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宝记十三章【下】

三、钟雄若虎无敌手
　　十八年前，嵩山顶卧佛石上，嵩山派掌门夜雨寂北正在打坐练功，开封好友杨守业携一男童来访。
　　杨家在开封也算数得上的豪门巨绅，向来乐善好施，恩泽遍于四方。杨老爷子老来得子，此子生来聪慧可爱，想是与自己有缘，遂取名曰“有缘”，大号杨钟雄。
　　杨钟雄三岁那年，家中闹匪受到了惊吓，自此后夜夜啼哭，身形日渐消瘦。
　　三年来，杨守业托人遍寻名医良药，哪承想爱子之病始终未见转机。这一日，他经人指点，说道不如将此子送至嵩山，想那嵩山派掌门及手下八大长老个个精通武学医道，爱子区区之病焉有治不好之理。
　　杨守业抬手猛拍自己额头，不由暗恼自己糊涂：“想我与夜雨掌门过命的交情，这几年尽往远处寻找名医圣手，竞将眼前的高人给忘却了，真个是‘灯下黑’。”
　　二十年前，夜雨寂北武功还未至化境，那次他下山去开封城内采花，不料被少林寺掌门禅残盯上，追过三条巷子将他赶上。两人交手，第七十六招上被禅残一掌拍翻在地，多亏这老和尚心善才留了他一命。
　　待他醒来时，已是躺在杨家的床上。他谎言自已被歹人所伤，杨守业由来心善，见他伤得厉害，吩咐人请大夫给他尽心调理，两人由此结下了过命的交情。
　　夜雨寂北一边回首往事，一边听杨守业慢慢说明来意，待得听他说完，他笑咪咪望着杨钟雄，但见他确是体质孱弱，伸手怜爱地拍了拍他的额头说道：“杨兄，小弟观此子虽外表孱弱，但他眉清目秀，骨子里确是百年不遇之习武奇才，只要舍得孩子在此处受苦，十八年之后，我管保将他调教成一个武学大师。”
　　长话短说，杨钟雄在嵩山刻苦练功，夜雨寂北及八大长老也倾囊相授，待得他廿一岁那年，功夫已是青出于蓝，合山上无人能是他的敌手了。
　　夜雨寂北此时年岁已高，有心自已百年之后将掌门之位传于杨钟雄，今年夏天遂让他下山去，到江湖中历练历练。
　　他初次下山，自是无人识得他。这日行至山东地界，恰遇几个江湖人士在随口闲聊。这几人说起当世之武功，该首推学院的星期八，当世能与他匹敌的，除乌龙山上的匪首小人鱼之外，恐再无第二人了。
　　这几人也非良善之辈，一俟谈到小人鱼，竟一个个涎水直流，有人说道：“这娘们武功虽好，倒不如她的模样在江湖中有名，啧啧。”
　　一人接道：“只可惜我没见过她，江湖中的传说，又有几分可信？”
　　另一人口中“哼”了一声：“想见小人鱼，你莫非不要命了，谁不知她心狠手辣。前年秋天，鲛龙帮掌门鸿渐于陵路过乌龙山下，恰遇小人鱼下山，他就呆呆地多看了她两眼，那小人鱼也不言语，忽地掠至近前，将手轻轻一拂，已是将他一对招子挖了下来。”
　　原先那人“呵，呵”淫笑了两声接口说道：“此事江湖中谁人不知，那鸿渐于陵被手下抬回蛟龙帮将眼医好，遇人便得瑟说‘值，能多看如此绝色之美人几眼，甭说挖我一对招子，纵是她一掌将我拍死，这辈子也值了。’你们倒是说说，这娘们该是有多美，哈哈、哈哈。”这人的笑声是愈发放肆了。
　　杨钟雄听到此处，心中已是打定了主意，向路人问明了乌龙山所在，跨马直奔乌龙山而去。
