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篇

　　爸爸出差回来了，一打开门就看到小灰坐在客厅里。“怎么不拉窗帘啊，客厅里黑黑的，我都看不清路了。”爸爸笑着走进客厅，把公文包放在沙发上。“九月，给爸爸倒杯水，让爸爸休息一会。”小灰默默地站起来，到厨房给爸爸倒了一杯水。“谢谢。”爸爸接过水杯一饮而尽，“怎么就你一个人？妈妈呢？”“妈妈去参加舞会了。”“哦，你怎么不去？”“我没兴趣。”“呵呵，什么都改了，就不喜欢热闹这单改不了。”“......爸爸。”“嗯。”“我想求你一件事。”“你说吧。”“你能答应我吗？”“呃，不知道，我先听听吧。”“......好吧，不管怎样我都希望你能答应我。”“我尽量。”“......爸爸，你还是借钱给伯父吧。”“这件事我们不是早就讨论过了吗？”“我知道，可是我还是希望你能借钱给他。”“九月！你知道的，我做的决定无论谁都改变不了，所以这件事就不要再说了。”爸爸起身往楼上走去。“不是为了帮伯父，只是为了帮姐姐。”“季敏？你帮她干什么，她一直拿马奥尔的那件事来威胁我们，你还帮她？”“因为现在我知道姐姐她不是故意的。”“......什么意思？”小灰抬头看着站在楼梯处的爸爸，问他：“爸爸，你觉得幸福吗？”“......怎么了？”“你觉得你幸福吗？”“你怎么了九月？”爸爸惊讶地走到小灰身边，摸着她的头，“发生了什么事吗？”“你就告诉我，你幸福吗？”“......以前不幸福，直到有了你，爸爸就幸福了。”“可是我不幸福爸爸......”小灰哭着说道，“我很难过，真的很难过。”“怎么了？为什么要哭？”爸爸紧张地擦掉小灰的眼泪。“我觉得我从出生到现在，根本没有给你们带来任何的欢乐，而你们却为了我付出了那么多，我想做什么，想要什么，你们都满足我......就连我做了让爸爸丢脸的事情，爸爸却还是这样帮助我，为我着想，所以我觉得很难过。”“我是爸爸，这都是我能为你做的，你只需要开心接受就可以了，不要想那么多好吗？”“因为我没有为家人做些什么，所以我很希望姐姐可以帮助她的家人。爸爸，如果你是伯父，我也会低声下气地去拜托别人的。如果姐姐不是真的走投无路了，她是不会来找我们的。姐姐已经失去了爱情，我们就让她再存留一些亲情吧。”爸爸看着一脸认真的小灰，欣慰地笑了，开心地握住小灰的手：“谁说你没有为我们做些什么，你的存在就是我最大的幸福。呵呵，我的女儿终于从刚出生的天使成长为善良的孩子，爸爸很幸福，真的！”......“爸爸，你就帮助伯父吧。”“嗯，好，爸爸答应你。”“......我替姐姐谢谢爸爸。”“是我应该谢谢季敏，她让我看到了天使女儿的那颗善良的心。”小灰和爸爸相视一笑，太阳已经出来了，阳光穿过窗帘照进客厅，顿时温暖起来......
　　“九月，你爸爸怎么会突然借钱给你伯父啊？他不是说不借的吗？”妈妈一边做蛋糕，一边好奇地问小灰。小灰坐在泳池边，开心地玩着水，没有回答。小灰抬头看着天空，不知道能不能看到马奥尔一直信仰的主，如果幸运的能够看到他的话，想要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感谢上帝赐给自己这样的家人，拥有他们，真的是自己最幸福最幸福的事情......妈妈拿着刚刚烤好的蛋糕坐在小灰身边，笑着说：“吃块蛋糕吧，然后告诉妈妈味道怎么样。”小灰接过叉子，尝了一口，然后露出自己的招牌笑容。妈妈看到满脸笑容的小灰，知道自己的蛋糕做的很不错，也开心地笑了......看着妈妈满足地吃着自己烤的蛋糕，小灰才明白，自己的一个表情，一句话，都会让自己的爸爸妈妈感到无比的幸福。原来，自己的某些举动还真的很伤人，一直都是以自我为中心的活着，不仅让自己觉得很累，也让身边的人觉得很累......小灰叹了口气，为什么要等到自己21岁的时候才看清楚这些事呢？希望自己真的可以来得及补救......小灰又想起了马奥尔，一直都认为马奥尔是一个只为自己考虑的自私鬼，却没有想到，其实他的自私也是从自己的角度去看的。如果换个角度，相信不会有人认为他是自私鬼吧。他一直都这么的包容自己，即使自己总是冲他发火，惹他生气，不听他的忠告，为他添麻烦，他还总是心甘情愿为自己做=准备意大利面，买牛奶，做草莓三明治，尽力满足自己所有的要求......为什么自己还说他自私呢？小灰突然觉得自己很可恶，不是天使女儿，而是魔鬼女儿。如果可以，真的很想和马奥尔说一声，对不起！可是已经没有机会了，终究会成为遗憾......
