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心系孕友病，身醒醉人床

　　 这个清冷的夜晚，倪珊独自一人踟蹰在微风中的校园里。放眼望去，一对对甜蜜的校园情侣相依相偎地漫步着，他们没有继续在风中的草地上滞留片刻，或者匆匆见面后不舍地分离，或者相邀着同去图书馆并肩遨游在书海。一个女生因为手冷，身旁的男生将女生的手放至嘴边呵着气，又帮女生频频搓揉着冻得有些红肿的双手。这场面，看得人心里暖暖的，可倪珊心中却掠过一丝冰样割脸的北风。什么时候她的凌云翔也能为她这样做呢？她幻想着，可美好的幻想中总会闪过师姐文筱翊的身影。文筱翊，云翔喜欢的女生真的是她吗？

　　筱翊和云翔搭上一辆的士，匆匆赶到燕子的住处，燕子正满脸是汗地躺在床上，情况不容乐观。
　　“亲爱的，你来了！”燕子以微弱的气息叫着筱翊。筱翊摸着燕子的额头，估计有高烧，让云翔赶紧抱起燕子，之前下的的士车还停在路边，他们进了的士，一起赶往康尔医院。
　　一路上，燕子一直抓住筱翊的手，紧张地问道：“筱翊，我的孩子可千万不能有事，你告诉我，不会的是吗？”
　　“就是一点发烧而已，没关系的，一会儿就好了。”筱翊安慰着，可她的心里却更加紧张，只是没敢表露出来。
　　晚上正好是吴丽君大夫守夜值班，燕子被推到医院妇产科夜间急诊室，筱翊和云翔在急诊室外焦灼地等待着，筱翊心里的一片慌乱，完全暴露在凌云翔面前。
　　“云翔，怎么办？万一燕子出事了怎么办？”筱翊像个孩子一样偎在云翔肩头抽噎着。
　　云翔抱紧筱翊，拍拍筱翊，安抚她的情绪：“别担心，这个时候的女性是最坚强的，放心，她会没事的！”
　　“真的吗？”筱翊心情稍稍平复，她离开云翔的怀抱，坐在医院过道走廊的凳子上，心里默念着，祈祷着燕子的平安无事。
　　吴大夫让值班护士将燕子推出来，扶着她躺在一间没有别的孕妇的病房里，对筱翊庆幸地说：“文老师，幸好你们送来及时，否则吕纯燕肚子里的孩子就保不住了。”
　　“谢天谢地！”筱翊大呼一口气，闪着泪光，笑着对燕子说：“亲爱的，你没事了，好好养病，以后再有什么事，一定要更早点告诉我。”
　　燕子摸着自己的肚子，还是有些焦虑道：“大夫，我的宝宝还好吗？”
　　“一切正常！”吴大夫说，顺便交代了另一句，“你的预产期还有几个月，按正常程序，你得让男方办个准生证来，我也知道，你都还是个学生，不过生孩子不是儿戏，你们最好办个结婚证，再办理准生证，这样孩子出生后就算正式有了南川的户口，否则上户口很难，对孩子以后的人生道路总是不好的。”
　　燕子听吴大夫如此一说，重新紧锁眉头：“亲爱的，怎么这么麻烦？结婚证！准生证！我上哪儿弄去呀！”
　　筱翊也一筹莫展，云翔似乎没有发现问题的严重性，轻描淡写道：“总会有办法的！”
　　为了确保肚子里的孩子平安无虞，吴大夫建议让吕纯燕留院观察一个晚上，筱翊也觉得必须这样做，便让云翔一人先会川大，自己留下来照顾燕子就可以了。
　　云翔放心地走后，筱翊让燕子躺着别动，自己将病房中另一张床和燕子的病床拼接，再把另一床的被子抱来，与燕子同榻而眠，就像当初自己生病，燕子同床共枕地陪伴她一样。
　　“听说你们家可可的的亲生父亲找到了？”燕子忘记了自己的问题，又关心起姐妹来。
　　“一个年轻的总裁，是我们川大中文系的校友。”筱翊说。
　　“那他结婚了吗？”燕子侧着身问道。
　　“别再动了胎气！”筱翊嘱咐道，再回忆着这一天与柯星宇的接触，“好像还是单身！”
　　“那正好，你就索性做了可可的真后妈！这样也不错嘛！”燕子开玩笑说。
　　“你再这样胡说八道，小心被你肚子里的儿子听到，跟着你学坏！”筱翊红着脸说。
　　“我才不要儿子，我要女儿，长得跟你一样漂亮！”
