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青莲（大章）《前传：仙梦》

　　无灵和雪儿穿过无尽的萤絮，来到路的尽头，那是一处空旷的古洞。古洞内遍布着星罗棋布的荧石，与飘浮的萤絮共同点亮着地下世界。只见荧絮成卷成卷的在空中飘动，幻化形态，翩翩起舞，洁白似雪，绿耦轻沾。
　　“太美了……”雪儿放眼望去，尽是飘缈如烟的景致，宛如步入幽秘奇幻的画卷。无灵也不由感叹：“简直是……”
　　“简直是人间仙境对吧。”空灵而清脆的声音穿透无灵和雪儿的心扉，就连通灵鼠搭拉的眼皮，都缓缓睁开。
　　“嗯，雪儿你说的真是太贴切了……嗯嗯嗯？”无灵三声“嗯嗯嗯”声调陡变。他缓慢而僵硬的转过头去，只见一个一身幽绿的女子漂浮在他身前数丈的鹅毛飞絮之中，雍容华贵，仪态大方，一双淡淡的凤眼温柔含笑的望着他二人一兽。无灵如沐春风，雪儿脸腮绯红。这女子好美！好大！大的离奇，美的又无法形容。
　　“仙女……”雪儿彷徨失色，暗捂轻唇。可这被她看做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却显得凄凉如雪。
　　无灵望着眼前婆娑的倩影，目瞪口呆道：“你……你是谁！”
　　“我是谁？我已好久没听到过有人这样问我了……”清丽女子幽幽叹息，仿佛再述说着无尽的岁月。她的整个身躯透着深浓的光晕，在荧绿的绒雪中显得虚幻如仙。
　　“好久是多久啊——”抱在雪儿怀中的通灵转动着小脑袋望着清丽女子。雪儿差点吓得将通灵甩出去，心道：“它竟也能听懂除了我和无灵以外的人说话！”
　　无灵目不转睛的望着大出常人数倍的出尘仙子，心中叹道：“可是它却只能与我们沟通——”
　　谁知清丽女子竟轻轻一叹道：“可能是几千年，可能是几万年，我也记不清楚了……”
　　“她能听见？”讶异至极的无灵不由眼含忌惮的盯向清丽女子。
　　“你说呢？”女子神秘一笑，滑入青尘，浮动的青绒纷纷散开。她回眸一笑，姿态万千，道：“我名青莲，为扶桑大神的青木使，后当上古之神封印祭坛，我便负责守护这第二层‘青莲地狱’，不过我更喜欢叫它‘青莲圣域’。”神秘女子在空中飞舞，如仙如幻，无忧无虑。
　　无灵心道：“扶桑大神、青木使、上古之神，这些人物……感觉好久远……”
　　青莲道：“是呀，的确很远了，记忆都模糊了。”
　　无灵大惊失色，心道：“她竟也能听见我心中所想？不可思议！”雪儿心中犹疑，这神秘女子看似存在，却似虚体，她现在到底是怎样的存在，莫非是鬼？
　　青莲眼含赞赏的望了望雪儿，似乎很欣赏雪儿那双晶莹剔透的眼睛。
　　雪儿脸蛋微红，心头暗怕。可她转念一想，这女子既然能听懂她们心思，即使她再防备也无济于事。而这女子自称是青木使，想来应是传说中扶桑九使之一，可在三部落的古老撰述中却似乎没有关于这位青木使的记载，看来多半是消亡的六个部落所崇拜的神灵。
　　“你说我的部落已经消失了……”声音显得暗淡而沧桑。
　　雪儿一惊，本能的拔出匕首。可她随即便放下，如果这女子真是仍然健在的青木使，即使她再厉害十倍，也无济于事。雪儿摇头道：“我……我不确定，只是……对不起……”
　　“你不必道歉，这并非你的错。”幽绿女子轻轻叹道：“岁月无情，天地易老，世间又有几多存？”
　　“天地易老，岁月无情，世间又有几多存……”无灵眼神黯淡，神情恍惚。
　　青莲拂袖凝望，眼神宛若秋波踏水，道：“难道你能听懂我的话意？”
　　无灵神色稍显哀伤道：“不太懂，只是读起来有些不舒服……”
　　“是嘛？看来你也是一颗多愁善感的种子。”青莲微微低眉，隐有话外之音。无灵与雪儿被浓郁的光晕映照的奇装异彩。柳嫩的萤絮仍在飘扬舞动，似无竭力。
　　无灵微微傻笑。雪儿看在眼里，心中骂道，“呆瓜，就知道笑……”
