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二 十 三 章：三 个 人 的 情 人 节

　　第二十三章：三个人的情人节
　　南国的冬天姗姗来迟，只有到了十二月份，天气经过北方寒流的侵袭之后，才开始冷起来。
　　虽然气温在越降越低，但是同这种低气温成反比的是，江正帆和周紫云两个人之间的感情温度却在逐渐升高。他们相约见面的次数越来越多，有时候他们会冒着呼呼的北风去吃街边的麻辣烫，辣的眼泪直流依然吃得兴高采烈，江正帆不时得掏出纸巾去擦掉额头沁出的汗珠，样子有种说不出的憨笨可笑，周紫云也辣的一边擦汗一边吐舌头，小脸红扑扑的，简直还像个活泼可爱的少女。
　　星期天的时候，他们也会一起去菜市场买菜回公司自己动手做饭，这时候周紫云就会问江正帆：你会不会做饭？
　　不会。他老老实实地回答。江正帆是家里的老儿子，上面有三个姐姐，在农村老儿子自然是十分宝贝的啦，家里的农活和家务姐姐们和妈妈自然是不会让他做的啦！
　　那你会不会洗碗？周紫云又问他。
　　这个应该会吧！洗碗应该没有做饭那么大的难度吧？他憨憨地回答。
　　那我做饭，你洗碗，行不行？周紫云分配道。
　　好吧！好吧！他这次答应得很爽快。
　　周紫云的厨艺很拿手，得益于她在迎宾馆做服务员的那几年，见的菜式多，回来又经常自己尝试着做，厨艺是越来越精湛，尤其煲的一手靓汤。在她做饭的时候。他也没有闲着，总是帮着她剥颗蒜啊，洗个葱什么的。吃着她做的饭，他感到无比的香甜。
　　他们在一起有一种说不出的轻松和愉快，她在他面前基本上是不设防的，表现的是最真实的自己，有成熟也有天真，有坚强也有柔弱，有优点也有缺点。他常常拿他跟他的初恋女友相比，女友是家中的独生子女，说不出有多么娇生惯养，每次跟他在一起，不管是心情上还是生活上都需要他来照顾，常常弄得他身心俱疲。像他现在的情况，需要常年在外打拼。将来娶了老婆，也是需要对方在家庭方面能够独挡一面的，娶了一个娇弱的女子对他的人生是没有什么帮助的，认识到这一点后，他对因为他家庭贫困而执意分手的女友没有做过多地挽留。
　　他特别庆幸认识了周紫云，她那么能干又那么独立坚强，正是他今生要找的人。
　　他也时常向她讲述他的过去，家道的贫寒，工作上的不如意。
　　有一次他讲到上司对他的误会时，心情十分沮丧，赌气地说：我真不想做了，我真想走了。
　　你去哪里啊？周紫云问他。
　　回福建啊？要不然你跟我一起到厦门找工作，我们厦门还是经济特区呢，大把的机会。
　　凭什么啊？我放下现在的一切跟你走啊？你觉得这靠谱吗？他想了想也觉得不妥。于是又改变主意道：要不我辞掉这份工，再重新找份工作！
　　你想得真是太简单啦！工作就那么好找吗？万一你一个月，两个月找不到工作，你吃啥啊？住哪里啊？
　　要不我搬到你这里来住吧？没钱你先借给我，等我找到工作，赚到钱就还给你？
　　借钱给你倒不是问题，可是你凭什么搬到我这里住啊？我自己都还住储藏室呢，周紫云生气地说。
　　你不觉得你这样的做法很不理智吗？你以为你这样走了，上司就不会误会你了吗？如果你认为事情不是你做的，你干嘛要走啊？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你应该坚持下去，让你的上司有一天最终会认识到是他误会了你，你这样一走能解决什么问题？
