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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致命的欲望 1—5

作品名称:致命的欲望      作者:石佛      发布时间:2014-09-30 17:19:50      字数:7293

 
  【第一节】往事
刘建安语重心长地说,“栾蓓儿,你对这里的情况一无所知。检察院不能随便指控谁。即使章秀尊站在你一边,我敢说律师们也决不会附和你的。如果他们想压一下所有这些有权势的人的气焰,让他们陷入其中的人做交易,他们就会倒霉,然后失去工作,这就是梁城市,幕后交易接连不断,到头来,我们都不会有个好下场。相信我,我已经干了十多年了。这就是马孝礼其人,我比你更了解他,我希望你好好珍视自己。”
栾蓓儿挪了挪身子,然后盯着天空。她想象着马孝礼掉入了黑暗绝望的呐喊。她决不会让它发生。她要同章秀尊谈谈,让他们明白不要追究马孝礼。那是惟一可行的办法。可是刘建安这么自信。他刚才说的一番话确实有道理。这里是梁城市。她搞不清楚现在的谜一样的局势?不过,刘建安是非常爱她的,他一直在默默地关心她,希望她早日逃离虎口。
“栾蓓儿,别怪我没提醒你,我想你应该立即离开他。”
“离开谁呀?莫名其妙。”
“我手里有他大量的犯罪证据,我知道你们并不是感情很好,但是,我们不能感情用事。必要时他会牺牲你的,我有一种预感。真的,你不应该和他来往,你不知道他们的一些内情,一旦你知道了,你的生活就安静不了啊。”
“他被提拔后就有人分外眼红,嫉妒他也是正常的事情。”
“不,他向我行贿,说明他真的有问题。”
“那你拒绝了?”
“你说呢?不过他会改变手法的。”
“你最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能吗?要不我一无所知,要不我就不放手。你知道我这个人就这性格。我不会做交易,尤其像他那样的人。”
栾蓓儿也不示弱,“事实会改变你的。你千万别认死理。”
刘建安回答说,“我怎么认死理了?放过他,和他同流合污?让人天天在背后干伤天害理的事情?”
“那倒不是,做正经事!”
刘建安没有吭声,看来他很失望。车子向左行驶,他们很快来到了灯火通明的一个加油站,尽管周围环境偏僻,但紧靠一条高速公路,停车场到处停着大卡车。收费站是为公路上川流不息的车辆准备的,车辆多得排起了长龙。司机们有的喝着饮料,有人擦着脸上的油渍,冷气缓缓飘过他们疲惫而粗糙的脸庞。没有人注意这辆小轿车停在了一边。
栾蓓儿去了厕所,她需要的是考虑的时间,控制四处袭来的恐慌。她环顾四周,眼睛不在意地看着刷在墙上碎裂的黄色涂料上的涂鸦。有些淫秽的话语几乎让她脸红,赤裸裸的色情句子。虽然多数男性从不承认干过这种低级趣味的事儿。男人总是低估了女人的直觉判断能力。
栾蓓儿站起来,用凉水洗了把脸,然后用纸巾揩干。她知道马孝礼给了她长期的关怀,十多年来他一直是她的良师益友和慈父,他在她身上看到了别人看不到的潜力,在她迫切需要的时候他给了她一个机会。她当初来到梁城市,踌躇满志,一腔热情,但毫无目标,对前途一无所知。她父亲是一个老实但缺乏主见的人,带着他的妻子和女儿从一个发财梦,走向了另一个彩票梦,喜欢幻想但缺乏实现幻想的超人本事。他每天都在盘算着如何使生意红火,日进斗金。他们在极度紧张中度过了一天又一天。他的幻想不切实际,总出差错,他赔掉了朋友的投资,还欠了债,于是就带着老婆孩子逃之夭夭。他们有时无家可归,忍饥挨饿,而她父亲无论多么艰难,总得挺住。直到死,贫穷对她来说是种持久而强烈的记忆。栾蓓儿理解了父亲,贫穷对于每个人都是很可怕的事儿。可以说,栾蓓儿是为了尽快脱贫,她不想平凡地过一生,她想抓住马孝礼这棵命运的稻草,但是,马孝礼像一条泥鳅,一抓一出溜,很滑,怎么也抓不住。