　　“爸爸。”“嗯，我在客厅。”小灰笑着从楼上走下来，然后蹦到爸爸身边，笑着对他说：“爸爸，我想去美国继续念书。”“什么？还去美国？”爸爸吃惊地看着小灰。“嗯，我已经想很久了，我想继续念书。”“呃，可是现在都要过年了，你要现在去吗？”“不是，等我过完年我就去美国，好不好？”“......你问问妈妈。”小灰立刻朝厨房大喊：“妈妈！”“什么事？”“我想要去美国念书，可以吗？”“现在？”“不是，过了春节再去。”“......你问问爸爸。”小灰听到妈妈的回答，大笑起来：“爸爸，你也听到了吧。”“呃，既然你这么想要去，我就答应你了，不过，前提是，不许再给我搞那些事情了！”小灰撇撇嘴。妈妈端着小灰最爱吃的半梅和绿豆糕走到茶几前，笑着对他们说：“你们两个商量好了吗？”“嗯，爸爸答应我了。”“是吗？你们决定了就好了。”小灰笑着拿起绿豆糕开心地吃起来，一切都好像有了新的开始......突然，门铃响了，小灰立刻从沙发上跳起来：”我去开门。”小灰打开门，却被眼前的景象给惊住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谁啊，九月？”妈妈看到一动不动的小灰，好奇地问她。小灰不敢相信地看着站在门口的马奥尔，他怎么会来？是做梦吗？这，这怎么可能！不可能的！“嗨，好久不见了瑞亚。”“......你怎么在这里？”“怎么了？我的出现很奇怪吗？你怎么一点都不兴奋啊，太让我伤心了。”“......太不可思议了，我不敢相信！”小灰感觉好像是在做梦。这时，爸爸走到门口，看着马奥尔。“爸爸，对不起，我来晚了。”“先进来吧，外面很冷。”“谢谢。”马奥尔笑着走进家里，看着还是一动不动的小灰，凑过去悄悄地说：“不冷吗？快点关上门吧。”小灰抬头看着他，眼睛眨巴眨巴的，好像失语了。“你们还在门口干什么，快点进来！”马奥尔关上门，丢下小灰，独自走到客厅。小灰回头看了看他，这是真的，不是梦......
　　“最近好吗爸爸？”马奥尔有礼貌地和爸爸打招呼。“嗯，还可以，你呢？伤好些了吗？”“嗯，已经没什么问题了。”“那就好。我最近看了你的比赛，表现地很不错，踢得很棒。”“谢谢。”看着火热交谈的两个人，妈妈吃惊地问小灰：“那个外国人是谁？你的同学吗？”“......不是。”“那他是谁？”小灰没有回答妈妈的话，只是走到客厅，问爸爸：“爸爸，这是怎么回事？”“没什么，就是岳父想要见见女婿了。”“什么？爸爸你是失忆了吗？你明明知道我和他已经没有关系了。”“谁说没有关系？你们不是情侣吗？”“爸爸！”小灰大叫。马奥尔把小灰拉到沙发上，抚摸着小灰的头发：“不要这么大声地和爸爸说话，乖。”小灰甩开他的手：“你在做什么？你为什么会来中国，还有，你怎么知道我的地址？”“我为什么不知道，我问了爸爸，爸爸告诉我的。”小灰立刻看着爸爸，爸爸点点头：“是我告诉他的，我的女婿要来我当然要告诉他地址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小灰生气地问道。“我是想要告诉你的，可是你不是没心情嘛。”“不管心情怎么样，这件事还是要告诉我才对吧爸爸！”“好了好了，下次告诉你，不要生气，这么凶男朋友怎么会喜欢呢？”“......”这时，妈妈走过来，马奥尔立刻站起来，有礼貌地和妈妈打招呼，妈妈也很有礼貌地笑了笑，然后问爸爸：“他是谁啊？怎么回事啊？”爸爸不紧不慢地解释：“他是我们女儿的男朋友，我们未来的女婿。”“什么！”妈妈惊讶地大喊。马奥尔笑着对妈妈说：“你好妈妈，我是马奥尔，来自遥远的南美巴西，我今年26岁，是一位足球运动员，目前在巴塞罗那俱乐部效力。第一次见到你很开心，和瑞亚一样漂亮。”“......这是冷笑话吗爸爸。”妈妈感觉有些抽筋，爸爸笑着摇摇头：“当然是真的，他真的是我们的女婿。”小灰生气地把马奥尔拉到外面的泳池边，想要和他谈谈......
