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春天】第三章 遭到奶奶的强烈反对

　　第三章 遭到奶奶的强烈反对

　　陈老太太见儿子李福田农忙已经过去，在往年已经到了外出打工的时候，而且今年的玉米卖得比往年都早，就连穴子里的小麦说是拉出去晒晒却未见再拉回来，儿子到现在还没有提外出打工的事儿，陈老太太感到奇怪，却也没人跟她提这其中的原委。直到有一天，村前边响起噼哩啪啦的鞭炮声，村子里的人都嚷嚷我们村要办幼儿园了，其中一个人问另一个人是谁办的，那个人回答说是王小然办的，陈老太太虽说年已八十，但她耳不聋，眼不花，她看见村里人那股兴奋劲，听到有人提孙媳妇的名字，她就真的动了气，别人高兴她认为那是村里人在嘲笑她们家：看啊！她们家的女人要出来做事啦！干不好，赔了钱，村里人更有笑话看的啦！他们现在高兴，那是因为他们早知道自己的孙媳妇王小然最后必定干不好！所以他们先提前幸灾乐祸着！
　　陈老太太越想越气，她气自己的孙媳妇王小然太逞能，早晚要丢人的，女人吗！安安心心地过日子，有男人养活着，干吗出来丢人现眼？她必须早点阻止她。还有自己的儿媳妇张宝琴也有意瞒着她，不跟她提这事儿，还有自己的儿子李福田，孙子李方伟，都有意瞒着她！
　　陈老太太着实动了气，她在等他们，等他们都回来。
　　“爸，谢谢您！您能留下来帮我们，要不然我和方伟还不知从何着起呢？”王小然对她的老公公客气地说。
　　“小然，都一家人了，还说这些干什么，你能有点事儿做不心慌也就行了，我和你妈看着心里也就高兴了。”李方伟的父亲语重心长地对自己的儿媳妇说。
　　“是！爸，我一定会干好的，不让您二老失望！”王小然调皮地做个军姿。
　　惹得自己的公公婆婆笑呵呵的！
　　放完鞭炮，收了工，他们一边笑着一边往家走！
　　李方伟轻轻地推开了大门看见老太太正怒气冲天地站在院子里，李方伟吓了一跳，奶奶平时很少这样，今天是怎么了？
　　陈老太太二话没说，拿起拐杖就朝进来的每一个人身上打去，刚好小然扯着文朗让自己的公公婆婆先进，她一看这架势就站在大门外愣住了，奶奶今天怎么了？谁惹她生这么大的气？谁把老太太逼疯了？莫不是公公为了赞助自己办幼儿园要了老太太的私房钱，让老太太动了怒，王小然心里这样揣测着。
　　“奶奶！你咋啦？疯了吗？”李方伟一边用扬起的胳膊挡着，一边问奶奶。
　　“伟，咋说话呢？奶奶怎么会疯了呢？”李福田训着儿子说。
　　“今天，我不管你们是谁，都得从我的棍下过过！”老太太边打边生气地说。
　　李福田怕吓着孙子，连忙上去抱住老太太，拿住她的棍，不让她乱挥，一边说：“娘，有啥咱上屋说去别把您气坏了！”
　　媳妇张宝琴虽挨了一棍也慌忙上去扶住老太太，不让她乱走动，老太太被无奈地扶进了堂屋里。
　　“娘，您说说啥事吧？让您生这么大的气！”李福田先开口说话道。
　　“孙媳妇办幼儿园，怎么没有一个人同我说？把包谷、小麦都卖完，让一个女人出来瞎折腾，一个女人不好好过日子，能折腾出来个啥东西？怪不得村子里的人都那么高兴，原来是笑话咱们家的，笑话咱们家被一个女人最后折腾得倾家荡产！”老太太一连串儿地说出一大套她所谓的道理来。
　　“啥逻辑耶！”站在一旁的李方伟感到好笑。
　　“去！咋说话哩？”李福田吵儿子。
