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三十 章 斗色狼有勇有谋 拿订单又惊又喜(一

　　
　　
　　饭店中午下班后，老田和丁平正要回宿舍休息，负责后厨卫生的张合生突然拉住老田的手挤眉弄眼地说：“老田，刚才丁平的女朋友来了，在宿舍等他，你就别回宿舍捣乱了，我带你去一个地方耍耍，保证你比睡觉舒服得多。”“去什么地方，花钱不？”老田老老实实的问。张合生故弄玄虚：“你去了就知道了，花钱不多人还舒服。”老田被张合生说得有些心动，吞吞吐吐地说：“老张，我身上就三十块钱，不够你给我掏。”“差不多了，实在不够，我来补贴，我们现在就行动。”张合生急不可待的拉了老田就走。张合生领着老田三弯两拐来到一条偏僻的小巷，这个巷子的房子已经有些老旧，大概是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的建筑。这些老式的集体宿舍被人为地分成一小间一小间，用来租赁给进城务工的人们居住。
　　张合生带着老田上了三楼，敲开一个房间的门，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眉眼带笑地和张合生打招呼：“来了，快进屋，快进屋。”女人一边说一边将两人往屋里让。张合生趁着跟女人擦身而过的机会摸了一下她的胸脯，色迷迷地说：“阿娇，想我了没有？”这个叫阿娇的女人姿色还不错，只是脸上有些憔悴，大概是生活不如意的原因。阿娇见老田在场，有些忸怩地说：“想什么想，你这么长时间不来，是不是早把我给忘了。”张合生坏坏地说：“我哪能忘了你呀，我每天拉屎撒尿都想着你，我今天不是又来了嘛，还给你带客人来了，你今天可得给我打折。”阿娇笑骂张合生：“你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满嘴脏话。今天看在你带客人来的份上，我给你打九折怎么样？”“不行，九折太贵，八折行不行？最近我们老板没有发工资，再这样下去烟都抽不上了，别说来你这儿打牙祭。”张合生装穷诉苦，讨价还价。阿娇倒挺大方：“八折就八折，你以后可得多给我带几个客人来，否则，我饶不了你，你们俩谁先来？”张合生咽了口唾沫说：“老田都快半年没开荤了，让老田先来吧，我到外面抽根烟。老田是第一次来你这里，你今天得努把力把他侍候舒服了，以后少不了你的生意，老田可比我有钱。”张合生说完拉上门出去了。
　　屋里就剩下阿娇和老田，老田这下完全明白了，张合生今天是带他嫖娼来了。老田是结过婚的男人，但第一次到这种地方来心里仍然有些惴惴不安，头上微微冒汗，这是心理紧张的缘故。老田环视了一下室内，屋里除了一张小床、一个塑料桶、一张凳子外别无它物。阿娇倒很主动，她拉着老田坐到床边说：“看你脸红的，可爱得像小男孩……”阿娇边说边麻利地把衣服脱了个精光，接着又要帮老田脱。老田推开她的手：“我自己来，多少钱？”老田担心阿娇讹她，事先打听价钱，以免事后吃亏。阿娇伸出两根指头：“老张带你来的优惠，就二十元。”老田搞清行情这才开始脱衣服。阿娇从枕头下拿出一个避孕套问老田：“戴不戴？”老田撇撇嘴：“碍事，不戴。”“那就加十块。”“凭什么？”老田不解。原来阿娇她们这一行也有规矩，做爱时男方如果戴套，女方按事先谈好的价钱收费，男方如果不戴套，女方还要加收十块钱，这十块钱算是风险保证金。
　　俩人完事后，阿娇问老田：“下次还来不？”老田边穿衣服边意犹未尽地说：“这就三十块钱，也太快了吧。”阿娇笑眯眯地说：“这叫吃快餐，都这样，你如果觉得不过瘾的话，晚上可以过来包夜，陪你一晚上80元，让你耍个痛快，怎么样？”老田嗡声嗡气地说：“刚才30元，晚上又80元，我今天挣的钱还不够你赚的。”老田算起了经济账。阿娇亲呢地拍拍老田的肩膀说：“你又不是天天来，偶尔潇洒一回，伤不了你的筋也动不了你的骨，你每月少抽几盒烟，少喝几瓶酒，这钱就全都有了。看你刚才火急火燎的，有多长时间没碰女人了。”老田想了想说：“从离家到现在，差不多都半年了，时间长了不碰女人也没什么想法了。”“还没什么想法，刚才怎么猴急猴急的。”阿娇调侃老田。老田笑骂阿娇：“那还不是你太骚，勾起了我的馋劲。”