　　离乌龙山还有七八里远近，他将马匹便宜卖了换作银两，待得到了山下，恰遇寨门处贴了告示招收喽罗。他知嵩山派在江湖中也颇有恶名，便随意造了个“铁牛”的名字，编在乌龙院中南寨门当值。
　　做了近一个月喽罗，竞没见到一次小人鱼的影子。他自是心有不甘，这日晚上，他换上夜行衣偷偷摸近乌龙院，伏在小人鱼墙外的树上。待了一盏茶的功夫，才见两个女子从小人鱼屋中出来，只听一个说道：“有緣，你去告诉小娴一声，叫他明早等我一会，我过去化个烟薰妆”
　　“有緣，这女子怎会与我的乳名重名，真是太巧了，只不知问话的女子会是谁？”他正想到此处，忽见那问话的女子仰起脸来伸了个懒腰，口中轻轻念道：“缠绵，几番伫立，将满腹柔情、俱化飞烟，叹情归何处、梦落谁边？争无奈，谁谌比翼，共我翩翩。”
　　此时，檐上的纱灯映得她容貌甚是清晰，但见那女子着了一袭白衣，身姿曼妙、长发飘飘、眉眼如画、容色冷艳至极，令人不敢逼视。杨钟雄几时见过如厮美人，禁不住一颗心“砰、砰”狂跳，急忙屏住了呼吸。只听那女子口中“唉”了一声，自言自语地痴痴说道“王江南呀王江南，小人鱼我定要混进学院，看到底是能不能感化了你。”说完，转身进了屋内，反手将房门“啪”的一声关了起来。
　　“果然她就是小人鱼，哪怕能见天价看到他，我即心满意足了。”杨钟雄此时已然被小人鱼所迷，他悄没声溜下树来往有缘走去的方向追去。也是他一时好奇心起，即然她与自己重名，倒要看看她长啥模样。
　　他的轻功要高出她许多，一会的功夫已追到了身后不远，见她走近一处院落敲开院门走了进去，他稍等一会，蹭蹭几下窜上了院角一棵老柳，待她出来时，也好看清她的模样。
　　一会功夫，耳听房门“吱呀”一声敞开，那叫有缘的女子低头走了出来。杨钟雄摘下一片柳叶用手指弹出，柳叶迅捷飞出，至她方顶上方时才慢悠悠落下，正粘在她的刘海发梢。
　　那有缘伸手将柳叶拂下，仰起头来往天上看了看。灯光下，杨钟雄乍一见她的容貌，不由被惊呆在了树杈上。她、她、她怎会生的如自己一般模样，纵说是双胞兄妹也无人生疑。
　　杨钟雄生来即眉清木秀，在嵩山之时，师傅与八大长老时常打趣他，说他长了一付女儿家的身材、脸蛋，若然换上女装，不知会迷死多少男人。
　　第二天，小人鱼即下山去了学院，直到两个月后方始带了蒲公英返回乌龙院。
　　这期间，杨钟雄每天晚上都潜入有缘处，细心观察她的举止行动、衣着打扮以及说话的腔调。
　　他告了一天假下山，到附近的市集中购置了两套与她同样款式的衣衫鞋袜，买了一顶假发。他每晚去乌龙院探视时，一直将一套服饰包裹好，斜背于肩后，以备不时之需。
　　十天前的晚上，他伏在小人鱼窗外。但听室内小人鱼吩咐有缘今晚有行动，命她带人往洞内密室中转移金神石等物，并着重交待她将楹联秘籍藏好了。
　　二人在室内虽压低了声音说话，可杨钟雄之武功已臻化境，听力自是了得，竞将二人所言一字不漏悉数听清。
　　他知楹联秘籍乃江山学院多年研究成果，实为当世国学之精粹。若将它取在手中，必能迫小人鱼就范。
　　待有缘等人从假山进洞后，他依着刚才看清的手法将洞门打开潜入洞中，隐在暗处。待有缘将一众喽罗料理干净，他闪出身才来将她擒住。
　　未想到有缘至死不屈，枉他空有一身能耐，连洞内石室秘门也打不开，只得换上女装，扮作了有缘模样回去复命。
