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商量着另起炉灶

　　“噢，对了，菊姐，还没有问你正事呢？你刚才说有事找我，是啥事？”
　　“海霞，我不想在卉姐家干了，你帮我另介绍一位东家吧！”
　　“菊姐，为啥呀？卉姐家的条件可是鄂市最好的，工资开得也高，再找这么好条件的东家可真不容易，我只能帮你先留意着。”海霞不解地睁大眼睛半张着嘴巴问原因。
　　隐菊没办法，只好把事情的前后经过，来龙去脉给海霞讲了一遍，最后又补充说：“说实话，卉姐那人品质不错，毕竟当过老师，待我情同姐妹，快三年了，我还真有点舍不得离开她。可那胡老板，他外面好几人情人，回家了还经常纠缠我，骚扰着。我再生气，人家毕竟是一家人，你说对不对。我只好另觅他路，离开那家人。”
　　海霞静静地听完隐菊的讲述，才明白隐菊跳槽的原因。她也为隐菊惋惜。但她故意开玩笑说：“菊姐，你也太老土了，现代社会不是流行傍大款吗？胡总裁好歹也算鄂市一位数得上的款爷，既然人家有情，你不妨顺势傍上算了。”
　　“海霞，别拿姐姐涮了，我们说正事吧。”
　　“菊姐，你这两天若不来，我还真有一个大胆的想法找你呢。是这样的，我在这个家政公司干了快三四年了。每月也就挣两千多块钱的工资，没什么大出息。通过我这几年在家政干的经验观察，鄂市是一个旅游城市，文化城市，又是一个矿业城市，外地来这儿打工淘金的人不少。本地居民都比较富有，开矿的，搞企业的大老板也不少。孩子没人照看，老人没人照顾，他们有的是钱，都想请保姆或家政打理家里的一摊子事。于是家政公司的生意非常火爆。最近我就一直想，我们为什么不能自已成立一个家政公司，自已当老板。我们天水那边的好姐妹愿意出来搞家政的人很多，我们可以把她们介绍来鄂市。另外我们还可以把劳务输出、婚姻、房产的中介兼着搞起来，我相信，生意不会太冷清。我粗略地算了一下，单独开一家家政公司。买电脑设备、办公设备、沙发、租门面、装潢房子，前期的投入大约得七万多块钱。如果你愿意和我合伙干，再好不过。我俩二一添作五，一人出一半的钱，也就是三万五的样子，一家新的家政公司便可以开张了，但不知你有没有这个意向。”
　　“海霞，你这么一说，我心中也豁然开朗了。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我们不缺胳膊不少腿，也有思想，为什么不能自已当老板，而总是给别人打工，过寄人篱下的生活呢？”
　　“菊姐，你说得太对了。如果你愿意，你回去想办法筹你的那一部分钱，我也筹我的钱。说实话，我这几年也没有攒下多少钱，每月的工资一大半都寄给了家里，公公婆婆帮我带孩子也不容易，我手头也就有一万多块钱。其它的我准备给我家明明打电话，看他在新疆那边能不能帮我再筹两万多块钱。”
　　“海霞，说到钱，我和你情况差不多，手里也仅有一万多块钱，不过我会想法筹齐的，这个你放心。我们俩先筹备着，等过完春节。万事具备，我们就开张。”
　　“好，菊姐，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隐菊从海霞那儿回来，心情好到极点。她再也不怕看见胡总裁一张黑青的脸。因为再有个把月，她就要辞职了。她唯一担心的是卉姐的身体状况，卉姐对自已多少已有了依赖性，万一再遇到一个保姆，伺候不惯那就麻烦了。转念一想，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这个地球，谁离了谁照样转。
　　晚上，吃完晚饭，收拾完厨房的一切物什。隐菊主动帮卉姐按摩了半小时。伺候卉姐睡下。她悄悄地去了客厅把卉姐的那个笔记本电脑拿到自已的卧室，房子有暖气，很暖和。坐在床上，腿上拥上厚厚的棉被，把电脑放在被子上，打开电脑，登录上自已的QQ，把今天海霞给她的QQ号加上了，网名显然是“老山兰”，等待对方确定回应。
