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第一次打印的烙记（下）

　　第十四章
　　
　　多年以后，王唯依稀记得自己和罗湘、李小飞、夏天站在主席台上接受全校通报的窘迫，王唯知道，这是第一次公开亮相。他看着下面站在队伍里的薛捷和杨洋他们，其实他们受到的心灵惩罚不比王唯他们站在上面舒服多少，况且他们俩人也是记过处分。多年以后，王唯又谈及此事，杨洋笑笑：有这事儿么？我怎么不记得了。罗湘说，是的，我们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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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磊是拎着棍子去的，他知道，这次的目的有三个，第一，给薄文联一个面子。第二，保护王唯他们。第三，给王唯他们一个教训。他挥手试了试棍子。阿联横目看着他，让张磊浑身不自在，像是一个人在表演。“薄老师，这事儿你打算怎么处理？”薄文联也是个老狐狸，在学校的职位他比张磊要低，是不敢和他当面顶撞的，于是他把皮球推回去“你说怎么办啊？”张磊就在等这句话，只要交给他办，保证让阿联说不出什么来。张磊挥了一下棍子，说“你们两个过来。”纵使王唯可以跟薄文联顶撞，这时候就是傻子也知道张磊是来救他们的，况且本身王唯对于张磊是一种尊重。两个人磨磨蹭蹭的挪过去。“提起屁股”两人相视一眼，咬牙。呼的一声，棍子随着风声打在王唯的屁股上，紧接着，罗湘也受了一下，此起彼伏的二十多下。俩人在冬天，额头上都冒出了汗水。“行了。”张磊放下棍子，“回去写份检讨，跟你们班主任道个歉就回去吧，下次再犯，别怪我不讲情面。”两个人龇牙咧嘴的朝着薄文联鞠躬。“慢着，”薄文联知道张磊是来保护他们的，但他还是咽不下那口气，挥笔在请假条上写下两个人的名字。“准你们一个星期假，好好回去反省一下。”说完，递过来两张假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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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磊也不好说什么了，老师虽然之间有时候也有矛盾，但是彼此之间还是要相互留面子的，这次的事儿，没把这俩小子开除就算是命大的了，自己也好交代了，他知道薄文联已经留给他面子了，他不能不识好歹。于是只好默认同意。于是罗湘和王唯只好无奈的笑了一下，起身回去到教室告别，夏天笑着说：行了，要不是和张磊打过招呼，你俩说不定都开了，也别这样依依惜别的，一个星期就回来了，也算完事了。唉，可怜啊，我们还得在这里上课。王唯气骂：你还别幸灾乐祸，哼，明天你就得回家。夏天笑了，我这事儿那倒不会，说不定薄文联还不算晚，还得让你全校通报呢。夏天不知道，王唯说准了，夏天自己也说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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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唯走后的当天下午，夏天和李小飞就出事了，王唯回家了，薛捷和杨洋两个人也被张磊叫去批评了，这事儿，说不定他们两个人也得受处分。李小飞倚在三楼的栏杆上和夏天在那抽烟，这是违反纪律的。一支抽完，俩人在那聊闲话，抽完烟嘴里发苦，随口往楼下吐了一口痰。薄文联老师最近因为王唯的事儿没少忙活，急匆匆的往教学楼赶，走到楼底下的时候，那口痰不偏不倚吐在他头上，薄文联伸手摸了一下，差点儿没恶心死，抬头看了一眼，李小飞和夏天正在瞎侃，李小飞还时不时的往外吐一口。阿联现在已经心情不知道怎么表达了，想想自己这么多年也没做什么亏心事啊，咋就遇到这么几块货呢?急匆匆跑到楼上，李小飞转头一看，什么也没说，转身欲走，薄文联低头一看，两只烟头，想想自己头上那口恶心的痰，阿联已经发不出火了，“你们俩先去办公室等着”又急匆匆回家洗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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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小飞和夏天站在办公室里足足等了四十分钟，李小飞很淡定，他知道这次处分背定了，他还是以为是抽烟的原因，因为这事儿以前都不叫事儿，但是薄文联不好说，夏天其实知道是吐痰吐在人家头上了，因为他看到薄文联下楼的时候用手摸了那一缕头发，那一缕头发黏在一起的，心里暗暗叫苦，这事儿不怎么好说，但是夏天知道这次怎么也躲不过去了，薄文联头发湿漉漉的推开门，夏天更加证实了自己的想法。“你们两个人这次我是帮不了你们了”薄文联语气很淡定。随手抽出请假条“你们和王唯一起回家吧。”李小飞昂起头来，“老师，这次犯的错误我不知道。”薄文联看看办公室没有人，语气沉下来，气急败坏的骂道：你李小飞嘴里是有屎吗？你吐什么啊你吐？