　　杨钟雄回到小人鱼房中，小人鱼听他语音略有沙哑，以为他感冒了的緣故，也就未起疑心。
　　三天前，小人鱼早就派人暗中盯紧了青咸，遂在院中按排他与一朵幽怜、贾兰三人护送假金神石到老虎洞中，好赚学院人马前来送死。
　　方才在秘室之间，他将墨璃手中秘籍扯下几页来奔出山洞，见小人鱼房门已上锁，耳听得南寨门处杀声四起，他担心小人鱼有失，展开轻功赶了过去。

四、雪月风花梦一场
　　南寨门处，小娴眼见外面的敌人攻势如潮，督促了弓箭手拼命往下射箭。忽听得身后杀声四起，扭头处但见火凤凰、非斐、雨如画从院内直向寨门杀了过来，她吩咐杏叶儿、一朵幽怜、贾兰带人守在围子上，纵身跃了下去。
　　火凤凰三人堪堪逼近寨门，忽见小娴如一片红云从围子上跃下，执剑挡在了眼前。三人知她是劲敌，也不答话，各执兵器将她围在中间，四员女将舍生忘死斗在了一处。
　　寨门外，星期八眼见围墙上的喽罗们箭如飞蟥般射下，学院的兵士们一拨一拨被射退下来，急切间攻不上去。情急之下，他劈手从兵士手中夺过两枝长枪，左手枪舞动起来护住周身，二个纵跃已是近了墙边。
　　他右手长枪猛地戮向地面，长枪被压成弓状往上弹起，他随势跃起一丈多高，左脚尖在围墙凹处轻轻一点，整个身子“蹭”地又拔起丈余，在空中一个“鹞子翻身”，轻飘飘落在了围墙之上。
　　他甫一站稳，双枪抖动处、点、捺、拨、刺、劈、挑寒芒闪闪，已将一丈内的喽罗们尽数放倒在地上。周边的喽罗见势不妙，发一声喊潮水般往两边退了下去。
　　杏叶儿、一朵幽恰、贾兰三人眼见不妙，从两侧如飞般奔将过来，展开兵刃将星期八围在当中。
　　星期八“哈哈”大笑声中，将手中长枪猛地掷向空中，使展开空手夺白刃功夫，身似游龙，拳脚如电，若一道黑影般来去飘忽。三人一招未曾使尽，手中的兵刃已被星期八纷纷打落在地。但见他右手食指伸出若电般连环点中三人腿部伏免、三里、下廉三处穴道，三人顿觉小腿一麻，再也站立不住，“扑通、扑通”声中瘫坐在了围墙上面。
　　星期八伸手将空中落下的两枝长枪接在手中，此时，他的笑声犹回荡在空中，余音未绝。
　　小娴独斗学院三员女将，不想那非斐手段本与她相若，一柄拂尘使将开来刚柔相济，端的是出神入化。时间一久，小娴不免微落了下风，只得打起精神强撑下去。
　　四人正斗到酣处，忽听身后一声长啸，一道白影如飞而至，那人若电般奔过来，左掌直取非斐面门。非斐见那人掌风猛恶，右手拂尘呼地挥出，那人右手攸地探出，竞生生将她手中拂尘夺了过去。
　　来人正是小人鱼，她将非斐手中拂尘夺过，足不停步，身子忽地纵起，脚尖在一名喽罗头顶猛地一点，如一枚疾石射向了围墙上面。可惜了这名喽罗，喊也未及喊出一声，已是脑浆迸裂，“扑嗵”声中，直挺挺摔倒在了地上。
　　非斐失了趁手的兵器，只得空手猛斗小娴，就这么此消彼长，小娴与三员女将斗了个胜败难分。
　　小人鱼人在空中，左手腕轻轻一抖，几点寒星直奔星期八面门射去。
　　星期八左手枪交于右手，伸手往空中一拂，已将几枚细若毫毛的银针捞在掌心。
　　这两人皆是当代顶尖的武学大师，这一番交手自非寻常，电光火石之间，两人以快打快已是斗了将近百招。
　　星期八早将长枪抛于墙外，但见他左手般若掌、伏虎拳、通背拳、挫骨手、罗汉印等拳掌相杂变化莫测，右手五指轮番点出，一阳神指“嗤，嗤”破风声中隔空遥点对方周身各大穴道。