　　他在心里认真地过虑了一下她的话，不得不佩服她讲得句句都有道理。最终他还是决定留了下来。
　　转眼就到了年底，在江正帆公司预备放假的前两天，江正帆兴冲冲地来到云帆公司，满怀希望地对周紫云说：紫云，今年你跟我回福建过年吧，我带你回去给我爸妈和奶奶看看！
　　去，去，去，我凭什么跟你回家过年啊？周紫云兜头一瓢冷水，把他的热情浇灭了一半。
　　凭，凭你是我女朋友啊？他还在试图挽救。
　　谁是你女朋友？我什么时候答应做你女朋友啦？他低下头，撑着脑袋想了半天，似乎她还真的没有亲口答应过他。
　　那，我喜欢你，你是知道的！他还在极力想说服她！
　　这个理由有点勉强吧？喜欢我的男人多着来，难道我个个都要跟他们回家过年！看来他的理由根本站不住脚。。
　　那你到底喜不喜欢我？他逼问着她，真有点豁出去的意思了。
　　喜欢啊，但是还没有喜欢到想跟你回家过年的份上。
　　他彻底地被她打垮了，满怀希望而来，满怀失望而归，江正帆只好一个人怏怏不乐地踏上了回家的归途。
　　春节放假的这一个星期里，江正帆都是在郁闷中度过，提不起精神去走亲访友，每天一吃过饭就躲进小屋里，外面新春的热闹似乎与他无关。
　　在家中，江正帆和大姐江正红关系最好。正月初三，江正红回娘家拜年就没有回去，晚上住在家里，和年迈的奶奶住在一个房里。吃过晚饭，江正帆来到奶奶房里，看见大姐正坐在床头织围巾，他扯起围巾在手里量了量，就央求大姐道：姐，你也给我织一条吗？
　　好啊，你要什么颜色的？
　　嗯，像咱家后山上春天开得山捻花那样的颜色！
　　紫红色啊，那是女孩子戴的哦，你的女朋友不是已经分手了吗？是不是又有喜欢的女孩子啦？江正红疑惑地看着他。
　　不知算不算女朋友？反正我很喜欢她，我春节想带她回家来给你们看一看，可是她不肯来。
　　你傻啊，人家女孩子没有经过家长同意怎么会随便跟你回家过年？那你有没有去过她家？他父母同意你们的事吗？
　　没有，不知道。
　　瞧你这个笨脑子，追人家女孩子不但要有真心还要有诚心。过了年回广州，要找个时间主动去她家里一次，拜访拜访人家父母，表示一下咱家的诚意。
　　嗯，我知道啦！经过大姐这么一指点，江正帆似乎茅塞顿开，郁闷的心情一扫而光，即刻变得快乐起来。
　　那你要赶快给我织好围巾哦，我过年回去好带给她。
　　这个容易，我明天就上街买线，一天就能织好！
　　正月初七，江正帆带上母亲风干的兔肉，腌制好的腊鸭，晒好的笋干，大姐织好的围巾，兴冲冲地回到广州。下午两点到了广州，下了车就立即电话联系周紫云，周紫云告知他，她已回到广州，在公司等他。
　　提着大包，小包，江正帆马不停蹄地赶往云帆公司，公司初八才开工，他想应该没有什么人在公司吧，可是当他进门以后，还是遇到了意外，周紫云正和一个男人在办公室里谈笑风生。
　　这是陈医生，我们老乡，也是我哥的同学，来广州医学院进修的。周紫云简单地作了介绍。
　　这是江正帆，我的客户。双方客气地握手寒暄。
　　给我带了什么好吃的，红包呢？周紫云故意调皮地向他伸出了手。
　　当着外人的面，江正帆不好意思把红围巾拿出来，只是掏出了笋干，兔肉，腊鸭。又拿出一个红包递给周紫云。
　　多谢，恭喜江老板发财哦！周紫云开心地接过红包，又翻了翻他带来的土特产。哇，这么多好吃的，正好，我也带的有腊肉和肉丸子，那今天晚上我们就不用出去吃饭了，在家做饭吃吧？