【第二节】遭遇不幸
栾蓓儿也想过一种安定的日子,她想自己独立生活,不依赖任何人。在这个世俗的世界上,有些事情真让人气愤,因为长得漂亮,麻烦就挺多,所谓红颜薄命,栾蓓儿有点儿相信,她不能单身匹马的打拼,她要享受生活。生活就是这样,只要寻找,机会就会到来。马孝礼给了她独立生活的一个机会,给了她实现梦想的欲望,而且还不止这些。马孝礼不仅有能力,而且还有强大的实力。她也表示决不会背叛他,她对他所做的而且正在竭力做的事情非常钦服。在人生的这个关键阶段,他是她的一个安全而实惠的靠山、是一个温暖而浪漫的港湾。然而,在过去的时间里,他们的关系发生了一些变化。他很孤寂,不再跟她无话不谈,好像心事重重似的。她不知道他为什么那么善于变化。
这对于栾蓓儿是个不祥的预兆,男人对于女人的冷淡与疏远,说明爱已远去,心气发生了极大变化。做夫妻的要离婚,做情人的要分道扬镳。
栾蓓儿从来没有很好地想过自己的未来。今天她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失落,心底发空。她要向他说明,将来怎么办?这样下去能走多远?每当她问起他时,马孝礼就相当的不耐烦,用种种理由搪塞她,拖一时是一时。
栾蓓儿怀念起刘建安来,她感觉他才是个真正的男人。对于她的体贴入微与真诚相待,让她无话可说。过去的一切历历在目,让她心绪不宁。
马孝礼生气了,他这个人真的是喜怒无常。当她强迫他说出烦恼时,他甚至退缩了。他们的关系过去太密切了,她很难接受这种变化。他偷偷摸摸,不再邀请她一起到国外旅行,他们不再长时间地在一起消磨时光了。接着,他做了件伤人的事,他对她撒了谎。那件事本身算不了什么,但它的影响却是严重的。如果他在小事上撒了谎,有了重要的事情他会告诉她吗?他们最后有过一次面对面地交谈,马孝礼告诉她,分担他的烦恼没有什么用处,然后他就丢下她走了。如果她想离开他的工作,她可以这样做,也许她不能这样做,他已强烈地暗示过了。他真正的含义,对她来说更像是父亲告诉他早慧的女儿应该早出家门一样,以免给复杂的家庭关系带来压抑、心灵的忧郁与痛苦。
他为什么要她走开?最后她终于明白了。她当时怎么那么迷糊?他们在找马孝礼的茬儿。有人成心跟他作对,他不想让她跟着倒霉。对此她直截了当跟他争论过,而他断然拒绝,然后坚持要她走开。甚至调离梁城市,出国也行,总之,只要你离开,他什么条件都答应。可是,她舍不得走呀。她想终身依靠他,看来他没有这个意思。其实这一切都是因为刘建安。
栾蓓儿对于刘建安是恨不起来的,他忠于职守,为人正直,爱岗敬业,有时对于她表示的是爱莫能助。
倘若他不愿跟她说实话,她就会为他们筹划一条不同的路,思量再三,她去了梁城检察院。她知道梁城检察院有可能发现了马孝礼的秘密,但栾蓓儿曾以为这样会使事情更简单,现在有一个疑点阻止决定她接近梁城检察院。她真的相信梁城检察院会急于把马孝礼推向被告席吗?虽然他是无法回避的焦点,她还是咒骂自己把马孝礼的事情告诉了他们,尤其章秀尊,梁城检察院不会不这样联系起来的。他们想让马孝礼坐牢。让她揭发马孝礼。那就是她的惟一选择吗?她从来没有觉得这么孤独。她一次又一次地问自己,得不出让她满意的答案。她的眼窝深深地塌陷下去,人也瘦了许多。她那解救他俩的宏伟计划突然成了令人眩晕的一场游戏。章秀尊红杏出墙的丈夫突然遭遇不幸,她作为妻子应该怎么办呢?栾蓓儿不知道。她想,凡是闹分居的夫妻总有一方是有过错的,超越传统道德的,有的是故意制造紧张空气,为了达到离婚的目的。然而,这一次有人阴谋制造了车祸。多阴险啊。
其实,栾蓓儿并不知道车祸的制造者是谁,章秀尊的丈夫红杏出墙,并不是突然遭遇不幸的主要原因,而是有人煞费苦心地制造的结果。
【第三节】进入现场
现在,杀手和被害者出场了。尽管人总是要死的,但是为正义而献身,这是刘建安早已做好的思想准备。他执意对马孝礼展开外围调查,而且叫上他的情人栾蓓儿,这比什么更强烈地刺激了马孝礼。