　　李福田知道了老太太生气的原委，就劝老太太说：“娘，您别生气，没跟您说，不是因为看您年岁大了，不想让您再操心了吗？”
　　“操心！你爹死的早，娘把你一个人拉扯大还少操心了吗？我怕啥？”老太太边说边用拐杖使劲地捣着地。
　　“是，娘！您没少操心，这不小然下岗了吗？她闲着也没事干，办个幼儿园啥的，她的学问不也算没白搭吗？”李福田劝慰老太太。
　　“没事儿干！再生点孩子不就有事干了吗？为啥让一个女人出来瞎折腾？女人有学问没学问还不都得生孩子呀！我那会儿要不是您爹被拉壮丁的拉走病死在队伍里，我早就生了一大堆了，何愁这时候就你一个儿子，让那个刘老婆子整天在我面前耀武扬威的，谝她儿子多！”老太太越说越激动！
　　“好、好、好！娘，您说得对，我和他爹再跟孩子商量商量，您先消消气，别气坏了身子！”媳妇张宝琴同李福田使使眼色，让他也随声附和先这样劝慰老太太。
　　李福田示意就接着说：“娘，您别气了，您先回您屋歇歇，让我跟孩子们再商量商量，一定给您个满意的答复，都按您的意思办，好不好？娘！”
　　“就得这样办！女人要有女人的样子，在家生孩子，侍候人！”陈老太太边站起来回自己的屋边坚决地说。
　　老太太走后，李方伟直向王小然吐舌头，王小然顺势又拧了他一把，李方伟轻轻“哎哟”一声进了自己的屋子，王小然也跟了进去。
　　张宝琴轻轻叹了口气：“哎！先做饭再说吧！”说着进灶屋去了，剩下文朗被爷爷抱着在院子里玩。
　　下午，吃过饭，李福田敲敲门，先悄悄来到儿子、媳妇的房间，小声问他们说：“伟，小然你们看这事儿咋办？是先瞒着老太太先干着呢？或是停工不干给小然找些别的事儿干？”
　　“爸，砖头，材料都已备好，咋能停工呢！先悄悄干着吧！奶奶那儿我和小然再想想办法！”李方伟接过父亲的话说，王小然也跟着点点头，表示赞同。
　　就这样，他们边哄着老太太边悄悄地干起来，媳妇张宝琴和孙儿文朗天天围在老太太身边，让她无暇顾及幼儿园的事，这是儿子李方伟分给张宝琴的主要任务，王小然也时不时地装作没事做似地出现在老太太身边，老太太真的以为他们停工了，而儿子李福田被谎称为天天到别村干建筑去了。
　　这天吃过早饭，张宝琴感觉文朗有点不舒服，而且脸红扑扑的，用温度计一量，烧到三十八度多，就带着他到大队卫生所看病去了，而这时王小然因有点事儿也去了街上，家里就老太太一个人坐在大门边儿，她闲得只用拐杖捣腾地，而且眼睛时不时地望着大门外。这时，胡同前边的年青媳妇赵玉枝扯着自己和文朗大小差不多的女儿李小雅也站在门外东张西望着，正找可玩儿的地方。老太太想找个人说说话，顺便再逗孩子玩玩儿。于是，就大声朝玉枝喊起来：“孙媳妇，过来上这边儿玩一会儿，陪奶奶说说话儿！”
　　玉枝听到老太太的喊声，就扯着小雅过来了：“奶奶，今儿个咋就你一个人坐这儿啊？”
　　老太太乐呵呵地说：“她们有事儿忙去了，就留我自个儿在家！”
　　“咋没赶集啊？”老太太又接着问玉枝道。
　　“俺妈干活儿去了，小雅没人看，赶集也没多大事儿，没去！”玉枝说。
　　“那老婆子去哪干活了？连自个的宝贝孙女也不带了！”老太太说着就逗起小雅来。
　　“你不知道吗？奶奶，小然盖的幼儿园正在大队院动工呢！村里很多人都去那儿帮忙干活儿去了。等盖好了，小雅也可以去那儿上学呢！”玉枝对老太太说。
　　“啥呀？！幼儿园还正在盖着呢？”老太太“腾”地怒起火来，正扯着小雅的手，立马甩开了，差点把小雅甩栽倒，赵玉枝慌忙上去扶住。