　　无灵脸色奇怪，心道：“雪儿在心里也骂我？”
　　雪儿小脸一红，暗恼无灵。她上前一步，拱手问道：“雪儿斗胆问青木使姐姐一句，这青石隧道可有出路？我们困在此处已多时，不知外面情况如何？”她试探的望着神秘女子，心想无论如何先找到离开的途径才是上策。可她不经意间却将自己的想法传了出去。在面对这深不可测的神秘女子，或许只有修为强盛的红衣长老等人才能做到有所防备，有所察觉。
　　谁知青莲幽雅自若的神情真的变得僵凝。可她却说出一句让无灵和雪儿意外至极的话，“你叫我姐姐？难道呆在这里不好么？”
　　雪儿似没听清，无灵倒是乖乖道：“如果能与青莲姐姐这样美丽的人呆一辈子，当然快乐，不过我们恐怕到了七老八十，就不能逗姐姐您开心了。”
　　青莲望着无灵单纯而又带点坏坏的目光，先是神色一板，可随即又忍不住动容而笑，道：“你这小家伙当真是人小鬼大。”无灵星目含笑，不以为然。
　　青莲眼含慧光，语气平缓道：“可你们吃了上古之神放在天地通道里的龙鳞果实，又擅自闯进我的憩地，知不知已是胆大包天。”可话音传到无灵耳朵里，却仿佛不是责骂，而是善语。雪儿倒是显出正常的紧张。
　　青莲看在眼里，不动声色。
　　雪儿一时无措。
　　青莲神色平淡，毫无假态：“你就真的不知怕为何物吗？我虽负责守护天地通道，可你们却通过了手眼通天的考验，真是令我为难。”
　　“考验？”雪儿轻疑。无灵则困惑道：“手眼通天是谁？”雪儿气道：“无灵，不要打岔！”青莲绕过无灵二人，宛若流沙起舞，清影缠娑。无灵不觉有些陶醉……
　　青莲声音清幽道：“‘手眼通天’是扶桑大神的别号，他以前十分喜欢别人叫他这个古怪的名字，虽然我不喜欢，可是我也如此称呼。而考验，就是你们通过的那五道结界，当然这前两道有些‘人’为因素。”
　　雪儿心中一惊，她不会怪罪碧草仙君爷爷吧？也不知她两打起来谁更厉害些。她心口忽然一凉，“糟了，被她听见了！”
　　可青莲望着雪儿怯怯的模样，却仿佛是在看自己的孩子，道：“放心，我不会怪罪火磷草的，你们用生命换来的答案，我是夺不去的。只是那颗龙鳞果实却不是为你们而备。”
　　“不是为我们而备？”雪儿心起波澜。无灵倒是没想得很深，有些兴奋道：“原来我们吃的那颗天地果实名叫龙鳞，怪不得它身上有那么多硬鳞。”
　　青莲眼神复杂的点了点头道：“的确，你们吃下的正是龙鳞果实，可那果实却本是为守护岩浆隧道的惹而备。”
　　“惹？”雪儿眉梢微皱。
　　青莲眼含幽暗的叹道：“那是一头隐藏于地狱岩浆深处的凶蛇，依靠吸取常人无法靠近的地焰生存，终其一生，都在守护着祭坛。不过作为补偿，当功成正果时，会将那颗九叶龙鳞果赐予它。可如今它脱胎换骨的机会却被你们吃了，你说它岂会善罢甘休？”
　　雪儿眉头紧锁，心到九叶龙鳞果，可为何她与无灵采摘的那颗龙鳞果实却只有八叶？无灵倒是想的简单，不就是吃了它一颗果实么？等再过个几百载，埋在土里的种子自会发芽，何必急于一时？
　　青莲轻叹一声道：“龙鳞果实共生九叶，你们吃的那颗名为八叶龙鳞果。”
　　“八叶龙鳞果？”无灵心到那岂不是还有一叶，二叶……
　　青莲神色微凝的点了点头道：“嗯，的确。龙鳞果实为千年一生之物，只要初生的龙鳞果实没有被人摘取，千年之后就会落地生根，重新发芽，转生为一叶龙鳞果。”
　　雪儿心中叹道：“那二叶龙鳞果岂不还需等上千年……”
　　青莲眼含轻笑，话音如常道：“并非千年，而是两千年，三叶龙鳞果则为三千年……”
　　“什么……”无灵摆动着手指盘算，抬头一脸愕然道：“那岂不是说已有三万六千年？”
　　青莲低叹一声道：“龙鳞果实几经变故，岁月早已模糊，可这八叶龙鳞果被你们摘采却是事实，如再长成如今火候，恐怕已是几万年后……”
　　无灵心中一惊，这么说那头凶蛇岂不被我们气疯了，如果它发起飙来……
