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八集：名扬四海

　　七十八集：名扬四海
　　为国驾驶的名声在外的604号坦克，以风转残云之势，配合着激烈的机枪，迅速地肃清了敌炮兵阵地上的残余之敌。看着敌人阵地上被坦克压坏撞扁了的一堆堆的废铁，看到乱七八糟的随处可见的敌人血肉模糊的尸首，车上的四个战斗乘员，总算才感觉是松了自己口中的一口恶气。为了能够持续地坚持战斗，随即，聪明的车长，是毫不犹豫地命令几个乘员，把找到的还没有被坦克压坏的敌人用的几支冲锋枪和子弹夹，都收进了自己的坦克舱内。
　　突然，找到了一支美国汤姆式冲锋枪的为国，不是为自己手中精良的武器高兴，而是为看到旁边不远处停着的一台红色推土机，立即睁大眼睛高兴得蹦了起来。精明的车长，一见为国的这个奇怪的动作，就估计这下子肯定又发现什么新大陆了。果然，只见神采四溢的为国在大喊车长。
　　“报告车长，好消息，我已经发现了敌人前方不远处的一台推土机。”为国说完，好像是小孩看到糖果一样地兴奋异常。
　　“你小子，我还以为你发现金子了呢！”车长望着为国，一脸的迷惑与不解。
　　“报告车长，咱们活了。”为国回话，还是十分高兴。
　　“活什么？周为国，你神秘兮兮的干嘛？撞了敌人的炮兵阵地，就了不起翘尾巴了是不？妈的，又不是你一个人的功劳。如果我们三个不配合用机枪，敌人能这么轻易地完蛋？你邪门吧！老子的手，扣机枪的扳机都扣痛了，死了这么多敌人，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就敌人的一台破推土机，看把你高兴的？这有什么值得奇怪的？快点，老子等不及了。快说，是什么鸟破事？”不知原因的刘向前，显然有点不耐烦。
　　“车长，我们坦克上的柴油不多了，两组已经用完，已经只剩下中组油箱里的一半了。”为国根本没有理会刘向前，好像就已经忘记了他的存在。等于刚才刘向前对他发的牢骚，完全就是放屁。
　　“哎？周为国啊！好小子，我求你了行不？你说，我们坦克与推土机有什么关系？不就一辆半新不旧的破推土机吗？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我看，你纯粹就是故弄玄虚地糊弄我们是不？车长，他害我这么难受，您可要马上宣布处分他。”越不知道缘由的刘向前，就越是想知道事情的缘由。这不，他急得脸都红了。
　　“哦？你是说那个？那个……”车长也没有理会刘向前，他对着为国的一句话的“那个”两字只重复了一遍，就猛然地拍着自己脑袋上的工作帽开心地笑了。
　　“急死人了，报告车长，说……说什么那个呀？那个是……什么？你们俩打什么哑谜？我怎么一点都听……听不明白？”二炮手一急，嘴巴就结结巴巴的。他也是急于想知道事情的答案。
　　“哈哈，你们两个真笨，推土机用什么油啊？”车长还是笑脸地反问他们两个。
　　“报告车长，我知道肯定用柴油啊！柴油？哦！妈的，周为国，你小子就是精明。老子甘拜下风，哈哈，你真是怪才！”刘向前说完话后，也是突然一脸的高兴。
　　“你们说什么呀？我还是搞不明白？”确实，二炮手还是一脸的疑惑。
　　车长：“二炮手。”
　　二炮手：“到。”
　　车长：“啰嗦什么？你把坦克上的油壶拿下来就是。”
　　“是。哦？原来是要放推土机里的柴油啊！早说嘛，免得人家着急。”总算明白了的二炮手，就嘀嘀咕咕地爬进了坦克……
