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浙沪行纪之第七八天

江浙沪行纪之第七天——杭州市客运中心、乌镇之南栅、西栅夜景、麒麟送子民宿

今天上午没有安排行程，所以悠哉游哉地睡得晚些才起床和吃早餐。随后是慢悠悠地收拾东西，自行车卡早在昨晚就还了的。不过等收拾完东西去到公交车站时发现时间也不大早了，接近十点钟，而我们昨天中午在某代售点买去桐乡乌镇的车票是中午十一点十五分出发的。从住处到杭州汽车客运总站坐公交需要近一个小时，俺们的时间显得有点赶。
一向自诩聪明天下无敌的某同志终于在俺面前丢丑啦，因为临上公交车前俺问车票在哪里，他四处找，裤袋衣袋包袋都搜遍了，然后一脸茫然，最后他信誓旦旦地断定一定落在酒店了。然后这位老人家把东西往地上一搁，飞跑着回酒店找车票去了。七八分钟后，这位老人家终于连人带票出现在了俺眼皮子底下，俺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本想嘲笑嘲笑他的粗心，但看着他满头大汗的样子还是忍住了，等秋后算账更爽，哈哈。
俺们还是没能赶上十一点十五分的车，因为俺们是十一点十分到达车站的，但这趟车的检票时间刚过，只能改签，改签的每张票只能退一半价钱，又重新买了两张十一点四十五分出发的车票。临上车前，某同志留恋杭州的小笼包，遂又飞奔着去车站小卖部买了几只小包子。大概一个半小时后到达乌镇。先前在往上订的民宿的房东开车来接俺们，为了节省时间和方便，由房东将行李拿到民宿去，俺们则直奔景区。俺们想看传说中非常美丽的西栅夜景，但这个时候显得有点早，遂先在南栅一带瞎逛逛。南栅和北栅尚未开发，目前只开发了东栅和西栅，尤以西栅夜景美。
　景区外边的景色普通平庸得让人不敢想象这里是被无数人们向往和仰慕的旅游胜地。与所有中国普通的镇街一样，景区外的街道巷子显得简陋甚至有些脏乱，虽然墙上写着巩固国家卫生镇的标语，但卫生真让人不敢恭维，甚至那条连接东栅和西栅景区的乌镇大桥都简陋得让人瞠目结舌，俺们笑说这是乌黑大桥吧，整条桥上都仿佛铺满了黑漆漆、乌脏脏的煤渣，之前来接俺们的民宿房东在车上就告诉过俺们，说这里景区外面的街道前两年连路灯都没有，游客来这里都是抹黑走路的，游客们还开玩笑说乌镇果真是乌的。
　南栅上也有一些店铺，卖的多是工艺品，最让俺印象深刻的是姑嫂饼、三白酒、青花布、青团子，店家们兜售时都说这是乌镇资产自销的最具有乌镇特色的土特产。没有改造和开发的南栅就是很原汁原味的乌镇本地民居风格，有些脏乱，但掩饰不住它的质朴。很多民居只开着半扇门，里间显得阴暗灰黑，偶尔的一瞥能看见屋子里脏脏乱乱的，也许这就是最现实的活生生的民居生活吧。
常丰街和南大街，俺们走了一段比较长时间，中途还花2元钱参观了朱家老宅子，拍了不少照片。这老宅子以前是开染坊的，红灯笼挂在木质门框上，让俺想起电视剧中的场景。主人介绍说这宅子有200多年的历史了，后面还有个小后花园呢！逛得累了，原路返回，来到西栅景区的游客中心等着买夜游西栅的门票。在景区的游客中心看了一点很多年前就想看的电视连续剧追忆似水年华，俺喜欢的文艺青年黄磊和刘若英主演的，没想到在这儿细细看了一些。这部电视剧就是在乌镇拍摄的。