　　“好哇，你占我便宜！”


　　忙忙碌碌一个下午和晚上，云翔回到家后已无暇再写点书法，他太累了，但这天也着实令他感到非常满足。可可的事情终于得到了最圆满的结局，虽然自己这天有些冲动，毕竟可可的父亲还是通达情理的成功人士，能与之不打不相识，并结为至交，也算人生一大快事。柯星宇给自己的五千元奖励，让他再次为慈善事业做贡献，依然是值得荣耀的。更重要的是，这大半天几乎都和他深爱的女子文筱翊在一起，所有一切原本就有意义的事情也因此变得异乎寻常的美妙。邹帅的房门关着，想必已经睡去了，他知道邹帅的酒量很一般，他看着邹帅并没关紧的房门，笑笑，回房洗漱一番，沉沉睡去。
　　“啊——啊——”两声歇斯底里的大叫把云翔惊醒，云翔看看手机，已经七点半了，他原本是习惯早起的，这一晚实在睡得太沉了。不对，刚才的大叫声很尖利，好像夹杂着女子的声音。邹帅不会留宿女生吧？这样做怎么对得起倪珊呢？他心里想。
　　这两声大叫一前一后从邹帅房中响起。当邹帅睁开朦胧醉意的眼睛，突然看到身边躺着一位衣衫不整的靓丽女孩，这是他从未有过的经历，他自诩虽然阅人无数，被川大人称为情圣，可想想自己从未有发生过越轨的行为，至今未心爱的倪珊守身如玉。而这个早上，突如其来地，让他措手不及，他根本来不及看清对方是谁，就条件反射地大叫起来。而照顾了他一个晚上的女孩毛雨桐被他的狂叫惊醒，睁眼看见他赤裸着上身的样子，也惊得大叫起来。她虽然自大学以来，就偷偷喜欢上了眼前的邹帅，但如此零距离地和一个赤身露体的男人面对着，对她这样一个纯情的小姑娘而言，也是破天荒第一次。她不知道如何应对，本能的羞涩感令她也条件反射地大叫着。
　　“你——你怎么没有穿衣服？”毛雨桐记得昨晚是自己给他脱的外衣，他甚至还穿着一件羊绒毛衣就直接睡觉了。
　　“我什么我，这是我的房间，我习惯不穿衣服睡觉的。你怎么跑我床上来了？”邹帅忙捡起散落在床上和地板上的衣服迅速穿好。
　　毛雨桐才明白邹帅是在夜间半梦半醒时自己脱掉身上多余的衣服，她羞涩地拉起床单，背过脸解释道：“你昨晚喝了太多酒，醉醺醺的，都不省人事了，云翔师兄不在，我和倪珊师姐送你回来，她让我留下来照顾你。你一个晚上又是吐，又是想喝水，我帮你清扫呕吐物，帮你倒水喝，可把我折腾坏了，也就在你床边上躺了一下，没想到就睡着了。”
　　邹帅下了床，将毛雨桐的外衣丢给她，让她穿好衣服。他本想对毛雨桐说声谢谢，可听到她提起倪珊，立刻紧张得汗毛都竖起来了：“你说是倪珊让你来照顾我的？”
　　“是啊。”毛雨桐一边穿好衣服，整理仪容，一边说，“倪珊师姐是倪主任的女儿，不方便留宿这里，她还让我放心，她会跟宿管阿姨说我跟她住了一个晚上。”
　　“完了！完了——”邹帅自言自语道。
　　“什么完了？”毛雨桐不解地问。
　　“没什么！”邹帅小声说道，“昨晚我们在一起的事情千万不要告诉别人，就当我们什么都没发生！”
　　“我们发生什么了吗？”毛雨桐惊悸地俯身看着自己的身体。
　　“我不是这个意思！”邹帅催促地推着毛雨桐，“我们当然什么事都没发生，只是我们这样过了一个晚上，难免被人乱传，所以，这事千万要保密，你现在赶快离开这里，趁我室友还没醒——”
　　“你们俩这么大的动静，我早就被吵醒了！”凌云翔推开虚掩着的房门，笑看着邹帅和一面之缘的女生尴尬狼狈的样子。
　　邹帅顿时有一种被捉奸的感觉，他慌乱地向斜靠在门口的云翔解释道：“云翔，我们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好了，你们刚才的说话，我全听见了，我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没发生什么。帅哥，你不用紧张。”云翔笑道，“那个，毛雨桐是吗？你先回去吧。女孩的名节还是要紧的，免得让人乱说，毁了你的清誉。”