是的,有一个人出现了,他是私家侦探;还有一个人早就埋伏好了,却是个杀手。这将让梁城彻夜不眠。
黑暗中的梅英培在过道上走了一段突然停了下来,他把手枪打开保险,另一只手拿着手电筒来回照着。他窥视了一下厨房,里面有一台冰箱正嗡嗡地响着,地板铺的是昂贵的大理石,但已落了一层灰尘,墙上有些地方被水泡得掉了色。天花板没有装完,梅英培仔细地看了看,厨柜上空空如也,看不见碟子、杯子,没有毛巾、没有调料瓶,没有其它日常生活物品或人的触摸痕迹,这能表明这个厨房在最近没有人用过,这里的东西如同虚设,这让他疑窦顿生。
当他沿着过道向房子前面走去时,梅英培看不见那横穿房子的有膝盖高的不可见的激光束。梅英培越过了这个报警防线,从房子什么地方发出了微弱的嚓嚓声。他猛地惊愣了一下,用枪瞄了一周,然后舒了一口气。这是一幢旧房子,旧房子会有一些响声。他刚才是神经过敏了。进入前面的一个房间,在那里,在手电筒照射下,他看到家具都被搬到了墙边,在地板上厚厚的灰尘上留下了脚印。房间中央有几把折叠椅和一张长方桌,一堆塑料杯挨着一把壶放在桌子的一边。梅英培仔细看到了这一切。当看到窗子时他吃了一惊,沉重的窗帘紧紧地拉着,而且窗子上都钉着大块的胶合板,窗帘从那木板上垂下,显得肃穆而又阴森。
梅英培干咳了一声,他发现前门的窗口也由三合板挡着,他掏出照相机,拍了几张照片。他急欲尽快完成搜查,匆匆登上通往二楼的楼梯。他小心翼翼地打开头一个卧室门往里寻视,床很小,是木制的,一种霉味立刻向他袭来。这里的墙面也未装修好。梅英培手扶裸露的墙面,立刻感觉到通过缝隙从外面吹进来的风。他看到房顶露下一丝光亮时,吓了一跳。接着他意识到那是通过墙与房顶的裂缝透进来的一线月光,在这幽静的夜晚格外凄清吓人。
梅英培小心地用手推开洗澡间的门。门还是发出了长长的吱呀声,这让他紧张了一下。里边没有衣服,连一个衣架也没有。他摇摇头,走进里间的小浴室。但这里没有手巾、卫生纸或香皂,淋浴,甚至梳洗一下都不可能。他又摸进相邻的卧室里。床上铺盖的霉味非常呛人,他几乎透不过气来。这里也是空的。
看来这一切行为毫无意义。他站在透过窗子洒进来的月光下,感觉到脖子被透过墙上缝隙吹来的风吹得痒痒的,他摇了摇头,甚至苦涩地笑了笑,如果栾蓓儿把这里当作自己的爱巢,她在这里干什么?这是他头一个想法,不过他只看见她同那个高个子女人在一起过。人们相拥的花样千奇百怪,但是,他断定,他们也不会在这样的环境里搞肢体接触的。至少得有个令双方满意的好地方,两情相悦,一是浪漫,二是有情调,三才可能偶尔性交。性是男女必然的产物,不是依赖它,而是谁也没有决心离开它。性——具有一种不可抗拒的魔力,又有多少仁人志士跌倒在女人的石榴裙下。所谓英雄难过美人关,这是历史上有过痛苦经历的人的深刻总结。
梅英培走下了楼梯,来到前厅,猜想这是一间客厅。这里的窗子也用木板封闭起来,一面墙里嵌着书架,但里面没有放几本书。同厨房一样,这里的天花板也未完成。他用手电筒向上照去,在天花板上形成十字线。这木料显然同初建时的木料不一样,显得陈旧而腐朽了。
他摇摇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现在梅英培心里又增添了一些烦恼,那该死的二楼说不定随时都会倒下来砸在他的头顶上。他想象着自己突然遭遇的不幸,他这个私人侦探被浴盆和淋浴器砸死,他的前妻是悲是喜呢。他不敢往深处想象了,但他始终觉得应该是一日夫妻百日恩,她不至于幸灾乐祸吧。
【第四节】针孔镜头
梅英培用电筒照来照去时,他愣住了。他发现在墙上开了一扇门,很可能是个盥洗室。除了这道门被封死了之外,没有什么不正常的。他走上前去,更加仔细地检查了那把锁,瞟了一眼散落在锁下地板上的木屑。他知道这是装锁人在门上钻孔时留下的。外装插销锁,是一个报警系统。破烂的出租房内盥洗室的门上刚装了一把插销锁。这里有什么宝贝值得费这么大的心思呢?
