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篇

　　因为萨萨里的家住的实在是太远了，小灰到家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掉了。小灰觉得很无奈，每次都是这么晚回来。“你去哪里了，为什么又这么晚回来？”小灰被突然的声音给吓了一跳，她抬头看着声音的方向，发现马奥尔站在家门口。“我已经发短信告诉你了，你没看到吗？”“我看到了。”“那你还问我什么啊？”小灰撇撇嘴，绕开马奥尔，直接走进家门。当小灰走到客厅的时候，马奥尔从后面追上来，拉住了小灰：“你最近都在干什么？为什么每天都这么晚回来？”“我今天是因为萨萨里，我又不是去做坏事，我这么晚回来都是有原因的。”“我说过，萨萨里和艾巴斯的事情不要你管，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我没有管他们，只是萨萨里喝醉酒了，难道让她一个人开车回去吗？”“那是她的事情，你不需要理她。”“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她不是一个好女人，所以你不要接近她。”“你为什么这么说？”“她和艾巴斯在一起时，还和别的男人纠缠，你觉得她是一个好人吗？”“艾巴斯难道没有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吗？”“他只是和那些女人逢场作戏而已。”小灰听到马奥尔这么说，立刻甩开他的手，生气地说道：“你怎么可以说出这么不负责任的话呢，艾巴斯做错事情，你还替他说话，你们联合起来欺负萨萨里，你们瞧不起她，你们都不是好人。”“我没有瞧不起萨萨里，我只是认为你还是不要和她走在一起。”“我不想和你说了，你们男人太自私了！”小灰生气地坐在沙发上，再也不看马奥尔了。马奥尔很显然不打算放过她，他再次站在小灰面前：“好了，我们不要再说萨萨里了。”“还有什么吗？我和你没什么可以说的。”“昨天晚上，你是不是去琼斯那里了？”“是的，怎么了？”“你和谁去的？”“我和同学。”“哪个同学？是不是那天送你回来的那个男生？”“关你什么事情？你是在审问我吗？我是犯罪了吗？”小灰猛地站起来，她对马奥尔的这种质问感到很不舒服。“我希望你下次能够注意一下，不要随便和别人出现在那种场合。”“我需要注意什么啊？”“如果被记者拍到，他们会怎么报道？你想过这个问题了吗？你现在可以随便地出现在那种场合吗？”“我只是和他们去吃顿饭而已，会出什么事啊？如果你担心被记者拍到会没有面子，会影响到你的人气，那我们就分手啊！反正我们迟早会分手的不是吗？我们可以通过这件事情来分手啊！”小灰生气地吼出来，难道她一点自由都没有吗？“你说真的？”马奥尔看着小灰，淡淡地问道。“如果连这种自由都没有，那就分手！”小灰丝毫没有犹豫。马奥尔看着小灰那种无所谓的表情，内心的火已经蔓延开来了，他默默地盯着她，最终开口：“好，分手，我们分手！”“太好了，我自由了！”小灰一点也不甘示弱，马奥尔转身离开了客厅，走进自己的房间，大力地关上了房门。小灰一个人站在客厅，她认为这样子结束也好，反正她也受够了这种像小偷一样躲藏生活的日子了！她对马奥尔没有什么承诺，就这样分手也根本不会对他有任何影响，对自己来说，也不会有影响。小灰认为，这对他们俩来说，应该是最好的结局。