　　毛雨桐很不好意思地匆匆离开了这个男生专属的场所。
　　云翔走进邹帅的房间，问道：“帅哥，你准备怎么对这个毛雨桐负责？”
　　“什么负责不负责，你不是都知道吗？我昨晚喝醉酒了，她来照顾了我一个晚上而已，又没有别的。”邹帅辩解道。
　　“看得出来，这个小师妹可是很喜欢你的，否则也不会冒着名节被毁的危险，照顾你一个晚上啊。”云翔为邹帅分析道。
　　“昨天我就觉得这毛雨桐怪怪的，现在看来这一切都是倪珊特意安排的，我和倪珊算是彻底没戏了！”邹帅无不惋惜道，“不过这个丫头片子，我对她可绝对没有那个意思。”
　　云翔拍拍邹帅的肩膀：“怎么？这么快就泄气了？这可不像帅哥你的作风！如果你不喜欢那个毛雨桐，可得早点告诉她，别让她对你越陷越深，伤害了她。”
　　“知道了，我有分寸！”邹帅刷着牙，带着一嘴的泡泡，再次提醒云翔，“这件事你千万别告诉别人！”
　　“你放心吧！一定替你保密！”

　　 时隔三个多月，又一场精彩纷呈的篮球赛事在川大拉开了帷幕。篮球场外的落叶树早已在北风的肆虐中零落一地，化成了饱含营养的春泥。长青的樟树依然散发着淡淡的幽香，也给微微寒意中的川大增添了些许生气与活力。作为川大中文系的主力干将，云翔和邹帅义无反顾地代表中文系参加了这场比赛，他们带领中文队过关斩将，步步为营，将对手们各个击破，只剩下唯一能与之抗衡的信息技术队。

　　“我们一定要好好配合，争取拿个四连冠！一二三！耶！”云翔与邹帅和各位队友们击掌盟誓。最后的精彩一战正式打响。观众席上围满了川大的篮球发烧友们，这其中也包括倪珊和毛雨桐。倪珊一直非常支持自己的中文队，尤其是云翔与邹帅二人的精彩表现，令人叫绝，错过欣赏绝对是女生的最大遗憾。毛雨桐正举着一面自己“DIY”的小旗朝中文队招展呐喊着：“加油！加油！”小旗上绣着“帅哥加油！”四个大字，这一举动在所有观众席中也不算唯一，因为先锋主力邹帅的确是赛场上最为抢眼的运动明星，也只有在赛场上，邹帅才能傲视他的队友兼好兄弟凌云翔。
　　凌云翔与邹帅二人连同两个队所有的队员在篮球场追赶竞逐，激烈抗争着，他二人早已久经沙场，配合默契，而他们每一个接球和投球，都牵动着场下观众的敏感神经。正在赛事最紧张的时刻，邹帅和对方队员抢夺投球的一瞬间，对方以远冲加速度冲到他身边，准备抢夺即将落入邹帅手中的篮球，却因一个闪避不及，被横冲而来的队友后脚一绊，屈身径直撞向邹帅的后脑部位。邹帅霎时间只觉得天晕地转，惨叫一声“啊——”便伏地昏迷了。比赛被迫中止。云翔见邹帅出了意外，迅速抱起邹帅，走出篮球场。
　　“师姐，好像出事了！”比赛看得眼花缭乱，完全分不清谁是谁的毛雨桐发现赛场内一片混乱，提醒倪珊注意，倪珊定神一看，大惊叫道：“是邹帅出事了！快去看看他——”
　　二人努力拨开人潮涌动的观众，与云翔会合，在川大门口搭上一辆的士，匆匆赶往康尔医院。邹帅还在昏迷中，倪珊和毛雨桐已经急得大哭起来：“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云翔给康尔医院的柳之麟医生去了电话，对方回应立即在门口组织护士们迎候接纳。
　　邹帅被送进了脑CT观察室，许久没有出来，毛雨桐慌乱中语无伦次地说胡话：“怎么办——师姐，你说邹帅不会就这样死了吧？”
　　“呸呸呸——”倪珊捂住毛雨桐的嘴，“不许胡说——帅哥大福大贵，怎么会有事呢？”她此时也慌乱地大脑一片空白了，这样说只是自我安慰罢了。
　　作为好兄弟的云翔此时倒还冷静：“等医生出来，问问情况再说吧！”可心里也打着鼓一般，根本没有底。
