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那点事儿（下）

　　第十九章女生那点事儿（下）
　　
　　依稀记得当素质教育开始施行的那个春天，厉雅萌和徐婷站在主席台上的时候，面对的是全校师生，徐婷低着头站在那里不知所措，罗湘直盯着厉雅萌的时候，他发现厉雅萌的目光飘忽不定，最后落到了王唯身上。几年后的青岛，王唯拽着大狗熊来到厉雅萌的学校门口，王唯站在那里不停的抽着烟，烟蒂落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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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办公室里，两个人都不知道怎么去说，薄文联坐在椅子上，他看着面前的两个女生，“谁让你们回去的？你们还真自觉啊，一个女生脸皮还很厚？”厉雅萌低着头，徐婷也不说话。静默是那一刻的静止。薄文联接着说下去：赵晓菲是舍长，因为你们两个人已经站着了，你们两个人呢？是不是也该表示一下啊？厉雅萌不知道该怎么去说，徐婷接茬了：哦。然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薄文联以为她有话要说，等了半分钟，他看到徐婷还没说话的意识，突然发现，可能自己有些像个傻子，被两个女生给涮了。他遏制住自己的怒火：你们两个人把凳子放到办公室里来吧。两个人急匆匆的走出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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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排的两个女生并排的站着，薄文联看着是不顺眼，于是他决定把桌位调一下，他让厉雅萌和徐婷分开，并警告她们，以后不许看到她们两个人在一起，趁着下课，薄文联站在门口又开始说，前来上课的英语老师滕金喜只好抱着课本在门外等着。薄文联看了一眼滕老师，立刻止住了话题，闪身让开，滕金喜放好课本突然看到教室里站着三个女生，她疑惑问：你们为什么站着啊？快坐下上课吧。夏天猛地站起来：老师，他们没凳子。滕金喜也开始不理解起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罚站？于是她开始讲课，一节课讲完，毕竟是女老师，心比较软，她对三个人说：你们这样，先和你们的同桌坐一个凳子，下面我们不讲了，我们探讨去做课后题。六人一个小组开始讨论对话。叮叮—叮，下课铃声打响了，滕金喜走到办公室对着薄文联说：薄老师，我觉得惩罚也好，都是女生，也没必要这样吧，让他们坐着得了，要不这样上课也影响别的学生啊。语文老师乔云也帮腔：是啊，真要是对孩子体罚，这也是训练大纲不允许的啊。薄文联咬牙切齿的说：你们不知道她们说了什么，你们要是听到了，惩罚的更狠。滕金喜和乔云对视一眼，无奈的摇了摇头，就是不听劝，那也没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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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是薄文联的历史课，他看到三个人在那站着，先没上课就开始批评，批评了十多分钟，他让三个女生半蹲不要影响其他同学上课，徐婷蹲了半节课，腿开始涨麻，支持不住，崴倒了，顺便拉到了桌子，薄文联嘴角轻蔑的笑笑：就这就撑不住了？这才只是个开始呢。他装作视而不见，亮亮的上完了课，厉雅萌也支持不住了，趁着他回身在黑板上写字的瞬间，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腿，阿联转身的时候，厉雅萌的腿还没收回去，结果阿联课也不上了，直接开批：这点儿挫折都受不了还能干点什么？以后……以后的事儿还多着来。夏天和王唯他们坐在下面昏昏欲睡，都趴在桌子上等着下课，突然薄文联提高声音：后排的几个人都给我站起来，看着我。王唯揉了揉自己惺忪的睡眼，抬头看了一眼。适时地铃声响起来，终于又算一节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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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理课是厉彦涛给上，他在学校兼职教导主任的职务，看到几个人站着，说，你们坐下吧，找个凳子去。教室里只有两个空凳子，于是徐婷就去办公室去拿，正碰上薄文联。要拿凳子？一节课的思想教育。下课了，徐婷从办公室出来，朝着厉雅萌一努嘴：就是你，非让我去拿凳子，早知道这样，我就宁可站一上午。厉雅萌捂着嘴偷笑，唉，没办法啊。笑完之后又开始惆怅，唉，这事儿什么时候是个头啊。难道只有去站在主席台上？厉雅萌犯了愁，如果仅仅是身体上的辛苦也就罢了，偏偏还得隔三差五的大课间进来尖酸刻薄的挖苦一顿，真让人受不了。夏天和王唯也生气，一到下课就没有时间了，俩人心想：这他娘的还没完了。中午课间的时候，夏天找到薛皎，他知道她能和她们说上话，让薛皎劝劝两位女生，看看行不行去问问，这到底想怎么着才算完？