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节　白翰林解读《金瓶梅》　李百实问药老先生

　　他们到时，老人刚洗了脚，正准备就寝。一听来客是乐寨小学的老师，就神采奕奕地站在堂屋中迎李百实和刘诚。刘诚和李百实，不敢怠慢，三步并作二步，跑上前扶住，请他老人家坐在太师椅上，并说：“老先生，您这样迎接我们，我们后生晚辈担待不起，您老人家快请坐。”
　　他乐呵呵地说：“那里，年轻的老师们，尊师重教，那可是我们中国人的优良传统，你们可是坐在家神上的，我这个百岁人理应带头尊重你们嘞！”
　　李百实连忙恭敬地：“那里哦，我们是后生晚辈，我们应该尊敬您才是，尊老敬老也是我们中华民族的优良传统。”
　　老先生很和善地：“那好，那好，我们扯平，我坐，你们也坐，大家都坐嘛。”
　　坐下后老先生接着说到：“听说你们二位老师是从乐寨来的。”刘诚和李百实点头称是。
　　老先生指着李百实问：“你姓李，你一定是李百实，”又指着刘诚：“他姓刘，那一定是刘诚。”
　　刘诚和李百实感到惊讶，李百实问到“您老人家，能掐会算？”
　　白翰林用手抹一嘴上的胡须：“我既不能掐也不会算。”
　　刘诚马上问到：“那您有千里眼，还是顺风耳？”
　　白翰林不无感叹地说：“没有千里眼，却有顺风耳，你们的名头大了，于是就有心打听一下，认识一下，今天如愿了，唉真是江山代代自有才人出啊，我们这穷山恶水也飞出金凤凰了，这方圆几十里有你们这样优秀的老师是这一带人的福哦，你们造福一方啊！这一带的老百姓几辈人都记得哦！你们二位老师，来此有什么要老朽帮忙的？”老人用手握着胸前的长胡须往下捋了几下。
　　李百实谦虚地说：“白老前辈，在您面前我们永远是学生，您才是我们老师，我们今天来一、向您请教几个问题，二、我们学校有一个刚来的女老师，是个做老师的好苗子，只是这棵苗子出了点事，把脚弄伤了，又掉进粪坑，都两个多星期了，也不见好转，特来请老人家给治一治。”
　　白翰林很高兴地：“两位老师既然这样看得起老朽，那老朽就倚老卖老了，就叫你们小朋友吧，咱们做个忘年交如何？”
　　刘诚和李百实非常高兴地接受了他的请求。刘诚马上站来一拜：“好！老人家在上请小朋友一拜。”李百实见刘诚一拜，李百实也马上拜了一拜。
　　白翰林：“哦哟，两位小朋友这样有礼呀，老夫担当不起，快快请起，有什么问题？请讲！”
　　刘诚马上问：“老先生《金瓶梅》是一本什么书？为什么历朝历代都禁，又都禁不住？”
　　谈到中国古典文学白翰林是口若悬河，他说：“《金瓶梅》乃是天下第一奇书也！不幸长期以来，被冬烘先生和一小撮假道学家、伪君子们列为淫秽之书，横加禁止。其实细考起来，《金瓶梅》原算不上是‘诲淫’之书的。就象《西厢记》一剧，无非多了几句‘柳腰款摆，花心轻折，露滴牡丹开，蘸着些儿麻上来。’的情节，于是便被假道学家们视为‘淫’了。”
　　“《金瓶梅》是反映明代的政治、经济的黑暗，世风的败坏的一部作品，是一部杰作，当然看它可要本着一颗纯洁之心，不可有淫心淫意。………”
　　他说半天，李百实大受启发。他停下时李百实赶忙问到药的事，他询问情况后说：“不碍事，这粪毒入侵，我告诉你们几味药，一用就好，只是这其中一味药有点难采，在什么地方明天再说，我累了，夜也深了，休息吧！”李百实和刘诚在白翰林家住了一夜，一大早起来老先生早就闻鸡起舞了。
　　他们起来后看见白翰林正在院坝上打太极拳，他的每一招每一式都非常到位，他招招圆转，式式相连，连绵不断，气势如虹。
　　堂屋中的方桌上有一药方，药方上写到两副剂量：川芎1两6钱，红花6钱，乳香8钱，没药8钱，元胡6钱，三七8钱，血竭6钱，新鲜接骨草1两砸碎，其它研制成末：曲酒为药引。外敷伤处，不要破皮。热敷为佳。紧贴肌肤，覆盖厚度两分，使用时间两昼夜。
　　老先生见他俩起来就收了功，慈祥地笑着说：“小朋友们昨天走累了，怎么不再睡一会儿？”
　　李百实和刘诚都恭敬地说：“您老人家都起床了，我们那敢偷懒，赖在床上不动。”
　　他和蔼地说：“这个没关系的，你们年轻人瞌睡大，我老了睡不着，所以起得早一点是很正常的。小朋友们既然起来了，再让你们睡回炉觉是不可能了，那就来同我一起锻炼一会身体一会吃了饭再走怎么样？”
　　刘诚看一看李百实，那意思是你看呢，李百实笑笑对老先生说：“多谢老先生爱厚，但是我们还要赶回去上课，就不打搅了。您为我们准备的药，我们就带走了，将来一定来拜望您老人家。”
