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天外飞仙

充斥着寂寞的城市总是传出呼救的喧嚣，闪烁着耀眼的霓虹。茶社也脱掉古韵雅风的外衣，任由豪客、赌徒们披上夜的华装，溢满铜臭的气息。酒楼更是觥筹交错，酒令声和着豪言壮语，还有不绝于耳的笑声，感受着酒精的催化效应，激起人们极度兴奋的情绪。
“真对不起各位！今天开会来迟，让你们久等，余戈都责怪我怠慢了客人，我也着实内疚，为了表达我的歉意，先自罚一杯。”
柳媚儿言辞恳切的道歉，把手里的酒一饮而尽。于是倒满了第二杯，端到王局的面前。
“王局，于公您是领导，于私您是这里的大哥，今儿特别觉得对不住您，所以单独敬您一杯，深表愧疚。我先干为敬，您随意。”
“小柳，别那么客气。在酒桌上没有局长，没有上下级，只论兄弟姐妹和朋友。我和余戈的关系自不必说，冲你这样看得起王哥，哥陪你干了此杯。”大家连声叫好。
柳媚儿的到来，气氛一下活跃起来。余戈满含赞许的看着柳媚儿。
“王哥，那就恕妹子无状了。在座的也不是外人，允许我说几句心里话。我们余戈有幸得到您的照顾，才做成了那桩大生意。可您不计得失，不要回报。我和余戈都不知道怎么感谢您。只能借着这杯水酒敬兄长，表示我们的谢意，我满饮此杯，兄长随意。”
王闯什么也没说很豪气的一饮而尽。酒还在嘴里，就把那只空杯子送到柳媚儿面前。手指不经意地碰到了柳媚儿的手背，柳媚儿眼里闪动着激动与感谢。
“余戈，媚儿姐只做你的私人秘书真的屈才了。应该给媚儿姐一个更适合她的位置去发挥她的才能。”吴忧真诚的对死党余戈说道。
“我也想支持她，只要有机会，我会全力以赴的。”
“前几天我听我姐说，媚儿姐她们学校正在选拔女副校长，我觉得媚儿姐挺适合的。这不，王哥在这里，让王哥也帮帮忙啊！”
“不能为难王哥。他已经帮我们太多忙。这些小事再不能让他烦心了。并且这是工作，我不能让王哥背上徇私的骂名。今天是我们好友聚会，不提公事。”柳媚儿打断吴忧和余戈的谈话。
王闯：“嗯、嗯、嗯”连忙点头。然后端起酒杯说道：“就凭小柳这几句话，王哥也该和你喝一杯！”
“我看一杯显得感情浅，两杯显得太淡然，三杯齐饮真挚现。媚儿姐就冲王哥的耿直，你该陪王哥喝三杯。”吴忧劝道。
“忧弟说得有理，是该好好谢谢王哥，今儿我就舍命陪君子，满饮三杯。”
柳媚儿和王闯连干三杯。
王闯坐下后，用餐巾纸擦擦嘴角的残液，斜着眼看了看柳媚儿，眼里发出狼一般的光芒，瞬间就消失了，神情内敛，稳重地坐在那。兜里的电话响了，一看是罗霄打来的。
“王局，你好！这会有时间吗？我想向你私下请教一些问题。”
“呵呵罗校啊！这会没事，我和几个朋友在‘雅风’吃饭呢，你过来吧都是认识的，大家一起乐呵乐呵。”
“方便吗？”
“有什么不方便呢！都是熟人呢！今天不谈公事，好好谈天说地，轻松轻松。”
“好！好！好！我马上来。”
“罗霄马上到，准备一副碗筷。”
“服务员，菜单拿来。再给我们上几个菜。”余戈温和地微笑着对服务员说。然后对柳媚儿说道：“媚儿陪好各位朋友，我去迎一下罗校。”
柳媚儿微笑的看着王闯说道：“王哥我开始没叫罗校，怕别人闲话，这段时间是敏感时期，他这会来，看着我在，会不会太失礼了啊！”
“没事，他也是性情中人。我们这是朋友聚会，别无其他。”王闯也微微一笑。
“呵呵呵那我就放心了！”柳媚儿那甜脆的声音又响亮起来。
菜刚端上来，罗霄和余戈也走了进来。
“罗校来了啊！欢迎！欢迎！为了迎接你的到来，我先尽一下地主之谊，先敬你一杯。”
“谢谢柳老师，你是我们学校英语学科的顶梁柱，大力支持了我的工作，平时想说点感谢的话都少有机会，今天本该罗宵敬你的酒，而让你来敬我的酒，真是有些不安呢！所以这杯酒我会满怀感谢敬意喝下，谢谢柳老师了！”
“罗校，你过誉了！工作是我份内的事情，你这样说我受之有愧呀！”
“好了，今天不谈工作。只讲朋友之谊！”
“好！听王哥的！媚儿好好的敬敬罗校！谢谢他平日里的关照。”
“好！罗校，我们今天都听王哥的，把酒喝好，让心快乐起来。平日里难得在一起喝酒，谈天说地，今天无论如何都得再敬你三杯。”
罗霄看了看在座的所有人，也没推杯连与柳媚儿干了三杯。
