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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中房1

作品名称:巫傩王国      作者:黄光耀      发布时间:2014-07-30 14:12:37      字数:32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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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着滚滚尘烟远去,田舜年一路哀伤地下了平山。跟随他的是陆叶叶,以及几个亲兵。那时司城所发生的一切,他早已得报。一入司城,却见旗鼓邓维昌等在那里,跪了下去:“大少爷,下官失职,未能救得主爷!请你治罪!”
  “你且起来!”田舜年下马扶他,“这不能怪你!邓旗鼓已经尽力了!”
  “下官情愿领罪!”邓维昌依旧不肯起来。其实他是在做给别人看。当初田舜年要他带兵下山,他就知道李大公子绝不会放过土司一家。当然还有他们邓家。他早就作好了撤离的准备。
  “这不关邓旗鼓的事,冤有头债有主,是土司点了李管家天灯!”田舜年知道,如若不是父亲投靠清廷,农民军又怎会与容美为敌?其实在这件事上,他自己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责任在于他没有规划好容美的未来,没有思考过容美的处境,没有看清楚当今世界的局势,就这么一厢情愿地倾斜一边、倒向一边,至少在农民军苟延残喘、狗急跳墙的时候,不应该囫囵地将整个容美推向历史的前台,因为农民军是决不会容忍、宽恕、轻饶那些想一只脚踏两条船的人,即便那是容美唯一而正确的选择!
  这天,田舜年怀着无比悲愤、无比懊悔的心情把母亲的坟重新垒了,把已故土司的坟也重新垒了,回家后就病倒了。那个时候,田氏家族已把他看成是振兴整个家族的唯一希望,这时各房都显出了空前未有的团结,见他病倒了,也都赶来中房嘘寒问暖。
  田京儿也来了,像他这种败家子、怕死鬼,又哪里配见田舜年?见不得入内,就一屁股坐在地上,对着行署放肆地喊冤:“哼,我再不是人,也不会做那等下流勾当!你们这些青光瞎、势利眼,都把我看成什么人了?这个给老子吐口水,那个对老子瞪眼睛,怎么脏水都往老子身上泼?要是老子父王不死,你们敢拿眼睛斜老子?不给老子点头哈腰才怪!连大门也不让老子进,到底是老子丢了你们丑,还是你们做了见不得人的事?呸,说出来哪个脸上都不光彩!”
  田京儿这么数落一阵,就被二舅向管家派亲兵推出了门,他手上提的人参也撒了一地。他挣脱亲兵就伏下身去捡,一边捡还一边骂。骂田家人个个不是东西,骂田家的看家狗也不是东西,骂老头子迟不死早不死,偏偏这个时候死。这么骂了一阵,他就提着半包人参走了。就像条人人喊打的落水狗,连个上岸的地方也找不着。
  听见骂声,田舜年也没理睬。那时不仅中房、南院的人恨他,就连西厢的人也都恨他。对田京儿这样的臭狗屎、倒霉蛋,田舜年就更是不闻不问。那个时候,他一门心思都在营救父亲和叔公之事上。可在这节骨眼上,他却病倒了。大家也只好劝他放宽心,说办法总是人想的,留得青山在,还怕没柴烧?自己也要好生将息!
  话虽这么说,可是父亲遭难,做儿子的又岂有不管之理?一时这病也就好不起来,行署就靠向管家、邓维昌以及几个并不在行的叔叔在支撑。可他还是担心田京儿会趁机捣乱。幸好父亲上台前对二叔的势力进行了清理,支持田京儿的如今只怕没有几个。因此大难当头大家还算精诚团结。可在营救之事上他却无计可施、一筹莫展。眼看日子一天天地在流逝,也没得到土司的消息,整个中房就像处于地狱之中,天天都是哭声不断。
  但田舜年必须振作起来。这时候他派出去了几路人马:一路去川东,与农民军继续交涉;一路去汉地,与大清军继续周旋。如今这两边他都得罪不起!
  事实上父亲的消息是半年之后传来的。那时土司家族早已步入正轨,开始了正常生活。突然得知主爷安然无恙的消息,一颗悬垂的心才落地。这时人人看不出悲伤,个个都欢天喜地。自然,农民军之所以没有亏待土司,不外乎想利用容美一同抗清。这时在南明文相国的劝说下,他们已授田甘霖“容美等处军民宣慰招讨使”之职:一来让他每年输送些土兵,补充些兵源;二来也想让他破财消灾,以备军用。
  田舜年便想,如今既已投靠大清,全国的局势已经明朗,所以大清也决不能公然地反,那样无异于以卵击石、积木自焚。但农民军更加不能反,关键的原因是,他们手里还握有容美的人质,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像孙大圣钻进铁煽公主的肚子里,再闹你个天翻地覆、痛不欲生!最后,他也只好无条件地接受农民军的要求。先保全父亲的性命要紧。
  整个中房这时便有了喜色,特别是土司的二房、三房见丈夫并无甚大碍,将来又有了依靠,老是挂着泪痕的脸又绽出笑靥。自然也就多嘴多舌起来。比如二房的向阿娣,她仗着兄长是大管家,老是对三房瞪眼睛嚼舌根。三房万静自然不甘示弱,她仰仗自己的一张好脸,深得土司宠爱,百般娇宠,所以也不把这二房放在眼里。
  但是现在的情形却大不同了,土司做了人质不在司境,谁又能替你一个尼姑撑腰呢?向阿娣一见她那狐妖般的脸蛋与背影,无论青红皂白,便放炮仗似的大骂起来:“一个屙不出蛋的赖鸡婆,占着鸡窝又不屙蛋拉屎,还赖在鸡窝里搞什么卵,也不翘着屁股自个儿看看是什么货色?呸!”
