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志狐仙传(四)
作品名称:壮志灵狐传 作者:蛀牙小段 发布时间:2014-06-03 10:09:30 字数:3635
话说那知县之事全城皆知,唯独那郎迁怕生事不敢到处乱讲,每晚还是读书备考。娉礼之事也没有向爹爹说明。生活一切照旧,只是那李媚儿无处可去,四处游荡。这时已到隆冬,湖南冬天白天还好,虽然不下雪,却冷霜便地,夜间更是阴冷潮湿。火已经不好点了,那郎迁寒冷无法忍受的时候便抓一把干辣椒放到嘴里,看不到书上字便用煤油灯罩上莎,条件可想而知,即便如此也不愿动那聘银分毫。
忽一日那媚儿飘过郎迁家,远远望见他如此刻苦,又是欢喜又是心疼,摸摸脸颊,便跑了过去。说道:“我今日遇到一个傻瓜,家有万贯却要在此受冷挨冻,这傻瓜真是傻的可以。”郎迁回头见是媚儿,马上施礼道:“原来是李姑娘,我读书太死实在不知道姑娘来了,该死。”媚儿嘻嘻笑道:“你就是该死,一个傻瓜有钱不花,却自己受苦。这样的傻瓜还不是该死?”随后又咯咯笑了。那郎迁说道:“姑娘来的正好,你的钱我一分未动,如数奉还吧。”说完边去拿铁锹。那媚儿赶紧拉住他说道:“你要再提这个,我便恼了。”郎迁随即开始原地挠头,不知所措。那媚儿说道:“郎公子何苦如此呢。”郎迁低头施礼答道:“我们虽穷却也知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这样的财宝是用姑娘清白换来的,我是万万不会用的。”那媚儿听后,知道世上原来真有如此正人君子,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随后媚儿说道:“如此长夜,你我不如开怀畅饮多好?”那郎迁又施礼道:“万万不可。姑娘想饮酒,我便去取,我万万不能喝,眼看大考只剩两个月便要县试了,前些日子因为采药耽搁了不少时日,如今可不能再耽搁时间了,望姑娘恕罪。”媚儿一看见他如此上进心中更加喜欢,旁人别说与她对饮喝酒。恨不得折几年寿命,而只为看她一眼。想不到这公子对他又视而不见,又彬彬有礼。媚儿说道:“那你看书吧,我不叨扰你了。”
随即郎迁那瓜又一头埋进书里,那媚儿便在一旁观看,只见那公子因冷将辫子紧紧绕到脖子上,虽然谈不上眉清目秀,那眼神里却透出一丝丝坚定,媚儿这样的美女在一旁,他却眼中只有八股文,对媚儿看不都看一眼。只见媚儿在一旁盘腿坐下,除了红色旗袍外,外面还有红色的袍子。微风吹过脸颊,那双勾人眼神的狐子眼瞬间全无,更加了一丝美丽动人,那双手托腮,更加娇媚动人。这样静静的两人不知坐了多久。一会儿风大了,郎迁便抓一根辣椒在嘴。媚儿看他也越来越喜欢,心想自己在山中多年,正逢战火乱世,想他这么知恩老实之人真是少之又少。随后那媚儿轻轻站起来,走到篱笆门外的大石座下。只见她从怀中掏出一个笛子,那笛子红的如同翡翠一样,但笛身全身红色,如同在鲜血里泡了一样。放在口上轻轻吹起,那郎迁只觉得四周笛声悠扬,瞬间耳聪目明,精神百倍。身上一股暖流由脚直到头顶,四周虽然白霜寒风,但这小院如同春天一样,仿佛花草芬芳,万物都要复苏一样。那媚儿闭上双眼站在暖风中,长发随风飘洒身上散出淡淡的香气,仿佛奏乐者也陶醉其中。媚儿此时也感到无比快乐,仿佛此时就想让时间停止,毕竟她百年都没有这样的美好时刻。
不知不知觉,天已将晓。那郎迁也不知不觉陶醉其中沉沉睡去,醒来一看那媚儿已经不知去向,再看书时,昨晚所观之书已经牢记与心。这时突然感觉身上暗香飘来,用手一摸原来是件红色袍子,那正是媚儿的。郎迁醒来环绕四周时没有人影,郎迁又有些暗暗失落。这时只见父亲已醒,郎迁怕父亲问起无从解释,便赶紧将红袍藏起来,随后进屋伺候父亲。从此之后一连数日,那郎迁每晚在院读书时,一到困倦便有笛声响起,如同前几日一模一样,但只闻笛声却不见其人。但那媚儿只在远处望他,等他困了便吹笛为他提神。其实那媚儿曾多次想走向前去,那怕不和他说话,只是看看他也好,思来想去那郎迁虽然对媚儿彬彬有礼,媚儿觉得她只是一个夜晚来他家做客的客人,不觉有点心酸,但心里又放他不下,多次曾经暗暗流泪。
直到有一天,那媚儿实在忍不住想去看看他,走到他身后面带微笑拍拍他肩膀。只见郎迁一见到她,马上施礼道:“姑娘来了,多谢上次赠红袍给我,我已经给姑娘保存好了。”随即转身进屋,那媚儿站在原地看了郎迁的举动,有一丝失落又有些生气。只见这时房屋门突然打开,里面出来一位老者,此人正是郎迁之父,说道:“迁儿,有客人来到,却不让进屋太失礼数了。”郎迁一看吃惊不小,之前的事他就怕惊动父亲,不知做何解释,谁知纸包不住火还是被父亲发现了。郎迁父亲说道:“这位姑娘哪里人士,深夜到访不知有何贵干啊?”那媚儿平时鬼点子最多,这时见这老人突然出现,又这样问,她自从和母亲吵架外出,又大闹了衡山县衙,现在居无定所四处漂泊。随后答道:“我家住衡山县城,深夜到此……”说道此处却答不上来了。
只见郎迁父亲又问到:“老夫在这村住了十几年了,衡山县城几乎天天去,看姑娘穿着打扮不像普通百姓,不知是衡山县谁家的千金小姐?”媚儿听此一问更是答不上来了,郎迁见父亲咄咄逼人,媚儿脸上又有难色,随口说道:“她是孩儿在县城认识的一位红颜知己,孩儿在药铺时她是常客。”只见郎迁父亲大怒说道:“满嘴胡说,我前些天去县城卖猎物,听乡亲们说县老爷被一卖馒头的女子作弄,事后那女子便不知去向,乡亲们所描述的和这女子衣着长相一般,你这混账胆敢撒谎骗我?”郎迁一见此状低头不语,因为他也不知这女子是何来历,只见他父亲怒目圆睁指着郎迁骂道:“我知道你在院里,挑灯夜读,没想到却和这不知来历的女子私会,呸!真是丢脸。”随后又问媚儿道:“你到底是谁?莫不是狐妖所变,来迷惑我儿?”