　　好啊，好啊，我来做，我来做。陈医生积极地响应。
　　于是他们两个就在厨房里忙活起来了。陈医生做饭也很熟练，肉丸子被他切得像一朵花球一样，放在紫菜汤里，就像是夏天池塘里漂浮着的一朵朵白莲花。腊肉和腊鸭做一个拼盘，肉块码得整整齐齐，很是美观，兔肉加上蒜苗，红辣椒来炒，真是色香味俱全。他们两个人在厨房里有说有笑，配合得十分默契。看得站在厨房门口的江正帆难免不心生嫉妒，更何况这陈医生还长得一表人才，是个国家公务员，又懂得很多养生知识，自然比他更能讨得女孩子欢心。
　　这一餐饭，江正帆吃得食不知味。餐桌上，周紫云和陈医生一直用他听不懂的客家话亲密地交谈着，他从这个陈医生看周紫云的眼神里，言谈举止里揣度出这个陈医生绝不会是如周紫云所说的仅仅是老乡那么简单，直觉告诉他，这个陈医生在追求周紫云，或者有追求周紫云的意思。他那久别重逢的欢喜心情被这凭空冒出来的陈医生给破坏了，他的情绪即刻就灰暗起来，好似玻璃上蒙了一层灰，抹不干净，理不清楚。坐在餐桌前别扭得难受，好不容易捱到把这一餐饭吃完。
　　吃完饭，他抢着帮周紫云收拾碗筷：我来洗吧！
　　不用，放在厨房，我等一下自己再洗。你出去和陈医生喝茶吧！周紫云拦住他，有外人在这里，她显然也不好意思让他洗碗。
　　三个人喝了一会儿茶，聊了一会儿天，时间也就不早了，江正帆看这陈医生还没有离开的意思，只好自己先告辞。
　　陈医生，时间不早了，你也回去吧？我送你去搭公交，你今晚先到我哥那里去睡吧！周紫云也催促起陈医生起来。
　　三个人一同下楼，来到广州大道上。58路公交车行驶过来，周紫云对江正帆说：你今天坐车刚回来，一定累了，你先回去早点休息吧？
　　江正帆说：我陪你一起去送他吧？
　　不用，他和你不是一个方向，我送他到对面搭车就行了！他只好先上了车，透过车窗，他看到两个肩并肩的身影正在霓虹闪烁的街头穿过斑马线，渐行渐远，他的心情随着那双背影的消失越来越沉重。
　　2月14号情人节这天，正好赶到星期六，一大早江正帆就提着那条没有送出去的红围巾急匆匆地赶到云帆公司，周紫云也刚刚起床，正在厨房里弄早餐。
　　这么早跑来干嘛？当她打开门看到是江正帆时故意没好气地说。
　　今天是情人节，我来祝你节日快乐！
　　那你送什么礼物给我啊？周紫云故意向他伸出手。
　　礼物当然有了，你看！江正帆从购物袋里拿出那条长长的围巾就往周紫云的脖子上围去，围了一圈，围巾还很长，他又用手牵着围巾的两头向她的背后绕去，她身上那股特有的女性的清香气息让他禁不住怦然心动，双手不自觉地环上了她的腰，轻轻地在她耳边呢喃：紫云，你戴上这围巾真漂亮，真的。
　　是你买的？周紫云任他抱着，轻柔地问。
　　不是，是我大姐织的。
　　你跟你家人提到我啦？你都是怎么说的？
　　我说你是我女朋友！
　　美得你，谁是你女朋友？八字还没一撇儿呢？周紫云故意气他，开始伸出手去试图掰开他的手。
　　你就是我女朋友，我要定你了，你跑不了了！他加紧了手上的力度，更紧地搂住了她，在那耳边急切地说：紫云，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很想很想你。他口中喷出的热气搞得她的脖子直痒痒。
　　你干吗呀？快松开我！周紫云开始挣扎。
　　我不松，我要你今天亲口答应我。
