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当保安忍辱负重 扬正气除暴安良（一）

　　清明节上午，李倩她们病房里显得空荡冷清，六个患者中有四个本市的患者回家过清明节了，只剩下李倩和一个内蒙的姑娘在医院过节，内蒙姑娘叫徐婷，今年才十九岁，据说是因为高考落榜导致精神失常。徐婷的父亲是在京石市做房地产生意的老板，家财万贯非常富有，由于徐婷是独生子女，她父亲对她要求极严，希望她能考上名牌大学，将来继承祖业执掌权杖，把徐家的房地产事业发扬光大。徐婷因为包袱过重压力太大，高考成绩并不理想，只考上了一所极其普通的大专院校，面对父亲的期盼与现实的落差，徐婷结果不堪重负精神失常，最后成了她父亲和高考两座大山重压下的受害者。徐婷患病已经长达半年之久，期间时好时坏反反复复，先后在包头、乌鲁木齐等地住院就诊，前不久才由她母亲陪同转到京石市治疗，目前病情稳定有所好转。中午，李倩和高锋的手机一直响个不停，问候他们的电话接连不断，此起彼伏。刘彤、吕丽云、陈晓辉和丁平他们都牵挂着李倩的病情，并送来美好的祝愿，让李倩和高锋倍感友情的温馨和珍贵，虽然他们身处医院，但是他们并不觉得孤独，因为他们始终有朋友和亲人的真情陪伴。清明节晚上，医院的伙食也很丰盛，副食有：炖牛肉、鸡大腿、猪肘子和黄花鱼，主食除了米饭、馒头，还有饺子和烙饼。因为是一年一度的传统节日，晚上李倩和高锋热情的邀请徐婷母女俩一起过节。
　　高锋给大家每人满上一杯牛奶，然后端起杯子说：今天我们有缘在医院共度这个特别的清明节，我觉得很有纪念意义，尽管我们远离家乡亲人，但我们并不是孤立无助，在这里我首先缅怀我们逝去的先辈和亲人，其次遥祝关心和帮助我们的亲朋好友节日快乐，万事如意！高锋把自己的杯子跟徐婷她母亲的杯子碰了碰说；“阿姨，我祝你健康长寿，青春不老。”高锋说完一口喝干杯中的牛奶。徐婷的母亲四十出头，由于皮肤保养护理得很好，显得雍容华贵，气质不俗，看样子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她喝了一大口牛奶，笑容满面的说：“我们能跟你们在一起过节，确实是机缘巧合，三生有幸，小伙子，你人才不错也会说话，很讨人喜欢，感谢你们这几天对我家徐婷的照顾，我也祝你心想事成，祝你们早结良缘。”高锋又端起杯子跟李倩和徐婷的杯子碰了碰，虔诚的说：“我祝愿你们俩尽快康复，早日出院，也祝你们俩开心快乐，幸福平安。”徐婷端起酒杯礼节性的抿了一口，微笑着说：“感谢你们对我的帮助，我祝你们两个花好月圆，比翼双飞。”徐婷平时郁郁寡欢，很少说话，今天她脸上露出了难得的笑容。高锋笑问徐婷：“你怎么不祝我妻妾成群，早得贵子？”高锋一句话逗得大家乐不可支，差点笑掉大牙。李倩也喝了一口牛奶，笑靥如花的对高锋说：“好，我祝你早日拥有三妻四妾，到时我就退居幕后，为你洗衣做饭。说真的，我非常感谢你半年多来对我无微不至的关心和照顾，你对我的深情厚意我都刻骨铭心，你是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男子汉，不过以后你可不许骄傲自满，止步不前，还要再接再厉，突飞猛进，我也祝你好人好运，事业有成。”徐婷的母亲感叹地说：“你们真是男才女貌，天设地造的一对，让人看着都羡慕。”李倩开玩笑说：“他是狗掀门帘子——全仗一张嘴。”高锋回敬李倩：“她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徐婷母女俩被李倩和高锋的调皮话逗得哈哈大笑，病房里充满了少有的欢乐祥和气氛。
