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投石问路浪花高,事业单位成被告
作品名称:用心来看打官司 作者:军旅作家18 发布时间:2014-07-10 23:17:59 字数:5044
1】投石问路浪花高,事业单位成被告
在一个天气晴朗的上午,是群众上访的接待日。公安局、法院、检察院、政法委、群工部信访局的接待室里,都会有上访的群众。
法院的大门口,就是有打官司不服气的群众,不服气也是没有办法呀。这不,有人感叹啦。
“群众打官司难呀”。
“会者不难,难者不会。不会打官司,你花钱请律师呀”。
一位白发老翁为喊冤叫屈的人支招儿。
“咱没有那么多的钱,无钱请律师,咱们穷老百姓打不起官司呀”。
司马恒听到这些议论,就走近他们。
白发老人见有人来听,就高兴地高声说:“小时候,你们不认真学习,没有考上法律大学,省了不少学费,现在有官司了,请律师也算交学费吧。你如果现在又不想交学费,谁会白白帮助你打官司吗?现在就是金钱社会呀。”
“老白呀!你今天又在法院门口发表高见呢?小心有人不高兴。”
过路的一年轻人高喊着走过去。白发老翁看看他,笑了笑说。
“我老白,头发也白了,发挥一下余热”。
司马恒看着老白,笑笑说:“老同志发挥余热很好,有的人不请律师,原因有几个吧,一是没有钱请律师,二是相信法官会秉公断案,三是相信事实铁证如山,天下自有公理在人间,不请律师也可以打官司,并不是不相信律师呀。”
“你说得有一些道理。但是,你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不打官司不知道打官司难,我常来,怎么我过去没有见过你呀?你不像打官司的。”
“我第一次来,也想打一个官司。”司马恒说。
“那我看走眼了,老革命发现了新问题,你打官司赶快进去吧。”
司马恒说:“谢谢老同志,我进去看看情况,回来咱们接着聊呀。”
老白摆摆手,好像是送朋友,又好像是送陌生人,又好像有一种一言难尽的无奈。
司马恒走十多步又回头看了看,老白背对着他,但是老白的顺口溜短信息,就传过来。
“【大盖帽来两头翘,
吃完原告吃被告。
上一世纪顺口溜,
发展至今已变好。
改革换了大盖帽,
不吃原告吃被告。
原告心里高兴了,
吃得被告也会笑。
拖来推去麻烦了,
原告心里没有底。
被告心里也发毛,
再吃被告想上吊。
被告上吊人死掉,
原告损失要不到。
三年五载过去了,
看看这事怎样好。】”
司马恒走进法院大门,向工作人员简要说了自己工资没有按人事局编办签发的标准发放,并且有几个月,不让上班,说的是休息吧,其实是下岗的待遇,没有一分钱工资。没有想到转业回到故乡就遇见这样的不平事。那一首歌曲唱得十分动听:故乡的山,故乡的水,故乡有我父老乡亲……
法院的接待室工作人员说:“唱歌是一回事,我们人民法院讲依法办案,毛阿敏唱歌也是十分出名,她大歌星有了案件,也要来我们的人民法院寻求解决,来法庭唱歌也解决不了问题,省部级干部有了问题也来法院解决问题,北京市陈希同、王宝森,我们也不能只听他们平时说话和台上的报告,关键是证据。”
司马恒拿出自己带来的证据,部队批准转业的证明,省安置办同意接收安置通知,县安置办签发的安置卡,人事局编办给的增人计划通知单,工资标准,实发工资银行工资册,部队转业人员领发工资介绍信。
接待员边看边说:“这县里的广电局局长也真是胆子大,事业单位也敢打着改革的旗号,对转业军人如此无理,找过县里领导吗?”
“找过,书记,县长都找过,找书记县长真是不容易,几个月也见不上人,见了也说不了两句话,书记叫我写一个材料,我写了材料,又是几个月,见上书记后,书记签字叫找组织部长,组织部长看了材料,说叫我等一等,一等一个月。全广电局工作人员工资都上调了一点,我从500多元,调为600多元,仍然没有落实人事局的工资标准。”
“你的军龄长,应该1000元吧。你去找人事仲载,写一个申请人事仲载的报告,人事局仲裁之后,如果看了仲裁,你不服就可以来法院起诉。我们马上立案,开庭审判。”
“和我同年兵的转业在公安局,1000元的工资。有的单位事业自筹工资比1000元还多。”
“广电局电视台广告也不少,每年有几百万元收入,不给大家发够工资,太对不起广大员工了。局长也太看不起员工了。好了,你去开一个人事仲载书,有了仲载书,我们人民法院马上立案。交几百元起诉费,判决书下达后败方支付,起诉费,等于是你先借给广电局的。”
“我当然要胜利,保卫国家十几年,依《兵役法》转业,几个月没有得到一分钱的工资,太不像话了。我没有犯法,谁也无权停发我几个月工资。上班之后,单位又给我少发工资,我要求他无法无天的局长说出一二三来。”
“好了,下一个。”工作人员接待下一个。
司马恒起身说:“谢谢啦,再见。”
走出人民法院大门,司马恒心中充满了希望,是呀,法院代表公平正义,天平是公开公平公正的。
司马恒一走出大门,就看见了老白,老白满头白发,在黑发人中间很显眼。老白也看见了司马恒。四目相对,有了一种想交谈的意思。
司马恒说:“老白同志顺口溜说得不错,什么时间给我单独说几段,学习学习。我都记在手机里,编辑成短信息吧?”