　下午5点后，门票也由白天的120元每人降到了80元每人，关键可以夜游，也许夜晚的西栅才是人们心目中真正的西栅吧。一进去就是一个草本染坊，挂着十几米高的青花染布，很像电视剧大染坊中的场景。接着沿河前行，很多客栈和商铺，卖的东西从吃的到用的，几乎应有尽有。屋子都是用木头搭建的，整体颜色呈黄褐色，带些仿旧的痕迹，但人工迹象太浓，不过这样不能遮掩它的美。
　大概国人都有个世外桃源与水乡梦境的情结，所以就特别向往这种似乎原理俗世喧嚣的去处，哪里管它是否后天人工痕迹太过明显，哪里管它实际上还是脱离不了红尘世俗。西栅或乌镇确实是这样一个矛盾的地方，一方面它的人工打造痕迹非常明显，游人太多，商业味道很浓厚，但另一方面它的夜色确实很美，它也无限地勾起和唤起潜藏人们内心深处的那种逃离尘世的意识，满足了人们短暂逃避隐逸的心理需求，满足了人们的真或假的诗意浪漫情怀和寄托。
　当然，它也跟丽江或者凤凰一样，经营者们破费心思地打造了一间又一间别具特色的店铺，工艺品、小吃、会所、足疗馆、酒吧、茶馆等等，都能无限和彻底地满足时下流行的小资和文艺男女们的情调要求，只要你愿意花时间在这儿的店铺间流连，你绝对能发现一些合你胃口对你眼缘的好玩好吃好看的东西，这或许就是西栅、丽江、凤凰成为无数小资文艺们心目中向往的天堂、一再观瞻膜拜不止的理由和最好的诠释吧。
大概8点多时，某同志说饿了，遂选择在靠近一座石桥的秀水客栈吃晚餐。饭桌就摆在河边，对面是似水年华酒吧，两岸灯影的倒影在漾动的河水里一晃一晃，飘渺的音乐声悠悠传来，游人也甚少来此，点上一个炒螺蛳、一碟炒南瓜丝、一碗当地的青菜、一条眼前小河里的鱼，某同志还点了浙江有名的黄酒自斟自酌，时间都仿佛慢了下来，西栅的时光大概只能用来消磨和静想以及静赏。
　　
江浙沪行纪之第八天——乌镇之东栅、嘉兴汽车站、嘉兴南湖、嘉兴汽车北站、西塘

　早上大概八点多起床，收拾好东西后出门，想着去照几张照片留作纪念。昨天晚上夜游了西栅，今天上午就逛逛东栅。
刚到门口，就看到一大群人像洪水一样朝俺们涌来，吓得俺们后退了几步。敢情全世界的人都跑到东栅来了。俺们这才想起今天是周末，所以人格外多。东栅全是原住民的风格，窄窄的街道、旧旧的建筑，一些店铺里摆放着各种各样的工艺品、服装、首饰、饮食、小吃等，琳琅满目，应有尽有。
但据民宿房东先前介绍而言，这些店铺的店主都不是原住民，房子在东栅里的原住民是不被允许开店做生意的。所以俺们见到一些头发花白、佝偻着身躯的老人家从光线暗淡的旧房子里往门外永远熙熙攘攘的小街道上打望，那眼神里充满了疑惑和不满，还有一位很有些年纪的老妪侧身出了窄窄的门栏后，仇视一般地望了一眼挤得水泄不通的人潮。　
　这些老人家的眼神深深地触动了俺的神经，将心比心，如果是俺在本应该享受安静生活的年纪，却住在这样一条永远吵吵闹闹的街道上，俺心里做何想？而且这些游人打扰了他们清净的生活，除了带给他们脏乱的环境外，其余好处一概落不到他们头上。出个家门还得像做贼一样窥探好时间，生怕遇上游人来访的大部队。
　东栅虽破旧，商业气息也同样非常浓厚，但这种原住民的原始风味反而让人感觉比西栅来得踏实和让人安心。站在小桥上，在暖阳和微风里看水乡的水和人，看灰白斑驳的残垣断壁，看布满灰尘的红灯笼在水中的倒影，还是有些异样的感触的，但莫名地却无法言述，不知是享受还是欢欣还是难过还是酸涩，也许是俺太过敏感，在为着这群土生土长于斯的人们担忧。俺又自觉多虑多思了，黯然失笑，这实在不是一个游人和天涯旅客该有的心境，游人的心中不是永远都在思虑着下一站么，哪里会想俺这般思虑着这些跟自己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和事？