　　可当他们接近那辆红色推进机时，四个人同时都傻眼了。随即，就愤然大怒地都骂起了娘。是啊！他们能不骂娘吗？八九成新的推土机，居然上面好几处地方都写着三个腥红的大字“东方红”。而东方红的下方，尤为刺眼的是“中国制造”这四个中文正楷字，谁不气愤啊？以至于他们一边骂，还一边用马靴狠狠地踢着推土机。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解他们的心头之恨。
　　能怪他们这样的举止吗？我操他娘的越南鬼子，本来那时我们的国家还很穷，但为了“兄弟加友谊”的这层关系，我们的老一辈领导人，还是把很多值钱的东西无偿地送给了你们。可这个忘恩负义的小人国，竟然不知道感恩，反而还恩将仇报，咋不令人恼火。于是乎，他们几个把推土机上的柴油放尽后，刘向前随即就淋了一些柴油在推土机上。随着二炮手拿火的手一挥，顷刻间，在几个人骂骂咧咧的声音中，熊熊的大火就把整个推土机烧得是噼里啪啦的鞭炮似的响了。随即，一股很浓的油漆味，就四处蔓延和扩散……
　　谁知，四个人被油漆味和烟味熏得猛烈咳嗽的同时，谁也没有料到，突然的一发炮弹的一大块弹片，从半空中是直接飞向了他们身后的炮塔里面的电台。当明白怎么回事的车长，迅速爬上坦克接通电台时，电台早就已经是销声匿迹：弹片居然把电台的按钮都按进去了。任凭车长怎么喊破嗓子呼叫洞庭，可就是一点反应都没有。他娘的，还真是邪门，早不来，晚不来，就在炮塔门打开的时候来，居然把会说话的电台打成了哑巴，不是他娘的邪门是什么？我操，简直就像有人故意安排的那样。以至于，二炮手爬上坦克时，都气得忘记拿地上的油壶了。
　　对于没有地图，已经断掉联络，还失去前进方向的604坦克来说，只好在车长的判断和指挥下，只能是沿着一条细小的泥土路向前快速地行驶。当604坦克行驶在那么一点点长的街道上，然后来回转了两圈，总感觉怎么就只有那么一丁点屁大的城市时，竟然不知道，那就是我军要攻破的敌人的越南北部著名的省会的高平市。随即，没有停留的604坦克，还是在车长的果断指挥下，沿着一条宽敞的泥沙路继续向前开进……然而，他们哪里知道，前方的道路，就已经是连着那去越南南线的遥远的路途了。一路上，敌人的层层封锁线，敌人的眀雕暗堡的无数火力正等着他们呢！而我们合围的部队，这时还没有到达高平市的中心。他娘的，事情的结局，往往就是这样地出人意料，你说恼火不？
　　着急看完地图的营长，带领我们冲锋陷阵的十一辆坦克，是好不容易地绕过了那复杂地形的山地，也对着高平市一路浩浩荡荡地杀来。其中，尽管路上又损坏了两台坦克和伤了几个战斗乘员。但坐在坦克内非常苦闷和着急的营长，还是指挥我们马不停蹄地继续挺进。确实，团长的话还一一在他的脑海中浮现：不惜任何代价，也要让604坦克平安归队。他想，从团长十分着急的样子来看，可能604坦克的英雄事迹，已经让总部知道了，说不定连中央军委也知道了。想到这里，他心中的豪情壮志勃然爆发：“我命令，我们现在所有坦克，立即加足马力，向高平市的后方南线马路，迅速发起冲锋。”
　　而这个时候，团指挥部的装甲车室内，已经接到我A军军部首长的明确指示。说总部来令，已报请中央军委，报告了604坦克其卓越的贡献。为表彰他们的特殊功勋，为鼓励所有参战的一线部队英勇杀敌，中央军委来电：已经正式命名604坦克为全军英雄战斗车。文件，随后就会马上布告全军和所有的各前线参战部队，以鼓励全军将士奋勇杀敌的士气。
　　本来，这对于我坦克独立团来说，是个特好的消息。是啊，我军的战斗史，还没有那台坦克，能被中央军委直接命名为英雄战斗车的。所以，这是什么样的名誉可想而知。只是，当我们的团长接到这个特好的消息时，顿时就傻眼了。随即，他焦虑地站了起来，只听见他一声大喊：“给我立即接通洞庭，给我立即接通洞庭，不惜损失我整个坦克团，也要保证这来之不易的最高荣誉……他娘的，老子死了也值……”