难道非得站在主席台上接受检阅？下午女生们就过去了，答案被夏天认证了，确实是这样子。两个女生垂头丧气的回到了教室，王唯也没办法，找来薛捷他们，大家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最后夏天总结：先磨着吧，到时候走一步看一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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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8年的乡村，教育体制改革已经实行了半年，但是，惯性思维依然控制着学校，对于那些15、6岁的小男生，老师的教育还是以打罚为主，小女生们主要是批评，但是这种惯性一直持续了多年。那年的春天来得很早，但是华北平原的春夏交替的夜晚昼夜温差是很大的。晚自习结束的时候，王唯几个人在厕所抽烟，夏天先开头，你们说，这事儿怎么办啊？王唯接口：唉，这事儿不简单啊！我估计猴子不能就这么算完了。薛捷点头：要不要找找阿联谈谈啊？都四天了，我怕她们支撑不下去啊。王唯点头：要不就这样，让她们去道歉吧。夏天叹气：恐怕不好使。离着中考还有不到五十天了，个人的压力也都很大。抽完一支烟，坏小子们都开始去睡觉去了。女生宿舍里还在波动，徐婷怎么也想不明白，这到底想怎么着啊？多长时间了啊，马上就要中考了，难道非得玩点新颖的？赵晓菲在那边不说话。徐婷朝着她说：晓菲，对不起哈，连累你了。赵晓菲笑笑：没事儿，就当锻炼了。满宿舍一片笑声。厉雅萌却没跟着笑，今年的中考却不一样，今年的分数线是明显要提高的，自己的分数很不稳定，况且当国家明令禁止不许创建实验班和重点班的时候，高中里还是会违背那些禁令而开设这种种子选手班。莒南最好的中学是莒南一中，她要考进她的那个实验班。意味着满分750分的题目必须考到650分以上。这个目标很难，但也不是不可能。所以临近中考出现这个事儿她的心里是烦躁的，她暗暗下了决心，明天，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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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是星期五，无风无雨。跑操之前，厉雅萌主动要求站在主席台上，薄文联错愕，然后同意了。徐婷和赵晓菲也站了上去，三个女孩站在主席台上的情况并不多见，三个年级一个班一个班的跑过去。厉雅萌站在上面，大脑一片空白，她已经不知道自己站在那里或者说不记得自己为什么要站在那里，等到跑完全部的圈数然后全部站在操场上集合，做广播体操。三个女生望着台下三个年级的目光的直射，她们的尊严被慢慢褪去了包装。徐婷脑子里狠狠的骂着薄文联，她没有看下面的同学们，却用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薄文联，眼中射出无数条光芒，薄文联感到浑身不太舒服，他知道有人在看他，但他不能回头，他不禁打了个冷战，但是他还是没有回头。赵晓菲倒是没想那么多，站在那里和站在别处没有什么区别，无所谓的感觉，她站在上面的时候嘴里还在轻轻的唱着一首歌。歌曲的名字是随意的，她站在上面没有动，下面的王唯开始骚动起来，薄文联指着王唯和夏天说：你们两个人是不是也想上去站啊？罗湘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薄文联叹口气：你这是不服啊，那你来前面做操吧。罗湘慢慢走向队伍的前面，一个恶毒的想法在他的脑海中实现，他站在前面故意的夸张的做着体操动作，或者说是最规范的体操动作，因为大家每天的做操的动作早已变得随便动动就过去的凑合了事。罗湘却把动作做的规范和夸张，他成功了，他吸引了大部分人朝这边侧目，看着罗湘出洋相，但是薄文联确没有法子，因为没有理由。最后的一个动作做完，罗湘狠狠的朝着薄文联瞪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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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已经站在了主席台上，但是阿联还没有算完，整整折腾了一个星期，他告诉厉雅萌们，你们三个人要一个一个的到星期天的晚自习去办公室拿凳子，正好，三节晚自习，一个人一节课的教育思想批评。厉雅萌也想通了，马上就要中考了随他折腾吧。马上周末，星期天的晚上，三个人一个一个的去拿回属于自己的凳子，于是果不其然的被一人训了一节课。事儿终于告一段落，但是这事儿在三个女生的心中却是不可磨灭的。
　　多年以后，三个人聚在肯德基闲聊的时候还能清楚的记忆起来那些细节。厉雅萌使劲的咬着鸡腿嘴里含混不清地说着自己当时的感觉。其余两个女孩端着可乐不时地轻啄一口，微笑地看着她，厉雅萌吃完一条鸡腿，眼巴巴的看着徐婷，徐婷把自己的那个鸡翅膀寄过去，好啦好啦，你快吃吧。厉雅萌费劲的咽下嘴里的食物，端起可乐紧紧的咬住吸管，使劲的吸着。赵晓菲叹叹气，萌萌，这么多年了，你这咬吸管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