“好呀。你是原告还是被告?”
“原告。”
“原告好。【短信息:改革换了大盖帽,不吃原告吃被告,原告心里高兴了,吃得被告心里笑。】”
“不吃原告,是清廉,原告高兴了,吃得被告心里笑,谁在笑?是法官还是被告?”
“法官吃的是免费午餐,免费晚餐,当然高兴,节省自己的伙食费。《白吃歌》你听说过吗?”
“好像是不吃白不吃吧。”
“有这样一句。听我从头说吧。”老白又说了一段《白吃歌》。
【短信息:你吃他也吃,
为何我不吃?
不吃白不吃,
吃了也白吃。
白吃谁不吃?
白痴才不吃!】
“老白呀,法官吃了高兴,被告为什么还高兴呢?被告心里笑什么?”司马恒又问。
“被告花钱买平安,吃几次没有理也会赢官司。有一首民谣流传几年了。【短信息:酒怀一端,政策放宽;筷子一提,马上可以;酒足饭停,无理也赢;饭饱酒醉,不对也对。】”
这时有一村民又说:“老白刚才还说吃得被告上了吊。高兴得上吊吗?”
老白又转过脸面对着那一位村民说:“吃一回无所谓,吃得多了,原告不放手,最后还得判决,被告畏罪白杀去上吊,你能管住他不上吊?半夜三更在家上吊的,他老婆孩子也管不好,咱们能管住他吗?”
这时有几个人就笑起来。
司马恒说:“老同志生活阅历多,见多识广,挑一段最有意思的说一说吧?”
老白略一沉思,说:“电影《红高粱》中的插曲,我改了改个别词句,唱给大家听吧。”
老白边说边挥着手,掌握好了节拍,唱道:
【短信息:花高价,买好酒,
名酒送去好时候。
喝了咱了酒,
不想点头也点头;
喝了咱的酒,
不敢举手也举手;
一四七、三六九,
九九归一跟我走。
好酒,好酒!】
“好好。”几个人边说好,边鼓掌。
“谢谢大家啦。浪费大家的时间了,再见。”
这时老白边挥手边走了。
“这老白真有意思,找一名记者采访他,一定有戏。可惜记者不容易请呀。”一村民说。
司马恒说:“我就是电视台记者。”
“你是记者吗?那你不是说是原告吗?你有记者证吗?”
“这是我的名片。”司马恒边说边分发名片。
“呀,真是记者。我给你说一说我的案子。”
“没有记者证,名片谁也能花钱印几百张。假记者骗钱的也很多。”
“好了。相信我的给一份材料也行,不相信去电视台问一问?看看有没有我这个人也行。”司马恒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谁知道哪一片云朵会下雨。我给你一份材料吧。在这里我先谢谢你了。”
一会儿,司马恒手里已经有了五份材料。
“谢谢诸位。我一定尽最大努力帮忙。”司马恒点点头告辞。走了几步,还听到几个人在议论。
“看样子不像是骗人钱财的假记者。”
“说不清是真记者来暗访的。”
司马恒很快去找人事局,几次见不上局长,就先向办公室的工作人员问了一下,一般工作人员谁也不说如何进行人事仲载。找到人事局曾局长后,说了情况。
曾局长说:“我县正在筹备人事仲裁股。现在还没有开展这项工作。我劝你一句,不要打官司,多找广电局局长谈一谈,打官司伤和气。”
“他广电局任局长很牛气呀。根本不把遵纪守法的转业军人放在眼里。”
“那好吧。现在我们县人事局正在筹备人事仲裁这项工作。有了人事仲裁股长之后,你再说吧。”
“只好等这一天了。”司马恒无奈告辞,自己无权组建人事仲裁股,没有人事仲裁书,法院就说不受理,自己又无权去管理法院,只好等一等再说了。
司马恒手里有五份群众打官司的材料,看了几次也没有发现有多少可参考的价值。自己是和事业单位打官司,面对的是局长,局长在本县本市关系网可想而知,从政二十多年,同学、朋友、亲戚几乎可以网下半个县区。
虽然没有多少参考价值,但也深入了群众,了解了群众的难处。打官司难、立案难、取证难、上诉难、申诉难、抗诉难,总之申冤难,自己是一名刚转业的军人在县电视台才当了一名记者,能力有限,向有关部门询问,人家可以不理,可以简单应付,甚至向你说假话,你想了解真相也不容易,一二年也不能解决问题。特别是自己的官司,还没有立案,可以说打官司只是刚有计划,一仗还没有打。打仗有胜有败。但是红军长征经过干难万险人人皆知,五次反围剿,八年抗日战争,三年解放战争,这些战例司马恒知道。他在部队十五年,知道中国共产党的历史,也知道中国军队的历史。
难,再困难也要前进,明知前途有艰险,越是困难越向前。
司马恒去法院一事,没有一个月,全县各单位几乎尽人皆和。
打官司的群众在法院门口得到司马恒的名片。有三人打电话给电视台办公室,询问有没有司马恒这个人?他是不是记者?