　　“哇塞，你家也有游泳池啊？呵呵，真好，可是你为什么不会游泳啊？”马奥尔开心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你怎么会来这里？”小灰严肃地问他。“来找我的女朋友啊。”“我不是你的女朋友，我们已经分手了。”“你又顽皮了瑞亚，那是我们一时生气才说的不是吗？”“就算是这样，也已经说出分手了！”“我没有答应。”“你答应了！”“......呃，好吧，可是我后悔了。”“什么？”小灰惊讶地看着马奥尔。马奥尔走到小灰面前，拉着小灰的手，温柔地说：“我们和好吧，跟我去巴萨，我们和以前一样生活好吗？”“你以为你是谁！想分手就分手，想和好就和好吗？你也太不尊重我了！我告诉你，我不答应！”小灰把马奥尔推开。“真的？”“当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欺骗我爸爸的，但我是绝对不会和你在一起的。”“我没有欺骗爸爸，我只是把我的心意告诉了爸爸。”“什么意思？”“你知道为什么爸爸会让你跟我去巴塞罗那吗？”“......为什么？”“我和爸爸说，我第一次见到你，就很喜欢你，我曾经多次问过自己的心，她都告诉我，你是我想要一直守护的人，我想要一直照顾你，希望爸爸可以给我一次机会。爸爸听到了我的承诺，很感动，他认为我是认真的，所以就答应我了。你肯定不是我见过的最漂亮、最性感的女生，但却是最真的女生，你不会把我当成是国际球星，在我面前，你永远都是把自己最真实的一面表现出来，我真的很感激我的主，让我绕过大半个地球找到了你！”突然听到了马奥尔的告白，小灰被惊住了，他......“怎么了？你还好吗瑞亚？哈哈，好像是吓到你了。”马奥尔笑着走到小灰身边，抱住她，一边抚摸着她的头发，一边说：“相信我的感情，好吗？”小灰在他怀里呆愣了一会儿，然后推开他：“你只是觉得我很新鲜，辣妹和名模看多了，突然看到我这种样子的，就觉得很刺激，根本不是喜欢我。”“不是的，不是的瑞亚，我是真心的。是的，我以前的女朋友都是辣妹和名模，你不相信我是对的，但是认识你就让我改变了，我是真的爱上你了，接受我的心意好吗？”马奥尔立刻解释，再次抱住小灰。“那你为什么到现在才来找我？”“其实我早就知道你回到了北京，我也想立刻飞过来找你，但是爸爸不答应，他不想让我来打扰你。我求你他很久，爸爸才相信我，答应让我来这里找你。”“......你是国际球星，是全世界关注的焦点，而我只是一个很普通甚至可以说是很糟糕的人，你怎么会喜欢我？”“在爱情面前，我就是一个普通人，我和他们一样，是一个希望被幸福拥抱的人。”“那你现在在干什么？”“拥抱我的幸福。”小灰终于笑了，在马奥尔的怀抱里，感受到了一种莫名的安全感，好像在他的身边，永远都不会感到害怕。“可是，我还不能确定对你的感情，你介意吗？”“还在想着拉姆勒吗？”“......你怎么知道？”小灰惊讶地问道，他怎么会知道拉姆勒，他知道是穆恩吗？“我早就知道了，爸爸在美国告诉我了，所以我一直很努力地想要让你忘记他，但好像做的还不够。”“你已经知道了......”“我明白第一次总是最难忘的。但我不会放弃的，至少你现在在我的身边，你见不到他，我的胜算就大了很多。呵呵，我很乐观对吗？”小灰松了口气，看来他还不知道穆恩就是拉姆勒。马奥尔见小灰没有说话，又紧张地问道：“还是不原谅我吗？”小灰摇摇头：“不是，我早就不生气了。其实，应该是希望你原谅我才对。”马奥尔惊讶地看着小灰：“什么意思？”“刚从巴塞罗那回来的时候，我确实很生气，很讨厌你，想着永远都不要见到你。但是，慢慢地，我就发现，一切都是我的错，我自私，我傲慢，我不尊重你，并且一直伤害你......对不起，你要原谅我好吗？”马奥尔愣了一下，看着小灰真诚的眼神，激动地抱住她：“我怎么会生气呢，我永远都不会生气的。你有你的自尊，我不应该那样勉强你，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不愿意呆在家里，你就可以去任何地方，但是一定要告诉我。我是真的很爱你，你爱我吗？告诉我瑞亚，我想要知道你的心意。”“......我其实是有些喜欢你的。”小灰不好意思地笑着回答。“只有一些吗？”“......对不起，但我是真的很想努力的呆在你身边，和你在一起。”“我也是！我愿意等你，爱情本来就是两个人坚持到底。”“真的愿意一直等我吗？可能会很久。”“愿意！”“......谢谢！遇见你真好。”小灰终于抬起手，慢慢地抚上马奥尔的背，幸福的相拥着......