　人实在太多，多到要依靠力气和耐心挤出人堆。俺虽也偶有人来疯的倾向，但绝大多数情况下和时间里，俺还是喜欢安安静静的去处，喜欢独自呆着发呆，看到人多的地方就想逃。此刻这种感觉尤甚。遂在临河的一家早餐店里吃了一碗味道不怎样的阳春面和一碗馄饨，然后回到民宿取行李，民宿房东开车送俺们到乌镇汽车站。买了去嘉兴汽车站的汽车票，大概一个小时后，俺们背着沉重的行李来到了嘉兴汽车站，但如果要去西塘的话，还得到嘉兴汽车北站去坐车。现在时间是下午一点多一点，所以俺和某同志商量着先去看看南湖。又坐了半个小时的公交车，俺们来到了南湖风景区。　
　这个时候该吃中餐了，某同志对于吃是一向不会含糊的，一下公交车他就瞥见了浙江最有名的粽子店五芳斋，给俺点了一杯奶茶和一个粽子以及一碗粥，说实话，俺觉得那粽子还真没俺想象中的好吃，远不及俺小时候吃到的奶奶和妈妈自己包的粽子的香甜糯幼。速速解决了中餐，俺们来到南湖会景园门口，门票要六十元，当然这是指的坐船去某个岛上看那艘著名的船，如果不坐船去看那艘船的话就不用买门票。俺们可是背着沉重的行李来看南湖的啊，对于景区将红色之船置于岛上的做法俺们很反感，这种红色景点应该让更多的人们来观瞻和接受教育，而不是需要大家花这么多门票钱坐船去看。于是俺们在南湖的望湖平台前看了看，又在烟雨桥上走了走，在不远处看了看红菱廊，再在烟雨桥上观望了一下远处的大概叫烟雨小区的一大片烟雨朦胧、杨柳依依、青砖灰瓦的地方，然后再照了几张留念的照片，就坐公交来到了嘉兴汽车北站。　
　在汽车站等了大概二十多分钟后，车来了，上车又坐了大概一个小时，俺们终于来到了中国最美的几个小镇之一西塘。这回住的也是民宿，房东叫了一辆当地的三轮车来接俺们。民宿位于景区里，所以俺们下了三轮车跟着房东七拐八拐地来到了景区，发现这里面也是人多得挤不开，丝毫不比东栅的少。　
　放下行李就挤到人堆里，随人流东逛逛西逛逛。相较于乌镇的西栅和东栅而言，西塘的面积并不大，围着一条河而建了一些水中吊脚楼一般的建筑，跟东栅的风格很像，几乎看不出差别。所不同的是，河流两旁的商家均是西塘本地原住民，他们就在自家的屋子里开店经营。　　
　我终于见到了松子来凤桥，跟我想象中还是很不一样，我想象中的它建构非常简单，就是一孔简单的石拱桥，但真实的它却有着繁复的艺术造型，还分男女，男的有台阶，女的是滑坡，中间有格栏，两边有可供游人坐赏风光的围栏靠背条凳，且桥上还有顶棚。桥旁有松子来凤店，是做餐饮生意的。　　
　逛了一大圈，买了两条颇富民族风味的长裙和一件民族风的上衣，还有两条麻质披肩。然后七拐八拐进了一条酒吧街，找了一家好像叫做倾城的清吧。上了二楼，坐在类似于榻榻米一样的毛毡上，有小圆桌，窗外就是熙熙攘攘的人潮、人声鼎沸、烟火人间、璀璨绚烂、车水马龙、灯火阑珊、桨声灯影、流光溢彩，不一而足。嫌吵，关了窗，就着昏黄得很文艺的小灯看胡兰成的《禅是一枝花》。很早之前就听某女作家推荐过，一直想找来看，一直没看，不想在西塘逢着它了。翻开来看，遂不愿罢手。　