电视台的人很多,各个办公室几十个人,答复不一。
有人说:“是记者,但没有记者证,也可能人家和台长关系好,马上能办好记者证。”
有人说:“部队转业的,说是记者,有什么证明?其实工资才几百元,他自己的工资问题还解决不了,能有多大能力帮老百姓打官司?”
还有人说:“你问司马恒是什么意思?是不是他打着记者的旗号想捞好处,如果受骗上当可以向台长反映情况。”
有人给司马恒打手机,共同探讨想找记者去曝光。当然,司马恒也无权调用记者去采访,即使前去采访,回电视台还要经过把关送审。
法院有人也在茶余饭后提起司马恒想打官司一事。有人说:在本县打官司,民告官难呀。
还有人说:难也要去干。见困难就逃避,不可能创造奇迹。
有人和律师朋友也交流看法。
人事局也有人议论这事。
有人议论,言者无意听者有心,道听途说一传十,十传百,谁知道一能传几百人?
广电局电视台电台的记者四处采访,顺理成章会有所耳闻。记者和台长是什么关系,记者和局长又是什么关系?墙外有耳,祸从口出,小心还来不及避祸,何况是去法院打官司?你在明处,别人的耳目混在人群中或身在暗处,可以早做准备。
广电局局长任林枫十分恼火。他一发火,就要找人训话,调兵遗将,周密部署,打一场自卫还击的漂亮仗。他不相信自己从政二十多年,有什么错误会败在下属手里。
任局长找来电视台台长、副台长谈话,反复交待,对不称职的记者,对不听招呼的记者一定要调离岗位,一有问题,马上处理,千万不要大意,人家告上法院了,咱们还蒙在鼓里,如何才能打赢这一场官司?不打无准备之仗,千万记住,掌握证据,保证不出一丝一毫的问题。
老白也和司马恒见了面。司马恒十分高兴。
“老白,最近又有什么顺口溜呀?”
“顺口溜不少,我也记了一些。我关心你的官司情况?”老白边说边从口袋里掏本子。
“法院说,先去人事仲裁,去人事局,局长说咱们县目前还没有开展人事仲裁工作,只好等一等再说了。”
“这就是官场的推拖扯皮问题了。人事局成立几年了,应该什么时间组建人事仲裁办公室?这是书记说了算?还是县长说了算?组织部人事局都是看领导的眼色办事的。”
老白递给司马恒一本子,翻到一页,让他看《官大一级压死人》。
【短信息:官大一级压死你,
官大两级很客气。
官大三级提拔你,
提谁半级也感激。
古时七品是知县,
如今县团十八级。
三六九等由人定,
齐天大圣是猴旗。
有时你说小三级,
想叫提拔无人理;
上司看你小一级,
内心早想压死你!
糊涂上司算错级,
低一算成低三级。
提拔半级又错提,
官场失意无福气。】
司马恒看后说:“不错。官场上的事,我不懂。关键是我想多了解打官司的事。”
“打官司,有人说,黑油大门朝南开,有理没钱莫进来。现在是人民法院,大门不是黑油的了。但也有靠送钱的,行贿。法院说是天平,自己这边有理,被告有金,就没有平衡了,原告再加法码,被告再加金钱财宝。那你就要加大力度,有县委文件,市委文件,省委文件,有了国务院文件,和过去有了皇帝玉玺一样。”
“现在法院还没有开始立案,只好先找县领导协调解决了。”
“等着你的好消息。劝你心平气和莫生气。送你一首《不气歌》吧。这是清朝光绪时内阁大学士阎敬铭写的。”
“谢谢。”司马恒接过老白手中的《不气歌》。
【短信息:他人气我我不气,我本无心他来气。
倘若生气中他计,气出病来无人医。
请来医生将病治,他说气病治非易。
气之有害大可惧,诚恐因病将命废。
我今尝过气中味,不气不气真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