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南，夜寂（一）

我极深的爱和极深的恨，和着那些痛苦，在这里开始也都在这里结束。白翎写给济南

第一章从这里开始我们的故事
当时间成为一个终点，一些事情和着一些人在某个时间或者某个地点交叉的时候就成为了一个永恒的点。
我是随着一列火车和一张单程票来到济南的，带着我的行李就上了火车，只因为要学着自己长大，只因为不再让父母操心，我什么话都没说，就买票上了火车，深秋了，菏泽的夜空有点冷，冷的就像现实一样让人心寒。
夜里十点多开始检票，然后就陆续的上了车，人压人，人挤人，车上连站的空都没有。旁边是一个去大学报到的小女孩，有父母陪同，带了一堆行李，然后那个小女孩在车上悠闲的吃着零食，火车就在那一刻启动了，走向没有目的的远方，明天当另一个零点过去的时候我就该到济南了吧？
夜有点凉，风从过道里冲进来，逼的人有点寒，车上睡觉的，打呼噜的，吃东西的交错进行着。
受不了这个污浊的环境，我从站满人的过道里挤出，就到了车厢连接的抽烟处，轻轻的抽出烟点燃，抽一口，看着烟雾缭绕就像我的心情一样，未来和明天他们会以一种怎么样的形式在前方等着我，从莹家里聚完会回来我们几个人就开始各奔东西，莹就在当天去成都了，帅哥也于昨天去临沂报道去了，好像这个世界就剩下了我，我也该给自己找一条路了吧，毕竟21岁的人了青春已经开始在身上流失了，剩下的就是剩男了吧！莹走的时候对我说：善姐，别抽烟了，越抽越愁，你看你已经成为没有烟就不能活的人了，别抽了。说完从我手里夺过刚点燃的烟自己抽了起来，她抽完两口，烟就到了帅哥手里，一根烟就这样被三个人抽完了，
想当初我们几人在一起的时候那一夜不是几包烟的量，一聊就是一夜，我们啊我们就是一群无药可救的贝贝龙，父母把我们当宝贝似的，我们自己却自甘堕落。不抽了不抽了，帅哥在莹家里就说不抽了，可是昨天我送他走的时候，他又点了一根，抽着说着，再抽我就自己剁我自己的手。
算了，抽完这一盒我也该不抽了，我们的日子已经过去了，未来是留给明天的，戒烟吧！
半夜的时候，车上冷了，我在车厢连接处风更大，呆不住了只好往里走，这时候已经过了四站车上陆陆续续挤上来了更多的人，车厢里连下脚的空都没有了，我挤着往里走就靠在了刚才吃零食的小女孩哪里，她在看着她的手机，手机里是拍下来的几幅画，我想她应该是搞美术的吧！也该是去艺术类的院校报道，总之有可能是未来的艺术家呀！
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很清纯的小女孩扭过头看着我对我说：你是不是在看我。我微微笑笑，这个时代的人都太敏感了吧！经意不经意间都从各方面知道你的想法，我对天发誓，不是因为你长相问题我才看你，我只是好奇我会碰到同行，以我搞所谓的8年艺术来判断，这小女孩是刚刚是初出茅庐，跟我们这群老将们比她还嫩点，但是她考上学了，而我们呢？所谓的高手，大师还不是一样在这个社会没目的的可怜飘着，社会是什么？就是让有才的人通通窝囊死掉，然后才捧出一批屁点的小孩展现给世人，看这就是未来的新星，为什么真正的厉害的人物或者艺术文学大家不愿出世，也许就知道原因了吧？我们其实都是一批社会的可怜虫。什么是艺术？艺术其实就是用钱砸出来的，你没钱就别有那么高的品味，没情调少去装浪漫。
我对他说：你是画画的。
她点点头对我说：你是怎么知道的？我用手指指她的手机，你是从我手机上看到我的画，我点一下头算是应了一下。你也会画画，搞过两天，算是会吧？真的，你看看我这张画。我离近看了看她画的画，说实话水平一般，本人还瞧不上眼，想当初我们聚在一起研究塞尚，丢勒的时候，小样，不知道你还在那儿丢泥巴玩的吧！心中虽然这样想着可是心中却说着不错，
小女孩自豪了起来，说我就是画到这个程度才考上省艺术学院的，我的乖乖，你这个程度就可以上艺术学院，我们这些从小开始学的却还在社会飘着，这个世界真是公平呀？
