯处、经理处、运输处、卫生处联系办好。经参谋长同意，我拟了一个表格，请各处将其主管部队和主管单位、包括主管姓名、驻地、任务都制成序列表，后天送来。我再花半天时间汇总制表送司令阅。
　　周士冕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用洁白的纸巾擦擦嘴说：好。你这样办好。免得在绥靖公署开会时我老说不清楚。
　　杨中宇：你需要什么就提前告诉我，我把一切都给你准备好。
　　周士冕：你这两天就把那个表弄好，我随时都要用。
　　杨中宇：是。
　　周士冕：另外，我明天和参谋长要到省政府去开会，你在家把要办的事情列一个清单出来，我回来以后你交给我就是了。
　　杨中宇：好的。
　　周士冕一边站起来一边说：那就这样，我先回去了。
　　杨中宇也站起来：司令你走好。
　　13、上午。杨中宇走进自己办公室。
　　保险柜上面挂钟的时针刚好指向八点。
　　杨中宇看了看自己的桌面，然后对着门外喊道：史成坤。
　　史成坤应声进屋：到！
　　杨中宇指指对面的椅子对史成坤说：你坐下。
　　史成坤坐下问：杨参谋，有什么事吗？
　　杨中宇亲切地说：今天上午司令和参谋长都到省政府开会去了，家里的事情不多，我叮咛你几件事情，第一，司令不在办公室时，除了副司令、参谋长和徐副官以外，其他未经预约的人一概不要让他们进来。第二，军容要整齐。司令办公室的卫生、包括茶具、文具，每天8点以前必须弄干净。中午司令睡觉前，一定要将窗帘放下，把门窗关好。司令很累，让司令好好休息。第三，你在这里工作遇到什么困难和问题，可以随时向我报告。这三条你都记下了吗？
　　史成坤：记下了。
　　杨中宇：第四，你给我把你弟弟的情况说一说。
　　史成坤：我弟弟叫史成民，小学上完后，无力再上初中，现在家务农，人很老实，也很勤快。
　　杨中宇：是这样的，我这里事情很多，常常加班，家里需要有个勤务兵。我准备和副官处张处长商量一下，看能不能让你的弟弟来。
　　史成坤：如果我弟弟能来，那就太好了。
　　杨中宇：这事情还得副官处决定。现在，你先忙去吧。
　　史成坤站起来向杨中宇敬礼：让杨参谋费心了。
　　史成坤说完离去。
　　14、一辆黑色小轿车在周士冕的办公室的门口停了下来。
　　杨中宇从办公室出来站在门口。
　　周士冕从车里下来，疲惫地向办公室走去。
　　杨中宇接过周士冕的公文包：司令，你太累了，先去休息一下吧。
　　周士冕：好吧！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了你叫我。
　　周士冕穿过自己和杨中宇的办公室，走进了休息室。
　　15、挂钟的指针刚好指向两点半。
　　杨中宇正伏在桌上看文件。
　　周士冕从休息室里出来。
　　杨中宇站起身：司令请坐。
　　周士冕摆摆手，看着墙上的军用地图说：兵站位置在地图上都标好了？
　　杨中宇：都标好了。根据各处送来的表格，我已经将各个兵站分监部、兵站分站、两个汽车团、两个挽马团、监护营、通讯营、军械库、物资仓库的情况都按番号顺序分类汇总好了。
　　杨中宇说着，将几张表格递给周士冕。
　　周士冕接过表格，转身向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16、周士冕从杨中宇的办公室里出来，杨中宇紧随其后。
　　周士冕坐进皮椅，伏案认真地翻看着表格。
　　杨中宇在司令办公桌旁站定，等候回话。