“媚儿姐就是豪爽！女中豪杰！如果有一个好的舞台，媚儿姐一定是巾帼不让须眉呢！”
“那是一定的，她啊！只要有合适的平台就能展现才华。这样也不枉费有这样的能力。你说呢罗校！”王闯意味深长的对罗霄说着。
罗霄连连点头。“我也这样认为！我一直觉得柳老师是一个能力非常强的老师。我也很敬佩她呢！”说完也看着王闯笑了笑。然后举起酒杯对王闯说：“王局我敬你一杯，酒文化我不行，只想真诚的说一句肺腑之言，谢谢你对我的关照！我会记在心里！不说感谢的话了，一切都在酒中。我干了，你随意！”
王闯连忙说：“见外了，都是这几个朋友！应该的。”也一饮而尽，两人会意的相视一笑。
柳媚儿端起酒杯对桌上所有人说道：“谢谢各位兄长、朋友这样看得起媚儿，这样赞誉我，都快要找不到北了。无论媚儿是否有这样的能力，在今后的生活和工作中，我都尽力做好，向高标准看起，不让各位兄长、朋友失望！”于是又一饮而尽。
酒桌上的气氛空前的热烈，夜在酒中变得浓郁而迷醉。
罗霄都不知道怎么回家的，满脑子都是那红红的液体，透明的高脚杯，还有热烈的话语。
此刻，头疼欲裂。可电话不停的响，就一早已经接到了十个电话了。内容基本相同，为职称和副校长的事情。表功的、宣誓的、诋毁他人的……无所不有。他真想砸掉电话，可是他不能，还得耐着性子听完每一个老师的谈话内容，偶尔还得肯定和安慰一下。若是以前可以关掉电话，可最近安全抓得很紧，局里规定，校长、行政值周、值周教师必须二十四小时开机。电话是万不能关。真要命！
没办法，还是起床吧！还得去学校看看。这几天注定不得安宁，但是无法逃避的，必须面对。罗霄揉揉睁不开的眼脱口骂道“哎！去他娘的，这日子真不是人过的！”
手机又响起来了。
“罗校你好！我是宋老师。我想给你说说职称的事情。这些年我的工作你是看见的，成绩虽然不是很理想，但不能完全怪我呀！我教的班级是差班，怎能与优班的老师相比呢！可是没有功劳有苦劳啊！我勤勤恳恳的干了二十多年了，如果错过了这次机会，我就到退休也评不了高级了。请罗校给我考虑一下行吗？”
“嗯！嗯！嗯！我会考虑的！”手机没放下座机又响了。
“罗校吗？我是黄老师。这次职称你无论如何要给我考虑。我老婆下岗了，孩子读大学，我一直因为职称上不去，工资很低。经济压力很重！还在还房贷。这些年我的成绩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应该是轮到我了吧！我说在你心里，你一定要放在心上，总之这次职称必须有我，你们领导再不给我考虑，我只有带着老婆到你家讨饭吃了。
“你的困难我是知道的，也能理解的。我会周全的考虑的。”
刚刚放下两个电话，疲惫不堪的靠在沙发靠背，长长叹一口气。这已经是今早接到的第18个电话了。可能会消停一会了吧。哎……
突然强烈的震动差点没把罗霄吓得跳起来。紧接着《月亮代表我的心》的音乐也响起来了。两个机子轮番的唱着歌曲。罗霄从沙发站立起来，看着两个电话发呆。接那个电话？不接，让他们响去吧！
有时候真不想干了。可是没退路啊！只能上不能下的。即使自己愿意下来，那会被口水给淹死的。真他妈活受罪！表面风光，实质就他妈孙子。上下都得赔笑脸，稍有不慎两面都得罪。
这次我得谨慎。副校长的事情，我可以把皮球踢出去，矛盾上交。凡叫我推荐的人我都推荐，反正是公选。选谁与我没关系。而职称我得想想。
现在够资格的一共二十人，而只有三个名额。有十七人都拼死争抢。只有三个人没吭气。而这三人严格打分，一定是名列前茅的。争抢的人各有其理由，各有其靠山。评谁都可能有后遗症。如果我不取其浪尖上的，而要波谷下面的。浪尖上的所有人可能要平衡些。因为他们竞争的对手都没获胜，也都没输给对方。而严格打分，他们背后的人也没话可说。看来只有这么办了。罗霄露出了一丝笑容。
在硝烟浓烈的气氛中，终于揭晓了副校长的公选结果，与职称的最后定论。按照组织意图，春阳中学的女教师阙香兰荣任副校长。而职称爆出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冷门。公示栏上赫然挂着：徐晓韵、张子昊、于博文的大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