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缅怀烈士振雄风 醉卧宾馆中圈套（一）

　
　　刘长华本来已经临近退休，不想再卷入公安局内部的是是非非，但眼见犯罪分子如此气焰嚣张，竟敢残忍杀害公安人员，他也震惊了愤怒了，他觉得自己不能再沉默忍耐下去，就是豁出自己的老命不要，也要把犯罪分子绳之以法。刘长华对张东说：“今天下午有亮的父母和姐姐到平乡市，你带王萍到火车站去接一下，周云到公安局招待所安排好他们一家的食宿，我们一定要把接待工作做得细致周到，滴水不漏，另外就是抓紧做好为有亮申报烈士的工作，让有亮死而无憾，让家属觉得光荣，感到欣慰。我们在做好善后工作的同时，也要兼顾侦破工作，二者并驾齐驱，互不耽搁。好吧，你们各忙各的，张东留下，有件事我们商量一下。”
　　王萍和周云她们都出去了，刘长华目光慈祥的望着张东，面色凝重的说：“那些人越来越嚣张了，看来我们不能再忍下去了，张东，说实话我准备明年就要退休了，我原本不想卷入局里的是非曲直，落个耳根清净，轻轻松松退休，可是眼前频繁发生的暴力和血腥事件却让我忍无可忍，因为我毕竟是党培养出来的公安干警，还具有起码的正义和良知。这次我就是豁出我这条老命不要，也要为有亮讨个公道，所以我想听听你的想法。”在张东心里，刘长华一直是个老好人，从来不卷入局里的权力斗争，局里一切大事小情任由邓化来做主，总是“任凭风浪起，稳坐钓鱼台。”，喜怒不形于色。这次周有亮的牺牲对他刺激很大，激起了他骨子里潜在的雄性和怒火，让他下定最后一搏的决心。
　　张东见刘长华的思想有所转变，决定好好跟他交流一下，统一思想全力破案，就把老同学黄志坚的想法对刘长华说了，刘长华听了拍手称快：“好，只要有省公安厅和省纪委配合，他们就是有再硬的后台我们也不怕，再说都怪我过去太懦弱，什么事情都让着他迁就他，所以他的胆子才越来越大，做事才毫无顾忌。这回我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不要，也要跟他斗一斗，大不了鱼死网破，同归于尽。”张东冷静的说：“我们是要跟他们斗，但我们不能跟他们拼，我们要跟他们斗智斗勇，而且还要尽量保护好自己，避免不必要的牺牲，最终把他们斗倒斗垮，送进监狱送上断头台。”刘长华听了张东的话，感叹的说：“还是你说得对，我们既要惩治那些不法之徒，又要保护好自己，看来我确实是老了，跟不上形势了，还是你们年轻人脑子灵活。”张东谦虚的说：“姜是老的辣，人是老的精。刘政委，你过的桥比我们走的路还多，无论阅历和经验你都比我们丰富，各方面我都得向您请教，为了保证这次上交省纪委的报告更详尽更准确，最好我们两个人一起来整理材料。”
　　刘长华认真的说：“我年纪大了，脑子和眼睛都不太好使，你们年轻人有精力有能力，报告的事就辛苦你整理一下算了，末了我签上名字就行。另外就是我们的交往接触最好还是跟过去一样，保持一定的距离，不要走得太近，以免别人怀疑，同时担心隔壁有耳。”刘长华放低声音谨慎地叮嘱张东，张东点头应允。张东附在刘长华耳边轻声说：“这次有亮遇难牺牲，我估计十有八九是他掌握了犯罪嫌疑人的一些证据，因此犯罪嫌疑人狗急跳墙，图穷匕见，以阻止我们对案件继续深挖细查下去，企图掩盖他们的犯罪事实。”刘长华说：“没错，我亲自到有亮出事的地点勘察过，杀害有亮的凶手在现场没有留下什么有用的线索，这说明凶手是个作案的高人，我估计不是黑道杀手就是我们内部的奸细，我一方面要王萍悄悄地调查黑恶势力，另一方面叫周云暗中排查我们内部的人，双管齐下。”张东会心一笑，俩人的手紧紧的握在一起。