　　小灰和马奥尔牵着手走进客厅，突然看到躺在沙发上喘气的妈妈，被吓了一跳，立刻跑到妈妈身边，蹲下来，紧张地问道：“妈妈，你怎么了？你哪里不舒服吗？”“你是我的女儿吗？”“当然了妈妈。”“不，你不是我的女儿，我的女儿不会这样对我！”“妈妈！你怎么了妈妈？”小灰担心地看着爸爸，“爸爸，妈妈她是怎么了？”爸爸摇摇头，一言不发。妈妈慢慢地坐起来，推开小灰：“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要和你爸爸瞒着我！把我当什么，我还是不是你们最亲的人！太让我失望了！还有，我告诉你们，你和这个什么球星的，你们，我不答应，不答应，就是死也不会答应！”小灰无奈地看着坐在身边一言不发的爸爸，还有听不懂中文，站在一边不知所措的马奥尔。“你和你爸爸真了不起啊，竟然瞒了我这么久。我一直很担心，我的女儿在美国生活的还习惯吗？学习怎么样了？是不是经常笑？却没有想到，你原来早就不在美国了！和一个男人住在巴塞罗那，你是要气死我吗？你还要不要脸了！”妈妈大喊。小灰难过地说：“对不起妈妈，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你现在打算怎么办，是回美国，还是跟他去巴塞罗那？”“......我已经决定和马奥尔去巴塞罗那了。”“那大学还念不念了？”“当然念，只是要到巴塞罗那念。”“你早就做好决定了是不是，你早就想好了！先不说他是不是国际知名人物，光凭他是巴西人，我就不能接受！”“妈妈，你这是种族歧视！”“我就种族歧视了！我是绝对不会让你和这个男人去巴塞罗那的。你是我唯一的孩子，是我用生命养育的女儿，我是绝对不会就这样轻易地交给别人。”“可是妈妈，马奥尔会给我幸福的。”“我不相信。”说完之后，妈妈就走到马奥尔面前，严肃地看着他。马奥尔恭敬地说：“虽然不知道您刚刚说了什么，但我可以看出来，您不喜欢我。”“是的，我不喜欢你，我是让我的女儿离开你。”“你不可以这样做妈妈。”“我为什么不可以，她是我的女儿！”“就因为她是你的女儿，你才不应该这样做。妈妈要让女儿得到幸福不是吗？”“你认为你可以给我女儿幸福吗？”“可以！我是除了你们最爱她的人。”“那为什么我的女儿会这么伤心地离开你。”“两个人在一起，总会遇到困难不是吗？但这不是代表我们不幸福。”妈妈无话可说，转身离开客厅，往楼上走去。爸爸拉起小灰，又让马奥尔坐下来......“九月，你不要怪你的妈妈，如果我是她，我也很难接受的。”“我没有怪她，本来就是我的错。”爸爸笑着握住小灰的手，然后对马奥尔说：“你已经打算带我女儿去巴塞罗那吗？”“是的爸爸。”“还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吗？”“永远都不会忘记的，我会用我的生命保护她。”“我不希望你再让我的女儿伤心地跑回来了，如果还有下次，我是绝对不会再相信你了。”“我会履行我的承诺的，放心吧爸爸。”小灰笑着看着马奥尔，马奥尔意识到自己可能说的有些肉麻了，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爸爸看到马奥尔，和小灰相识一笑。如果真的有一天，自己爱上马奥尔，那应该是世上最幸福的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