　　柳之麟医生让护士将一直昏迷中的邹帅推出，送入重症病房，倪珊见推送车的方向指向重症病房，飞快地跑到推送车前拦下车子：“柳医生，你为什么要往重症病房推？他只是被撞晕了，跟我之前一样，只是晕了而已，休息一下就好了！”
　　云翔心头一紧，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来，他怯怯地问柳之麟：“柳医生，你跟我说，邹帅他到底怎么了？你为什么要把他往重症病房里推？”
　　毛雨桐听到“重症病房”四个字，几乎被吓懵了，她下意识地以为，重症病房的病人，大多是基本上没得救的病人。她呆呆地靠在邹帅躺着的推送车旁，视线模糊地望着推送车上那张帅气的脸。
　　“先把人推进病房，我再给你们说说他的情况。”柳之麟让凌云翔把拦着车的倪珊支开。云翔抱着倪珊拖开她，让护士将推送车送进重症病房，几个人也随即一起来到重症病房内。倪珊还想阻拦，云翔劝慰她说：“帅哥还是好好的，别弄得跟生离死别一样。”
　　柳之麟从护士手中接过几张光片，对云翔说：“你和倪珊先来我办公室谈谈。”
　　云翔示意倪珊，留毛雨桐一个人在病房先照看着，二人随柳之麟来到主治大夫办公室里。柳之麟请二人坐下，慢慢告诉他们确诊的结果：“他的情况和上回你的昏迷不同，我们在他的后脑部分发现一个肿瘤，俗称‘脑瘤’，他一直没有发作，是因为脑瘤暂时没有压迫到脑神经，可今天，好像你们说他在球场上被人给撞了，恰巧撞在脑瘤部位，导致脑瘤破裂，压迫到脑神经，这个问题很严重，必须开刀，而且开刀后的结果，极有可能只是保住性命。”
　　“什么？这怎么可能！我不相信，不相信！”倪珊受不了医生话语的刺激，扑在云翔身上放声大哭起来。
　　云翔被柳之麟的话震惊了，大学以来一直朝夕相处的好兄弟，中文系唯一能与他匹敌的怪才帅哥，怎么说病就病，而且这么严重！他同样始终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柳医生，会不会是你弄错了？是不是再查一查，说不定是你误诊了呢？”
　　柳之麟却被云翔的疑虑给激怒了：“凌云翔同学，你这是在质疑我的职业操守！我以人格担保，绝对没有错误！你看这CT上显示的，喏，就是这个地方，这个黑黑的东西就是脑瘤！”柳之麟将CT图片放在云翔面前，煞有介事地指着给云翔介绍邹帅脑子上的东西。
　　云翔对医学图片一窍不通，看他说的那么虔诚，确信了柳之麟的话是真的：“对不起，柳医生，这么说，即使开刀切除脑瘤成功，他也极有可能成为植物人吗？”
　　“理论上是这样理解的！”柳之麟淡然道，医院里形形色色的病人来来往往很多，或者康复，或者死亡，他已经麻木了。
　　“你们赶快通知他的家人，这样大型的手术，一定要直系亲属的签字才能进行。”柳之麟继续交代着后续的一系列问题，“不过手术也不是没有康复的可能，所以你们也不用太过紧张。”
　　“家人？”云翔心里咯噔一下，他不敢想象，让一对父母承受儿子突然间由健康活泼变成植物人的事实，这是一件多么残酷的现实啊。
　　“至于手术费用和护理费用，你们可能要去找学校交涉，毕竟这事发生在川大校园内，理应由川大负全责。”
　　“这些事，我们知道了。”
　　“你们也不用一直守着他，他会在后半夜醒来。”柳之麟最后交待一句。
　　云翔搀着倪珊走出办公室，来到重症病房，见毛雨桐正握着邹帅的手说着话：“邹帅师哥，我是雨桐，你不要死，你千万不要死，我要你活着，我想你活着！我知道你其实一直喜欢的是倪珊姐姐，我知道你获奖的动画里的女孩Sanny就是倪珊，可是，我就是喜欢你，不要问我什么理由，没有理由，我就愿意这样默默地关注你，照顾你。呜呜——你醒醒，说说话好吗？就算你嫌我，赶我走，只要你醒来，我立刻就走，如果你永远不醒，我就永远守在你身边，给你讲故事，说笑话，我相信，你不会这么容易就死的，你不许吓唬我！”