对于这一行动的人来说还算不上缺点,那就是他非常好奇。一种秘密或几种秘密困扰着他。想把东西隐藏起来的人让他很恼火。梅英培全心全意相信应该全面公正地揭露一切,就如一个饭桶般的家伙相信,有钱的人在地球上大多为富不仁,为他那样的普通人制造了各种麻烦。他将这种信念付诸行动,把手电筒夹在胳膊下,把手枪装回枪套,掏出撬锁装置。当他撬锁时,他的手指动作很敏捷。他深呼一口气,将锁撬插进锁里,开动了装置。
当钢锁被他滑开时,梅英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抽出手枪,对着门,扭动锁头。他真不相信有人会把自己锁在盥洗室里,正准备猛扑过来。话又说回来,他也曾看到奇怪的事情发生,有人可能在门的另一边。他看到盥洗室的东西时,倒希望问题简单得如一个人准备伏击他。他低声骂了一句,装起手枪,撒腿就跑。洗脸室里,一个电子设备上闪烁的红光照出门外。、
梅英培来到门外继续搜索。他小心谨慎,每走一步仿佛担心踩上地雷。是的,任何的粗心大意都会导致生命危险,他当过兵,懂得兵不厌诈之术。
梅英培跑到另一个房间,用手电逐个照着四周的墙面,逐渐向上照,然后他看到了挨着线脚的墙上有一个摄像头。也许是个针孔镜头,为暗中监视什么特意设计的吧。光线昏暗时你不可能觉察到,但手电筒的光柱把它反射出来了。在他用手电光环照四周时,他照见了总共五个镜头。四角和房顶中间。啊,多么狡猾的安排呀。
他妈的。他早先听到的声音,肯定是他在某个启动摄像机的装置上绊了一下。他跑回客厅和洗脸室,用手电照着摄像机的前部退出键。他找到了退出键,按了一下,没有反应。他按了又按,又按了其它按键,没有反应,而后梅英培的视线落在摄像机前部第二个小红外光点上,他这才恍然大悟,这个机器由一个特殊的遥控器控制,其功能键是无效的,这使他紧张不已。他想朝它开一枪打碎它,但他知道,那该死的东西是防弹的,他会挨上反弹回来的弹头。如果它与卫星实时联接着而这盘带子只是备份该怎么办呢?这儿有摄相机吗?人家现在可能正看着他哩,他警觉地在四处寻视。
梅英培想逃离时突然来了灵感。他在帆布包里翻找,平时稳健的手指现在不那么敏捷了。他终于找到一件家什,他准备砸碎玻璃,因为砸烂玻璃后常用它寻找并拔出窗户插销,否则插销会阻挡最能干的盗贼。现在他从包里找到了一块磁铁,磁铁不是帮助他闯入,而是帮助他弄清他希望找到却又看不见的出口在哪里。他的手握着磁铁朝摄像机前晃动,然后在顶上晃动。在他逃生之前自己规定的一分钟里,他尽量多做几次。他祷告着那磁场能够消除录像带上的图像——他的图像。他把磁铁扔回包里,转身跑下楼。天知道谁正在路上。梅英培突然停下,他该回到洗澡间,扯出录像带,拿走吗?他听到的下一个声响打消了关于录像带的想法。
一辆轿车悠闲地开过来了。“妈的,是谁呢?”梅英培低声骂着。是栾蓓儿和她的保镖吗?也许是杀她的熟人?那我为什么要杀人?那样岂不中了他们的连环计?他们以前都是隔一晚上才来的,没有规律了。他迅速跑过大厅,推开后门,急速冲出去,跳过水泥地。他落在滑溜溜的草地上,光脚滑了一下,重重跌倒在地上。冲击力让他大吃一惊,而后感到撞在一个突角上,胸部一阵巨痛,但恐惧压过了疼痛,几秒钟功夫他便站了起来,踉跄着朝小树林里跑去。
【第五节】罪恶的子弹
那个红点在梅英培的胸部上停了一回儿。黄化愚轻而易举能解决掉这个人,但那会惊动车里的人。他用步枪瞄准司机那边的车门。他希望逃进林子的人不要贸然行动。他现在已经很幸运了,他已不是一次,而是两次躲过死神。希望下次他就没有那么幸运。黄化愚又用激光镜瞄准时这样想着。