　　接通和下完命令的团长，随即，就苍白无力地靠在了装甲车的椅子上。两位搭档，政委和参谋长，也是无奈地摇了摇头。夜幕也开始悄悄地降临了，而呼啸的炮声和密集的子弹声音，依然是一点也没有熄灭的痕迹。随着团长接连几句的“他娘的”的大骂声，忙碌的参谋长，随即在地图上用铅笔是仔细地画着和涂着，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够找到真正的突破口……妈的，前方的战场上，又是一个难忘的不眠之夜……
　　
　　七十九集：筋骨相连
　　我铁军独立坦克团和兄弟部队，全歼了越北的守敌。然后，又和兄弟部队迅速合围，是荡平了整个高平市。这就让连续几天来的隆隆的激烈的枪炮声，好像从人间突然间地蒸发了。以至于，让我们失去了“轰轰响”的耳朵，在已经完全停火听不到枪炮声的一个小时之内，还老是非条件反射似地感觉嗡嗡的作响。而我们紧绷似的神经，也似乎是一下难以适应这突如其来的暂时的平静。是啊！原本应该轻松的头脑，反而让人还更加的显得有些莫名其妙的发胀和疼痛了。也许，这就是连续几天来激烈的战斗，给我们留下来的疯狂的后遗症吧。直到好几个小时过去后，我们的耳朵，始终只听到那零星的枪声带着刺耳的尖叫划破漆黑的夜空，留下凄惨的叫声时。缓过神来的我团广大的指战员们才终于明白：应该高兴，我们已经初步完成了上级交给我团的首要的，而又艰巨的任务了。高平，果然已被我军突破和占领。我团穿插的任务，达到和超过了预期构想的效果和目的。于是乎，摆在眼前的胜利的事实，它再次证明和告诉我们：不管卑鄙无耻的敌人是多么的凶狠狡猾，是多么的强大。但只要遇到我英勇的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人民解放军，那敌人就永远只能是惨败和昙花一现的悲哀结局。
　　按照地图上的标志，当营长指挥我们突击队的九辆坦克，在晚上的八点钟，赶到高平市后方氮肥厂的敌人炮兵阵地时，阵地上早已是一片狼藉，不堪入目。僵硬的敌人的尸体，到处都是。干涸的血迹，也早已变成了酱紫色和乌黑色。只看到一堆堆嗡嗡叫的绿头苍蝇，沾在了随处可见横七竖八的敌人狰狞的尸体上。面对这种胜利的结局，我们所有看到的人，都无不感到欢欣鼓舞，无比的惊喜和诧异。
　　下车后，营长命令我们，要仔细认真地勘察整个的现场。而且，他说不能放过任何可疑的蛛丝马迹。然而，我们的一切努力似乎都是徒劳。因为，我们始终找不到半点有价值性的可研究的线索。于是，十几分钟的短暂的时间对我们来说，就仿佛如同是经过了无比漫长的岁月。我记得，我们所有在场寻找线索的人，都仔仔细细地看着和瞧着，就是谁都不愿意开口或评论。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找到事情的真相：敌人的这么多人和枪炮，究竟是怎样被一辆坦克瓦解和弄成这个惨状的。因为，这在战争史上，确实是闻所未闻的事情。
　　是的，作为直接指挥作战的最高行政长官的我们营长，的确想知道他命令冲过去的604坦克，取胜的真正原因和第一手的原始资料。因为，他知道，只有这样，才能对得起现在已陷于孤军奋战的604坦克上的四个勇敢的成员，才能让他们四人的功劳和战术被永载世界军史。然而，阵地上除了敌人惊恐万状的尸体的表情，以及四分五裂不成形的枪炮，根本就没有留下任何让营长有可以研究性的资料。