　　雪儿眉头紧锁，隐隐想起她在梦中所闻……
　　青莲道：“本来这也无妨，可你们的同伴却企图捣毁封印，惹自当伺机逃出。而你们又吃了天地果实，惹定会肆意报复，不再捆缚于岩浆隧道。”
　　“捣毁封印，怎么可能？”雪儿惊愕。
　　“虽非本愿，奈何由心。”
　　“那扶桑山……”无灵不敢多想。
　　“以惹尚未恢复的根基，扶桑山倒无大碍，只可惜天下间又要多出一个祸根。”青莲微微叹息，似乎她双眼中已看到熊熊火焰。
　　“那它逃离了这里，祭坛岂不会……”雪儿担忧道。
　　“那也无妨，惹还不至于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何况它尚无这等能耐。”
　　无灵道：“青莲姐姐，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青莲神秘一笑。
　　无灵苦恼道：“如果那颗被我们吃了的果实真是给那头地狱凶蛇而备，为何扶桑大神还要设下重重考验？”
　　青莲意味深长道：“因为他是扶桑大神。”
　　无灵疑道：“扶桑大神？”
　　青莲望着漫天的飞絮划入幽深的上空，道：“或许是他能看出惹的心态吧？”
　　心态……什么心态？无灵心想难不成那惹根本就没打算等到天地果实长到九叶？
　　雪儿晶红袖舞的眼睛透着明悟道：“莫非它真正想的是脱离此地？”
　　青莲幽雅的神情中透着一抹明慧，似在回答，似在摇头。她没有深说，绕过无灵，望着雪儿的睛目，说出一句似是而非的话：“宝器显于外，非长久之计，我定当封而存之……”
　　“青莲姐姐，你再说什么？”无灵摇头回望。他不清楚清涟话中有何深意，可却第一次感到害怕。
　　“你且退后。”青莲不予解释。无灵尚未反应，却见眼中闪过一道涟漪，那涟漪炫丽幻彩，夺目幽幽，而雪儿则在他眼前晕厥栽倒。
　　无灵连忙上前搀扶，搂住雪儿道：“你没事吧？”他转身回望，怒目大睁，可青莲却朝着通灵飘去。
　　“住手！”无灵叫道。
　　清幽的声音宛若断弦的琵琶，“身怀七甲，不符规矩，印！”一张青丝大网向通灵罩去。通灵陡然醒转，不甘咆哮，可无力回天，伏于地面，任由青丝压身，毫无办法。
　　无灵看在眼中，心中焦急。
　　只闻通灵长啸一声，一片片红甲破体而出，与网丝相抗。可青丝如刀刃，红甲瞬间龟裂破碎。
　　无灵再也无法见之不管，欲上前阻拦，却被醒转的雪儿拉住，“不，无灵你不是她的对手，而且……”
　　“雪儿，你的眼睛……”无灵呆呆望着雪儿那双棕黑亮丽的眼睛，一时说不出话。
　　只闻通灵一声惨叫，血花四溅，奄奄一息。雪儿恍然睁目，望着扑面而来的血点，脸色惨白，心中茫然。
　　无灵气愤难当，叫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青莲宛如地狱的青莲，染血花开，说出一句让无灵诧异的答案，“帮你们！”
　　无灵气道：“那你为何不对我也出手？”
　　青莲青袖一甩，道：“因为你不用我出手。”
　　“这叫什么道理！”
　　“天道！”
　　无灵咬牙切齿，如果这叫天道，他宁愿不信！可雪儿却又一次拉住他，道：“或许她真是在帮我们。”
　　“帮我们？”无灵心想难道雪儿被她气昏了？
　　“嗯，或许吧，至少现在我能感觉到我的身体再慢慢恢复平衡。”雪儿叹道：“自从我这双眼睛变得诡异，我的体内就有一股压制不住的冲动，现在至少我可以如释重负。”雪儿依靠着无灵，勉力站起。
　　“真的假的，你没有骗我？”无灵满腹怀疑的望着她。
　　雪儿推开无灵，正视着大她数倍的青莲，道：“青木使大人，虽然我不清楚你为何要这样做，可是我觉得或许你有自己的苦衷。”她抱起奄奄一息的通灵，道：“无灵，我们走。”
　　“去哪？”无灵疑道。
　　“离开这里。”
　　“离开，怎么离开？”无灵一头雾水。