　　昨晚就像是被暴风雨洗礼的夜晚一样，家里面异常的安静，窗帘和门帘拉得紧紧的，客厅里面一片黑暗。小灰睡了一觉之后，心情并没有得到任何改善。她对于昨晚开口说要分手这件事，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妥或者是仓促的感觉，她觉得自己做出了正确的决定，她不是一个会迁就着别人生活的人！小灰走出房间，看到客厅很黑，就打开门帘，却没有感受到光明的感觉，外面还在下着大雨。小灰很不喜欢下雨天，她觉得雨天会让她的心情变得更糟糕。这时，马奥尔从房间里走出来了，小灰和他相视了一下，马奥尔一句话话也没说，直接走向卫生间。小灰也没有看他，直接走到楼上。小灰一边喝牛奶，一边看着楼下，她知道马奥尔的心情也不好。小灰想，如果真的决定分手了，自己是不是应该要搬出去，怎么可以继续和他生活在一起呢？可是，如果要搬出去，自己该搬到哪里去呢？这里是巴塞罗那，而不是在中国，自己的西班牙语才学到了一点，可不能随便地就能租到房子。但是，小灰是一个很骄傲的人，她的自尊是不能允许她继续住在这里的，既然分手了，就应该头也不回地离开！小灰下楼了，直接走进房间，收拾她的行李。当小灰把行李搬出来的时候，马奥尔已经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了，他拿着毛巾擦着头发。小灰故意把声音弄得很大，希望引起马奥尔的注意，但马奥尔一句话也没有说，连目光都没有停留在她身上。小灰忍住怒气，没想到他竟然一声挽留都没有！算了，就算他挽留，自己也不会留下来的。小灰拿着行李，走到玄关处，换鞋子的时候，眼睛还在偷瞄着马奥尔，但是马奥尔还是没有回头看他，仍然看着电视上的足球赛。小灰一刻也没有停留地就打开门出去了！小灰出去之后，就开始后悔了，外面的雨实在是太大了，小灰叹了口气，算了，既然离开这里，就不要后悔了！小灰打开雨伞，拖着行李走进了雨中！马奥尔从小灰拖着行李的那刻起，思绪就已经乱了，球赛也没有心情看了，他以为小灰只是说气话，没想到真的说走就走，太无情了！马奥尔很生气，他没有想到小灰会做的这么绝，所以他才没有拦住她，没想到她还真的是头也不回地走了！马奥尔透过玻璃门，看到小灰打着伞，拖着行李离开时的样子，心里觉得很担心，但是男人的自尊心却让他无法开口去挽留她，只能坐在那里纠结着。小灰虽然有些不舍，但还是很有骨气的没有回头找马奥尔。“嗨，瑞亚，你这是要去哪里？”“呃，学校里面有活动，需要离开几天。”小灰不好意思把分手的消息告诉菲力大叔，只能瞎编谎话。“你们也太不巧了吧。马奥尔刚刚比赛结束了回来，你就要离开几天，你们相处的时间也太短了吧。”菲力大叔为小灰和马奥尔感到可惜。“呵呵，是啊，太不巧了。”小灰只能表现出可惜的样子。“你们还这么年轻，爱情还需要你们努力去维护。可是你们现在连见面的时间都快没有了，唉，真是为你们担心啊。”小灰听到菲力大叔的这些话，觉得很无奈。“菲力大叔，我先走了，你要少喝点酒知道吗？”“好的，你路上小心。”“嗯，再见大叔。”“再见。”小灰笑着和菲力道了别。走出小区，小灰这才死心了，这次是真的离开了，再也不会回去了。小灰虽然很不想承认，但自己确实还是很不舍，她在这里生活了已经四个多月了，好不容易适应了，却突然之间要离开这里，这真的是让小灰一时间很难接受，她觉得有些难过。一辆出租车停在了小灰面前，司机把小灰的行李放到了后备箱里面，又很友善的帮她打开车门，笑着示意小灰进去。小灰也笑着看着他，坐进了车里，当司机关上车门的时候，小灰的念想就断了，现在已经骑虎难下了，算了！“嗨，小姐，我觉得你很眼熟。”司机开始用英语和小灰交流。小灰笑着说：“是吗？很多人都有这样的错觉。”“呵呵。小姐，你去哪里？”“呃，去哪里啊，我也不知道。”小灰漫不经心地看着窗外，听着雨声打在窗户上的声音。“小姐，你去哪里啊？”司机又问了一遍。小灰想了想，就对司机说：“呃，你先开着吧，我让你停下来就停下来吧。”“好的，小姐。”小灰真的不知道要去哪里，这里她人生地不熟的，脾气上来了，说走就走，现在走了吧，又不知道该往哪里走，又后悔了！小灰把窗户打开，让雨水飘在自己的脸上，冰冰的，好像能够抚平自己心里的那一抹不舍。小灰最后还是决定先住在酒店里，然后再说以后的事情。小灰打电话给爸爸，但是没有人接听。现在既然分手了，就没有必要继续呆在巴塞罗那了，小灰想要继续去美国念书，但又担心同学们会嘲笑她。她现在已经没有想法了，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继续留在这里，或者是去美国，又或者是，回国！小灰想了想，还是决定先继续呆在巴塞罗那，反正无聊也是无聊，还不如继续把书念下去，走一步看一步吧。