　　小人鱼见星期八将长枪抛下围墙，自是不愿在气势上输给了他，将手中的拂尘随意扔在地上，娇咤一声揉身直上。
　　她左掌运起寒冰掌掌风刺骨，右手施展开一路九十八式梅花拳迅猛多变，两条大长腿见隙攻出，踢、撩、点、劈、踹、剪、勾、挂等招式繁复多变，无影脚法招招掠风，直取对方要害。
　　此时，围墙外风飞沙、紫枫等人见二人所斗之处是个空档，吆喝了兵士架上云梯，一个个手举盾牌眼看爬将上来。
　　小人鱼眼见不妙，激斗间伸脚将躺在地上的十七八名喽罗挑起，那些喽罗的尸身挟着风声呼啸直下，将四五架云梯上的士兵纷纷砸了下去。
　　她左手攥一把银针呼地抛向星期八胸前，星期八眼见漫天针芒破风而至，急切间双掌凝气拍出，将数十枚银针荡落在地。
　　就这么缓了一缓，小人鱼倒纵两步伸手将杏叶儿、一朵幽怜、贾兰三人腿上穴道拂开。三人伸手摸起各自的兵刃，大声聚拢了喽罗兵将围墙上豁口堵上，张弓搭箭纷纷往下面射去，将风飞沙等人又逼退了回去。
　　小人鱼见危势稍缓，开口冲星期八说道：“臭老八，此处甚是狭窄，你可敢跟我去擂台上决一胜负。”
　　“小人鱼，此时投降犹不算太晚，难道你还要死撑到底么？”星期八正气凛然地劝道。
　　小人鱼不再答话，脚尖往围墙上轻点掠上墙内的树顶，“蹭、蹭、蹭”踩着树枝往擂台方向掠去。
　　星期八眼见如此，纵身跃上树冠，若一枝黑箭般朝小人鱼追了过去。
　　小人鱼展开轻功踏枝而行，忽见孤鸟急匆匆往院外飞去，屁股后面拖着水桶粗的黑烟，她大喝道：“军师，大敌当前，你不同本爷一齐御敌，莫非是要临阵脱逃么？”
　　见孤鸟也不答话，加紧呼扇了翅膀没命般往前飞，小人鱼大怒，左手一把银针忽地抛出，正射在他右边的翅膀上。
　　孤鸟忍痛挣扎着继续往外飞去，抬头处见星期八迎面掠了过来，急欲转身相避已是不及，只听星期八鄙夷的喊了一声“叛徒”，右翅受伤处被他脚尖狠狠点上，只听“嘎巴”一声，已是被连根踩断，再也是不能够扇动。他忽然失去了动力，整个人如一团烂肉般半空中呼地落下，重重的跌在了地上。
　　小娴与非斐等人正斗在紧处，只见有缘若箭般奔来，隔老远大声喊道：“二当家的，鱼爷她人呢？”
　　“鱼爷刚才和星期八去擂台相斗去了，有緣，快来助我一臂之力，这三个娘们恁地厉害。”小娴口中大声喊道。
　　杨钟雄此时哪会理别人死活，脑海中独独存了一个小人鱼，他足下未停，掠过众人面前直向擂台方向奔去。
　　稍过了片刻，墨璃、蒲公英、丁香、有缘等人已率众赶到南寨门处。墨璃审视了一下双方情势，开口吩咐道：“丁香、有缘，你二人带兵去打开寨门；蒲公英，你去围墙顶把这三个小头目拿下，我会同了非斐等人将小娴擒住。”
　　丁香，有缘率兵向守门的喽罗攻去，众喽罗此时群龙无首，眼见学院攻势凶猛，早已是无了斗志，一个个丢盔弃甲四散逃命去了。
　　寨门“咯吱吱”声中敞开，风飞沙带领学院将士潮水般涌了进來。