我问她你画几年了。她回答两年，两年你能考上省艺术学院，你还真厉害，她低下了头像是做了很大决定似的朝我摆摆手我把耳朵伏在她的嘴边，其实也不完全是我自己，我父母为我考取省艺术学院花了10万元钱，给了我们老师是他给我买的专业成绩，然后我的文化课稍微好些，就这样被录取了。哎！说起来也不是太光彩。我突然记起我在考专业的时候我的专业老师问我，白翎，你想不想考省艺术学院，你的专业和文化课都不错，可以试一试我可以想办法让你的专业成绩更靠前些，我问老师怎么做？他说你交给学校8万元就可以，学校可以想办法给你办。再说你的家庭条件也可以支付的起，我撇撇嘴，老师你老太照顾我了，转身就走出了专业老师的办公室，此后专业老师也是对我不冷不热的，让我郁闷了很长时间，现在我才知道我就是社会一大SB。有才算什么，这个社会你不仅要有才更重要的是这个财，我就是最好的一个例子。
他父亲抬头看了我好几次，然后转过头对他女儿说，柯柯，和陌生人说什么呢？不知道不要轻易和陌生人说话吗？你上学怎么学的。
爸爸，没事我们是同行，他也是搞美术的。我点点头。她父亲转过头看看我，又继续和他旁边的人聊起来。
你也是画画的吧！对吧，我说是，那你也是去济南上学吗？对于上学这只是我骗父母的借口，真到了济南我却不知道自己干什么去？我说算是吧，其实我也想找个大学上了，漂了三年了，也想正儿八经的上个大学了，对于我来说大学一直是我的一个梦吧！
我和莹，帅哥组建剧组拍电影的梦破灭了，睁开眼开始面对现实了，我甚至看到莹在我们宣布解散后那种失落的眼神还有撕碎我们辛苦写出来的剧本的那种彻底绝望，我们终于放下手中那认为神圣的摄像机开始面对我们以后的路，我甚至想到莹是哭着去成都的，对于一个有梦的人来说，最哀莫过于有梦不能圆吧。瞧我，还说这些干嘛？不说了，不说了。
我问他，你多大了她爽朗的回答18，是呀，对我来说她还年轻呀，而我们呢从心态上面来说，我们的心已经开始慢慢的变老了，生活呀说着是让人成熟，其实是摧残着我们把梦想改变，唉！
火车在黑夜里向前行驶着，一站站的把人放下又一站站的带走一批人，小女孩在过了零点以后就睡着了，我一个人无聊就默默的看着外面的夜空。
车在凌晨3点的时候到了济南，李伟就在火车出站口等着我，我和小女孩就在出站的时候告别了，走的时候她要了我的QQ号，我和李伟终于在分别三年后又再次见面，他也大学开始实习了，马上面临毕业后失业的现状，我们就从火车站拉着行李，走到了泉城广场，深秋的泉城广场风淡淡的却有点凉，静静的夜空看不到星星，路灯的光遮住了墨般的黑暗。我们就坐在泉城广场的凳子上，等待着黎明的来临，李伟坐了一会之后在凳子上睡着了，我一个人坐着了无睡意，虽说坐车站着有点累，可是这个时候我却无睡意，也许是到一个新地方还没有适应吧！也许是面对告别过去我还没有做好对未来计划的准备，
天亮的时候济南恢复了它昔日的繁华和喧闹，我搬进了李伟在外面租住的房子，两室挤了八个人，日子就在这种情况这种地点开始了简单的平稳，济南的生活是什么？我没办法有个确定的答复，只希望这里有个我可以忘却以往的未来，对于未来什么样我不敢想，但也总希望有个美好的结果。李伟问我你来济南干什么？我笑笑，想上学也想工作，那你就先找工作看看吧！
第二天我就在齐鲁晚报招聘版上找了个工作去应聘，面试主考官一看我的学历是高中二话没说就请人了，直接告诉我一句我们要的最低学历是本科，你没有请不要耽误我们的时间。说话生冷，他个死胖子说话惹我急了，想当年咱怎么着也是让人膜拜的风云人物，是我们那个高中历年来不曾出过的艺术天才，都是老师教导下一届下下一届的对象，怎么现在的我会这样，真的好委屈，委屈又怎么样？从我准备从新面对生活那一刻起，我就把所有的委屈考虑到了。人本生就是生活的弃儿，生活都不要我们了，我们还能干什么？于是紧紧抓住生活的尾巴，抓的那么苦那么累，生怕有一天被生活抛弃了就什么都不能所以了，总之是为生活活着吧。活的好累好累。
回到李伟哪里的时候，他问我怎么样？我摇摇头：“没戏，学历低，有什么办法。”
李伟于是对我说要不你再考个学历证书吧！最起码也是本科的呀！
我问他有什么办法？
他说要不你上山大的试点本科吧。
什么是试点本科？
反正你上了就知道了，别问这么多了。
一想也是，混个学历吧！最起码证明自己也是上过大学的人。
我对李伟说，让我考虑下吧！
想到了父母的希望，想到了自己未来的路就这样走吗？我真的不知道我该怎么样？就这样接受现实吗？就这样潦倒的度过一生吗？就这样面对以后的路吗？我真的不知道。

第二章所谓的大学生活