媚儿一听身份被人捅穿,不知如何是好,此时她最想化烟而去,修行百年没想到会被一个凡间老头如此刁难,跑又跑不得,答又无法答,便说道:“你凭啥说我是狐狸精,你踩到我尾巴了?”说完后便蹲下掩面痛哭,郎迁见此状忙向父亲说道:“父亲先不要动气,她叫李媚儿,因为和孩儿在县城相遇……”随即将那日在县城发生的事情说了,并说她并没有害我之心。
郎迁的父亲消了气说道:“姑娘,犬子眼看要考试,老夫实在不想让他为外事分心,这里便请姑娘回去吧,至于你什么来历老夫也不问了,你走吧!从此不要来了。”。郎迁一听颇有不舍之意,但郎迁一向孝字为先,对父亲向来言听计从。只见那媚儿姑娘无奈含着眼泪转身要走,样子十分可怜。这时只听到远处传来一声叫声:“孙女,天色这么晚不回家再这里做什么?”众人一看是个老者,乃是一个道士打扮。那郎迁一看连忙向前施礼,这老者正是郎迁上福严寺答谢狐仙时遇到的那位老者,那老者道:“原来是小兄弟啊,你我真是有缘,最近可好?别来无恙啊,哈哈!”
郎迁父亲见这老者仪表非凡,也上前施礼道:“寿星深夜到寒舍不知有何贵干啊?”那老者大笑道:“我来此原因有三,其一,便领回我这顽皮孙女,我和孙女来衡山县卖面点供品,不料那知县公子乘我外出时,调戏我孙女,不料被令郎所救,我后来打听原来我和令郎在福严寺有一面之缘,四处打听才知道你们住在此处,只是我这孙女顽皮非要和我打赌看谁先找到郎公子家,哈哈!我老头子还是输了。”说到这里他捋了捋胡子继续说,“其二,我发现此地有宝。”说完随手指向柴火堆前。
郎迁一见连忙解释,这是令孙女的嫁妆,于是把那晚媚儿送宝的事情说了,随后郎迁父亲命郎迁将其挖出奉还。郎迁挖开后打开箱子,大吃一惊,里面的珠宝白银,绫罗绸缎全都变成金砖,闪闪发光,显然比以前贵重百倍。众人惊愕。那老者哈哈大笑:“我前日与福严寺方丈学了一套探宝之法,想不到现学现卖竟然侥幸得手。”
郎迁父亲看后,随即命郎迁将宝藏送给老者,那老者说道:“宝藏这东西谁挖出来便归谁,这道理自古就有,我有这探宝之法不愁身边无宝,这些就送你们了。”说完又哈哈大笑。只见郎迁父亲站出来说道:“寿星心意我们领了,不瞒寿星说,小弟不是本地人,小弟年轻时曾为先帝道光皇帝监督修建陵寝,只因那工部侍郎贪赃枉法,偷工减料,最后没等完工地宫便漏水。先帝大怒,法办了工部侍郎,先帝发现我等也捞了好处,便把我等也抄了家产,被贬出京城无处可去,小弟当时父母已亡,思来想去便想来我湖南岳父家,不料途中妻子生育难产,我又无钱医治,妻子便做了他乡之鬼,只留下迁儿与我。我一路要饭才到湖南,不料祸不单行,我岳父母也已亡故,房产便被知县大人收走了。我无可奈何便在此渔猎为生,后来痛定思痛,我落入这步田地皆是这黄白之物引起,所以教导迁儿不是劳动得来,不是王公赏赐,其他钱是绝对不能收的。”
那老者道:“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老道今天算是开眼了。”那郎迁父亲又说道:“何况此钱是知县所有,这钱乃是民脂民膏我就更不能要了,还望收回去吧。”老者说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强人所难,我来这里原因其三,就是看望故友。”说罢,看看郎迁,郎迁连忙施礼称不敢高攀。那老者又说道:“既然见老友,定要有见面之礼。”说罢从袖里摸出一支笔来,此笔与平常毛笔没什么两样,说道:“郎公子要去参加科考,这只笔便送给你去做文章吧,此三事已经办完,我等也该离去了,烦公子将财宝箱子盖好,我等明日便来取。”说完拉起媚儿便移步出院,郎迁父亲赶紧施礼,那媚儿一边走,一边回头对郎迁一笑,颇有不舍之意。那郎迁也是微微一笑,想不到事情竟然如此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