　　“总之我不想再留在这里，你是跟我走，还是留在这里？”雪儿望着他，无灵反倒有些不知所措。
　　却闻青莲道：“如果你们想出去，没有我的帮助，是不行的……”
　　“你会帮我们？刚才你还差点打死通灵。”无灵怒道。
　　青莲轻袖一抖，一朵涟漪，飘落无灵掌心。
　　“这是什么？”无灵望着手中多出一条古朴翠链，疑惑不解。
　　“这是青木钥，它能打开我部族的密地，领出我族的传世之宝，不过你必须达至天地之境，否则即使找到隐藏的入口也无法进入。”青莲神色沧桑而惆然。
　　无灵手中的青木钥呈十字状，通体冰凉，致密坚硬的外壳透着青涩的光泽。他心怀忌惮望着青莲道：“可你为什么要把这么神圣的物件给予我，莫非有什么企图？”看来他真是生气了，可遇上这么一位喜怒无常的仙子，谅谁也会心怀几分忌惮，何况他还是个孩子。
　　“我要你将我青木部落的香火传承下去，重振我扶桑山昔日的风采。”青莲轻淡的几个字却如小锤般敲打在无灵的心口。清涟见无灵仍是不信，叹道：“刚才我所做的一切对你们并无坏处，过分借用外力，只会阻碍你们的成长。”
　　无灵似隐约明白清涟之意，道：“那你为何不明说，我还以为你要加害雪儿和通灵！”
　　雪儿也不由动容，心想这青木使或许是一个人呆惯了，或许是曾经的地位不需要向谁解释，可是她为何要对无灵与我这般好呢？
　　无灵忍不住道：“可是我重来都没有想过要接下这青木钥。”
　　“无灵，我们接下。”雪儿按住无灵，道：“就算你不这么要求，我们也会这么做！”
　　无灵头疼道：“好吧，只是这个物件能不能由我两个人保管？”
　　“可以。”青莲望着两个孩童，终于露出了笑容。
　　“那太好了，我还有一个要求，不知青莲姐姐，你能不能答应我？”
　　青莲神色微凝，他到底要问我什么？
　　无灵抹了抹鼻尖道：“其实也没什么，只是青莲姐姐你能不能跟我讲讲扶桑大神到底长什么样，是不是很威武？以前南桑总是对我说扶桑大神其貌不扬，长相古怪，我才不信！一定十分帅气高大吧？”
　　青莲道：“是这个问题么？如果说他长什么样，我倒觉得他长得像月蟾宫中的蛤蟆。”青莲倒是真回答了无灵这个看似幼稚的问题。
　　“月蟾宫中的蛤蟆？”无灵一头雾水。
　　可青莲神色却忽然一凝，无灵和雪儿不由微惊，难道她又要做什么？只闻清涟气息凝重道：“那头凶蛇看来真是呆不住了，要破界而出！”她散发出的清冽气息令无灵和雪儿喘不过气。
　　无灵心底忽然涌出一股不好的感觉，如果说他们掉入地底，那南桑他们……
　　雪儿惊道：“如果他们现在仍在上面，岂不是说有危险？”
　　青莲道：“你们所猜没错。”
　　无灵急道：“那你能不能救救他们，他们是我们的同伴！”
　　“同伴……”青莲心口触动了一下。
　　“嗯！”无灵坚定的望着她。
　　青莲道：“好吧。不过依我现在的法力也只能将困在上层通道的两个送到祭坛附近，一旦触及祭坛的核心部位，我也无力而为。”
　　“多谢。”无灵喜道。
　　“两个，莫非冰胧她们仍然困在通道内？”雪儿惊疑。
　　青莲眉头微皱道：“嗯，她们伤势很重，但至少我可以确定她们还活着。”
　　“伤势很重？”无灵显得担忧。
　　青莲轻轻一叹，一道青色浮光闪落，看上去犹如星辰降世，点点相映。她疾喝一声，“走！”青光浮起，飞入天际，划出的炫丽涟漪消失于黑暗之中。
　　青莲望着眼前的两个孩子，道：“你们也打算出去么？”
　　无灵和雪儿互望一眼，眼光闪动的点了点头。
　　雪儿抚摸着安然入睡的通灵道：“嗯，请青木使姐姐送我们出去。”
　　青莲摇头道：“可是你们不要忘了，如果惹在上面察觉到你们的气息，很可能不顾逃离神祭域内，反而追你们而去，恐怕到时会有危险，我看你们最好还是暂时呆在这里为妙。”
　　“这……”雪儿微微犹豫。却闻无灵道：“不，我们一定要出去，不然那头凶蛇很可能会攻击南桑他们！”雪儿不由呆呆的望着他，心道：“他为何总是能……”