　　毫无头绪的营长的头，简直有点目了，他的确想得很多。是啊！面对凶狠和狡猾的敌人，面对凶猛的火力和层层封锁的反坦克武器，一辆坦克是每时每刻随时随地都有可能车毁人亡的。果真有个三长两短，自己怎能向军长交差，自己又怎能向全团的将士们交代。所以，我们的营长不着急和不安那是假话。
　　“你们这么多人，难道就没有发现一点有价值的线索？你们都在干什么？真他娘的邪门不？”毫无头绪的营长气得大喊。
　　回答：“没有发现有价值的线索。”
　　回答：“没有发现有价值的线索。”
　　“报告营长，我在推土机旁发现了一个油壶。”一身冷汗而又着急的我的嘴巴一快，报告营长时，就忘记了说“坦克”这两个字了。
　　“你这个鸟兵，老自以为是？油壶有什么用？它能证明什么？扯蛋不？我不要油壶，我只要线索。”营长全无半点斯文，竟然对着我大吼。好像找不到线索，原本就是我造成的。你说，有味不？以至于营长的大吼，吓得我就赶紧低下了头。
　　“报告营长，油壶就是很好的线索。曾解放紧张一急，嘴巴就说快了，正确说法应该是说‘坦克油壶’。”提着铁油壶的我车炮长，情深意重的我们老一班的江西许剑，他迅速替我解了围。
　　“坦克上的油壶？是啊！他娘的，我怎么没有想到？快拿来让老子看看？”营长的话还没说完，就一把抢过了许剑手上的油壶，是仔细地看了起来。
　　“坦克上的油壶在推土机旁？难道是坦克上的油料不够？嗯！肯定是周卫国那小子搞的名堂，把推土机上的柴油，灌进自己的坦克里了。妈的，世上除了那小子，还有谁能想出这么个缺德的歪主意来？对，应该就是这个原因。哎？推土机被烧成了这样？而油壶又掉在地上没有拿走？难道是出现了什么惊人的意外？”聚精会神的营长，把事情里里外外前前后后分析得是有模有样。
　　只是，他没有想到，推土机的火，是他手下的四个兵点燃的。他更没有想到，四个兵在气愤地烧推土机的时候，居然让敌人的炮弹把电台给毁坏了。以至于让他失去了联络，以至于让整个全团要为他们操心，以至于让他着急得在几个时辰内，人憔悴了许多，也白了好多根头发……
　　是的，那时如果让我们的营长知道事情真相的话，肯定不气得半死也会笑得半死。然后，不管你多大的功劳，立马就会给每人一个当场记大过的处分。因为，他是一个赏罚分明的人，是一个严于律己的人。再说，坦克上的几个兵，摆明了就是乱弹琴嘛？生死攸关的战场上，居然还像小孩子那样的感情用事，岂不是说明他的教导无方。
　　望着被烧得面目全非的推土机的躯壳，摸着已经冷却退去了温度的推土机。突然，营长掏出手电筒随即在地上一照。厉害，他终于发现坦克的履带，在向越南南方路面行进时，那留在地下的不是很明显的痕迹。望着黑黝黝模糊的远方，营长足足地考虑了好几分钟，真是难以下定决心呀……
　　是啊！已经好几天的战斗，都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了，部队都十分的疲倦。偶尔在车上打个盹，不是被激烈的枪炮声惊醒，就是被上级下达的作战命令叫醒。这样，就不得不马上进攻，就不得不马上投入战斗。以至于，几天以来，广大指战员们的眼睛，几乎都看不到黑眼珠了。而作为我们的营长，能不为自己手下的兵感到心疼吗？
　　然而，一想到团长的死命令，竟然敢以我整个坦克团为代价，来换取我A军这崇高的荣誉，可见事情的严重性。军人，时刻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于是，不敢怠慢的营长，还是来不及有任何的犹豫。他立刻命令，突击队的所有战车，继续沿着履带的痕迹迅速地向南跟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