　　日月如梭，时光稍纵即逝，转眼间高锋已经差不多两个月没有到鸭场上班了，高锋为了照顾因病住院的李倩，谢绝了宏观鸭场领导的挽留，辞去了业务代表的工作，决定接受林院长的建议来医院当保安。上午，高锋根据医院保卫处黄处长提供的地址到清开区保安公司面试。这个保安公司位于一栋偏僻的居民楼中，门上既没有挂牌也没有其它明显的标志，与普通居民住宅毫无区别，高锋费了好大周折才找到这个保安公司。他心里觉得奇怪：一个堂堂的保安公司怎么连块牌子都不挂？实在令人不可思议，心生疑虑。高锋走进公司里面，发现整个公司的办公场所只是一处三室二厅的住宅，大客厅挂着“办公室”的牌子，办公室里除了一张桌子、一台电脑、一部电话和几把椅子别无他物，小客厅挂着“总经理室”的牌子，其它三个卧室分别挂着“副经理室”、“人事部”和“财务部”的牌子，各个办公室除了桌子和椅子没有其它值钱的东西，卫生间和厨房分别挂着“厕所”和“食堂”的牌子，让人觉得画蛇添足，有几分可笑。接待高锋的是一位姓牛的保安队长，牛队长一脸横肉，长得矮胖肥硕，把一身保安制服挤得满满当当，活像一头大棕熊。牛队长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斜着眼，叼着烟，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样子，根本不象保安队长，倒像一个黑社会打手。高锋把自己的身份证、暂住证和文凭递给牛队长，牛队长只是做做样子，扫了一眼就一锤定音：“好小子，长得不错，我收下你了。”说完就拿出一身保安制服叫高锋换上，高锋本来就生得高大俊朗，穿上保安制服更显得英武潇洒，帅气十足。牛队长见了，向高锋竖着大拇指夸道：“嗯，你小子穿着这身制服不赖，比老子穿着强多了，你小子还真是个衣架子，挺好。”牛队长说完又从抽屉里拿出一式三份合同递到高锋面前：“你看看这个东西，愿意干就签字，不同意就拉倒。”
　　高锋接过合同看了看，合同的大概内容是：保安人员每天工作时间8小时，月工资1800元，保安公司负责食宿，没有双休日和节假日。虽然待遇不好，但高锋为了李倩，还是在三份合同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高锋等牛队长签完字拿起一份合同就往口袋里装，牛队长见了赶紧阻止，不让高锋带走。高锋不解的问：“既然我已经和保安公司签订了劳动合同，你为什么不给我一份？”因为按《劳动合同法》规定：《劳动合同》应该一式三份，用人单位、劳动者和劳动部门各执一份。牛队长搪塞说：“今天公司领导不在家，我现在拿不出公章，等公司领导回来签字盖章以后再给你一份合同。”既然牛队长这么说，而且自己反正在保安公司干也不了多长时间，高锋只好半信半疑地放弃了索要合同的要求。牛队长拍着高锋的肩膀说：“你这身衣服就不用脱了，下午就到市精神病医院报到上班，一会我给医院保安部的朱班长打个电话，叫他给你安排工作。”
　　下午，高锋先去病房看了李倩，对她说了自己在保安公司的所见所闻，李倩听了高锋的讲述后，催高锋到医院保安部报到，高锋找到市精神病医院保安部的朱班长，请他给自己分配工作。朱班长叫朱太平，大约二十七八岁，身高跟高锋差不多，但比高锋粗壮不少，体重大概有一百八十斤左右。朱太平打量了高锋一眼，粗鲁地说：“你小子倒是长得人模狗样的，就不知是不是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是骡子是马遛遛才知道。”旁边几个保安听了朱太平的粗话哄堂大笑。因为自己新来乍到，高锋不想惹是生非，他缄口不言，没有理会朱太平粗俗的玩笑。朱太平对身边的一个年轻的保安说：“小洪，你带高锋去宿舍，带他到医院后勤处找一张床铺和一套被子，叫他下午先休息，晚上让他跟王庆松上夜班。”保安人员的宿舍位于医院后方西北角，与医院家属区仅一墙之隔，是医院原来堆放杂物的一个房间，约有二十七八平方米，全都是上下铺，床铺和箱包把房间挤得满满当当，几乎没有什么空隙，屋里有两个保安在睡觉，宿舍旁边还有一间小屋是保安人员的厨房。
　　吃晚饭时，高锋和十几个保安人员坐在一起用餐，主食是馒头，菜只有白菜、咸菜和一盒鸡蛋汤，白菜除了咸味没有别的味，好像炒菜时根本没有放油和其它调料似的，与医院食堂的饭菜有天壤之别。高锋皱着眉头，问一个叫徐海军的保安：“你们平常就吃这个？”徐海军点点头：“差不多吧，我们三天两头见不到荤腥是家常便饭，好不容易赶上朱班长哪天高兴了，我们才能改善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