　　周士冕一页一页地看完表格，不无赞许地说：这个表格弄得好，很不简单！很不简单！
　　杨中宇：我已经将这份表装进了司令的公文包，司令可以随时翻阅，如果有变动，我再修改。另外，我给参谋长也送去了一份儿。
　　周士冕满意地说：好，好。你坐一会儿吧，陪我说说话。
　　杨中宇两腿并拢，上身笔直微微前倾，坐进周士冕对面的沙发。
　　周士冕语气缓慢而又情绪低落地：年前，整编第一军在晋南作战吃了大亏。现在，整编第二十九军在陇东打得也不理想。目前部队调动频繁，今天在绥靖公署开会，胡宗南先生又发了脾气，问我各个部队的供给情况，我一时说不清楚，很伤脑筋。
　　杨中宇：那么多整编师、整编旅，还有骑兵、炮兵、战车和伞兵部队，地区又那么广泛，兵站单位又很分散。本来随时掌握兵力驻地、补给情况是参谋的业务，要让司令一下子就说出来怎么行呢？
　　周士冕：是啊，可不说又不行。你可按照在陆军大学甲级将官班所学的那一套办法，根据绥靖公署的作战命令、战况通报按照接受补给部队的简况、负责补给的单位和补给概况再给我综合一下，弄一个序列报表，以便我随时翻阅，开会时也好查找。
　　杨中宇：是。我在两天内整好。
　　周士冕：那好。今天就这样吧，我先走了。
　　周士冕起身出门。
　　杨中宇送到门口。
　　周士冕钻进汽车，汽车开走。
　　17、清晨。周士冕刚拿着公文包走进办公室里坐下，杨中宇手里就拿着一摞表格从自己的办公室出来走到周士冕的办公桌前说：我已经将司令布置的序列报表整理好了，名字叫做《屯补日报表》，请司令过目。
　　周士冕接过表格，放在办公桌上仔细地看了起来。
　　杨中宇站在周士冕的右侧，俯身指着表格说：表分五拦，第一拦是接受补给部队的序列；第二列是主官姓名；第三拦是驻地；第四拦是单位和补给概况；第五拦是备注。战斗序列按步、骑、炮、工、辎、通讯序号，陆军以整编军军部、整编师师部、整编旅旅部为单位，骑兵以整编旅为单位，其他兵种以以团、营为单位排列。由陈长捷司令的第八补给区负责补给的整编十八师、整编八十一师、整编八十二师和现驻河北省的第三十四集团军机器所属的第三军、第十六军放在最后。西安第三空军基地另有补给系统，未列入表内。在补给概况一拦里，包括负责补给单位的名称、番号和屯储物资的数量。
　　周士冕一边听着报告一边翻阅着表格。
　　杨中宇报告完毕，注视着周士冕的表情，准备随时回答司令的提问。
　　周士冕看完表格，码齐放下：是啊！在陆军大学是这么学的，可应用到实际工作中就不大一样了。你工作做得很细致，很好。你把这份表也装进我的公文包，我拿回去晚上再仔细看看。
　　杨中宇将《屯补日报表》装进周士冕的公文包。把公文包递给周士冕。
　　周士冕接过公文包，起身向门外走去。
　　18、杨中宇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轻声叫道：史成坤。
　　史成坤在室外答道：到！
　　史成坤走进杨中宇的办公室，站在杨中宇的办公桌旁听候吩咐。
　　杨中宇：你把我办公室纸篓里的废稿纸马上拿去烧掉，一定要亲自看着烧尽，千万不能有片纸遗漏。
　　史成坤：是。
　　史成坤拿起纸篓离去。
　　杨中宇走到办公桌旁，整理好桌上的文件材料锁进保险柜。然后抬起头看看挂钟，挂钟的时针已指向11点。
　　杨中宇愣了一下，向门外走去。
　　19、夜晚。杨中宇身穿草绿色军用夹克健步走进莲寿坊17号，向中院西厢房的客厅走去。
　　20、客厅里，柳雪婷正在和杏蕊闲聊着什么。