　　帝皇酒楼518房，曹彪正陪着市房产局的局长刘小同和春光镇的党委书记齐建生用餐，酒酣耳热之际，曹彪一脸恭敬地对刘小同说：“刘局，有件事我向你汇报一下，我家有两位亲戚是下岗职工，没有固定职业和住房，也没有经济来源，现在享受最低生活保障待遇，我想咨询一下刘局，像他们这种情况是否可以申请廉租房？”曹彪此话一出，刘小同立即明白了曹彪这次请他和齐建生来吃饭的目的。他不假思索地对曹彪说：“你这两位亲戚如果情况属实的话，根据有关政策可以申请廉租房，不过我们的工作人员会逐一到户调查摸底，不符合条件的，谁也别想浑水摸鱼，你曹支书可不能隐瞒实情，为你家亲戚谋取私利哦。”刘小同末了跟曹彪开了一句玩笑。曹彪也是呵呵一笑：“刘局，你放心，我曹彪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在你跟齐书记面前耍花招呀，再说我也是一名共产党员，我以党性原则担保，绝不会违反纪律为亲戚谋利，不信你问问齐书记，我曹彪是不是那种不讲原则的人？”齐建生笑而不语只点头。
　　曹彪掏出两个红包塞给刘小同和齐建生一人一个：“这是我家两位亲戚的一点心意，给两位领导买包烟抽。”刘小同摇着手推辞说：“为老百姓办事是我们的职责所在，哪能收他们的红包，这不是受贿吗，坚决不行。”刘小同一副公事公办清正廉洁的样子。曹彪顺着杆子往上爬：“我们平乡市的老百姓谁不知道你刘局长的为人：严于律己，无私无畏。不过话又说回来，你们当领导的为我们百姓服务没错，但你们也是人，也有喜怒哀乐，也要吃喝拉撒，所以给你们买包烟抽也很正常，更谈不上贪污受贿、腐蚀拉拢。齐书记，你给评评理，看我说的对不对。”齐建生嘿嘿一笑，未置可否。曹彪说得振振有词，好像一切都顺理成章，完全心安理得，没有什么不合适。刘小同和齐建生听了曹彪的话，似乎觉得事情本该如此，也不再推辞，收下了红包。曹彪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没过多久进来两位年轻艳丽的美女，曹彪笑容可掬地对刘小同和齐建生说：“我还要跟曹总（曹松）说点事，先走一步，让两位美女陪你们去娱乐一下，费用我已经付了，希望你们一起玩得开心。”曹彪说完朝两对男女暧昧地一笑，推开房门走了。此后不久，曹彪冒两位亲戚之名在市里锦绣廉租房小区申请到两套廉租房，他再把每套廉租房以1.5万元/年的价格租出去，他这样将廉租房一转手，一年又有三万元的进帐，而且以后每年的房租只会涨不会减，按曹彪的话说：这叫广开财路，稳操胜券。
　　周益民果然没有食言，在三月份的换届选举中，曹芳如愿以偿当上了平乡市春光镇的副镇长，并兼任镇人大主席，成为春光镇的第三号人物，排名仅次于党委书记齐建生和镇长张梅。没过多久，曹芳的弟弟曹明又通过周益民的关系安排到市交警大队当上了协警，并安排在办公室上班，只等有了编制再转正；曹芳的父亲曹文斌也到平乡市保安公司挂了个副经理的头衔，当了领导，不必每天到保安公司上班，隔三差五去转转看看就行。真应了中国人的那句俗语：“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周益民还在曹芳生日那天，在市里的翠湖小区买了一套商品房，作为送给曹芳的生日礼物，也成为他们俩人的爱巢，周益民时不时的来这里过夜。
　　一天晚上，曹芳和周益民亲热过后，曹芳有些郁闷地对周益民说：“自从我当了副镇长和人大主席后，我发现张梅对我的态度好像有些变化，没有过去那么亲热和随便了，变得有些陌生和淡漠，我们在一起的时候除了谈工作，其它的几乎无话可说，过去我们总有说不完的话。”周益民听了曹芳的话，淡淡一笑，不以为然的说：“这很正常，因为过去她是领导，你是下属，有什么话她可以随便跟你说，有什么事他可以随便叫你做，无所顾忌。现在不同了，你和她都是领导，而且同级，难免彼此都心存顾忌，有所戒备，因此就很难推心置腹地沟通，也就难以回到过去那种无拘无束，亲密无间的关系。”曹芳点点头，对周益民的分析表示认可：“你讲的有道理，但我还是觉得有些别扭。”周益民亲热地拍拍曹芳的臂膀，安慰她说：“我完全理解你的心情，短期内有些不自在不适应在所难免，等时间长了习惯了就好；如果你实在觉得工作不便的话，我可以考虑在适当的时候让张梅挪一下位置，让你取而代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