　　“我得看看去，这个胆大的逆子！”老太太说着站起来，柱着拐杖快步朝大队院小跑去！怒火和孩子们不听话的思想让她的步伐和她虽仍硬朗的身体看上去有些不协调，甚至让赵玉枝看着有些滑稽，但她还是忍住笑朝怒气冲冲的老太太喊：
　　“哎！奶奶！您大门还没关呢！”
　　老太太连头也没回，只管朝大队院跑去！
　　赵玉枝只好替老太太把门带上，对老太太的举止感到莫名其妙！她也不想那么多，带着小雅到别处玩儿去了。
　　老太太带着气儿一会儿就跑到了大队院前边，她眼不花，的确看到一群人在忙活儿。看到孙子、儿子竟然都在现场指挥着，比划着，一连好几间房子已经垒了腰窝那么高，老太太二话没说，破口大骂。
　　“福田！你个大逆子！你个狗娘养的！看我不把你打死不可！”老太太说着就朝李福田身上夯来。
　　幸亏李方伟眼疾手快，他一下子扑到父亲身上，这一棍着实地打在李方伟的肩膀上，李方伟“哎哟”一声就推着父亲往前跑，老太太扬起的第二棍打了个空，老太太气得追着他们父子打，嘴里嘟囔着：“你说给人家干活去了，弄了半天，一家人又合起伙来骗我，又要盖什么破幼儿园，盖这个破财败家的幼儿园，让一个女人出来掌事，你是不是想气死我！”
　　李方伟又要推着父亲往另一个方向跑。这时，孝顺的李福田看老母气得追得累得上气不接下气，怕母亲有什么闪失，连忙停下来，他一把推开儿子说：“别管我，上一边儿去，别气着您奶奶！”
　　李方伟被推到一边，站着不动的李福田又着实地挨了母亲重重的一棍，被推到一边的李方伟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他眼里噙着泪，大声喊道：“爸！你快闪闪啊！你闪开呀！”
　　但李福田没有动，老太太的气还没消完，她又接着举第二棍，李方伟实在难受极了，他一下子又跑过来挡住父亲，眼看着这一棍要落在李方伟身上，但这一棍被盖房子的师傅李大顺眼疾手快地接住，他劝慰老太太说：“大娘，您别气，有事儿咱回家商量，这么多人，您不能动手打儿子！”
　　“我打他他也不敢犟，他再大，我也是他娘！”老太太仍然怒气冲冲地说。
　　“是，是，大娘，别打了，别累着，您坐下先消消气！”李大顺连哄带劝地说。
　　这时干活的人也都围过来劝老太太说：“大娘，您儿子多好的一个人，又能干，又孝顺，你就消消气，别再打他了！”
　　“是啊，奶奶，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哪兴打人呢？回去让俺福田叔向您认个错，不就成了吗？”
　　大伙你一言他一语地劝慰着老太太，老太太这才把又要举起的棍放下来，嘴里怒气冲冲地大声吆喝着：“幼儿园不能盖，谁愿盖谁盖去，就我们家不能盖，让一个女人出来掌事，不是明摆着败家吗？”
　　李福田看形势难以控制，老太太仍然不依不饶，而且说的都是自家的私事，他连忙向大伙宣布：“大家先散伙吧！幼儿园不盖了，先回去吧！回去吧！”
　　李方伟又慌忙向大家散烟一人一盒，嘴里说：“各位对不住了，让大家笑话了！”
　　乡亲们接着烟，都陆陆续续地走开了，李福田向李大顺使眼色，示意他扶着老太太回家，他不敢亲自上去扶，他怕老太太动气。
　　李大顺一边扶着老太太往回走，嘴里一边不停地劝慰着，而李福田和他的儿子李方伟则老老实实地跟在后面，尤其是儿子李福田连大气都不敢出。