  万静尼姑也不是省油的灯,立马反击:“你会屙,怎么也不屙个带把的来?”
  见三房揭自己的短,向阿娣顿时暴跳如雷,就跳起脚脚骂:“哼,老娘再不会屙,也总比你个白虎星强!”这话是甘霖无意中说出来的,现在倒成了她的一把杀手锏。“哼,你不仅是个白虎星,还是个扫帚星!”
  见自己的隐私被揭露,万静尼姑简直无地自容,这就哭哭啼啼地跑开了。在大家看来,白虎星是会祸主的。这样骂无异于告诉人们,土司王之所以有如此之灾就是因为这个白虎星!这可是最要命的一击!所以一跑到田舜年处,万静就一个劲地哭诉起来:“大公子,你可要为我做主啊,我又没吃她们家的穿她们家的,她不就仗着有个哥哥当了大管家,就老是来欺负我、作践我。她在这里扇翅膀给谁看呀?这日子我是没法过了,我要回庵去,可又怕主爷回来怪罪我,我还怎么办好啊,我的个大公子呀!现在,我是上靠不着天,下靠不着地,中间就只有靠你了,你可得替你姨娘做主!”
  都是一群不省事的东西!田舜年此时又哪敢出头?他知道二房和三房一向不和,磕磕碰碰是常有的事。但是二房仗着她哥是大管家,如今明摆着占强。三房即便姿色出众,即便得过父亲的百般宠爱,可她却不能生育。在那样的时代,情形自然对她不利。暗地里他也为三房鸣不平。特别是自己生病的这段日子,三房是没日没夜地照顾自己、伺候自己,他想吃什么爱吃什么,三房随时随地都安排得好好的,他自是感激不尽。可他又不能把事情做在表面上,他怕做得太露骨了反遭二房嫉妒、向家掣肘,那样反倒对大局不利。现在他还指望着向管家替自己好生看家护院,也只好睁只眼闭只眼罢了。可是万静尼姑当面一哭诉,他便乱了方寸,见了谁就开始埋怨谁。“哼!她不就仗着她二哥是大管家,难道你也怕她不成?”万静开始激将他。
  “这不是怕不怕的问题!这是非常时期,我们应该团结一致对外才是!不要老让别人看我们笑话!这样下去,又成何体统?”田舜年一脸懊恼,轻说不行重说也不行。
  “那是什么问题?不是明摆着怕吗?哼,她二哥是大管家,你也怕他三分!”她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越发地放肆不讲理。
  “我没法跟你讲!你别再来烦我!”田舜年很难堪,示意她出去。
  万静尼姑也知道自己太难为大少爷,毕竟大少爷如今羽翼未丰,还做不得主!于是哭闹一阵她就走了。之后就躲在自己房间里,竟是半个月不肯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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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一到行署,田舜年就接到南明文相国的书信,见大家正在想方设法营救父亲,于是大喜过望。这消息就像长了翅膀,顿时飞遍了整个司城。那时候容美百废待兴,土司之境还少不得这个当家人。虽然在土民眼里,田舜年也很有魄力、很有智慧,但他毕竟年少资历浅,况且依照祖宗成规,他未经风雨、手无寸功,号令自然不能顺理成章,众官自是多有不服。但是大家转念一想,一旦容美格局有变,或是土司遇难,这田六郎不就是接替土司的最佳人选?因此司境那时尚未出现什么暗流。又幸得文相国等从中斡旋,救父之事不日将会成功,容美又将回到他父子俩手中。
  这天晚上,田舜年兴奋之余,便叫宫人烧好水,他要美美地洗浴一番,将一身的疲惫消除干净。这时月光洒进窗扉,就像一缕缕轻纱在浴房里尽情氤氲。几个侍女端着药罐,莲步轻盈地走来,将药撒入桶中,天女散花般将他完全掩盖,随即又轻曳拂尘,荡动纤指,在他身上轻轻地弹拨、游走,就仿佛弹拨古筝一样,把个月光也弹拨得生动多情起来。几个侍女也如月光仙子一般,焚香沐浴,纷纷散开披衫,朝着水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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