梅英培本应该一直跑,但他停住了,胸部剧烈疼痛起伏着,他爬回树林子。好奇是他的一贯性格。躲在电子设备背后的人们或许已经认出他了,他们也许知道他的来龙去脉,他最好还是呆在附近看看下一步要发生什么情况。如果车里的人往林子这边来,他就竭尽全力逃跑,让他追也追不上。
他蹲下来,拿出夜视镜。它利用的是远红外线,这比梅英培以前用过的夜光镜,有了很大的改进。远红外镜,简单说,是通过物体发出的热量进行捕捉的。它无需光亮,与其它不同,它可以在黑暗背景下分辨出黑色物体,把热转换成清晰的视觉图像,帮助人捕捉预期目标。
当梅英培拿着这种奇妙夜光镜聚焦时,他的取景框里是一种红色图像。那辆车靠得很近,梅英培感觉他能伸出胳膊摸着它。发动机附近特别亮,因为它非常热。他看着那个男子从驾驶座那边出去。梅英培没有认出他,紧张地看着栾蓓儿钻出车子同那个男人站在一块儿,他们肩并肩站着。那个男子迟疑着,好像忘记了什么似的。
妈妈的,梅英培咬着牙骂道。他盯了一会儿那个房间的后门,门却四敞大开着,这让他感到困惑极了。
那个男子显然看出来了。他转过身,面朝女的,手伸进了自己的上衣。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哦,刘建安。这是多么不可思议的场面,他和马孝礼的情人在一起,而且是半夜时分,有点儿荒诞。他们还不知道所处的危险。梅英培想通知他们注意安全,但是,他是无能为力的。
在树林子里,黄化愚对准了那个男人的太阳穴,他满意地笑了。那个男人和女人所站立的位置正好。他把推上枪膛的弹药是特制的子弹。黄化愚对武器及其杀伤力很有研究。这种子弹会以极高的速度和最小的误差射穿目标。子弹迅速射入体内后,所释放的动能还会造成毁灭性的伤害,最初的伤口在部分闭合之前会比弹头大许多倍,对肌肉组织和骨骼的伤害也会迅速形成,就像地震中可怕的地震波一样波及很远。黄化愚懂得这种枪的优良特性。射速是功能大小的关键。他很清楚,而功能反过来又决定了对射击目标的伤害力。子弹的重量增加一倍,功能就增加一倍。然而黄化愚早就听说,当射出的子弹速度增加一倍,动能会增加三倍,而黄化愚的武器和弹药的速度都是最高级的。是的,的确妙极了。然而,对有两个射杀目标的雇用杀手来说更是如此。倘若需要另一颗子弹打死那个女的,那也只能如此了。弹药相对来说很便宜的。因此,黄化愚轻轻呼了一口气,一动也不动,然后屏住呼吸,轻轻地扣动了扳机。
“哦,天哪。”梅英培喊道,他看到那个男人的身体晃了一下,而后突然倒向那个女子。两个人如同沾在了一起倒在了地上。梅英培本能地开始跑出林子去看个究竟。一颗子弹从他耳边飞过,击中了一棵树。只听“啪”的一声,他惊吓地立刻扑到地上,另一颗子弹紧接着打在他身边,掀起了一堆土尘。他仰躺在地上,浑身颤抖起来,几乎不能把自己的心稳住。梅英培立刻朝子弹的飞来方向扫视了一番,另一发子弹打起的尘土扑了他一脸,刺痛了他的双眼。梅英培能觉察到那个杀手正在悄悄向他逼近。
  梅英培能够分辨出那个杀手用了消音器,因为每一发子弹听起来都是很沉闷的声音。叭叭的声音像是破棉被撕破的声音,他除了用手握住夜视镜,梅英培一动不动,也不出声。在可怕的一刹那,他看到一束光像条蛇一样射在他腿边,而后消失。他没有多少时间,如果他再呆在这里,他就必死无疑,他必须逃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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