　　别闹了，我的粥要糊了！她着急地说。江正帆这才松开手。
　　弄的什么早餐啊？他紧跟在她身后也进了厨房。
　　皮蛋瘦肉粥，叉烧包。你吃了没有啊？没吃自己拿碗来盛啊！她说着端了一碗粥，拿了一碟包子，坐在餐厅里自顾自地吃了起来，江正帆也盛了一碗粥出来坐在了她的对面。他呼噜呼噜两下就把一碗粥扒拉进了肚子，惹得周紫云直向他翻白眼：粥煲得有多的，慢点吃，又没人跟你抢？他只有嘿嘿地笑。
　　周紫云拿着调匙慢条斯理地吃着，慢慢地额头上沁出了汗珠，她顺手取下了脖子上的围巾，在手里颠来倒去地看：你姐真会织，织得真漂亮，这颜色我也很喜欢，你不知道，我可喜欢那些手工织的毛衣，围巾啦，穿起来可温暖啦，可惜我不会织，替我谢谢你姐啊！
　　不用谢，你喜欢就好！
　　喜欢，真的喜欢。软软的，感觉又舒服又温暖。她把围巾贴在脸上，一副很陶醉的样子。
　　两个人正闲聊着，门铃声又响起，江正帆起身去开门，只见门外站着的是手捧玫瑰花的陈医生，他冲江正帆点了点头，径直走了进来，把鲜花往周紫云怀里一送：情人，情人节快乐！
　　讨厌，谁是你的情人啊？周紫云虽然故作生气，但是还是欣然地收下了鲜花。
　　你吃过早餐没有啊？我煲了皮蛋瘦肉粥，要不要给你盛一碗？
　　不用了，我吃过了！
　　那我先去洗碗啦！周紫云收拾起碗筷进了厨房，只留下两个情敌坐在客厅里，两个人都不知道跟对方说些什么好，气氛真是说不出的尴尬。江正帆只好起身走开，走到客厅的业务员办公区，随便启动了一台电脑，在网上看新闻。
　　陈医生也站起来，跑进厨房里，和周紫云在厨房里叽里咕噜用客家话到底说了些什么，江正帆一句也没听明白。
　　不一会儿，两个人一前一后从厨房里走出来，周紫云故作烦恼地说：哎呀，今天是情人节啊，你们两个都来了，怎么办呢？咱们搞个什么活动呢？江正帆，你别光顾着上网啊，你来安排吧？
　　我安排不好，随便你啦！江正帆故意埋着头，他实在不想面对陈医生，但是让他退出，一走了之，他又不甘心。
　　要不你来安排？陈医生。周紫云又问。
　　我也安排不好，我也随便你，我对广州又不熟悉。陈医生回答道。
　　那好吧，你们两个先等我一下，我去换件衣服，我们上街去走一走，然后再随机应变吧！
　　二月的广州街头，空气中还透着些微寒，但是阳光却很明媚。三个人走在大街上，身旁不时飘过双双对对甜蜜而扎眼的情侣。陈医生带着艳羡的眼光不时地瞟一瞟人家，又回过头来对周紫云说：有没有搞错啊？今天是情人节哎，人家都是成双成对，我们怎么成了三人行了呀？
　　那是因为人家都是情人。我先声明，我可不是你们两个中间任何一个的情人啊？我们三个人现在是朋友关系，朋友关系，明白吗？周紫云走在他们中间，用手指点完这个又点点那个。江正帆始终不说一句话，只顾着慢条斯理地埋头往前走。
　　难得一个礼拜六是情人节，广州城里的情人们似乎倾巢出动，来享受这一天的快乐。超市超市人满，公园公园满人，麦当劳麦当劳没位子，肯德基肯德基座无虚席，如何消耗掉这漫长的一天真是让周紫云大伤脑筋，三个人走得筋疲力尽了，就在丽影广场上的石凳上坐了下来，广场的大屏幕上，正在播放着电影广告，周紫云凝神定气看了一会，把心一横：你们俩在这里等我一会，然后跑进旁边的好又多超市捧回了一大袋食品出来，对着两个大男人把手一挥：走，我们今天看电影去。六条腿步伐一致地向珠江电影院走去。