夏天无语的看着李小飞，小飞这时才知道，自己闯了大祸，他说自愿回家反省，但是，他不知道，这次的事儿出乎他的想象。薄文联说；不用了，我明天会叫王唯和罗湘回来，等候处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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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小飞，初三四班，2007年九月十六日，因打群架被记过，十月十四日和三班王彤因口角纠纷争执，领人殴打，记过处分。十月二十五日，因偷窃保卫科玻璃，回家反省一星期。十一月十二日，因抽烟回家反省一星期。十二月二十七日，因抽烟与随口吐痰被记过，经多次教育屡教不改，学校本着惩前毖后治病救人的原则，给予十二月二十八日全校通报亮相处分。”“王唯，初三四班，2007年九月十六日，参与打群架被记过，十月十日，殴打本班张永清，导致留下心理阴影，最后退学。十一月十二日，抽烟，回家反省一星期，十二月二十六日早晨，辱骂老师。学校本着惩前毖后治病救人的原则，给予十二月二十八日全校通报亮相处分。”“夏天，初三四班，2007年九月十六日，因打群架被记过，并且和老师叫板。十一月十二日，抽烟，回家反省一星期，十二二月二十七日，抽烟被记过，经多次教育屡教不改，学校本着惩前毖后治病救人的原则，给予十二月二十八日全校通报亮相处分。”“罗湘，初三四班，2007年九月十六日，参与打群架被记过，十一月十二日，抽烟，回家反省一星期，十二月二十六日早晨，直呼老师名字，随便给老师起外号。经多次教育屡教不改，学校本着惩前毖后治病救人的原则，给予十二月二十八日全校通报亮相处分。”“薛捷，初三四班，2007年九月十六日，因打群架被记过，十一月十二日抽烟，回家反省一星期，十二月二十六日早晨，背后议论老师。经多次教育屡教不改，学校本着惩前毖后治病救人的原则，给予十二月二十八日全校通报处分。”“杨洋，初三四班，2007年九月十六日，因打群架被记过，十一月十二日抽烟，回家反省一星期，十二月二十六日早晨，背后议论老师。经多次教育屡教不改，学校本着惩前毖后治病救人的原则，给予十二月二十八日全校通报处分。”王唯、夏天、李小飞和罗湘站在主席台上听着薄文联读着通报，顺便看了一眼薛捷和杨洋，两个人直勾勾的望着台上的四人，低下了头。没有任何原因，只是，薛捷后来说，站在台上的应该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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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许对于王唯来说，这件事儿的后果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严重，只是王唯不记得，为什么在自己的最后一年出现那么多的事儿。究其原因，无非是班主任管得多而自己和自己的那帮兄弟们不安分而已。王唯说，那些年的临港一中，真的变得很颓废，学生各自猖狂，因为那次的通报是全校性的，王唯不知道，2007年的那个冬天，他们学校初三的几个班怎么会变得那么疯狂，好像一瞬间所有的坏学生都一股脑的进入到那些孩子的脑海里，在那个不知道挥霍时间是浪费的青春里，他们正无聊的打发着他们人生中最美的时光。2007年的十二月二十八日。这个日子不仅仅是王唯一拨登台亮相。还有一班的打群架，二班的偷卖学校设备（铁床）三班的私扯电线在宿舍烧水和他们班的辱骂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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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唯站在台上的时候，他狠狠的骂着薄文联，这次薄文联是要和他对着干了，那么王唯也不会去在乎许多，那时候他觉得和薄文联费什么话，直接在路上找几个人揍他一顿一解心头之恨罢了，这事儿最直接的后果就是开除，反正自己是不想上了。但是不行，赵晓菲在下面看着王唯，薛皎看着夏天，他们都在看着自己最心疼的人站在上面，尊严全部扫地。直到今天的王唯打开电脑诉说这段故事的时候，或许那年，站在台下的那些学弟学妹们不会记得，但是王唯记得，他永远记得他站在上面时面对全校师生时自己心中尊严的坍塌，王唯站在那里，看着台下的所有师生的眼睛射向他的心，他的灵魂瞬间感觉如同出窍一般，飘在天上。他看向薄文联，薄文联也在看着他，他从他的眼睛里看出的是嘲讽，嘴角飘忽一丝冷笑，当然，几年后当王唯见到薄文联的时候，阿联死活不承认这事儿。王唯的眼光中透视出冷怒。薄文联事后对张磊说：王唯的一生要么成就一番事业，要么走上犯罪的道路，他不会是一个平庸的人。张磊看了看他，惊讶道：你才看出来？那你说说其他人呢？薄文联轻笑：“夏天是会走上正路的，他是一个好孩子，李小飞是一个混世魔王，早晚走上犯罪道路，罗湘以后会沉默的去看待所有问题，因为他很聪明，薛捷也是聪明，但他是老谋深算，杨洋没什么主见但是不能给他机会，否则后果一定大出你的意料之外。”张磊笑着说：你都快成半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