　　杨中宇走进客厅。
　　杏蕊站起来开玩笑：你一连几天都是在我们睡觉以后才回来，看来你真是个大忙人啊。你那么为胡长官卖命，我看，胡宗南将来一定会给你颁发奖章。
　　杨中宇一边脱着风衣一边笑着说：给我发奖章的应该是周司令，目前我还高攀不到胡宗南那里去。
　　杏蕊：你吃饭了没有？
　　杨中宇：今天是礼拜六，我在司令部里饱餐了一顿。今天晚上我要好好地睡一觉，明天好好地陪你们打一天麻将。你看好不好？
　　杏蕊：那你就准备输吧，我姐姐这几天在前院和那些太太们打了好几次麻将，手气正旺着呢！
　　杨中宇：那我就准备输吧，好在有周司令给我的额外津贴，我还输得起。
　　杏蕊：那好，那我就准备把你那七袋面粉都赢来。
　　柳雪婷笑嘻嘻地对杏蕊说：不要再说闲话了。我给中宇带来了一床新床单，准备给他把床上的单子换洗一下。你去把中院门关好，准备点夜宵。我去把中宇的屋子整理一下，他一个人把屋子弄得乱七八糟的，再不收拾就看不下去了。还有，你把我的房间也整理一下，我晚上就不回去了。
　　杏蕊高兴地说：好，只要明天能陪我打一天麻将，叫我干什么都行。你们忙去吧，一切我都是会安排好的。
　　21、夜幕中，杨中宇和柳雪婷并肩来到后花园的住处。
　　杨中宇拉开电灯，顺手拉上绿色丝绒窗帘，对柳雪婷说：你把火盆里的火烧旺，然后到花园去看看，将外间门和里间门都关好，我马上要写个重要材料。
　　柳雪婷微微一笑，点了点头：我明白。
　　柳雪婷起身外出。
　　杨中宇伏在小写字台上，用从日本那里接收来的拷贝纸奋笔疾书。
　　柳雪婷轻手轻脚地回来，关上门，开始收拾屋子。
　　杨中宇继续书写。
　　柳雪婷过来看了一眼，换床单。
　　杨中宇写完，把毛笔插进笔筒，长嘘了一口气。
　　柳雪婷铺好床，在沙发上坐下。
　　杨中宇站起来，把写好的材料递给柳雪婷说：你坐到这里来，把材料好好地看一下。
　　柳雪婷起身接过材料，在杨中宇坐过的椅子上坐下。
　　杨中宇在沙发上坐下。
　　柳雪婷认真地看材料。
　　材料上显示：胡宗南用以包围陕甘宁边区和驻扎在豫西、晋南的部队，有两个整编军军部、十二个整编师师部、三十个整编步兵旅、四个骑兵旅、一个青年师、一个未整编的二十八军、两个战车团、两个重炮团、一个工兵团、两个汽车团、两个挽马团、一个通讯团、一个伞兵营……
　　柳雪婷放下材料，惊奇地说：胡宗南的反共机器这么大，你竟全部都记下了，你的记忆力真好，竟能把这么多的事情都记在心里。
　　杨中宇：就是要记嘛，不记怎么行呢？
　　柳雪婷：我现在照抄一遍，你稍微休息一下，喝点茶。
　　柳雪婷说罢，低头抄写材料。
　　杨中宇自己泡了一杯茶慢慢地饮着。
　　柳雪婷抄写完材料，激动地说：这下好了，可以说，敌人的兵力部署我们都尽收眼底了。
　　杨中宇：这就是周恩来副主席要求的战略情报。
　　柳雪婷：中宇，我照抄都这么困难，你能详细地记下来可真不容易啊！你来核对一遍，看我抄得对不对。
　　杨中宇起身，拿一把椅子和柳雪婷并排坐在一起，一边看着自己所写的材料，一边看着柳雪婷抄写的材料。
　　核对完毕。
　　杨中宇看着柳雪婷说：完全对。你写的字比我写的字公正多了。你明天就拿去送给鼎钧同志，并告诉他，周士冕已经和我讲好，部队的番号、主官姓名和驻地如有变动，我随时在周士冕的表格上加以改动，也随时将变动情况告诉他。
　　柳雪婷：材料中的英文字母A、B、C、D表示什么？鼎钧同志能看懂吗？
　　杨中宇：鼎钧同志是陆军大学参谋人员训练班毕业的，那些字母他一看就懂。