　　“无灵，你很奇特，但愿你不会让我失望。”青莲神色沧桑道：“经逢万载，又经相见，虽人非物是，又能如何？”滚滚青光顺着她周身散射而开，耀眼如青日，如太阳，整座洞穴被照的通明，滚滚白絮卷成一片，如两只硕大的羽毛，披洒在无灵和雪儿脚下。
　　“这是……”无灵踩了踩脚下的白絮羽翼，心中微痒。
　　青莲道：“记住今日无论是你们吃下龙鳞果实一事，还是青木钥及遇我之事，都不许对外人提起一句，否则你身旁的丫头在自我解除封印前，恐有性命之忧，而且由于心通心的法门，你也会受到牵连。”
　　青莲在他眉心一点，无灵只觉灵光一闪，和雪儿四目相对，转望清涟，点头道：“无灵，雪儿遵命就是。”他虽不愿被人束缚，可想来清涟定是为他们好。
　　“走吧，你们是我第一个从这里送出去的人类——”青莲轻袖一甩，却闻洞口传来一声老迈之音，道：“等等……！”
　　“怎么？”青莲不由神色一顿。只见一道青黄幻影飘然而落。
　　“仙君！”无灵和雪儿惊喜万分。
　　碧草仙君不以为然，望着青莲毕恭毕敬道：“火磷草擅自助两位小友打开两层结界，还望圣使恕罪。”
　　青莲冷冰冰道：“我恕你之罪，且退下吧。”直到此刻她才显露出她身为青木使的尊威。
　　“多谢圣使，只是……”碧草仙君欲言又止。
　　“还有何事？”青莲微微皱眉，看似冷若冰霜，威严动人。
　　无灵和雪儿不由面面相觑，心到原来青莲姐姐凶起来，如此可怕！无灵不由捂住嘴鼻，心道不好！
　　青莲眼角微动，轻轻一笑。
　　碧草仙君却极为严肃道：“火磷草在此修炼已有上千载，其间承蒙圣使大人照顾，今日见圣使大人大开恩德，送两位小友出山，小的也想……”此时它再无半分得道高人的模样。
　　“难道你也想出去？”青莲倒是痛快。
　　“那倒不是，只是我想将我耗尽百年时光，苦心研制出的卑劣之物，赠予二位小友。”碧草仙君一副唉声叹气的模样。
　　“不知碧草仙君爷爷您要送我们什么？”无灵倒是没有见外，可随即又失落叹道：“若是小树仙还在就好了，可惜它在帮我们打通结界时……”
　　“放心，它没有事，而是转生回我这里。”碧草仙君连忙解释。
　　“什么！你是说它还活着？”无灵喜出望外。
　　“嗯，而且这次我送予你的就是这碧草仙印，不过却是耗费我一半法力重新打造回炉的神印！”火磷草仙说的神采飞扬。
　　“碧草仙印？可是你竟耗费一半法力，我们怎消受的起？”无灵不由与雪儿互望一眼，雪儿也满是在意道：“说的就是，您已救了无灵一命，我们怎敢还受如此大礼。”
　　碧草仙君极是诚恳道：“消受得起！只要两位小友不吝啬将在外界的所见所闻通过这碧草仙印传递给我。”
　　青莲叹道：“我看不如你也随他们而去吧。”
　　正当无灵和雪儿以为碧草仙君答应之时，却闻它道：“火磷草怎敢如此大胆，何况我还有那些花花草草要照料。”
　　“既是如此，就随你吧。”青莲微微一叹。
　　“多谢圣使！”碧草仙君低声喝道。只见它全身法力凝聚流动，忽真忽幻，一道幽绿奇光迸射而出。
　　无灵只觉手背一热，一道古朴青痕印在他右手背之上。
　　碧草仙君则似苍老许多，声音沧桑道：“还望无灵小友，好生待我这毕生杰作！也不枉老夫辛苦一番。”
　　无灵心中涌出一股说不出之感，眼中隐有泪光闪动，他说出两个字，“放心。”
　　青莲叹道：“这样我也可以安心将你们送出去了。”她神色一正道：“时间不早，就此别过，记住心通心法门不可轻易施展，走！”无灵和雪儿尚未作出反应，只见百丈青光一闪，两片羽毛已滑过天际，宛若穿过时空，消失在无尽黑暗之中。
　　青莲望着消失的两道光点，心中微叹道：“今日一别，或许再无相见。望他日你能借助体内之物大放光彩，重塑扶桑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