　　老田和阿娇正调笑，门外有人敲门，阿娇起身开门，张合生走进来大发牢骚：“你们俩在里面风流快活，我在外面坐冷凳板，我真是大大的傻瓜。”老田见张合生进来知趣的要出去：“你们谈，你们谈。”阿娇向老田伸出手：“还没给钱呢。”老田从口袋里掏出身上仅有的三十元钱递给阿娇：“给你，够不？”阿娇半嗔半骂：“你走吧，看样子你身上也没什么油水了。”这条小巷大概有二十多家象阿娇这样的经营户，她们的年龄多在40—50岁之间，每次收费大约20—30元左右，租一间这样的小房子月租金大概400元。这里相对低廉的嫖资吸引了众多的男性民工（两地分居的男人和丧偶的男人）光顾，城市中众多的男性民工为她们提供了源源不断的客流，来这里的客人多是中老年男性民工和中老年城镇男人。象张合生和老田他们这些人，成年累月在外打工，只有每年春节才能回家十天半月，长期与妻子两地分居，对于身处壮年的男人来说，闲下来的时候想想女人，发泄一下也是很正常的事。
　　因为在城市打工的男性居高不下，色情交易就大有市场，阿娇她们这些性工作者也就不会失业。像阿娇一类多为离异或丧偶的农村妇女，她们一般都负担较大，有的是为了挣钱给家里盖房，有的是为了挣钱给儿子娶媳妇，有的是为了挣钱还债，有的是为了挣钱给家人看病，各有各的困难，各有各的苦衷，总之，她们都各自背负着沉重的生活包袱，再加上年纪大了，找不到合适的工作。为了多挣点钱，她们有时一天要接客十余人次。对于这些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人来说，她们过着逆来顺受的生活，本来心情沉重却要强装笑脸，承受着各种男人的发泄，遭受世人的白眼，她们每人都有难言的隐痛，每人都有悲怆的故事，她们的荒淫无耻广为人知，而她们的辛酸苦难却少为人道，这是现实的无奈，更是生活的悲哀。
　　傍晚6点半，温玉按照约定来到亚东饭店2楼6号包厢，盛发印刷厂的老板洪占利已经等在那里，洪占利50出头，高高瘦瘦有些驼背，象只硕大的龙虾，不知是酒色过度还是睡眠不足的原因，洪占利的眼睑浮肿，双目失神，给人无精打采之感。洪占利一见温玉就象缺水许久的鱼见到了大海，顿时眼睛发亮精神一振，满脸堆笑地说：“美女，快请坐，我已经等你大半天了，想吃点什么，请随便点。”洪占利说完殷勤地把菜谱放在温玉面前。温玉微微一笑轻启朱唇：“洪总，实在对不起，本来我也不想迟到，可我们这些小人物不忙碌奔波就得饿肚子，为了生活没办法。”温玉看了看菜谱随便点了两个菜：一个葱爆羊肉，一个玉米排骨汤。洪占利又点了四喜丸子，油焖大虾，火锅鱼头，红烧乳鸽四个菜。温玉也不客气，任由洪占利点菜，反正人家大老板富得流油，哪在乎这顿饭钱。这时就餐的人不多，不一会菜就摆了上来。
　　洪占利为温玉倒上饮料，一边为温玉挟菜一边问：“美女，这么匆匆忙忙找我有什么好事？”温玉啜了一口饮料不紧不慢地说：“洪总，我们这些穷人找你可没什么好事，无非是想借你的东风，揩你的油水。”洪占利快言快话的说：“象你这样的美女想揩我的油水没问题，保证让你心满意足。”洪占利说完向温玉抛过来一个暧昧的眼神。温玉没有理会洪占利别有用心的话，正儿八经的说：“我有个朋友开了家小厂，最近业务有点不足，听说你们厂目前订单很多忙不过来，你能不能分些订单给我朋友做？”洪占利眼珠子转了转讨好地说：“找我要订单的厂子很多，不过你比他们都面子大，我就看在你的面子上给你朋友一些订单吧。但你事先得跟你的朋友说好，我这订单可不是免费提供的，我们要收5%的劳务费。”温玉讨价还价：“洪总，感谢你给我朋友订单，不过你这5%的劳务费也高得太离谱了吧，简直是狮子大开口，除了你5%的劳务费，我朋友辛辛苦苦恐怕是白给你干了，一点油水也捞不着，洪总，能不能你吃肉让我朋友也喝点汤。”洪占利骨碌碌的眨巴着一双小眼说：“因为是你介绍的客户，我已经够优惠了，换了别人我起码得收8%的中介费，如果低于5%我老洪就只能喝西北风了。干我们这行的你也清楚，为了揽业务得请吃请喝送红包，各种费用加起来是一笔不少的开支，美女，实在是没法优惠了，再优惠还不如你直接拿刀子割我的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