　　柳雪婷：那就好。
　　杨中宇：你可千万要小心哦。
　　柳雪婷：放心吧，万无一失。
　　柳雪婷说着起身，拿起杨中宇的原稿一页一页地撕开，投进铜火盆里。铜火盆里立即就升起了红红的火焰。
　　杨中宇：一定要烧尽。
　　柳雪婷一语双关地说：已经灰飞烟灭了。
　　柳雪婷将自己的抄件折叠起来，转过身子撩起旗袍塞进内衣口袋，又转向杨中宇说：我马上到中院去把材料放好，明天一早送给鼎钧同志。你过十分钟到西厢房来，大家一块儿吃夜宵。
　　柳雪婷说完，稍微整理了一下旗袍，拢了几下短发，离去。
　　杨中宇仔细地检查了火盆里的纸灰，打开窗户，让烟尘从窗户中随风飘去。
　　22、西厢房里，杨中宇和柳雪婷分别在擦着嘴，杏蕊正在收拾空碗，显然已经吃完夜宵。
　　杨中宇抬腕看看手表，时间已是午夜零点。
　　杨中宇立即站起身来说：哦，夜深了，我去休息。你们也休息得了。
　　柳雪婷关切地说：这天气还冷，你可盖厚点，别感冒了。
　　杨中宇感激地看了柳雪婷一眼，走出西厢房。
　　柳雪婷目送着杨中宇。
　　23、杨中宇回到后花园的屋里，从墙上取下一把日本军刀步出室外。
　　后花园里黑咕隆咚，什么也看不见。只有漫天的星斗在神秘眨着眼睛。
　　杨中宇在走道上按了一下路灯开关，后花园顿时明亮起来。
　　几只乌鸦被电灯惊起，扑簌簌地飞向了远方。
　　杨中宇手持日本军刀，在花园里慢慢地踱着步子。
　　传出杨中宇的画外音：军事情报组的工作总算开始了。党中央、毛主席和周副主席当接到我送去的第一份完整的军事情报的时候，一定是会很兴奋的。……
　　24、夜晚。远在陕北的延安窑洞里，毛泽东、周恩来、朱德、任弼时、彭德怀、王震、习仲勋……正在传看着一份十分重要的军情电报，电报稿上清清楚楚地写着：胡宗南用以包围陕甘宁边区和驻扎在豫西、晋南的部队，有两个整编军军部、十二个整编师师部、三十个整编步兵旅、四个骑兵旅、一个青年师、一个未整编的二十八军、两个战车团、两个重炮团、一个工兵团、两个汽车团、两个挽马团、一个通讯团、一个伞兵营……
　　周恩来兴奋地：泽东同志，我们投下的“闲棋冷子”终于在关键的时候发热了。
　　毛泽东：好，只有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周恩来：有朝一日当胡宗南知道了他的人马还没有动，就被我们知道了他的兵力部署的时候，他一定会气死。
　　朱德笑着说：当他知道了的时候，他就已经是我们的阶下囚了。
　　毛泽东：再狡猾的狐狸也逃不脱我们高明的猎手。胡宗南做梦也不会想到，我们的人已经钻进他的心脏里了。
　　朱德：有了真实的情报，我们就能使胡宗南处处扑空，处处挨打，疲于奔命，最终完全彻底地被我们消灭。
　　毛泽东：恩来，指示电台的同志，现在是非常时期，西安的军事情报将会源源不断地发送过来。要他们一天24小时接受，一刻也不能马虎，一有情报，立即报告。
　　周恩来：这你放心，我已经安排好了。
　　毛泽东：不过，要告诉西安的同志，叫他们一定要注意自身的安全。
　　周恩来笑着说：你放心，在胡宗南内部工作的那些同志都是胡宗南和周士冕都信得过的“党国”忠臣。
　　周恩来的话刚落音，毛泽东、朱德、任弼时……都笑了起来。
　　毛泽东：不过同时要告诉蒙鼎钧同志，敌人也不是吃素的，一定要保证我们那个同志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