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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提出离婚

作品名称:无力回忆      作者:良子      发布时间:2014-07-13 09:09:42      字数:3027

  城市里的人们在华装丽服包裹下也隐蔽着怎样一颗颗暗淡的魂灵。找情人、换妻、权、钱、色交易下的阴谋和阳谋都在粉墨登场,上演着一幕幕惊心动魄的闹剧。只要是潮流,从城市开始总要波及农村,从东部开始总要波及到西部。年轻的媳妇们也有因丈夫长年外出打工不在,生理的需要,性的饥渴与压抑而找情人的,找“朋友”的。可隐菊不敢,也不愿。多年的夫妻生活,隐菊对保荣太了解了,那猜忌心太重。刚开始隐菊总理解为保荣太爱自已了,太看重自已了,才不愿任何男人接近自已,与自已说话,才生怕老婆与别的男人有染或出轨。隐菊仿佛感觉到背后有一双眼睛无时无刻不在盯着自已。从街坊邻居,同学朋友那里捕风捉影找不到更多的关于妻子有出轨行为的证据或破绽的时候,雷保荣并没有死心,他又把目标锁定在隐菊结婚之前处的三个对象身上,隐菊直接崩溃了。
  隐菊再三辩解:“雷保荣,你讲不讲道理,有没有良心,你怀疑的三个人当中,只有朱军医算是我正式谈过的对象,可我们的关系结束后,人家早八辈子前调到外地去了。至于我那个异父异母的哥哥张帆,张帆的亲哥谢鹏,那只是父母摄合过,而我们根本没有正式处过的关系。人家哥俩都已结婚生子,你到底怀疑啥?你哪根筋搭错了?”
  “我怀疑啥,你还不清楚。告诉你吧,我在市上打工,早就听说朱军医调回天水了,还听说他这次可是升了官,在驻地某部医院当上了副院长。难道你的老情人没有跟你联系?要不,你找一找他,说不定你们两个还能旧情复燃,我还可以跟上沾光呢?还有你那个哥哥张帆,每次从深圳回来,你跑得够快,恨不得贴上去。人家在深圳可是做大老板了,可惜你没有这个福份消受,你只能跟着我这个倒霉的穷光蛋。还有你那个谢鹏哥哥,人家现在可是装潢公司的老板。你说你是不是扫把星,丧门星,这些男人一离开你,都飞黄腾达了。而我娶了你,却一直霉运当头,一事无成。”
  隐菊觉得丈夫保荣这样乱骂一通,有辱自已的人格,全无半点夫妻情分,她发飙了。她不能再忍受这样的凌虐,精神的,肉体的。再这样下去,离走进精神病院的大门不远。她抓起桌子上的一只烟灰缸向保荣砸去:“雷保荣,你个王八蛋,我受够了,咱们离婚吧。”
  烟灰缸不偏不倚砸在雷保荣的额头上,顿时起了一个红红的大包,包中间还击破了皮,鲜血顺着脸颊往下汩汩地流着。保荣一抹脸满手都沾上血迹,他也发飙了,冲进厨房抄起擀面杖,向隐菊的头上、身上一顿狠狠地抽打。吓得三个孩子缩成一团,哇哇直叫。特别宝贝儿子乐乐,才两三岁的样子,哭得嘴唇发青,昏死过去。保荣和隐菊的撕打才停息下来,争着去哄儿子。
  隐菊第二天去了父亲的诊所,向父亲哭诉了这些年自已的不幸遭遇:“爸,我真的没法跟他过下去了,你看我脸上的伤。我每天都处在无端的猜疑当中生活,再这样下去,我非发疯不可。另外,结婚之前,我一点不知道他有喝酒赌博的毛病。”
  “爸爸理解你,你自已的事你自已拿注意吧。只是孩子都还小,离了婚三个孩子怎么办。”父亲叹息地说,他很同情女儿的遭遇。这几年女儿女婿经常打架的事他也知道一些。他在镇子上开诊所,邻门近口的,咋能不知道。只是女儿每次都藏着掖着,他也就弃耳不闻,装做不知道。张大夫没想到自已这么聪明,懂事的女儿,却遇到了这样一个不讲理的女婿。
  “爸爸,我走了以后孩子他奶奶和爷爷会照顾的,我在外面打工挣了钱也会寄给他孩子生活费,孩子我不会不管。”隐菊说出了自已的打算。
  “那好吧。不论走到哪里,你一定要保护好你自已。你和保荣真要离婚,我也希望你们和平解决,不要打打闹闹,两败俱伤。”父亲仍旧显得很沉重。
  接着隐菊回去就向保荣提出离婚要求,保荣起初死活不同意离婚,几次向隐菊承认错误。隐菊知道保荣这是性格里的缺陷,事后他仍会回到本来面目。保荣看隐菊铁了心要离婚,就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了字。隐菊把家里的东西、房子、三个孩子的监护权都留给保荣,净身出户了,这是保荣最后同意离婚的条件。