　　小灰的手机一直没有响过，马奥尔也没有打电话给她。“算你狠，你以为我会求你吗？你做梦吧，我就是流落街头，我也不会回去找你的。”小灰赌气地对手机发牢骚，然后就把手机一扔，准备下楼吃饭了。小灰来到酒店大堂，点了一份意大利面还有一杯牛奶，就坐在餐桌边东张西望。现在已经快下午了，过了吃饭的点了，所以餐厅里的人不是很多。“嗨，小姐，您的午餐。”一位服务员把小灰的午餐端过来。“谢谢。”小灰笑着感谢他。“不用客气，希望您用餐愉快。”小灰笑着点点头。小灰已经快饿死了，早餐就喝了一杯牛奶，什么也没有吃也就算了，还拖着那么重的箱子，走了那么远的路，真是快把她的胃给累坏了。小灰吃的狼吞虎咽，真嫌叉子麻烦，想直接用手抓了。这时，餐厅的人突然变得越来越多了，小灰觉得奇怪，都过了饭点了，怎么突然出现了这么多人？这时，餐厅里的电视机打开了，电视上正在播放球赛，大家立刻安静下来了，坐在位置上，开始看着球赛。小灰从电视上看到了马奥尔他们，原来这是之前他们在国外的比赛的重播。“有什么好看的，比赛结束了几天了，还看重播，有意思吗？”小灰白了他们一眼，继续吃自己的午餐。但一想到是马奥尔的比赛，就忍不住抬头看起来。这场比赛小灰没有看，是因为自己刚好在那个时候准备着考试，所以没有什么心情和时间看，就这样错过了。慢慢地，小灰不知不觉中已经停止了手中的叉子，眼睛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屏幕，心情也随着在赛场上奔跑的马奥尔而改变着。当看到马奥尔被人无数次犯规摔倒在草地上，脸上全是痛苦的表情，站起来之后，走路还一瘸一拐的，小灰的心都揪在了一起，没想到竟然伤了这么重！等到比赛结束了，马奥尔他们竟然意外的输掉了比赛，看到马奥尔的眼泪，小灰觉得有些抱歉，他输了比赛，又受了伤，心情本来就很不好，回家之后，自己竟然还和他吵架，再次惹他生气了，是不是有点过分了。小灰心里很不是滋味，觉得自己太自私了，只考虑到自己的感受，认为自己委屈，却没有为他想过。想到这里，小灰也没有什么心情继续自己的午餐了，匆匆地离开了餐厅。小灰心情低落，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她想要和马奥尔说对不起，但又拉不下脸来。当小灰走进房门时，听到沙发上的手机响了，小灰立刻跑过去拿起手机，是马奥尔打来的，她刚要接电话，电话就挂了！小灰立刻回过去，却是没人接听。小灰的心情立刻低到谷底，无论她怎么打电话，都是无人接听。小灰颓废地坐在沙发上，眼神空洞洞地看着客厅顶上的吊灯。突然，手机又响了，小灰立刻拿起电话，可是却是爸爸打过来的。小灰没心情地接起电话：“爸爸。”“九月，最近过的好吗？你多久没有打电话给我们了，你妈妈都想去巴塞罗那看你了。”“你们过来干什么，我都要回去了。”“回去？回哪里去啊？”“回中国！”“回中国？为什么？一年还没有到呢？”“我们分手了，不要问我原因，就是分手了，我想要回国，不想要再留在西班牙了爸爸。”小灰哽咽地说道。“怎么了？在这里被欺负了吗？”“不是的，就是想要回家了。”电话那头没有声音，过了会儿，爸爸的声音才传来：“好，你回来吧。”“嗯，好的。”小灰挂掉电话，闭上眼睛躺在沙发上。算了，还是回国吧，继续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意思了，至于马奥尔，道歉什么的也就算了吧，就这样结束吧，继续纠缠下去可能还会发生一些意料之外的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