　　坐在珠江电影院里，眼里看到的都是成群结队的欢乐男女，耳旁不时传来的是周紫云和陈医生讨论剧情的窃窃私语，脑海里放映着的是他们那副交头接耳的亲密神情，江正帆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本不该来，他只好把眼神定格在屏幕上，不再左顾右盼，也不再胡思乱想，但是他那黏在屏幕上的眼神分明是空洞无神的，电影到底放的是什么内容他始终没有弄明白，连周紫云递过来的一袋薯片也被他毫无意识地吃光了，望着空空的食品袋他有些发呆，这薯片到底是咸的还是甜的他竟然无法回味起来，就这样一直到电影完结，灯亮。
　　随着潮水一样的人流涌出电影院，外面已经是华灯初上，周紫云建议三个人一起去吃自助餐，于是他们又来到了丽影酒店的大堂。
　　吃饭的时候，看着陈医生不断殷勤地帮周紫云拿菜，嫉妒像一只小虫子在不断地咬噬着江正帆的心，他也不甘落后起来，开始大盘小碟地往周紫云面前端。有两个帅哥在身旁鞍前马后，周紫云高兴得合不拢嘴，笑得花枝乱颤，不停地摆手道：够了，够了，你们两个想撑死我啊，自助餐点多了吃不完不能打包回去，剩下了还要罚款，知不知道？江正帆这才停止了搬运食物。
　　为了赶跑心里那条嫉妒的小虫子，江正帆开始目不斜视，全心全意地对付面前的食物，吃了个肚皮滚滚圆，不停地打着饱嗝才罢休。
　　走出酒店，三个人去找公交车站。
　　要不要我送你回去？江正帆凑到周紫云旁边问。
　　不用啦，有陈医生送我就行了，你先走吧！他们三个人在酒店门口分手，一个身影向东，两个身影朝西。江正帆沿着广州大道慢慢往前走，寒风迎面袭来，他紧了紧身上的西装外套，仰头望了望天边的一轮明月，心里竟然是空落落，凉冰冰的。
　　回到宿舍，冲完凉洗完衣服，本想睡觉的江正帆却毫无睡意，他先是坐在床上发了一会儿呆，然后又忍不住找出手机拨打周紫云的电话：在干吗呢？
　　这么晚了，还能干吗？准备睡觉呗！
　　陈医生呢？
　　他没有上来啊？送我到公司楼下就走啦。你小子干吗？查我岗啊？
　　不是，我就是随口问问。那什么明天我们去华南植物园看桃花吧？
　　明天我没空，我要陪陈医生去中山纪念堂参观！要不你也一起去吧？
　　中山纪念堂我去过了，再去没意思。唉，我说，怎么又是陈医生啊？他怎么老要你陪他啊？他是不是想追你啊？
　　追我怎么啦？别人想追我那是别人的事，我能控制得了吗？再说了，你小子不也在追求我吗？
　　你怎么能这样啊？
　　我怎么样啦？我又没有和他上床，也没有和你上床。我怎么啦？我告诉你我有选择的权利！
　　好，好，好，我说不过你，那你现在告诉我，你到底在他和我之间选择谁？
　　我还没想好呢？想好了我会告诉你！随着嗒一声挂断电话的声音，把江正帆带进了无尽的失落和沮丧里。
　　爱情啊，你到底是什么？为什么爱上一个人让人如此痛苦难耐，从骨子里涌动的酸楚让人几乎窒息。
　　为什么当全心全意地付出之后，当默默地坚持和等待之后，当应有的宽容和忍耐之后，我还是无法得到她的心？
　　你知不知道，我在乎你胜过在乎其它任何事情？
　　明明深爱着你却说不出来！
　　明明想放弃却无法放弃！
　　明知是煎熬却又躲不开。
　　明知无前路心却早已收不回来！
　　凌乱的文字宣示着的是他那凌乱的心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