  离婚以后,隐菊无处可去。天水本地风俗,离了婚的女人不能在娘家呆。伤透心的隐菊觉得自已逃得越远越好,最好逃到天涯海角隐姓埋名起来。她便买了去海南的车票只身南下,去了热岛海南。
  隐菊在海口市的街头根据小报上提供的招聘地址一家家地去打探消息,应聘工作。正好路过一家基督教堂,红色的楼宇与教会风格的装潢特别醒目。楼的上部有主耶稣被钉在十字架的浅浮雕塑像。隐菊双手合十在圣像前默立良久,并心里默默祈祷:主啊,我是一个无路可走的柔弱女子,请你护佑我早日找到工作,并护佑我健康快乐,护佑我的家人健康快乐。
  里面传来教徒们唱赞美诗悠扬的男女合声,那种声音深深地吸引着隐菊的脚步。她在教堂门前杵下,犹豫着,要不要进去,要不要去和他们唱赞美诗,要不要去寻求主的护佑。
  犹豫了几分钟,隐菊终于走进了畅开着的深红色大门。一位中年修女刚才在前面领大家唱赞美诗已经领唱完毕,她雍荣下来坐在第一排的座位上和大家一起祈祷着。隐菊在最后一排的角落找到了一个位置把自已悄悄地隐蔽下来,她怕大家看到自已这个从未在教堂露面的陌生人。
  大家开始轮流着分享什么学习心得。每个人脸上洋溢着平静而慈祥的笑容。大家充满欢喜,也充满法喜。只有隐菊一个人悲戚地蜷缩在角落里,安静不下自已胸腔内的那颗心,在切切地想着自已的心事,也在切切地担心着什么。身上只有几十块钱了,再找不到工作可真要露宿街头或者饿肚子了。听着大家一个个满面喜气的分享,隐菊竟有点感动抑或悲伤,泪水扑涑涑地从眼角慢慢地溢出来,一直往下滴。“给,小妹妹,别难过了,有什么心事给大姐讲讲吧。”隐菊被一个温柔的声音唤醒,她泪眼抬起头看见旁边的一位老大姐递给自已一张纸巾示意自已拭泪,她可能观察自已多时。这位大姐大约有六十多岁,两鬓的头发有些斑白,清秀而又饱经风霜的面容透着一种和善的光泽,她有一双不大不小的眼睛,就是似乎牙齿不太好,前面门牙缺了一颗,露着一个豁口。
  “谢谢大姐,我没事。”隐菊感激地接过这位老大姐递来的纸巾,并表示谢意。学习心得分享很快结束了。大家依次走在圣像前双手合十顶礼并在胸前划着十字,最后离开教堂。隐菊站起来跟着这位大姐走向圣像前也做了同样的动作和默祷。然后她们一前一后地走出了教堂的大门。
  一来到教堂外面。隐菊似乎脱离了刚才充满欢喜、祥和、每个人面带微笑的气氛,又陷入一种茫然无助的氛围。她不知道自已像游魂一样要到哪里寻找归宿,哪里栖身。工作还没有着落,身上的钱所剩无几,特别是自已心灵的创伤何时才慢慢愈合。
  那位大姐紧走几步迎上了隐菊,她似乎看出了隐菊的落寞无助:“小妹妹,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或难言之隐?今天你来到教堂,我们就是好姐妹。能不能给大姐讲讲你的情况,看大姐能不能帮到你。”
  隐菊闻声侧过头又看见那位在教堂递给自已纸巾的大姐慈祥的面容,听她这么关心地问自已,不禁悲从中来。两人默契地来到旁边一棵椰子树下的巨石上坐下来。隐菊将自已的目前处境和婚姻上遭遇的坎坷全部向大姐和盘托出。她觉得自已此时此刻必须找个人倾诉,才能排泄心中的苦闷与压抑。
  “小妹妹,你的情况我清楚了。你不要太自卑,你还年轻,后面的路很长,一切会好起来的。这样吧,我老伴前年去逝了,一双儿女都已成家另过。我自已目前住着一套平房,很宽畅,你要是愿意就暂时住我家,至于工作,我会托付教会的许多兄弟姐妹帮你找。”
  听大姐这样愿意帮助自已这个素昧平生的陌生人,隐菊一阵喜悦涌上心头,难道真有天主在护佑自已。连日来心头所有的巨大压力都一挥而散,她不知道要怎样感激面前这位善良的老人。是谁引领自已的脚步来到教堂,是钟声,是赞美诗的颂唱声,还是自已的心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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