　点了店家强烈推荐的其自家做的芒果慕思和一杯泰国奶茶，某同志点了一杯青酒，酒吧的消费价格就是高，这样的小情调是需要金钱堆砌的，但能花些钱买着发呆、沉思、小情调，对于一直忙碌、浮躁、忧虑的现代人来说，也是一种奢侈和福分。某同志居然在音乐声中睡着了，打起轻微的鼾声。俺则非常享受这种小情小调，慢慢地喝着奶茶，一点一点的品尝着新鲜甜香的芒果慕思，翻着散发馨香的禅意之花，耳畔飘着婉转呢喃的小音乐，在暧昧迷离的灯影下沉思或怅惘，为了追寻那蚀骨的小资情调，俺特意批上了新买的披肩，还让某同志给照了几张文艺女青年典型造型的照片以作西塘慵懒闲暇的纪念。
清吧十点半打烊，俺赶在这之前在店里给客人们备下的精美的小留言本上留言，说着一些不着边际的旅行感想和所谓的人生感悟，某同志直催俺快些写完，无奈俺一时间似乎想说的话太多太多，毫无头绪地乱写了一通。出了清吧，居然见到了红庭酒吧！这让我感到很欣喜，之前一直念念叨叨说西塘有个红庭酒吧，不知还在不在。那是多年前，我还在读研，因为写字偶然间认识了水颜，他是做杂志的，年纪轻轻，但经历可不简单。他在网上跟我讲述了他曲折离奇的情感遭遇，也讲述了他在西塘红庭酒吧的生意以及在此逢着的一段异国恋情。我于是提议根据他的情感遭际写篇小说，他欣然应允，我便写了，差点被女友发表，但临到最后却被主编毙了，至今不知何故。　
　但水颜的爱情故事依旧红庭酒吧我却没有忘记，我幻想着能在西塘逢着水颜不能忘却的红庭，我以为它早已成为了过去，因为水颜曾跟我说过红庭酒吧易主了，不知还在不在。我在红庭门口拉住一位小伙问他酒吧可易主了，他告诉我说酒吧老板一直没换过，这让我感到有些疑惑和恍若隔世。或许有些东西是不需要深究的，就像水颜的爱情一样，深究了就缺少了美感。我没有走进红庭，不知怎么的，我想让它停留在想象中，就像把我写好的关于水颜的爱情故事封存起来一样，也许这样就能像酒经历岁月一样，越陈越香吧。　
　我和某同志走进了另一家酒吧，因为它没有其他酒吧的喧嚣，只有一个寂寞的红衣男子独自坐在吧台上低吟浅唱，我能听出他歌声里的寂寥。他见我们进去，很是热情地迎了过来，唤来小二点上啤酒和椰汁，价格依旧惊人的贵，但可以免费K歌。红衣男子点了一首《月满西楼》，邀我同唱，他说他很喜欢这首歌，我说我也是。于是唱，他鼓掌，说你完全可以在西塘做一名专业歌手，我当他是恭维，轻然一笑。某同志居然歌兴大发，点了好些歌神和beyond的歌，真没想到，某同志的歌唱得这么好，以至于红衣男子从店外走进来告诉我们说，有人问刚才是不是原唱。
　两个麦霸唱得好生happy，某同志点的几支啤酒已经喝了过半，我把刚买的草莓也吃得差不多了，椰汁早喝光了。喉咙一直生病没好，唱起歌来颇为费劲，明显感觉已不如前，但既然走进了西塘，就是走进了彻底放松、自由、解脱、挥洒的境状，所以俺们兴致颇高地一首接一首地唱着，唱得风生水起，俨然演唱会在西塘上演。
　出了酒吧，已是凌晨十二点。民宿房东早已入睡，隔壁民宿的传出一声声因醉酒而导致的干呕声。速速洗了澡，也来不及写游记了，就在民宿的雕花大床上睡下了。半夜，民宿顶棚上突然一阵紧急的响声，仿似打雷，静听，原是老鼠！惊出一声冷汗！老鼠一夜不停地在脆弱的顶棚上跑来跑去，俺一夜没睡踏实，心里一阵阵觉着发毛，心想这民宿房东是否知道他家的房子里老鼠成堆呢。但幸好，俺感觉这老鼠没进俺睡的这间房子，而且临睡前俺已将窗户和门关得死死的，老鼠应是进不来的。　
　本还想向看官们推荐这间民宿的，但基于老鼠的原因，俺还是省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