　　白翰林整理了一下衣服说到：“你们请等一等？”
　　刘诚拉了李百实一下小声说：“百实，钱！”
　　李百实轻轻地用手截了他一下给他摇头，意思是告诉他，不要提钱的事。刘诚把意思理解错了，竟然伸手摸出那仅有的二十多元钱，准备给白翰林，李百实想拦，已经来不及。他刚才说的，做的都被白翰林听得清清楚楚，看得明明白白。
　　白翰林一下子就是一脸的怒气：“刘老师，你把老朽看成了什么人？我家悬壶济世几代人，从来都是只收达官富人的钱，却从未收过平民百姓一厘钱，就更不用说是为这地方培养孩子的老师，你今天给我钱是要我破祖宗的规矩，还是要羞辱老朽？要是这样，你们把药留下走人，这药我不卖。”
　　刘诚的脸是红一阵，只见他手足无措，非常尴尬，窘态十足。
　　李百实急忙出来打圆场：“老先生请息雷霆之怒，刘诚是以常人的目光错看高人了，还望老人家，看在他是后生晚辈的份上，原谅他一次，给个改过的机会。”李百实一边向白翰林赔不是，一边用手拉刘诚，给刘诚噜嘴让他给白翰林道歉，开始刘诚有些不乐意，他又在刘诚屁股上狠狠地掐上一爪。
　　刘诚才勉强向白翰林说：“望您老人家，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这回，我错看了高人，我的目光太世俗了。”
　　白翰林还有些不快：“要是我们本村的这样的道歉我是不会接受的，算了，我原谅你了，原谅你不了解我的为人。不过孩子，我可要告诉你，钱不是一切，给钱要分人哪？大多数人爱钱，但也有人不爱钱，如果不分清给钱反而要坏事。”
　　此时一位满头银发的老太太从卧室中走出来对白翰林说到：“你老东西，别人只要一给你说钱，你就要犯混，狗豹子脾气就要发作，老都老了还臭清高，人家孩子给你钱那里错了，你别把孩子们吓着了，人家从几百里的地方来这里教娃娃们也不容易。”
　　老太太走过很慈祥地拍拍刘诚的肩，然后牵着他的手和蔼地说：“孩子别怕他老家伙，有奶奶在呢，他就服我这副药。”
　　白奶奶又转身对白翰林说：“老头子，你昨晚上不是那么激动地说，你遇到了少年知音子吗，怎么一下不对就发火，老都老了还那么大的火气。这样好的后生，你把他们吓跑了，不再来和你谈这谈那了，剩下的这点日子，我看你这神医，咋个医自己的后悔病哦！”
　　白奶奶一席说把白翰林也说笑，白奶奶笑着说到：“你看他真的就服我。”
　　白翰林笑着说：“是了嘛，我只是个翰林，你不说：‘那年头要是准女人考，你准能考个状元。’翰林咋个能和状元比呢，不服不行啊。”
　　白奶奶又是微微一笑：“你老家伙还别不服气，对对子你输给了我，写诗你也输了我。”
　　白翰林也笑笑说：“小朋友们，你们可别笑话我，我这辈子你们说倒霉不倒霉，遇到你们白奶奶这样个婆娘，啥子事她都要压我一头，不过我辈子我还就真服她一人。”
　　李百实笑了一笑说：“老先生好福气哦，两老这样大岁数了，都还健在，还这样和谐。那个敢比啊？”
　　刘诚接过话去：“白爷爷，您老人家好福气哦，刚才我做事不考虑让您老生气了，我再次向您道歉。”说完了就恭恭敬敬地站好，然后向白翰林深深地鞠了一躬。
　　白奶奶摧白翰林：“老家伙孩子是又道歉又鞠躬的，你不要得理饶人，孩子们要忙着去上课，我昨天晚上就吩咐最小的孙媳妇今天早点起来给两位老师准备吃的，你赶紧把你那药怎么用，嘱咐你的两个小朋友，嘱咐好了好让他们吃饭。”
　　白翰林：“是的！是的！尊夫人命令，这就给他们说。”
　　白翰林对刘诚和李百实说：“两个小朋友，我那怎么用处方上已经写得很清楚了，只是接骨草要用新鲜的，要你们自己去采，采这味药有点难，它生在陡坡上，而且一般都有毒蛇在这种药的周围，采药时最好是两人同去，一人防护，一人采药。身体不要有一点露在外面，脚上最好穿长筒雨鞋，手上要戴双层手套，胶手套在内，线手套在外。”
　　正说着一个七八的小男孩从厨房中跑进堂屋来，叫到：“太爷，太奶，我妈妈叫来说：‘饭煮好了，请两个老师吃得了。’”
　　小男孩的话刚落地，这时一个打扮得非常整齐的年轻媳妇走进来说：“爷爷奶奶，饭菜弄好了，您二老看摆在什么地方？”
　　白翰林和白奶奶：“雅颂妈，你怎么糊涂了，老师们是贵客，难道我们待客的规矩，你忘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