终于在考虑清楚后，李伟陪着我去山大报道去了，我也敢自豪的说了，咱也是大学生了，可现在的大学生还不如一个毛。便宜的满大街都是，真悲哀。
让我疑虑的是我没有高考成绩也能上大学，并且还是本科，虽说是加了试点，但好歹也是本科，最后弄的我什么意思也不懂，就迷迷糊糊的交了钱，这可是我的血汗钱呀！我辛辛苦苦挣的，就这样出去了，并且还不是个小数，9800元呀！对那个时候的我来说可是一笔大钱呀！最后狠狠心还是交上了，生活就这样过吧！
交完钱当我到所谓的宿舍去报道的时候我才知道我们是什么？是什么样的大学，这那是大学，就是一个租的破烂尾楼，还美其名曰：山东大学教学基地。什么破地方，什么破玩意。妈的。恼归恼，烦归烦。可还是搬了进去。我的大学生活呀！妈的，终于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开始了。
后来我才知道是李伟把我卖了，卖完我以后他拿了提成1200，什么玩意，人都他妈成商品了。亏我还把他当兄弟，几年没见，人变化太快了。
有时候都不敢想生活就这样一天天的过着，浪费着光阴，虚度着日子，最多的时候就是看着这些学生这样过的，不知道是为什么。感觉浪费不起自己的时光，感觉自己真的没有时间了，于是我开始沉下心来面对自己的路，既然来了，如果我不能最快的离开这里，就对不住自己，于是每天早晨七点起来去看书，坐在山东大学空空的自习室里，习惯了这样的日子这样的自己，每天的努力着，除了吃饭基本上不出去，周六周天了，就去做做兼职，那个时候自己推销电话卡，好的时候足够自己花的。
那段时间不知道生活是怎么过的，自己没有朋友，没有一切对自己来说济南的一切都是陌生的。
再后来认识了陈厚和黎秦雷。自己在学习之外也做些小营生，总之属于小打小闹吧!自己就是和陈厚，黎秦雷在做些小营生认识的。
记得陈厚说的最多的是：白哥，兄弟们认识不容易，一起混更不容易。
现在还时常没事的时候惦记他们，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我承认自己不是一个好人，也从不把自己归入好人之列。因为无论从哪里说吧！我白翎就没有带着好的根苗，就像后来陈厚说的：白哥，你不把兄弟当兄弟。也许每个人在这个世上都是利用被利用的的关系，但是除了利用之外我们是不是可以谈谈感情，很多时候我都想我和他们之间还有感情存在，也许经历过苦难感情就真的很难忘了吧！
认识詹妮的时候，是我最穷困潦倒的时候，意气用事之后已经停了跟父母要生活费，并豪言自己可以养活自己，也许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也许是开始体谅父母的辛苦，那个时候我找了份家教的工作，就是辅导在银行工作的一个经理的女儿，周六周日辅导，辅导她的美术，小女孩已经上高二了，看上去很乖巧，大大的眼睛睫毛一眨一眨的，很有灵动的味道，那可爱的模样是我不曾见过的。第一天教她的时候，女孩直接来了一句，大哥哥好。叫的我很是郁闷，还是你的老师呢？怎么这样称呼，更让我郁闷的是她父母离开家出门以后。她直接对我说：小伙有火吗？我问她要火有什么用，并顺手把火机给了她，我问她还是你老师呢？怎么这样称呼。
“别这样老土了，称呼你老师多俗，叫你小伙多有阳光，何况你也不大，小伙几岁了。”随着她的说话手从屁股后掏出一根烟为自己点上。
“来根”把烟递到我的面前。
“谢谢，我不抽烟！”我用一支手把烟挡开。
“装纯！”她自顾自得抽了起来。
烟雾缭绕让我想到了很多，很多，莹和帅哥还好吧！不知不觉的我已经在济南待了三个月了，不知不觉的我已经习惯这样的生活，不知不觉的开始了成长之路，好像一切都是不知不觉的发生着。
她就是詹妮了，一个有个性又脆弱，倔强的要死却又害怕孤独的女孩，最后在父母离婚后一个人独自生活着的女孩。
教完那堂课离开她家的时候，我告诉她我叫白翎，不叫小伙，以后记好了。詹妮一只手拿着铅笔，一只手叼着烟说：记下了，小伙。
我说你叫我小伙很好玩吗？
她说你我都年轻干嘛装成熟，不喜欢叫小伙的话顶多叫你大哥哥。我无语了。这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