　　小娴眼见又一个有缘出现未免心中一愣，恍惚间一股凛冽的冷气直冲自己面门袭来，她急忙出掌相迎，“怦”的一声与墨璃的“冷面飘飘掌”撞在一起，身子不由微晃了两晃。未容她思索，墨璃的第二掌挟着寒风又拍了过来，她急忙出掌迎了上去，在对方强大的掌力压迫之下，她忽觉胸口烦恶，脚下再也站立不住，“腾、腾、腾”倒退了三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非斐纵上前去伸指将小娴双腿处梁丘、伏免穴封住，以防她再站起来伤人。“唉”小娴仰头长叹了一声，朗声说道：“久闻墨璃的冷面飘飘手独步江湖，小娴今日败在你手下，也算不枉。”
　　此时，杏叶儿、一朵幽怜、贾兰等人已被蒲公英所擒，墨璃扫视了一圈未见星期八、小人鱼的影子，急切间眼望非斐问道：“星校长他们呢？”
　　“星校长、小人鱼去了擂台方向，有缘也跟去了。怎么、怎么这里还有一个有缘？”非斐说道，忽然看见了立在一边的有缘。
　　墨璃顾不得向她解释，大声吩咐道：“紫枫、丁香、有缘、雨如画，你四人带兵肃清匪徒残部，记得不须滥杀无辜，其他人等随我速去擂台，以防那假有缘伤了星校长。”
　　众人呼啦啦还未赶到擂台，远远望见台上小人鱼、星期八正斗的紧恶，那假有缘垂手站在擂台西北角，静静地观看二人相斗。
　　墨璃一边往前疾奔，一边提气高声喊道：“星校长，提防擂角站着的那个人，他武功之高，恐怕当世无匹。”
　　星期八闻言心中一怔，不由得手下稍缓。一边的小人鱼哪会相信墨璃的言语，见对手似露怯意，更是加紧了攻势。
　　杨钟雄站在擂角，眼见得学院的高手即将赶到，此时不走，纵自已功夫再强，怕是再也难以带小人鱼一起脱身。想到此处，他“哈、哈、哈”仰天大笑了几声，也未见作势，整个人若箭般射到了擂心，左掌立起往星期八胸口拍去，右手中指伸出，点向小人鱼背部的灵台、至阳、命门、身柱穴。
　　星期八觉对方掌风强劲无比，忙双掌运气迎了上去，但听“轰”一声巨响，对方身子纹丝未动，自已但觉双腿发软、胸口发闷，“腾、腾、腾”急退了几步，直退到擂台边沿方才能拿桩站稳。他心中不由暗叹此人掌力之猛，放眼武林，恐怕只有江山总院赵兴华院长的“按”掌，才能与之相匹。
　　小人鱼忽地听见杨钟雄男子声音哈哈纵声大笑，难免心中一楞。见他单掌即将星期八击退到擂边，心中正困惑时，忽觉背部几处大穴一麻，已是被他点中了穴道，身子再也动弹不得，张口问道：“你不是有缘，你、你、你到底是谁？”
　　杨钟雄哈哈大笑：“小子杨钟雄，扮作有缘模样服侍鱼爷已有多日了。”
　　小鱼儿大声喊道：“你快些放我下来，你这个疯子，你这个杨疯子。”
　　杨钟雄不再答话，伸指又将小人鱼哑穴点中，弯腰将她横抱在怀间，一个纵跃到了擂台东边，脚尖轻点擂台边沿，纵身掠上了擂上横梁。他低头看了众人一眼，忽地若大鸟般掠到两丈外的树梢上，怀抱着小人鱼“哈哈”大笑声中，掠着树梢下山去了。
　　　　　　　　　　　　　　　　　　　　　　　　————全篇完

　　后记：
　　劫后不知所终，传言说，十几年后，有人在嵩山南麓见一白衣少妇傍溪而立，口中痴痴念道：“花对月，雪对霜，格格对尔康……” 溪边，有三四个孩童在嬉闹玩水，眉眼处与小人鱼的模样颇有几分相像，甚是可爱。
　　又有人传言，凭着秘籍中的几页要诀，杨钟雄、小人鱼之自由诗几近化境，二人纵横大江南北，鲜有能匹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