　　听着雨桐的话，想起邹帅曾经为自己做过的一切，倪珊心里一阵酸楚。“你这个傻丫头！”她蹲下身和雨桐一起失身痛哭着。
　　“我们先回去吧，明天再来看他！”云翔扶起倪珊，又扶起毛雨桐，毛雨桐挣脱云翔的手：“不，我要在这里陪着他，除非他赶我走，否则我是不会走的，我要照顾他。”
　　“那我们明天来替你！”倪珊低沉地说着，脚步不稳地随着云翔离开重症病房。


　　“吴大夫，燕子的病，没问题了吧？”筱翊自当日离开燕子的病房，留燕子一人继续在妇产科观察几天，这日看燕子身体大好，便去吴大夫处询问确诊情况。
　　“可以出院了，但还是要记得半个月来检查一次。”吴大夫说。
　　筱翊走进燕子的病房，和她说了这个好消息，并帮燕子收拾好东西，搀着这位腹部一天天隆起的大肚闺蜜，离开妇产科病房。
　　“结婚证和准生证的事，你打算怎么办？”筱翊关切地问道。
　　“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大不了上街雇一个男人结婚呗。”燕子故意轻描淡写地掩饰自己的苦楚。
　　“要不要我去帮你找朱司翰来商量？他伤害了你，应该负起这个责任！”
　　“你就不要管我了，管好你的凌云翔要紧。”
　　“我对他很放心！”筱翊流露出一脸的幸福感。
　　吴丽君大夫追上筱翊，似是有要事相商：“文老师，有个事想请你帮个忙！”
　　“吴大夫，有什么事尽管说。”筱翊扶燕子坐在凳子上等着。
　　吴大夫无奈地说：“是这样的，我儿子柳望辰昨天又逃课了，不瞒你说，这已经是他这个月来第三次逃课了，每次逃课，老师打电话告诉我和他爸，他爸就特别气愤，又是罚他不许吃饭，又是罚他跪地一个小时，我看着都心疼，可我拗不过他爸，他在气头上谁也说不动，这不，昨天他自己都气得没吃饭。可罚儿子也不是个办法，儿子照样还犯错误。不过这几个礼拜，你来教他英语，他的英语学习好像有点起色了，这也是他爸唯一值得高兴的事，我想你能不能帮我说说我们家老柳，让他教育儿子耐心点，我想你文老师的话，他是会听进去的。”
　　“你们家望辰还是挺乖的孩子，可能是你们家长与孩子的沟通上出了点问题，柳医生也是知识分子，应该懂得教育的道理。可能是工作压力太大的缘故吧，没关系，我现在就去找他，如果他有空的话，我和他聊聊。”筱翊答应了吴大夫的请求。
　　筱翊继续搀扶着燕子，朝柳之麟所在的医院科室走去。
　　“你又要照顾我，又要给吴大夫的儿子做家教，累不累呀！”燕子关切道。
　　“没事，我——”筱翊还想说什么，突然停住了脚步。
　　“怎么不走了？”燕子问道，朝筱翊的目光所见的方向望去，恰瞧见远处一个男生很亲昵地抱着一位漂亮的女生从里面走出来，“那不是凌云翔吗？他怎么抱着——”
　　筱翊扶着燕子转入医院走廊的拐角，刻意躲着云翔。心里五味杂陈，很不舒服。
　　燕子气愤地挣脱筱翊，想要冲出去质问云翔，被筱翊制止：“你别冲动，小心动了胎气！”
　　“亲爱的，你刚说了对他很放心，这会儿他又和别的女孩子搂搂抱抱的，这凌云翔难道想脚踩两只船吗？”
　　“他们本来就挺要好的，也许我才是介入他们之间的第三者。”筱翊小声地说着泄气的话，“他们俩其实挺般配的。”
　　筱翊与燕子相拥着从走廊另一个通道往回走，远离了凌云翔的视线。
　　“你不是要去找吴大夫的老公吗？”筱翊问。
　　“算了，等家教的时候再聊也不迟。”
　　筱翊带着燕子离开康尔医院，直接搭乘一辆车，把燕子送回她的住处，她把车窗摇开，任温日的凉风嗖嗖地吹打着阴沉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