　　这期间，她点开老山兰的QQ空间细心浏览。有头像，是重生本人的近期照片。带着一幅近视眼镜的重生看起来老成持重，也平添了几分儒雅与书卷气，年龄44岁，故乡和所在地都填写的是天水。IP地址显示的也是天水。在空间里隐菊点开日志这一栏，有好多是老山兰自已署名写的散文、短篇小说、通讯报道等，也有个别是下载文章，还有一些关于农业园林方面的论文和调查报告等。她又点开老山兰的相册一一浏览，许多照片都是老山兰随文友们采风时拍的纪实照片或新闻照片，那画面、构图、光影拍得水平很高，快赶上专业摄影师了，每一幅都是一张生动的人物生活照或者风景照。
　　再回到空间首页，隐菊又看老山兰的个人简介：老山兰，原名刘重生，天水中滩镇张沟村人。现为天水市作家协会会员，天水市摄影家协会会员，中滩镇张沟村农业合作社农业技术领军人才，科技带头人，在省内外报刊网络媒体发表新闻、文学、摄影作品1000多篇（首）。
　　浏览完老山兰的简介，隐菊倒吸了一口凉气。她没想到这网名叫老山兰的刘重生好多年不见，和自已的差距竟然越拉越大。人家是突飞猛进，崛起腾飞。而自已是步步后退，一沉谷底。对比之下，隐菊心里真不是滋味，酸甜苦辣，五味杂陈。她几乎没有勇气去面对这位曾经背叛自已的初恋情人，往事并非如烟，像湍急的流水般哗哗地冲击着她的脑神经，她的思维也在快速的旋转着。
　　那是远在二十年前的1986年冬天，隐菊还在初三上学，哥哥高中毕业后去了深圳打工。她和哥哥的联系方式只能通过书信的方式。这一天隐菊从学校的收发室接到哥哥张帆的一封信的同时，也接到了一封来自云南老山前线盖着部队三角红戳的珍贵信件。这封信让隐菊班上平时很要好的两个小姐妹小雪和兰花花非常羡慕崇拜，甚至有几分嫉妒和猜忌。
　　小雪和隐菊是同一个村子张沟村的，兰花花是隔壁村子陈那村的，但三人一直从小学一年级上学到现在初三级都分配在一个班，三个人从小到大都是攻守同盟的死党，铁三角，几乎有像古人那样歃血为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义气和勇气，只是没有付诸实施。
　　隐菊迅速把那封信塞进了书包，她准备回家后慢慢打开看，她预感到这封信的内容对自已很重要，份量也是沉甸甸的，她想独自享受这份惊喜。
　　“隐菊，我们是好朋友，你咋这样小气，把那封前线来信打开看看吧，让我们姐妹几人一块激动激动。”小雪用一只胳膊抱着隐菊的一只胳膊这样死皮赖脸地央求着。
　　“隐菊，我看也是。你难道连我们两个好朋友也要这样防着吗？不论你有什么密秘，我和小雪都会为你守口如瓶。一只蚊子也休想飞进去。”兰花花也这样用双手抱着隐菊的另一只手摇动着。
　　“别闹了，我们回家吃饭吧。晚上还要来学校上晚自习，等我回家看了信，再告诉你们怎么回事。”
　　两个女同学用尽了招数，隐菊就是不肯把信从书包里拿出来，更别说打开。三个人只好悻悻地往家走。小雪和兰花花都嘟着嘴。那阵子，老山前线这个话题由于各级政府宣传，动员，对于处于后防内陆的人们，包括机关企事业单位，街道、社区、大中专院校，中小学生都是一个非常非常热门的话题。1979年由于越南那边的军事挑衅，我国部队与越南部队在边境上展开了大规模的军事作战，历史上被称为对越自卫反击战，战争打得相当惨烈，双方伤亡都比较惨重。据说我军牺牲了大约要两万多人，伤残4万多人。我军进军到越南首都河内时，高层领导忽然很大气与大义地决定撤军。把忘恩负义的越南人狠狠地教训了一下，小规模的武装冲突在老山等边境前线一直持续到1989年才彻底结束。
　　军队是人民的军队，子弟兵是人民的子弟兵。军民鱼水情，一家人。这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的优良传统。自从对越反击战开战以来，后方单位、群众的各种各样的慰问品、慰问信，罐头、台历、毛巾、床单、鞋垫、红豆，五花八门，不一而足，只有想不到的，没有做不到的，像雪花一样源源不断地寄向前钱，猫儿洞中。特别是后方的许多未婚女青年，大中专院校、中学的女学生都把爱情的魔盒抛向了前方的官兵将士，他们一度被称为“八十年代最可爱的人”。这在当时是一种时尚、一种潮流。许多后方女中学生把收到前方战士的联谊信看成一种荣耀，一种无尚光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